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别墅里,几个年轻的小女佣边⼲活边窃窃私语,没人想到天亮之后忽然传来金太太和金先生离婚的消息,这件事情着实令人震惊。
安姨给那几个年轻的小女佣使了个眼⾊,适才闭了嘴。
安姨叹了口气,目光往楼上望去,金予空将自己关在卧室,早饭和午饭都没吃,也没出去工作,这对于金予空而言是十分难得的现象。
安姨像个老⺟亲一样忧心忡忡的,十分担心金予空的状态。
卧室里,金予空烦躁的菗着烟,这已经是他菗的第二包烟的最后一了,烟灰缸里的烟灰和烟头堆満往外掉了一些。
房间里响起一阵机手铃声,这铃声已经响了很久,停了之后又锲而不舍的响起,金予空望了眼机手屏幕知道是俞铮打来的,烦躁的他没心情接听。
金予空不是完完全全冰冷的机器,不可能结束一段婚姻还无动于衷或是若无其事的,无论喻楚楚的感受如何,对他而言,这段婚姻是实实在在存在过的,他和喻楚楚也是在亲朋好友和神⽗面前许下誓言。
此刻的金予空有些钻牛角尖,他想不清楚为什么喻楚楚说爱他却毅然决然的离开他,他更是搞不懂,喻楚楚的离开,他为何觉得那么痛心?
不就是个女人吗?又不是非她不可。
金予空烦躁的将烟头进烟灰缸里,将锲而不舍的来电接通。
“老大,您可接电话了,姓林的和姓李的又开始在背地里作妖了,真不让人省心。”
“找死,给脸不要脸。”
俞铮听到电话里头金予空森森的声音,不由得打了个冷颤,隐约觉得今⽇的金予空有点不好惹。
“这两个老家伙死不改,你打算怎么处理?”
“召开董事会,他们退休,和李木、林畅有关系的,找理由调离总部,我不想看到他们。”
“这么狠…”
俞铮知道金予空看李木和林畅不顺眼,处理他们是迟早的事情,却没想过他会选在这个时候,又狠又果决,俞铮开始有些同情李木和林畅了。
金予空和俞铮从会议室出来,刚刚结束董事会议,俞铮一想到金予空在会议上甩出李木和林畅的七宗罪得他们不得不退休,当时那两个老头的脸⾊不知道有多难看,差点就要犯心脏病送医院救急了。
“去庆祝一下?”俞铮手臂勾在金予空的肩膀上。
“不去。”
“那你⼲嘛?今天应该没什么事。”
“加班。”忙起来,才不会去胡思想。
这一天,金予空在公司忙到凌晨两点。
没有催他回家的信短和电话,他总觉得哪里空落落的。
金予空闭了闭眼睛,一静下来,脑海中便浮现出喻楚楚的脸,他拿出机手,不自觉点进她的微信聊天页面,不可否认,他有些期待看到她发来的消息,然而并没有。
金予空不死心的点开喻楚楚的朋友圈,他是极少看朋友圈的人,喻楚楚的朋友圈设置了三天內可见,而这三天,她并没有发朋友圈,关于她的消息,忽然间消失的⼲⼲净净的。
像是一个天天绕在你⾝边的一个人,突然间从你的生命里菗离走。她在的时候,你对她视而不见,当她离开,才终于意识到她的存在意义。
金予空按着隐隐作痛的太⽳,不一会,他拿起车钥匙离开办公室。
金予空开车回到别墅,诺大的家显得宽阔而寂寥,金予空有一种错觉,觉得喻楚楚还在,她在等他回家,看到他回来,她会动的扑过来,然而这些现象早已经是过往云烟。
尤其是回到卧室里,看着空的屋子,那完整铺好的单,少了某种悉的气息。
房间里安静得可怕。
金予空坐下来,又烦躁的点起烟来菗,桌面上依旧放着喻楚楚留下的离婚协议书,他至今没有翻开去看一眼。
凌晨三点钟,金予空没有一丝睡意,烟菗完一又一。
这时,安姨看到金予空卧室的灯还是亮的,她给金予空弄了一杯牛过来,轻轻敲了敲门喊道:“先生,我可以进来吗?”
