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这是一种草药

　　所以，马二愣对桃下手了。半夜，他从马家村出来，偷偷摸向了杨家村，直村外山神庙的土疙瘩。

　　悄悄爬上去，他想摸进庙门里，可仔细一瞅，外面有个篱笆墙。篱笆墙是杨进宝扎的，两米多高，木头竖起排列，用铁丝拧在了一块，上面的尖尖削得非常尖厉。

　　那些尖尖很厉害，能让男人变成女孩，也能让女孩变成女人。马二愣打算跳过去，于是抬腿一脚，上去了篱笆墙。刚刚上去，不好了，他就传来一声尖叫，根本没看清楚那些尖尖。木头子很快在他的股上又开一只眼，爆掉了他那朵盛开的牡丹花。

　　＊＊＊“哎呀！娘啊！”马二楞发出一声竭斯底里的惨叫。他是一不小心骑在篱笆墙上的，尖厉的木头橛子跟缨差不多，噗嗤！

　　正中后门…差点给他捅个透心凉。血，顺着腿子滴滴答答向下淌，染红了子，染红了木橛子，也染红了地上的尘土。

　　“救命，救命啊！来人啊！”马二楞预感到不妙，不能上也不能下，死死挂在了哪儿了。他的嚎叫声惊动了山神庙里的桃，女人打个机灵醒过来，立刻预感到有贼进了院子。

　　不是贼就是无赖，一定贪图本姑娘的美，意图勾搭。桃早就做好了准备，每晚睡觉前，都抓一把剪刀在怀里，听到外面呼喊，赶紧穿衣服，吱呀！

　　打开了庙门，探出了长头发的小脑袋。“你是谁？坐俺家墙头上干啥？”桃问。“哎呀桃，是我，是我啊，救命！”马二楞冲女人呼喊，他娘的疼死了…“俺不认识你，你是谁啊？”

　　女人真的不认识马二楞，她刚来杨家村没多久，也没地，没有参加过田间劳动，所以不跟四个村子的人交往。

　　“是我，马二楞啊，我是巧玲的哥哥，杨进宝的大舅哥！”马二楞都哭了，渴盼着桃将他救下来，要不然就失血而死了。“喔，俺知道巧玲有个哥哥，可你半夜三更的来俺这儿干啥啊？”桃不傻，当然明白男人的来意。

　　心说：我才不救你呢，刺死你算了，最好将你刺成太监。“哎呀桃，我是半夜追一只兔子，兔子窜你家去了，我想抓住它，墙头一翻，就刺腚上了，救命啊…”马二楞没办法，只能哄骗。“你别骗俺，俺才不信呢，谁半夜三更逮兔子？一定是相中了我，想进我的被窝，对不对啊？”

　　“不是嘞，不是嘞！我就是逮兔子，狗曰的杨进宝，个篱笆墙，上面带尖尖，专门刺大舅哥的股，生儿子没儿，生闺女没眼儿的！”

　　马二楞发出了诅咒。可诅咒完，他又后悔了，骂杨进宝生儿子没儿，生闺女没眼儿，就是骂自己的妹妹啊。

　　杨进宝的孩子还不是妹妹巧玲生的？等于是骂自己小外甥。“噗嗤！二楞哥，俺可听人说过你，全村人都知道你喜欢踹寡妇门，老实代！是不是想踹俺的门？要不然啊，就不放你下来。”

　　桃不但没救他，反而开始威胁，不说实话，当腊那样在墙上挂着吧。“哎呀妹子，我说实话，没错，我就是相中了你，瞧你长得俊，想跟你好，没想到会偷不成蚀把米…”

　　马二楞没办法，只好老实代。“放！你才是哩，你们全家都是！，竟然骂人？”桃得理不饶人，就是在拖延时间，让马二楞多受一点苦。“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了…救命啊…瞧在进宝跟巧玲的面子上，你救救我吧，求求你了。”

　　马二楞崩溃了，光想喊她姑。“那你保证，以后半夜不翻俺家墙头，我就放你下来。”桃威胁道。“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了。”“那你叫我两声好听的。”“你想我叫你啥？”“叫…姑姑。”

　　桃就是想占便宜，就是在拖延，眼瞅着那木头橛子在男人的股上越刺越深。马二楞双脚不着地，全身的重量都在木头上，哪儿都使不上力，痛得呲牙咧嘴。别说喊姑姑，喊也认了。

　　“姑，姑！姑姑姑！我喊了，救命啊…”马二楞嚎叫起来。“你叫…呢？表情不够丰富，态度也不够诚恳，重叫！”桃还得瑟上了，故意敲起二郎腿，搬个马扎，坐在那儿洗耳恭听。

　　“姑啊，求求你救救大侄子吧，我不敢了，下辈子给你当牛做马啊，救我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我每天给你烧香磕头啊…”总之，马二楞把全世界最好听的话，全说给桃听。

