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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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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不定就连那些贼人都是他安排的,就为演出一场英雄救美让她倾心…一如当初,他帮她找回短匕来收买她的心。

  于是,她决定甩开他独自前往映舂,可他偏又跟上了。

  他到底想怎样?让她死在莲池一次还不够吗?!

  “讨厌也不错。”花借月淡笑着。

  讨厌有什么不好,至少在她心底没下一点涟漪。

  她的淡模和疏离让他猜出她讨厌他,尽管如此,听她亲口证实,心底仍酸酸涩涩不大好受。

  那怅然的笑教她别开眼,却突然想到他⾝上的伤,又呐呐的开口。

  “你处理⾝上的伤吧。”她冷模地转过⾝。

  “歌雅,你⾝上也是提的,不换上⼲衣裳吗?”

  “不用,管好你自己就好。”她双手环胸地站到一旁,却见他仍裹着提透的布巾靠着洞壁坐下。

  “布巾拉掉,你的伤口不能沾湿!”

  “没关系。”他虚弱笑着。

  “什么没关系,那伤…”她猛地闭上嘴,不想多管闲事。

  要是他自己都不在乎,她又何必穷着急?梁歌雅在心里如此说服自己,但瞧他脸⾊苍白得可怕,终究咬咬牙,朝他走去。

  花借月乏力地半张着眼,瞧她蹲在面前,动手要扯他胸口的布巾,抬手拉住她的手。

  “放手。”她冷声道。

  “我的伤不要紧,你先去换下衣袍。”

  “你在这儿我怎么换?”

  “那我到外头去。”话落,他撑起自己要起⾝。

  梁歌雅没好气地将他按下。

  “你这病痊子,还想到外头淋雨?”

  “总要让你先换下涅衣袍,虽然正值盛暑,可山里较凉,你要是淋提了,也是会染上风寒的。”他柔声说着,唇角有抹淡淡的笑。

  梁歌雅睇着他半晌,不噤撇嘴冷笑。要是之前的她,必定为此心软不舍,可现在的她…心都死了,不痛了。

  但就算这人伤她、欺她,她也不会诅咒他去死,更不希望他⾝上的伤势加重。

  “闭上眼。”站起⾝,她冷声命令。

  花借月随即闭上眼。

  梁歌雅拿起⼲净的衣袍走到暗处,双眼瞅着他,瞧他果真老实地闭着眼,这才快速地换上⼲净衣袍,之后将自己的漫衣,连同他涅透的锦袍一并晾在火堆旁烤着。

  花借月闭着眼,听脚步声停在面前,然后动手‮开解‬裹着的布巾。

  其实如果可以,他并不想让她看的,他的伤血⾁模糊令人作呕,而且完全不收口。

  “怎么会这样?”拉开布巾后,梁歌雅难以置信地咬唇。

  别说收口,这伤反倒越来越严重,血⾁混着脓,周围烫着一圈红。

  她不由得抚上他的额,惊觉他正在发⾼烧。

  “你…你的伤根本就没好,你为什么硬要前往映舂城?!”

  明明看过大夫,喝了药也敷了药,为何伤势没转好,反而更严重了?

  “我怕你有危险。”他哑声道。

  粱歌雅瞪着他。

  “我可不是一般姑娘家,我可以自保。”她见识过他是如何温柔地勾诱人心,可惜如今再多甜言藌语都不能让她心动。

  “可是…”

  “好了,你有没有带金创药?”她冷声打断。

  “在我包袱里。”

  她赶忙搜出金创药,轻轻地撒在他伤口上。

  见他皱眉不语,额上随即浮现细碎薄汗,她不噤也整眉,仿佛感同⾝受。

  不想心绪受他影响,她别开眼不再看他,从自己包袱里取出一件⼲净的衣袍,用短匕割开撕成长条状替他包扎,却瞥见他脖子上的布巾也未换下,她动手‮开解‬。

  花借月来不及阻止,呆不其然瞧见他咽喉处有个血⾁模糊的窟窿,她错愕地膛圆眼。

  “别瞧。”用手捣着伤口,他苦笑道。

  “为什么会有这些伤?”她颤声问。

  当初她八月进宮时,他⾝上一点伤都没有,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咽喉处的伤是箭矢造成的,这分明是要他的命,重来的人生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动?

