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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算上落井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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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说着似觉有趣,掩口“噗哧”一声,怡然道:“至于那柄裁丝匕,方才已被你的“金甲噤绝”所断,岳老师紫度神掌一挥,连破片都不知飞到了哪里,小女子爱莫能助。

  那天罗丝质地奇异,便有神兵利器也不易割断,刃尖须浸泡特制的药⽔,反复锻打,经三年而成。秘方在《天罗经》里有详细记载,你要不要看?”

  岳宸风怒极反笑:“人是你引来的,能眼睁睁看你毒发⾝亡?明栈雪啊明栈雪,你真当我是三岁孩儿?”怒目一睨,瞳中溢満⾚红⾎丝,犹如猛虎伏岩,状噬人。明栈雪忍不住笑了起来。

  “谁说她们是来救我的?”她越笑越是酣畅,直笑得前仰后俯,无视于岳宸风的杀人目光,好不容易缓过气来,轻抚酥:“我自回东海,已挑掉了天罗香五处据点。

  有名有姓的共杀死织罗使五人、香使七人,没名没姓的弟子更是不计其数,得一人之下、众人之上的蚳姥姥非亲自出马不可。我若不死在此间,姥姥只怕难与我师姐代。”

  她末尾几句提⾼了声调,随风远远送出,庙外听得一清二楚。山门之上,雪⽩丝网映出一抹佝偻⾝形,蚳夫人低声道:“叛徒!早知今⽇,当年我便该再加把劲儿,力劝掌门斩草除、赶尽杀绝,也不致枉死了那些个忠心耿耿的徒众。

  这五研心散若能要了你的命,还算是你的造化,落在老⾝手里,定要将你剥⽪拆骨,割成一条条的,教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岳宸风的目光来回巡梭,面上余映红、跳动不休,心中却是惊移不定。“难道…人转了,这回说的竟是实话?还是她与蚳夫人串通一气,编派了这一大套,来诓骗于我?”

  不动声⾊地走近几步,低声问:“人呢?”明栈雪知他问的是耿照,轻轻一笑,悄声道:“给我一刀杀了,尸⾝投⼊井里,你信是不信?”岳宸风不置可否,又问:“东西?”

  明栈雪明⽩其意,下巴微抬,一双妙目投向他⾝后梁间。岳宸风余光瞥去,果然见贮装⾚眼刀的那只乌檀琴匣横放在梁上,背匣的⾰带与琴匣一角染有墨一般的深浓⾚赭,一看便知是半涸之⾎。

  其量之多,还沿着壁角缓缓淌落一抹乌红,只是没于隳墙败土之间,也不怎么惹眼。“她不知耿照紧要,没准真是一刀杀了,取其财货珍宝。”

  岳宸风并未全信,只是盱衡情势,先求五研心散的解药,生离此地,以脚尖在地上写了个“逃”字,又望了梁上一眼。

  明栈雪却轻轻一抿,探出莲瓣儿似的小巧⽩绣鞋,将那“逃”字抹去,写了个“海”字,抬眸望了琴匣一眼,笑意嫣然。

  岳宸风面⾊铁青,迟疑片刻,咬着牙缓缓点头。明栈雪叹了口气,幽幽说道:“姥姥,昔⽇在总坛之时,你对我虽说不上好,却做到了“公平”二字,该骂则骂、该赏则赏,与旁人并无不同。

  我怨恨师傅、怨恨姐姐,怨恨天罗香众人,独独不怨恨你。”门外,蚳夫人拄杖默然,良久才道:“到了这步田地,说这些都已迟啦。早在你盗《天罗经》反出宗门之时,你的下场便已注定,除了死,没有第二条路。”忽听门里一声低呼,明栈雪急道:“哎哟,姥姥!你怎地给说了出来…”

  突然惊叫:“你…你想做什么?那是我师门的宝物,你休想…啊--”从网罟望进去,岳宸风魁梧的⾝形恰恰挡着明栈雪,果有几分侵凌的模样。

  蚳夫人心念一动:“莫非她未将⾝怀《天罗经》一事透露给他知晓?不好!”乌枵杖一点,小小⾝子凌空飞起,扑⼊山门:“撤!”拐杖所指,雪练蛛网应声两分。

  山门之中,岳宸风早已蓄势待发,听得脑后风至,霍然转⾝,只见蚳夫人已至,左手食、中二指宛若鸟爪,径取岳宸风双目!这本是兵法中常见的“围魏救赵”之计,蚳夫人毕竟年老⾎衰,又是女子,先前吃过岳宸风掌力的亏,不正面相扞。

  谁知岳宸风不闪不避,闭上眼睑,竟以人⾝之中最柔软的双目相!蚳夫人乃当今七玄界数一数二的大长老,平生经历过无数风浪,生死相搏之际,谁敢平⽩卖一双照子给她?不觉气恼:“兀那小子,敢置老⾝于胡底!”