菗了一包烟的金予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进来。”
安姨轻轻推开门,扑面而来浓浓的烟味呛得她连连打了几个噴嚏,以往温馨的卧室,女主人才离开一天就变得乌烟瘴气的。
安姨望了眼坐在沙发上略显疲惫的金予空。
她从小看着金予空长大,金予空⺟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跟别的男人走了,⽗亲沉浸在自己的悲痛中堕落多年,也没有心思去顾虑金予空,这个孩子从小就缺失⽗爱和⺟爱,方才导致了他今⽇像冰冷的机器人一样薄情的子。
他不懂爱,也不敢去爱,因为怕失去。
今⽇喻楚楚的离开,安姨知道会给金予空带来一些心灵的创伤,也许连他自己都不明⽩自己的情绪为何而来吧,不停的菗烟以此发怈自己的烦躁。
金予空会有今⽇,安姨认为是他咎由自取,可她不想他就这么冷冰冰的过一辈子,安姨能感觉得到金予空对喻楚楚是有感情的,只是他不想去承认而已。
安姨将牛放到桌面上,犹豫了一下,说道:“先生,太太走了,有些事情不知道该不该跟您说。”
“说吧。”金予空按了按太⽳。
“先生大多时候都不在家,也许您不知道太太在家都做些什么,我所看到的,太太做的一切都是围绕着先生,您的⾐服鞋子,都是太太亲自清理的,包括这间卧室,太太从来不让我们这些下人进来整理,这里面之前所保持的整洁⼲净都是太太自己动手整理出来的,不知道先生是否理解太太做这些的原因,但老婆子是能看得出来的,只有真正在乎一个人,才会掏心掏肺的为对方付出,也许老婆子多嘴了,只是老婆子是真的不想看到先生错过这么好的姑娘,她是真心对您好啊。”
安姨叹了口气,最后望了眼金予空沉的脸,默默转⾝离开,悄无声息的将门带上。
听了安姨的话,金予空神情凝重,心情越发沉重了,他的确不知道喻楚楚默默为他做了那么多。
喻楚楚在金予空最初的印象里,就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小仙女,看起来娇娇弱弱的,她的那双手,⽪肤光滑细腻,一看便是保养得好好的。
他哪里想过,她这双手为他⼲了那么多的耝活,她明明可以不用做这些,好好做她的金太太被人伺候着,金予空再如何自欺欺人,也知道喻楚楚跟其他女人不一样,待他是真心实意,掏心掏肺的。
金予空表情有点痛苦,他站了起来,扫视着卧室,喻楚楚走的时候,就带走那几样东西,就连梳妆台上的化妆品都没有带走,金予空忽然瞥到梳妆台桌面上放着的戒指,他走过去,将戒指捏起,曾经,这枚戒指被喻楚楚无时无刻的戴在左手的无名指上,究竟有多决绝才将它摘下来?
金予空心情有些复杂,他打开菗屉,将戒指放了进去,这时,他注意到菗屉里有一个外形十分精致的本子,他知道菗屉里面放着的都是喻楚楚的东西,不免有些好奇,将本子拿了出来,修长的手指翻开扉页,上面写着清秀的几个字:楚楚的秘密。
金予空继续翻着笔记本,浏览着上面的內容,关于楚楚的秘密。
——一直在想自己究竟会对什么样的男人感趣兴,二十岁了,从未对谁动过心,今天在游轮上见到他,忍不住心动了,我相信,他就是我的真命天子。
——原来他是这么厉害的男人,我要怎样才能与他再次相遇?
——我的天,他竟然跟我求婚了,只要能够跟他在一起,我愿意放弃一切。
——他真的好⾼冷啊,我感觉他不是我的丈夫,而是我的导领或上司,我要怎样才能让他靠近我一点点呢?
——予空予空,每天都在想你哦,希望你可以多回家,陪陪我,你都不理我,我怎么有机会让你爱上我呢?
——很疼,但很开心,因为那样我跟予空的⾝体融为一体,靠的最近了。
…
——他们说我们不合适,我也知道,是自己在自欺欺人。
——今天感觉和予空亲密了一点点好开心,觉得他也有一点喜我。
——才刚觉得他有些喜我就发生这种事情,予空,你不要不接我电话,不要不回我信短,我真的好害怕,害怕你再也不理我了。
——你不见我,我就去找你,在公司碰到梁施洛和二叔,他们说的对,我除了给你添,什么也不能为你做。
——半夜打电话给老公,是一个女的听的,还如此淡定的说他在觉睡是一种什么体验?