  花借月苦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好半晌才哑声道:“这是老天爷给我的惩罚。”

  “什么意思?”

  “能不能先拿件衣袍给我,好冷…”

  梁歌雅赶忙‮开解‬他的包袱,却发现——“你没带换洗的衣袍?!”她简直不敢相信,他竟行事这般糊徐。

  他不是精明如鬼,行事必思后果?难道他就没想过七月己经‮入进‬雨季了?

  “勤无崖转北,一曰夜赶路就能到映舂城,所以,我就没带了。”

  她怔怔地看着他,怀疑他记得她说过的话,否则从未去过映舂城的他,怎会如此情楚。

  不过,她随即撇唇自嘲,不许自己再自作多情,不能再中他的计谋,不犯同样的错。

  甩甩头,看着自己带的两件衣袍,一件在⾝上,一件己经割开,而提透的那套还在烘烤着。

  垂眼看他冷得直打颤,无可奈何下,她只好到洞外捡一些断落的树枝,虽然淋涅了,但总是能用。

  只是火挠得再旺,似乎驱散不了他⾝上的寒气,看他脸⾊青白,颤如秋叶,她眉头紧锁着。

  别管他,她告诉自己,她己经仁至义尽,没丢下他,就算是以德报怨,握不握得过,那是他的造化。

  他再冷,也冷不过她在结冰的莲池里挣扎…痛过的、恨过的,她不会向他讨,一如爱过、恋过的,她也不会再给他,顶多只有同情。

  蓦地,他张开眼,就连微掀唇角都像耗尽了力气。

  梁歌雅恨恨的咬牙。为什么还来‮磨折‬她?为什么要接近她?为什么就不能放过她?!

  她不要了!全都不要了,她只想回家,她想要变回以往不懂情爱,无忧无虑的自己,可脑袋想的,全都是不切实际的,她根本就做不到狠心绝情。

  就算人生重来一回,那如飞蛾扑火的情感还是记忆在她的体內;満脸的恨与怨底下还是裹着爱恋!

  不想承认,心却痛得这般‮实真‬,一如当初他喝下毒酒,为他担优不安。

  她真没用,被人伤得那般彻底,却还是为他心疼,就因为这样才会在就月城被绊住脚步。

  她只是想回家,为何让她连回家都这么不快乐?

  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她变回原本的自己,她不想爱了,可不可以放过她?!

  巳九莲岂会知道她在想什么,双手环胸也暖不了自己。

  好冷,仿佛处在隆冬大雪中,仿佛⾝体的血掖是冰冻的,一点暖意都没有。

  正当他冷得直打颤时,突然感到一阵阵暖意,他猛地张开眼。

  只见她将割开的衣袍凑合地盖在他⾝上,很不情愿地抱着他躺下。

  “歌雅?”

  “我只是替你取暖而己。”她知道这举动太亲密,可除此之外也没别的办法了。

  就算是个陌生人,她也会出手相助,况且他是她爱过的人…就这一回,当是他暖过她的手,现在还他,只盼还得了这情债,之后两不相欠,缘尽缘散。

  花借月漾起満足的笑。

  “谢谢你,歌雅。”

  她闭上眼,不看也不听,一心盼着黑夜赶紧过去,天亮后旭拨能寻来,带他去找大夫。

  “歌雅。”不知道过了多久,洞內只余柴火烧得劈咱作响时,他沉声开口。

  “⼲嘛?”

  “你想不想听故事?”

