来阅书屋
首页 > 言情 > 第三重人格 > 第26章 见招拆招

第26章 见招拆招

目录

  。

  ‮机手‬的铃声打断了会议室讨论的诸人,是尹⽩鸽的‮机手‬,按理说这样的会议,有任何会议之外的事都不允许的,特别是‮机手‬铃声,可意外的是,孙启同和马文平两位‮导领‬一点愠⾊也无,反而期待地看着尹⽩鸽。

  內线,这是內线的消息。

  经侦上两位,知趣地没有注视,像不在意,⾼铭和范承和表情肃穆,他们在一线的,更懂那类人的艰难。这时候两人倒是放松了,怨不得没受苛斥,敢情上面运筹帷幄,早有布置。

  通话时间很短,尹⽩鸽和两位‮导领‬低声换了句意见,旋即把‮机手‬里收到了照片传到了电脑上,屏幕上,多了一对近距离谈话的。

  “刚刚收到的消息,鉴于在座的都将是专案组的骨⼲,就没什么隐瞒的了,今天他们的行程是在睢溪市一所老年大学,据大量的外围侦察发现,他们的模式类似于‮销传‬组织,选定的目标是易受侵害的人群,方式是也是洗脑,但有所不同的是,他们有实体,有产品,有销售,而且能实实在在让参与者得到一定利益…这个样的危害可能更大,财了心窍,和洗脑的结果是一样的…我们接着刚才的说。”

  尹⽩鸽把刚刚罗列出来的嫌疑人照片,又重新划排了一下,点点屏幕道:“这个人出现了,那我们就先从她开始,刘茜,女,29岁,津门人氏,有‮险保‬从业的工作经历,加⼊鑫众团队有三年时间,算得上是元老人物,在之前的侦察里,她是在顾从军和上官嫣红之后空降到彭州的,两人关系暧昧。”

  尹⽩鸽点着文件夹,出公司、‮店酒‬、饭局、甚至拍到了车里两人搂抱的动作,不用说,总经理和秘书能⼲些什么,用下半⾝去思考,基本都正确。

  “第二位,此人叫万江华,27岁,有从事医疗器材销售代表的从业经历,到彭州的时间,比顾从军早一年,他是从销售经理做起的,彭州的数市的网络基本是他搭建的…但是很奇怪,他没有走到总经理的位置,幕后却空降了顾从军这么一位庒在他头上,我们猜测,他们內部可能也存在争权夺利的现象。”尹⽩鸽道。

  “这位我介绍一下,我们太悉了。”孟子寒道着,指指屏幕道:“她叫上官嫣红,32岁,硕士学历,在加⼊鑫众之前,她刚从监狱刑満释放出来。”

  “啊?”⾼铭不自然是啊了一声,这位娇滴滴的美女他可是见过,没想到有这么复杂的经历。

  “而且,她的案子是我当年经手的。”孟子寒道,莫名地唏嘘了一声,介绍道:“案由是涉嫌信用卡诈骗,之前她有注册会计师资格,在一家上市公司当⽩领,往的男朋友股市的套牢后急于翻本,她先后申请了六张信用卡套现,全部被男朋友投⼊股市,结果是越套越牢,所以直到案发,仍然有四十多万没有追回,这在五年前也算一个不小的数目…结果是,她锒铛⼊狱。”

  尹⽩鸽听着孟子寒的口吻,好奇地问了句:“你似乎…有点同情她?

  “办案的都同情,他⽗⺟卖了房子还债,当求助到男方的时候,那位男友拒绝帮忙,不但否认拿钱,连两人的恋爱关系也否认,最终只能她担责,被判了三年零六个月,服刑两年零四个月出狱。”孟子寒道,说完他环视,见各人都诧异地看着他,他不好意思地解释道:“很不幸,那位渣男跟我同过学,这件事想起来我就有点堵。”

  “工作中,不要带着感**彩,继续。”马文平局长提醒了句。

  尹⽩鸽撇嘴一笑,表示理解,她点着鼠标,换了画面,依次介绍着在彭州兴风作浪的几位人物,自上官嫣红以下,刘茜、田晓萍、张芬,不是有销售经历,就是做‮险保‬的出⾝,这些⾝份在经侦眼中,都不是省油的灯。

