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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6章 过往对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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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耿照无比心疼,安慰道:“红儿,若我猜测无差,你⾝上的这门异种功法,乃是宵明岛桑木的嫡传绝学“天覆神功”

  我与桑木的蚕娘前辈有旧,待出得⾕去,我带你去寻她老人家,求她给你解去了⾝上噤制,代掌门自不会怪罪于你。蚕娘前辈虽喜恶作剧了些,却不是为非作歹之人,尤其喜爱貌美善良的女孩子,定不会害你才是。”

  染红霞似是没听见,跏坐着呆呆出神,并未接口。耿照确定她⾝心无碍,为移转佳人愁思,起⾝走回祭坛上,单掌按着烟丝⽔精一用劲,却觉石中隐约有股抗力,不惟无法输送內息,⽔精內如凝冰般的雪⽩烟丝旋绕越发急促,似正烈抵抗着外力介⼊,浑若有生。

  耿照眉目一动,正着阶下染红霞的凛然目光,显然两人想到了同一处。“红儿,它不受我的內力…驱动这块⽔精的,是你的天覆神功!”

  染红霞一跃而起,飞快掠至⽔精畔,正伸手时却不噤蹙眉,扭头诧道:“你说我⾝上的奇寒真气,是胤丹书的天覆神功?”

  耿照点点头,又摇了‮头摇‬。“传授胤丹书天覆神功的蚕娘前辈,与我有数面之缘,我见她施展天覆神功时,所发寒气与你⾝上的颇为相似,猜是蚕娘前辈做了手脚,倒没有什么确切的实据。”

  桑木份属七玄,亦是鳞族末裔之一,这三奇⾕若是天佛使者为龙皇玄鳞所建,天覆神功与这特异的烟丝⽔精之间有所牵连,似也非绝难想像之事。

  染红霞正自沉昑,耿照又想起一事,追问道:“是了,你方才被异光照,⾝子可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见染红霞満头雾⽔,将方才的情形扼要说了。

  “没什么不寻常的。”染红霞刻意运功內视,又活动了四肢,仍是‮头摇‬。“除了那或为天覆功的寒內劲之外,一切都跟原本一样,无有不同。”耿照道:“又或是照的时间不够长?”染红霞道:“我⾜⾜瞧了一个多时辰…啊!便是这儿。”

  一手按着⽔精,另一手指向石壁。“我…我刚才做了个梦,梦到那面石壁是打开的,里头有个瘦削的黑⾐人在使剑,周围都是⽩森森的人骨,凝在冰块或⽔精一类的物事中,庭石似的到处都是。

  “我想再想看清楚些,但无论如何迈步,⾝子仍是一动也不动…当时我不知自己⾝在何处,现下一想,差不多就是在这儿,视界还要再低一些。”心念微动,单膝跪了下来,视线约与烟丝⽔精相齐,才长吁一口气,満意点头:“便是这儿了。

  在梦里,我该是蹲在这里看的,那人的剑法好极啦,简直是我平生从未见过的好,我反复看了几次,心里想:“如此凌厉的气势,我得赶紧练一练,免得印象消淡,难及他百分之一。”

  便突然醒过来。我是什么时候下的祭坛?是你抱…抱我到石壁前的么?”雪靥微红,有些不好意思,没再继续说下去。耿照‮头摇‬。“不是我。是你自己走过去的。”染红霞不噤愕然。

  “红儿,我有个异想天开的荒诞念头,你姑且一听,别笑话我。”他正⾊道:“我觉得你非是⽩⽇发梦。

  而是看见了贮存于⽔精里的某段影像,一⾝黑⾐、剑法凌厉,又在⽩骨陷坑內练剑…我猜你看见的那人,正是五大师。你且回想一下,将那人的模样说与我听。”

  染红霞強忍着质疑的冲动,微侧螓首,喃喃道:“那人没有蓄胡,肤⾊极⽩,看不太出年纪,神情极是严峻,很瘦…不过个头不⾼,远远看来有些羸弱之感。我只记得这么多啦。还有,他眼睛很怪,放着红光似的,有些怕人。”

  回过神来,懊恼地微一跺脚,赧然道:“都是你!让我说出这么丢人的话。这谁来听都知道是梦呓啊,怎做得数?”耿照一本正经地‮头摇‬。

  “红儿,你的话只是再三佐证了我那荒谬的想头而已,绝非梦中呓语。俗话说“⽇有所思,夜有所梦”你看了五大师的手札,在梦中会出现石壁解封、坑中⽩骨,这是合情合理之事,但手札中无一字提及五大师的容貌,你却要如何凭空幻想?”

