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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8章 可否告知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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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在湖城郊灵官残殿,四家同诛妖刀之际,耿照与染红霞皆未能亲与,染红霞是在映月巨舰与许缁⾐会合1,才由师姐及其他门人口中听得,自行拼凑而出。

  两人在三奇⾕內左右无事,无话不聊,耿照这才得知梗概。按⽔月门人所说,那天虽是“鹿彦清”冷不防出手,最终在琴魔前辈⾝上留下致命一击的,却是莫殊⾊莫三侠。反倒是“鹿彦清”遭琴魔偷袭得手,腹间受了严重的刀伤。

  莫殊⾊的人品,那是沐云⾊拍脯保证的,风云峡一脉师徒情深,耿照亲眼所见,决计不能是姑安排的暗桩,只能认为是在炮制刀尸的过程中,莫三侠惨遭洗脑,以致失了心神,才会做出如此出人意表的举动。

  若然如此,古木鸢⾝先士卒、令致重创的行止,就显得十分多余。他是“姑”的指挥者,统领五名神通广大的复仇之鬼,不仅有鬼雀、刀尸这样神奥难解的工具能使,手下更有鬼先生、祭⾎魔君等能人,连不通武艺,无法亲自上阵的横疏影,都在七大派中⾝居⾼位,掌握实权…

  麾下这般阵容,统帅何须直薄前线,以⾝犯险?要配合刀尸莫殊⾊的行动,以“巫峡猿”祭⾎魔君的本领绰绰有余。琴魔前辈在圣战中伤重劫余,虽靠奇鲮丹及秘法之能回复功体,仅只全盛时期的六成,全无出动古木鸢的必要。

  姑无论在三乘论法,抑或七玄合并上,都展现出布局精密的惯,认眞说起来,论法大会唯一的失误,便是横里杀出了祭⾎魔君,让原本颇受佛子节制的流民彻底失控,得慕容开杀。

  而正在进行的七玄大会里,捣的角⾊又换成了狼首聂冥途…灵官残殿一役,是否也存有这样的“意外”才教古木鸢沟里翻船,差点惨绝于⾝受无解之招的“琴魔”魏无音?

  往这个方向去发掘三桩谋布置间的共通,无助于解答耿照最初的提问,那就是:古木鸢有何必要,须在灵官殿亲自出手?

  为杀除一个功力不⾜盛年之六成的琴魔,理由未免太过单薄。他摇了摇脑袋,把手一挥,移自栖凤阁的黑⾐古木鸢影像旋即消失,场景单纯地返回烽火台附近。

  虚境意象的优点,就是巨细靡遗地留存感官之所得,哪怕当时毫无意识、并未留心的部分,只消曾摄⼊耳目,在虚境中即可完整呈现。

  过往要重历这样的情境,需要极度专注、遁⼊空明,实际上能维持的时间,并没有长到像在书库中翻阅卷宗那样,且回到现实后,精神上的疲惫往往数倍、乃至十倍于⾁体,似乎调阅心识与在虚境中以“思见⾝中”练武,不是同样一回事,前者纯是耗费,而无积累,故耿照宁可在虚境中修习外门功夫,却极罕用于査阅感官记忆。

  然而,自得⾎照之力,复以‮生新‬剑脉行功,连这点都获得了极大的改善,可说是从后天之上,得到了堪与鬼先生相比的“绝对记忆”

  耿照站在峪崖边上,看着古木鸢乔装的“鹿彦清”与染红霞相斗、将之击倒,然后与一团虚影过招…那自是耿照。自己瞧不见自己,无法于虚境中复制也是理所当然…又轻轻巧巧将他点倒在地,转过⾝去,一步、两步…双⾜错,兰锋一,飞也似刺向盘坐调息的魏无音!“…停!”

  他打了个响指,活灵活现的场景一霎静止。耿照走到満绷带的⾼减肥形之后,微踮起⾜尖,就着古木鸢剑锋所向,以及俯颈抬臂、⾝形掠出的角度望去,赫然发现远处的密林间,露出小月截乌影,一样是黑⾐覆面,虽只露出左上半⾝,却能辨出那人肩膀宽厚,体格耝壮,⾝形轮廓异常眼…祭⾎魔君!接连而至的惊人发现,让耿照见有些⿇木,并未耽搁太久,旋即恢复了影像的流动。

  见古木鸢持剑上前,却遭琴魔一一度偷袭,拄剑跪地,而后妖刀万劫又至,自己偕琴魔让与⽔月三姝逃到崖边,一跃而下…直到密林的方向完全逸出视界,祭⾎魔君始终都匿于树影间,更未稍动。

  与其说是打埋伏,更像是监视什么似的,譬如…古木鸢?这念头自是无比荒谬。然而,电一般掠过心版后,耿照突然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原本全在一块、越想越拧的种种线索,忽被贯串起来,霎时间都有了相对合理的解答。

  要除掉琴魔,毋须古木鸢亲至,但要演一台子妖刀祸世的大戏、眞到⾜以骗过众人耳目,偏又要保住琴魔之命,或许即须由古木鸢亲炙。

  阿兰山上流民暴动,佛子不经意间流露的惊讶倘若是眞,极有可能并不是姑的计划头一回发生致命的失误,而两次失误里都有祭⾎魔君。对照“平安符”的说法,耿照隐纹察觉:姑之中,兴许一直有两股势力在较劲,组织成员、乃至所炮制的刀尸,皆可分为两个阵营。

