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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4章 撒上姜丝葱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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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耿照哭无泪,分不清那李锦屏是去唤人呢,还是敲了开饭钟,怎地一⼲人等全来到了舱门外。许缁⾐连唤几声,略微侧耳,房中却没甚动静,凝神扬声道:“耿大人,我进来啦!”不待门中呼应,运劲一推。众人涌⼊舱中,只见屏风推开,耿照穿得一⾝雪⽩中单,盘腿坐在榻上,手拿布巾揩抹口鼻,一脸灰⽩,似是刚呕吐过的模样。

  符⾚锦跪在她⾝后,仔细为他‮挲摩‬背心。两人均是⾐着完好,的确不像有什么私情。沐云⾊一看,心中的大石登时落了地,笑道:“耿兄弟,你昨夜喝⾼啦,这是宿醉。头疼个半天,再吐过几回,也就好啦,咱们今晚再去喝!”

  染红霞瞥他一眼,俏脸微沉,神⾊颇为不善。沐四公子何其乖觉,立时含笑闭嘴。许缁⾐为他号过脉,唤方翠屏让厨房再熬醒酒汤,那李锦屏细心周到,本想留她服侍耿照,眼角一掠过师妹的面庞,心思已转过数匝,面上却不动声⾊,温柔笑道:“多亏得有符姑娘照拂。我见姑娘手法娴,可是出⾝杏林世家?”

  符⾚锦于医药一道,所知不脫习武范畴,又不是打⽳截脉,哪有什么特别手法?却不得不顺着胡说八道:“代掌门见笑啦。我公公曾做过跌打郞中,我也只是胡学些,不能见人的。”

  许缁⾐微笑道:“大隐隐于市,符姑娘家学渊源,我等便不打扰啦。待耿大人⾝子好些,再来探望。”

  率先起⾝,行出舱去。她一走,方、李二屏也跟着离开。染红霞扶剑转⾝,踩着一双长细裹的蛮红劲靴,看都不看二人一眼,沐云⾊亦随之退出舱房。

  舱门掩上,耿照精神一松,颓然坐倒。符⾚锦叹道:“死了,一场⽩忙!你的染姑娘可上心啦。许缁⾐这女人赶尽杀绝,一点余地也不留。你趁早找个机会,向染姑娘表明心机罢,省得夜长梦多。”

  耿照摸不透女子心思,回想适才染红霞的神情,猜也猜得是大大的不妙,一时懊恼、颓唐等齐涌了上来,赌气道:“都是你们说的,⼲我底事!怎么你们一个个,都咬定了我…”

  “咬定你喜染姑娘,是不是?”符⾚锦噗哧一笑,故意逗他:“傻子才看不出啊,耿大人。你信不信,就沐四侠看了几眼,现下他多半也知道啦!

  我们不但看出你对她有情意,她对你也格外不同。若非搁在心尖儿上,放也放不下,谁理你跟哪个女人同一张?”说着咯咯笑起来。

  耿照说她不过,闭起嘴巴起⾝穿⾐。符⾚锦平素牙尖嘴利,此际倒也不追打落⽔狗,双手迭在膝上安静闲坐,片刻才拣了条素雅的绸带子替他系,动作轻柔利落,说不出的动人。

  耿照见她双颊晕红、颈⽩皙,模样像极了一名柔顺的小子,心中不豫早已烟消云散,暗忖:“她处处都为我着想,我这是同谁负气?”低声道:“宝宝锦儿,对不住,我知你是为我好。”

  “谁为你好了?”符⾚锦也不抬头,似是专心为他理平⾐褶,菱儿似的姣好抿一勾,自言自语:“这么心软,最招女儿家喜。但若真要讨到知心美眷,心肠得硬些。”说着俏⽪一笑,隔⾐拍了拍他结实的膛。

  耿照也笑起来,叹息道:“宝宝,你这么好,谁要娶了你,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符⾚锦娇娇地瞪他一眼,笑啐道:“呸,谁要你来卖好?你想我给你烧饭洗⾐、伺候你穿⾐裳洗脸么?作梦!我从前嫁人,是因他又乖又听话,什么事都只会“之乎者也”穷摇脑袋,傻气得很,怎么欺负他也不生气,可不是给他做婆子婢女。”

  那便是她口中的“华郞”了。是什么样的男子,才能掳获宝宝锦儿的芳心?耿照好奇心起,没怎么细想,脫口道:“你丈夫一定是很好很好的人,才能娶到这么好的宝宝锦儿。”

  符⾚锦微微一笑,低头不语,继续替他整理⾐衫,气氛一下便冷落下来。耿照自知失言,讷讷抓了抓头,既心疼又懊悔。符⾚锦既作若无其事状,再说下去只会越弄越僵,沉默似是唯一的解方。他安静片刻,忽想起一事:“是了,宝宝锦儿,你知不知道“化骊珠”是什么?”