——爸爸进去了,家里发生这样的变故,我不能再什么时候都靠你了,这样我只会在你面前变得更加卑微。
——你离我越来越远,我也累了,真的累了。
——予空,我爱你,可我就要坚持不住了。
——予空,我爱你!但我真的要走了。
——我不后悔跟你夫一场,但如果可以重来,我不会选择再嫁给你,奢求原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穿一件不合⾝的⾐服,本来就是一种错误。
…
看着喻楚楚的笔记,金予空不知不觉蹲了下来,他感觉口好痛,是那种无法承受的痛,痛得他连呼昅都觉得困难,他伸手去抓住自己的脸,那张脸早就被泪⽔打。
他哭了,哭得很狼狈,上一次哭,他已经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了,总之很久很久都没有流过泪,因为他是一个男人。
这一次哭,是因为他感觉失去了一个重要的宝贝,他辜负了一份真心。
这一次哭,是因为他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动了心,然而,他没有好好去珍惜,失去了。
这是金予空活了将近三十岁,最为狼狈的一次,他已经満盘皆输。
金予空的心情十分沉重,他忽然有种感觉喻楚楚真的不会再回到他的⾝边,因为她说过,如果可以重来,不会选择爱上他,更不会嫁给他。
“楚楚…”
金予空带着哭腔,唤着她的名字,这个名字一旦叫起来,他便感觉心脏痛得令人窒息,他紧紧抓着口,指甲深深陷⼊进去,恨不得将那颗东西抓出来,因为太痛了。
姐端着一盘⽔果进来,看到喻楚楚在着急的翻着行李箱,问道:“找什么呢?”
“我的⽇记本忘拿了。”喻楚楚苦恼的抓着头发,可千万别让金予空看到啊,她还是想留住最后一丝尊严的。
“你还有写⽇记的习惯啊。”姐夹起一块西瓜吃。
喻楚楚实在找不出来了,她叹了口气,起⾝坐到上,⾝体往后倾斜,双掌抵在上,她抬眸望着站着吃⽔果的姐,开始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觉得,有些东西要手写才有意义。”
“既然心里还想着他,⼲嘛还要离婚呢?”
姐一想到这个就觉得无比惋惜,重要的是,喻楚楚竟然跟她说一分财产都不要,这个女人是傻了吧,至少要个房子好有个容⾝之地吧。
姐也是最近才得知喻楚楚的⽗亲进去了,家里已经没有了经济支柱,在这个困难的时候,她不仅离婚了,还一分财产也不要,姐好想给她脑袋一巴掌让她醒醒。
喻楚楚眼神逃避,显然不想讨论这个问题。
姐叹了口气,走过去坐到她的旁边,夹起一块芒果递到她的嘴边:“没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喻楚楚咬住芒果,感觉鼻头酸酸的,她嗯了声:“这几天暂时先⿇烦你了。”
“你就放心住下吧,我已经打电话给张总说了你要复出的事情,他很⾼兴,约了明天签约,不过他应该不知道你跟金予空离婚了,还以为可以傍上大佬了呢。”
姐口中的张总是喻楚楚以前经纪公司的老总,两年前喻楚楚结婚的时候其实合约并没有到期,然而她答应了金予空退圈,就不得不解约了,那会儿张总是十分的不舍的,以喻楚楚当时的名气,放走了她就相当于割一块⾁。
“好。”
从明天开始,正式签约之后,她的生活就要进⼊正轨了,即使有狂风暴雨在接她,她也要直杆扛过去。
姐看喻楚楚瘦了好多,不停的给她喂⽔果,这时,喻楚楚的机手铃声响起,她从口袋里拿出机手,是俞铮打来的电话。
喻楚楚不清楚俞铮这个时候给她打电话是因为什么事,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起了电话。
“嫂子,你知道老大在哪儿吗?今天一整天都没来公司,董事会也没参加,电话关机了联系不上,他可是工作狂啊,从来没有不通知一下就缺席会议的,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该不会被绑架了吧?”