  “不想,我累了。”她不假思索地拒绝。

  但他叹了口气后,还是迁自说了下去。

  “有个人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从満心期待到最后变成満心算计,因为他曾经很揭望一份爱,但没有人愿意给他,所以久而久之,他放弃了,也不懂爱了。”

  梁歌雅不吭声,知道他说的是自己,听在她的耳里,这些话等于是他在替自己辩驳,让她不屑一顾。

  “后来,为了得到至⾼无上的权力,他利用了一个女孩,那女孩虽有防心但很善良、心很软,他一步步地收买她的心,让她甘心成为他的棋子。”

  她紧闭着眼,抗拒听到这些,厌恶他用如此温柔的嗓音诉说过去。她聪明一世,糊徐一时,最后赔上人生、赔上孩子,多傻…多傻!

  “等到有一天,女孩因他而死,他慌了、乱了,他才尝到她说的那种爱的滋味,可是…迟了。”顿了顿,他心痛如绞。

  “所以他向老天祈求,愿意用一切换回无优无虑的她…他真的后悔,也真的懂得爱了。”

  梁歌雅放在⾝侧的手微握成拳。

  她不信…他不懂,他根本不懂什么是爱!她更不信老天会答允他的请求,让他们的人生重来一次!

  这是她的人生,她要离他离得远远的,永远不再有交集!

  没有半点回应,花借月心想她是累极睡去,于是轻轻地将她搂进怀里,脸摩擎着她的发顶。

  “我的歌雅…”只有在她入睡时,他才敢如此忘情地拥抱她。

  那沙哑温柔的呼唤,几乎在瞬间逼出她的相。

  “我常在想,如果你记得我,会拥抱我还是推开我,会恨我还是继续爱我…我想知道,一个人犯了错,是不是可以重新来过?”

  她紧闭双眼,就连唇也抿得死紧。

  “歌雅,我不奢求你爱我,只求能够让你开心…我会记住承诺,带你回家。”他幽幽低喃着,仿佛如此依偎己是他此生最大的愿望,不敢再奢求其他。

  泪水缓缓滑落,她忍住呜咽。

  谎言…谎言!

  就算一切重来,他还是想骗她!就算一切重来,伤痛还是存在,那个来不及出世的孩子曾经‮实真‬存在过,却被他害死…这些痛,她永远忘不了,所以她不可能原谅他。

  她的爱恋如火,他的虚情是风,就算火烧得再烈,也噤不起他一再的扑灭。如今火早己灭了,连残灰都不留,他能刮动的,只有她心底的伤。

  她不会让他发现,她也记得一切,从此之后,他们只能是陌路人。

  别想再骗她…

  大雨过后的情晨,天空分外湛蓝。

  靶受到晨风中的凉意,梁歌雅蓦地从睡梦中惊醒,陌生的环境教她有一瞬问的恍神,直到头顶上传来沙哑而熟悉的呼唤,她才彻底情醒。

  “歌雅醒了?”

  她抬眼望去,就见花借月正在缠上颈问的布巾。他脸⾊苍白,挥⾝还隐隐颤抖,像是痛极却拼命忍着。

  没有细想的,她探手轻触他的额。

  烧己经退了,但整个人冰冷得很。她赶忙起⾝,要帮他取未衣物,却发现自己竟是睡在他的腿上。

  “你…你要起来怎么也不叫我一声?”她嗅怪着,转头找他的锦袍,这时火早就灭了,‮服衣‬虽然不怎么⼲慡,但己经能穿。

  “我瞧你睡得熟,不想吵你。”花借月笑眯眼接过她递来的锦袍。

  梁歌雅轻咳了声掩饰羞窘,低声道:“我看你还是回旅舍和他们碰头,先找个大夫医治吧。”

  “不用了,我出门时跟旭拨说过,约在映舂城南碰头。”

  她皱起眉。

  “为什么约在城南?”难道他忘记映舂城即将地动?

  “为什么不能约在那里?”他不解的反问。

  她顿了下,不想让他发现她也记得一切,于是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说,你还是执意要去映舂城?”

  “是。”

  “先医好你⾝上的伤吧。”那伤严重得很,为了达到目的,他真能如此作践自己,不把自己的命当一回事?!

  “就算要医抬,也是要到映舂城吧,否则那旅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上哪找大夫?”他苦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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