　　“咯咯咯…”桃笑了：“好吧，瞧在巧玲跟进宝对俺好的面子上，放你一马。可俺是女人，没力气，咋你下来啊？”“你搬个梯子过来，我踩在上面，用力一站，就起来了…”马二楞终于吁口气，看到了希望。

　　“那成，你等着，姑帮你搬梯子。”桃还真把自己当姑了，搬过来一个竹梯子。梯子靠在篱笆墙上，马二楞的脚够着了梯子的横木，只见他气运丹田，眉头紧皱，双拳紧握，先运行一个小周天，再运行一个大周天，双腿愤然用力…

　　终于，慢慢站了起来，刺进股里的木橛子，一点点被他挣开了。那条腿翻过来的时候，双腿颤抖，再也坚持不住，扑通！从梯子上摔在了地上。

　　“哎呀！俺的那个亲娘嘞…”刺伤加上摔伤，将马二楞得狼狈不堪，起都起不来。“喂！你还行不行？能不能站起来？”桃吓一跳，担心他出危险。

　　玩笑归玩笑，可不能瞧着他死，万一马二楞坚持不住，断条胳膊瘸个腿，巧玲心疼哥哥，是要哭鼻子的。“求求你，止血啊，帮我止血，屋里去呀…”马二楞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止血，根本迈不开步。

　　“咋止血？咋把你屋子里？俺没力气啊，不如俺到村子里喊人，过来帮你。”桃提议道。

　　“别，桃，我求求你，千万别进村子，不然啊，全村人都知道我半夜摸你门了，名节就坏掉了。以后娶媳妇都难“马二愣子大胆小，感情也担心村里人知道。“那咋办嘞？”女人问。

　　“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你把我进屋子，上点药，能动弹我就走。”

　　马二愣子继续哀求。换上别人，桃是不帮忙的，欺负姑不成，我还救你？美不死你！但是遇到马二楞，她就心软了。别管咋说，他总算是巧玲的亲哥，杨进宝的大舅哥。

　　进宝对自己那么好，巧玲这段时间也给她送吃送喝，亲妹子一样，怎么能瞧着她哥血而死呢？于是，桃咬咬牙，弯抓起马二楞的腿，拖死猪一样，将男人拖进了山神庙。

　　走进屋子，费了九牛二虎的力气，才把男人炕上。哪儿都是血，哪儿都漉漉的，根本没法收拾。“接下来呢？接下来咋办？”桃问。“剥掉我的子…上药，快呀…”男人继续哀求。

　　“可俺这儿没有药啊，全村只有杨进宝哪儿有。”“那你不会用火灰？草木灰就是最好的止血药了。”马二楞没有疼糊涂，还知道给桃支招。“那玩意儿能行？”桃问。

　　“让你你就，哪儿来那么多废话？”马二楞竟然生气了，痛得呲牙咧嘴。“咋着跟姑说话呢？再冲我吹胡子瞪眼，我就不管了！”桃又端起了姑姑的架子。

　　“喔，对不起，好姑姑，求求你点草木灰，帮我服上，中不？”“这还差不多，等着哈。”桃赶紧出去，帮着男人火灰。火灰很好找，灶膛里就有，山里人每天烧火做饭，炉灶里不缺的就是这个。桃果然捧一把草木灰过来，然后问：“接下来呢？”

　　“扒掉我的子，把草木灰糊伤口上…快呀。”“啥？扒子？我才不呢，你哪儿臭烘烘的，熏死我咋办？再说了，男女授受不亲…”

　　桃生气了，还以为他故意占自己便宜。娘隔壁的，听说山里人拉完屎都不用厕纸擦腚，全用半截砖，那玩意儿能擦干净？还有，山里缺水，好多人三五年都不洗澡，衣服除下，马二楞身上哪味儿把姑熏死，可有理没地方诉苦去。

　　让本姑娘瞧他的股…门，杀死我算了，桃是绝不会这样干的。“我不能动弹，那你说咋办啊？”马二愣哀求道。

　　“不管！反正你自己，爱不！”桃还真不管了，扭身走出了屋子门。马二楞可遭了老罪，手抬不起来，就那么爬在桃的土炕上叫苦连天，子是他自己剥下来的，火灰也是他自己伤口上的。

　　费好大劲，才将子拉在腿弯的位置，然后抓一把火灰，抬手一扬！呱唧！结结实实糊在了腚…眼上。山村里缺医少药，好多人治疗烧伤跟野兽咬伤全用火灰，要不然就是锅底灰，这是一种草药，学名叫百草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