  符⾚锦敛起嬉戏打闹的神气,肃然道:“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这三字是帝门的大秘密,你打哪儿听来的?是那狐狸么?”耿照说明五绝庄所遇,为掩去珠子被昅⼊体內一节,同时顾及《夺舍大法》的秘密,故省略开盒之事未提。

  在符⾚锦听来,亿劫冥表自还在庄內密室之中。“弦子带回这个线报,五帝窟那帮人该乐歪啦。”她美眸一亮,明明是精神大振的模样,口气却仍是冷冰冰的,尖翘的琼鼻中轻哼一声,抱臂冷笑。

  “只可惜你二人出⼊密室之后,岳宸风那厮多疑深沉,必定改变蔵宝处,终究是一场⽩忙。可惜!”

  耿照倒没想过自己的刻意隐瞒之中,竟有如此漏洞,強笑道:“五绝庄的机关中枢我见过,知道还有什么地方能蔵。既要犯险,起码要知道化骊珠是何物,若只是金银珠宝一类,就免了罢。”符⾚锦‮头摇‬。

  “我有言在先,在我心中,没当自己是五帝窟的人,才不管她们死活。”她正⾊道:“但化骊珠牵涉太大,我不能对你说,这自也不是信不过你,你自己问漱⽟节好了。我只能告诉你:失却此珠,帝窟纯⾎绝矣!你说严不严重?”

  耿照蹙眉道:“既然如此,还是得尽快走一趟莲觉寺才好。”符⾚锦道:“是呀是呀,你救了狐狸的蠢女儿,人家正翘着⽑尾巴等你呢。”

  耿照明明觉得这话不妥,但她一本正经比手划脚,说得有鼻子有眼,脑海中不由替漱⽟节的端庄形象勾上了一蓬⽑茸茸的翘尾巴“噗”的噴出一口茶。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静默片刻,一齐捧腹大笑。“你…你这话真是太缺德了!”

  “你笑得这么大声也很缺德啊!”两人稍事整理,连袂而出。染红霞的舱房位于第五层甲板,自是男宾止步,一出房门,便见李锦屏守在转角廊间,远远见得二人,眯着弯月儿似的杏眼上:“典卫大人好些了么?”

  “呃,是…好得多啦,多劳姐姐费心。”“又不是我们费心。”转角处方翠屏突然冒了出来,没好气的一瞪,翻着美眸啐道:“代掌门来请典卫大人过去用早饭。”瞧她的神情,十之八九已知适才之谬。

  李锦屏用手肘轻轻碰她一下,方翠屏怒道:“你撞我⼲什么?又不是我没事儿骗人。”气呼呼的扶剑转⾝,结实的小庇股一扭一扭的,分不清是赌气还是带路。耿照尴尬已极,倒是符⾚锦一派从容,径自敛眸垂颈,安静跟在后头。许缁⾐在第三层甲板后进的指挥室‮布摆‬早膳,命厨工以切细的鱼脍煮成热腾腾的鲜鱼粥。

  那鱼生极是新鲜,切成细脍后径铺碗底,撒上姜丝葱珠,再以熬得细滑的晶莹滚粥一烫,清香四溢、生合度,最是适口。她长年茹素,自己碗里便只盛⽩粥。桌上摆着五六碟小菜,同座的还有沐云⾊、染红霞。

  许缁⾐⾝边空着一位,她微笑解释:“我三师妹家里乃是京中望族,今儿天未亮便出发去接皇后娘娘啦,这是她的位子。”

  耿照听过“蝶舞袖香”任宜紫的名号,这位三掌院的年纪虽与他相仿,大名却已轰传江湖,不但剑艺曾受三大剑门的首脑肯定,为其师杜妆怜赢得“天下择徒授徒第一”之誉,更是无数正道弟子魂牵梦系、念兹在兹的梦中情人,美貌家世无一不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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