  半空中易虚为实,指钩朝他目中揷落!“笃”的一声,岳宸风面上金芒一闪,指尖却未⼊⾁溢⾎,所刺脆韧如⾰,不像是柔软脆弱的眼珠,倒像一指戳中了眉骨。这样的横练硬功蚳夫人闻所未闻,一怔之间岳宸风双掌错“唰!”一声扯下她的数层,屈膝上顶。

  蚳夫人迭掌一接,顺势飘退。岳宸风扯烂锦,一把从漫天花碎中攫住黑丸,送⼊口中,反手扣住明栈雪的腕脉,将她掳至⾝前!“你!”明栈雪咬牙一抬头:“不守信用!”

  岳宸风纵声长笑:“与虎谋⽪,谁人之过!”蚳夫人双⾜落地,挥舞木杖,蛛网正重新织起,岳宸风挟着明栈雪踏前一步,狞笑道:“老虔婆!你要《天罗经》,还是一团烂纸?”

  蚳夫人面⾊一凝,伸手制止左右,挑动疏眉,低声道:“你待如何?”岳宸风道:“我不与天罗香为敌。就按照你原先提议,这小给你们,天罗香让条路给在下离开,莫要虎伤人。”

  心中却暗自盘算,先带⾚眼离开此地,回头再趁蚳夫人落单之时下手袭杀,又或命五帝窟众⾼手牵制,伺机夺回明栈雪。蚳夫人不节外生枝,点头道:“如此甚好。阁下武艺⾼強,可要划下道儿来,⽇后江湖相见,天罗香才不致错杀了朋友?”

  岳宸风笑道:“区区名,便不劳夫人费心了。”挟着明栈雪走上前去,蚳夫人也拄杖缓步而⼊。明栈雪忽道:“岳宸风!我以《天罗经》换一条生路,你竟要将我出去?”

  岳、蚳两人双双停步,蚳夫人心想:“他是“八荒刀铭”岳宸风!自诩正道,必不遵守与七玄中人的约定…难怪,难怪他不敢以姓名示人!”岳宸风却是暗叫不好:“小人移祸江东!”

  正辩解,顶上“呼”的一声落下一物,蚳夫人的距离较近,杖尖一翻一挑,稳稳将那物事按在地上,正是乌檀琴匣!

  岳宸风眼中杀机一露,蚳夫人对他已无点滴信任,两人仅静止一瞬,双双动起手来!便在此时,明栈雪忽伸手往踝边一抹,似是割断了什么,如箭离弦般掠向破窗!

  蚳夫人被岳宸风的雷绝掌震退两步,已然追之不及。岳宸风施展形绝,堪堪追至明栈雪⾝后两臂之遥,伸手难及,索凌空一掌,正中其背门。

  明栈雪借势撞在破窗外的天罗蛛网上,伸手一抹,整个人便穿了出去!岳宸风恍然大悟:“是那柄匕首!她定是蔵了部分碎片在掌间!”既失一鹄,不可再失一鹿,忙将琴匣负在背上,纵⾝跃出山门。

  院里⾼⾼低低据満了黑⾐彩带的妙龄女郞,地上横躺着几具尸体:窗边两人,井畔一人,半圮的围墙被穿破一扇窗格,四周布満⾎迹。

  蚳夫人拄着拐杖,静静踏着青石砖地凝视着岳宸风,眼角垂落的衰老目中蕴有精光。一名女郞‮墙翻‬落地,恭恭敬敬地跪在蚳夫人⾝前。“启禀姥姥,墙外有三名姐妹不幸殉难,算上落井的两人,死者共计八名。那人已不见形迹。可要继续追赶?”

  “不用。你们撞在她手里,也只是⽩⽩牺牲而已。”蚳夫人轻道,双目却牢牢盯着眼前之人。“岳宸风,出《天罗经》,天罗香上下决计不为难你。”岳宸风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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