  两类人不要脸,一是做销售,二是卖‮险保‬,用这类人的铜嘴钢牙去推销原始股,正是人尽其材。

  抓住了这些关键人物,关键的经营节点,整个团伙的脉络就清晰了,⾼铭以他的经验在思考着,这种事要查,肯定有效果,而现在投鼠忌器的地方在于,谁也不知道效果有多大,兜售原始股这是明打明的违法行为,但对方的⾼明之处在于,他们是前脚兜售,后脚回收,一直在抬⾼心理预期,这种手法对于查处却是个壁垒。

  因为处在外围,你无法知道,他们究竟卖了多少,究竟有多少原始股在市场上流通,抓得轻了,可能仅仅算个非法经营,今天罚了,明天还卖,那种治标不治本的方式,在山寨流行的国度已经试验过无数次,其结果证明都是失败的。

  证据…这个要命的东西,究竟会在哪儿?

  主谋…这个掌握着案件命脉的人物,究竟会怎么做?

  战机…怎么才能抓到最合适的行动时机?

  这就是本次会议的意义,看来难度并不小。

  当重量级的人物映上投影的屏幕时,⾼铭的思路被打断了,差点笑出声来,屏幕上,一位目光呆滞,头发几乎脫光的老头,就是所谓的总裁、董事长:蔡青。

  “主谋的位置坐了个傀儡,这个人有点老年痴呆,长年在医院,我们暂且不考虑这个人,关键是他的侄子蔡中兴,此人54岁,和大多数张扬的富豪不同,他在彭州很低调,深居简出,游很广,一年大部分时间,都不呆在津门市,去向是世界各地…我想,这也是他的聪明之处,他可以用自己是否已经被限制出境来检测一下,自己是否被盯上了…所以,专案组为了防止打草惊蛇,至今仍然没有对他采取任何措施。”尹⽩鸽道。

  蔡中兴,背头,厚大嘴,蒜鼻豹眼,一副市井屠夫的长相。既便是已经习惯人不可貌相的‮察警‬们,也有点怀疑,这种莽夫型人物能是号令数省销售,随时可能敛财上亿的人物。

  “不要小看他,往前数三十年,他是街头卖虾米馄饨的,⽩手起家能到今天这么大,肯定有他的不凡之处。”孙启同揷了句。

  尹⽩鸽接着道:“可能有几组数据会让我们认清这位对手。”

  她排着这位奇人的简历,20岁以前卖馄饨,翻⾝翻得也不光彩,是因为其叔蔡青时任津门五纺厂改制,在拍卖一处国有资产时,他成功竞标,之后摇⾝一变,他成了私营企业主。

  一直有人在告国有资产流失的事,可惜此事久查未处,最终在蔡青退休后不了了之。

  蔡中兴可不満⾜于此,之后又和台商搭上了线,把一个只能织纱的小工厂,变成了津门市的首批合资企业,靠来料加工掘到第一桶金。这时候他又不満⾜了,通过股份改制、稀释外商资本,甚至转移资产,没多久又把台商挤跑了,合资企业又变成了家族企业。

  此事涉及的外商告状数年未果,还在告,就是不知道还有没有解决的机会。

  互联网经济时代来袭,这位投机能人又坐不住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悄然无声地把他的互联网商场、鑫众小公司,作成一个遍及数省的大产业了,一年多前津门市经侦局注意到了鑫众的经营异常,数次会议提及都被庒了下去,直到这种“原始股”开始释放出危险信号。

  尹⽩鸽排出来简历寥寥数语,勾勒出这位商场奇人的一生,和大部分先富起来的毫无二致,投机、投机,再投机而已。

  “老‮导领‬,不好对付啊,这样的能人,恐怕牵一发而动全⾝啊,而且,您看他这经历,大风大浪可经过不少啊。”马文平道,这话似乎带着点黑⾊幽默,让老‮导领‬孙启同笑了笑,他像要说什么,又咽回去了。

  “基本情况就这些,据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不单单是一例非法集资的案件,大量的资金背后,可能隐蔵很多不可控的因素,此人的社会关系又相当复杂,不排除他有涉黑涉外背景的可能。”尹⽩鸽结束了他的简介,看着两位上级。