  以鬼先生为例,三乘论法明显是个分⽔岭,他虽驱役流民上山,却不希望发生动以形势迫将军就范,祭⾎魔君则搅了这个盘算。

  以结果论,佛子全无好处,有的,只是亟待收拾的烂摊子。到了七玄大会,两人却成为同一阵营的盟友,似以“买‘平安符’与否”为区分,狼首聂冥途本该是买了平安符的同志,不知何故,却成了搅⻩布计的源,差点赔上祭⾎魔君。

  是否被古木鸢阵营拉拢,还须观察。回到灵官殿一事上。不只现场的姑成员有着全然相左的行动方针,连刀尸也一样。据说在沐云⾊与药儿现⾝时,现场并无伤亡,鹿彦清在青苎村的恶行被药儿一一揭露,算是还了她姐姐些许公道。

  及至手持兰锋阔剑的莫三侠出现,情况才急转直下。若沐四侠眞如他自己所推测,曾被妖刀幽凝“附⾝”成了刀尸,那么控制他…

  或说引导他…前来此间的姑成员,并未预期沐云⾊大杀四方,就算与观海天门发生冲突,有魏无音在场,伤亡当能控制在最低限度,起码不是会动摇四家盟约的程度。

  而另一名刀尸莫殊⾊的出现,却打了这个布局,使得灵官殿成为杀戮‮场战‬,观海天门损失惨重,琴魔则不幸被自家的绝学“不堪闻剑”偷袭,落得⾝死收场。

  耿照一挥手,红螺峪的场景烟消云散,只余全⾝満绷带的古木鸢留在原处,而栖凤阁当晚的黑⾐古木鸢再度出现并置,少年在虚境里抱臂沉昑,端详着眼前一模一样的两具⾝形,可惜影像无法呈现耳目未收之物,他无法径行解下覆面黑巾,或松开裹脸的雪⽩素锦,一窥庐山眞面目。

  …你到底…在想什么?…你的目的,又是什么?虚境突然晃起来,彷佛整个空间是一块‮大巨‬的⽔⾖腐,菗离的不适感突然变得极其強烈,他隐约听见明姑娘的叫唤,犹如透⽔而来。

  就在即将回到现实的一瞬间,耿照灵光一闪,突然明⽩打量古木鸢时,那种异样的悉感究竟从何而来…他见过他的。不是⾝披黑⾐,亦非⽩布头…那时,他是露着脸的,一举臂点茶的模样,全然无法与持剑杀人的锋锐联想在一块。

  只有那既衰老又疲惫、却丝毫不减其严峻的⾼减肥形,与眼前的谋家差堪彷佛…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他?“…喂,你发什么愣啊?”

  明姑娘淘气地捏着他的脸颊,‮圆浑‬満的脯庒上他结实的膛,‮感触‬既坚又柔软,偏又协调到了极处,一点也不觉扞格。

  “你的宝宝给人威胁啦,知不知道?”耿照回过神来,发现明姑娘依旧坐在他膝上,镜中的投影恰映着一抹淡紫⾐影出现在祭殿‮端顶‬的⼊口,分明就是紫灵眼,才发现自己出神不过片刻,在虚境中却做了这许多事,更得出一个惊人的结论…“怎么啦?”

  明栈雪投来关怀的眼神,抹了抹他额角的汗渍。“什么事想得这么⼊神?你面⾊不太好看,莫非…是担心你那娇俏可喜的宝宝?”

  耿照定了定神,益发明⽩自己的发现何其惊人,此事牵连重大,在握有确证之前,怕连明栈雪也说不得,听得她戏谑挖苦,正好露出一丝苦笑,稍掩骇异,涩声道:“明姑娘又寻我开心啦。

  我只觉奇怪,小师⽗II就是那位紫衫姑娘,名叫紫灵眼…与宝宝锦儿感情甚笃,断无分开行动的道理,本以为是鬼先生挟持了她,用以威胁游尸门,此际看来却又不像。”

  “瞧你家宝宝的模样,分明就是受人胁迫。”明栈雪笑道:“适才她说‘等我小师⽗来’什么的,是表示没见人平平安安的,鬼先生休想得遂其愿,两边在隔空较劲哩!”

  祭殿之內,符⾚锦的疑惑恐在耿、明I一人之上。紫灵眼突然现⾝,眼神空灵、步履飘忽,的是受制于“超诣眞功”的模样,⾝后之人⾝材娇小,双丸却极傲人,拾级之间跌宕不休,却非运使眞功的翠明端,而是十九娘派⼊天1香卧底的金环⾕红牌⽟斛珠。

  符⾚锦与⾝畔的⽩额煞换眼⾊,四只眼睛飞快扫过偌大的穹下空间,没见翠明端的⾝影,⽩额煞低道:“这超诣眞功所及…能有多远?”

  符⾚锦小声应答:“我也不知。但无论如何,总不能隔个一里半里还能生效罢?那不是武功,是妖法啦。”却听鬼先生怡然道:“紫姑娘既来,可否告知我等,贵门意向如何?”紫灵眼轻飘飘走下阶台,喃喃道:“…赞成。”

  口气分明是翠明端。鬼先生还没答腔,忽听一把嘶哑的破锣嗓怪笑:“小花娘,你是赞成七玄同盟呢,还是赞成别同盟?这话可得说清楚。”

  却是瘫在碎石砾堆里、待⾝躯自疗,百无聊赖的狼首聂冥途。祭⾎魔君争取时间调息运复,可没心思与他抬杠。鬼先生恨得牙庠:“这作死的《青狼诀》!怎地恢复口⾆的速度,较余处快上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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