  他沉声道:“五大师乃是绝世剑者,我们后辈遥想先人风采,总不免加以美化,就像‮儿孤‬想像中的⺟亲最美、⽗亲最是強壮可依,此人情之常。

  但蚕娘前辈对我说过死魔盛五的形貌,那是胤丹书前辈与她说的,是自两人闲话家常中撷取,多涉细节。

  “五大师极瘦,⾝量却不⾼,与素有美男子之称、⾼大俊朗的袁悲田前辈站在一块儿,硬生生矮了半个头,此外,五大师有一双“⾎眼”即眼⽩处⾎丝密布,我刚刚之所以想到大师的眼力或许异于常人,亦源于此。这些讯息你从未听闻,如何空想而得?”

  染红霞无法反驳,片刻才道:“那么…影像又是如何贮于⽔精之中?这般伎俩,我也从未听闻过。”“这我就不明⽩啦。”

  耿照老实道:“不过开凿出这座瀑布地宮的工艺,在来此之前我也不曾想像过,不明所以,不代表不存在,只是我们还不知道罢了。

  我听说在海边拾捡的螺贝里,经常留有涛浪的声响。⽟石⽔精,亦能贮存练气士的些许真气。能贮影像的手段,说不定也是有的。”“你说的这些,只有一个法子能证明。”

  染红霞一咬牙,提起散在经脉里的劲…她借适才真气自行之便,已摸清了天覆功的运行之法。这门功法就像烙进了她的⾝子深处,上手毫无困难…⽟掌青芒缭绕、肌莹透,二度印上烟丝⽔精!

  耿照被她周⾝迸出的奇寒之气迫退了小半步,⾜底冰冷刺骨,霜气竟以染红霞双脚所踏为中心扩散,冻得地面发出轻微的“哔剥”声响。

  同时⽔精也发出刺目青华,红亮异光自中心出,笔直贯⼊染红霞眉心!这次持续的时间远比前度更加短暂。片刻异光消失,⽔精內的青芒略微收敛,染红霞的双掌仍按在⽔精上,缓缓睁开眼睛。

  “你说得没错,五大师真有一双⾎丝密布的奇异眼瞳。”她轻叹了口气,却非遗憾或惊惧之意,而是又欣赏了一次死魔之剑的喜満⾜。

  “你能自由进出⽔精了么?”耿照实想不出更恰当的说法,姑且将⽔精当成⾕中那座贮蔵残简拓片的院舍,读取其中的影像,就像⼊屋取物。

  染红霞立时便明⽩了他的意思,毋须多费⾆,颔首道:“只消心中生出“不看”的念头,便能退出。若想看得快些,想着“加快”即可,我适才又看了一遍大师之剑。想不到…世上竟有如此奇妙之物。”

  扶着祭坛边上的⽩⽟雕栏坐下,仍是⽟腿半跏轻捏莲诀,运起天覆功调复真气。耿照注意到她额际汗珠点点,显是消耗甚钜,看来运使这块烟丝⽔精的代价与时间长短无关,关键在于看了多少东西。

  ⽔精与女郞的⽟手分离后,便不再焕发耀眼青芒,但中心的烟丝雾团仍不住旋绕,生机満蕴,并未回复成先前冰冷死物的模样。

  耿照不敢离开伊人,待在探臂可及的范围內为她护法,一面打量着这枚可贮影像的特异⽔精,暗忖道:“若我也能看见影像,那就好了。

  我的內力较红儿浑厚,说不定看得到石壁封闭的景象,又或其他出⾕的线索。”自习得碧火神功,这是头一回在內力的计较上使不上力,过往对手中,纵是修为远胜于他如岳宸风、李寒等,也不得不对他深厚的基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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