  “老‮导领‬,该您下任务了。”马文平道。

  “这盘好棋,硬生生被搞成残局了,广顺、小孟,你们考虑过危害没有…我是指,不用考虑蔡中兴这个人,而是抓他这个事,可能造成了不良影响。”孙启同出声问道。

  “资金方面我来说。”巩广顺拿着笔记本条理道着:“据我们已经掌握的账户资料,十七个账户分别掌握在蔡中兴的子、儿子以及直系亲属手里,关联的地下钱庄也在我们监视之下,这一年多,资金一直在他手里挪移,一面出售原始股,一面又回收,账面沉淀的资金并不多…我还是原来的观点,在资金达到峰值时,也就是他们出售原始股之后,查他们个措手不及,这样有利于把普通群众的损失降到最低。”

  刑侦的武器是,那经侦的武器就是钱,只要控制住资金,就等于死死摁着他的命脉,这个思路百试不慡。

  孙启同拱拱眉,像不太満⾜,点着将道:“小尹,你说呢?”

  “我提醒一句啊,他的账面严格讲,全部是销售收⼊,如果你无法界定合法与否,冻结就无从谈起。”尹⽩鸽提醒道着:“假如要界定属于非法收⼊,那证据呢?要考虑到这样一种情况,售出去的原始股分散在几十座城市的散户手中,你觉得我们有多少警力能办这事?原始凭证更不用说了,恐怕已经销毁的不在少数。”

  提及此处,巩广顺抚下巴叹气了,这些经济犯的⾼明之处,恰恰是经侦无法跨越的壁垒…对呀,等你发现我钱到峰值时,事都办完了,谁还把可能成为罪证的原始凭证存着?

  “时间点,时间点非常关键,关系到是否可以定罪。抓捕没有难度,查处困难也不大,但要妥善地做好这一系列的事,不出大漏子,那难度就大了…子寒,你的意见呢?”孙启同问。

  “见证留人,否则就只能等崩盘了。”孟子寒道,他排着理由道着:“鑫众是津门利税企业,明显民营企业、蔡青又是正琊代表、头顶着创业先锋的头衔,这个公司关联着四家‮行银‬的‮款贷‬,还有我们无从查清的企业间的往来,要么不查,要么查封,否则任何一种情况,都会把我们置于尴尬境地。”

  这也正是难处所在,当‮察警‬的就是这样,既要考虑案子,又要考虑社会影响,还要照顾那些不省心的相关部门的情绪,任何一处都可能成为阻力来源,你不得不防患于未然。

  尹⽩鸽看着老‮导领‬一样,孙启同抚着下巴,双眼睁着,炯炯有神,可眼光却还在犹豫,其实他在想,投鼠忌器的地方,恰恰是投机所恃的地方,对于较量的双方,胜负五五之数。

  思忖了很久,孙启同的眼光,意外地投向了自开会以来,未发一言的⾼铭、范承和⾝上,看得两人如坐针毡,心里像十五只吊桶,七上八下的不知道在这个⾼智商决择的局中,两人还有什么效用。

  “你们俩…”孙启同出声道,两人腾地站起⾝来了,老孙迟疑地看着,若有所思地道着:“有时候胜负的关键,不在于车马炮唬人,而在于小卒子拱到九宮城下…我没有小看你们的意思,但是你们确实让我很失望,好歹是一个训练有素的刑警,被人家一脚踹湖里,回头还把你们当嫌疑人‮警报‬了。”

  “对不起,我做深刻检讨,自请处分。”⾼铭低着头不敢往起抬。

  “我也申请处分。”范承和道。

  “我也很想给你们处分,但时间不允许了,你们刑警脾气又臭又傲的,再来几个不了解情况,没准还得吃亏,好歹你俩吃过亏的,应该长点记了。”孙启同道,几句说得两人无颜以对,悻悻然地抿着嘴。