电话里头,俞铮越说越动,越说越离谱。
喻楚楚怔住,听俞铮这么说,她觉得十分惊讶,确实在所有人的印象里,金予空是个工作狂,他只会因为工作忙而无暇顾及其他事情,却从未因为别的事情而影响到工作,因为他是冰冷的机器人。
从别人嘴里听到他的消息,喻楚楚感觉口一揪,她告诉自己,她与金予空已经没有关系了。
“你打到别墅问问吧,我也不知道。”
“啊,你不在家吗?你跟他没在一起吗?哎哟,你们夫俩真是让人愁死了。”
喻楚楚本想告诉俞铮自己跟金予空已经离婚了,可一想到说了之后俞铮一定会没完没了的问,就算了。
俞铮挂了电话,他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按理来说,喻楚楚听到金予空出事应该会非常紧张和焦急才对,这种漠不关心的态度实在是不对劲,俞铮寻思着是不是夫俩吵架了。
俞铮从金予空助理那问来了金予空别墅的电话,正当他要打电话过去时,机手铃声率先响起,是金予空打来的。
俞铮动的接了电话:“哎哟,老大,你到底在搞什么,一天不接电话,我还以为你被绑架了呢。”
电话里头,响起金予空低沉而沙哑的声音:“过来,陪我喝酒。”
说完电话就挂掉了。
俞铮一脸懵,不务正业的金予空真是百年难得一见。
俞铮火急火燎的开车来到金予空的别墅,安姨带他来到金予空卧室门口。
“先生,俞先生来了。”安姨敲了敲门。
不一会,房门被人从里边打开,俞铮感觉有一股森的气息在靠近,当他看到门口站着的金予空时,下巴都要惊掉了。
处女座的金予空是有洁癖的,无论是对工作的一丝不苟,或是对自⾝外形精致整洁程度的要求,都是有強迫症的。
而俞铮此刻所见到的金予空略显狼狈,他那一头短发显然没有仔细去打理,微微有些凌,一⽇不见,金予空下巴生出了许多青⾊的胡渣,脸⾊瞅着憔悴了不少,衬衫领子也是随意敞开,前两颗纽扣没有系。
才一天不到的时间,他到底经历了什么啊?俞铮很是疑惑。
金予空看向安姨:“安姨,去拿几瓶酒进来。”
“好。”安姨退了下去。
俞铮跟着金予空进了屋,屋子里处处飘着浓烈的香草味,看着那一桌的烟灰,俞铮摇了头摇。
“老大,你怎么突然间开始堕落了?”
金予空坐了下来,沉的脸⾊浮出一丝倦怠。
俞铮注意到桌面上放着的一份文件,好奇的拿起来一看,发现是离婚协议书,惊得他半天说不出话来。
俞铮忐忑的坐到金予空旁边。
“离离离婚了?”俞铮紧张到结巴,就好像离婚的人是他似的。
金予空抿着薄不说话。
这时,安姨将酒端了进来,都是酒窖里收蔵的好酒。
安姨出去了之后,俞铮用起子打开两瓶红酒,将一瓶递到金予空面前:“好了,话不多说,直接用酒瓶喝。”
金予空接住酒杯。
连碰瓶都不必了,直接仰头就喝,俞铮尚未喝几口,金予空已经将満満一瓶红酒灌⼊肚子里“砰”得一声,空瓶子与桌面来了个烈的碰撞。
俞铮瞠目结⾆的看着金予空,这么猛吗?
“如果舍不得的话,可以去追回来。”
俞铮认识金予空有好些年了,金予空从来只会为了工作喝酒,借酒消愁在金予空⾝上是不存在的,这是第一次,因为金予空是一个自制力极其強的男人,金予空能够露出此刻这么脆弱的一面,俞铮有一点点替他⾼兴,终于有点人情味儿了。
只可惜,他突然的顿悟是以亲爱的女人离开作为代价。
“只不过,我还是要劝你一句。”俞铮看着金予空,表情严肃了起来,他郑重其事的说道:“如若你给不了她想要的,就不要再去接近她给她幻想,让她再次陷⼊深渊中,你知道嫂子想要的从来不是那些荣华富贵,不然她也不会离开,她想要的,自始至终都是你的爱,你给的了就去把她追回来,给不了,请你远离她,善待她。”
俞铮字句诛心。
“恐怕,她并不想和我再扯上关系。”金予空闭了闭眼睛。
她说过不会再爱上他。
他把她的心伤透了。
“事在人为。”俞铮拍了拍金予空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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