  这个决定似乎和两人有关,孙启同意外地看向了尹⽩鸽,尹⽩鸽点点头,看来同意临阵不换将的处理。

  “好吧,我要求你们俩给我一个保证,这个保证是:从现在开始,在我下达命令的最短时间里,名单上的嫌疑人,你们务必排除一切阻力把他们抓捕归案。”孙启同道。

  ⾼铭抬头一瞧,这些经济犯有名有姓有家有业的,可比那个流窜的刑事犯罪嫌疑人容易多了,他敬礼道着:“请上级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在此之前,这个失忆的顾从军要牢牢控制,他那颗失忆的脑袋里,可能装着消失的罪证,说不定还有人想要他的脑袋…能办到吗?”孙启同问。

  这个有点难,范承和在桌下悄悄踩了队长一脚,两人齐齐敬礼:“是,保证完成任务。”

  “今天的会就开到这儿,广顺,子寒,把你们队伍拉起来,办公地点就在这儿,随时准备出发…老马,跟我去趟地方省厅,到人家地头上办案,少不了人家支持。小尹,把我带来的装备和人,给他们,外勤你负责…”

  孙启同在最后一刻,像是拍脑袋一样,一下子就决定了,然后他起⾝,忧⾊重重地和马文平离开了,几位要送的,被马局伸手制止了。

  这时候,⾼铭和范承还保持着敬礼的‮势姿‬未动,一听省厅的‮导领‬把人都给他们,两人着实吓了一跳,目送着两位‮导领‬离开,尹⽩鸽招手着:“跟我来。”

  两人和经侦上两位大员笑笑致意,快步跟着尹⽩鸽出去了,⾼铭追上尹⽩鸽问着:“尹指挥,这就决定啦?”

  前一刻还在讲困难,后一刻就布置任务了,难道⾼层决断都这么草率。

  “那还要怎么样啊,组织专家论证一下可行?”尹⽩鸽且行且笑道。

  “不是,那个…这个行动太大啊,我们能成么?”范承和心虚地问。这恰恰也是⾼铭心虚的地方,要组织围捕的歹徒还成,可要组织这这么庞大的行动,明显是力不从心嘛。

  “放心吧,给你们的任务会很明确,只要控制骨⼲,其他的都好办。”尹⽩鸽道。

  “我和承和都和那个脑残照过面了,对他的监视的跟踪很⿇烦啊,这家伙的警惕太⾼…而且⾝手很厉害,对了尹指挥,我总觉得这个人的简历有问题啊?”⾼铭道。

  “什么问题?”尹⽩鸽头也不回地道,不过走在前面的她,眉头皱了皱。

  “要说在洛宁⼲那几个暴力收债是巧合,那收拾我们俩就不是巧合了,我好歹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了,着了他的道连反手余地都没有。”⾼铭道,范承和附合了:“对,在洛宁我想把他引开,结果被他揍了一顿…那拳头,忽悠忽悠的,就像我把脸凑上去让他揍似的。”

  前行的尹⽩鸽终于笑了,她笑着道:“他在国外呆了几年,经历我不清楚,內线提供的消息是,他在到彭州之前,给蔡中兴当过一段时间的助理,蔡中兴⾝边的保镖里有几位⾼薪聘请的,本⾝⾝体素质又好,估计跟⾼手又学过几招…內线提供过他跟人学巴西柔术的照片,很快你们就能看到的。”

  “巴西柔术?比咱们警体拳还厉害?”范承和好奇问。

  “咱们这野路子,都是⾁搏来的,警体拳都没学好。”⾼铭郁闷道。

  “这个没必要担心,这次较量的主‮场战‬,在思维上,而不拳脚上。”尹⽩鸽回头,颇有深意地瞥了眼两人,带着两位径直到后院去了。

  七辆闷罐运输车,一辆应急通讯车,这位政治部的女人,在院中站定,又展示出了她的另一面,⾝形标,中气十⾜地一吼,数辆车后门齐齐洞开,扛着装备,次弟下车的警力悄然无声列队,报数,⾜⾜五队、五十人众,全部是生面孔,全部是特警制服。

  就闷在这儿一上午都不声不响,也就特警有这种严苛的纪律,那方队的阵势,让⾼铭和范承和‮奋兴‬了。

  大行动啊,绝对要来一场摧枯拉朽的大行动…。

目录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