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假毕归返
走入校门,泛起既熟悉又陌生的矛盾感。
寒假过去,我已经完全脫离“生新”的行列,成为老生了。
光阴似箭。
我提着旅行包在门口音乐噴泉处立定,哑然一笑。
在家里懒惰这么久,突然回到工作和学习的地方,连我这种超強适应力的人亦会有少许不适应感,才有如此感触。
不过很久没有以纯生学的角度来考虑问题,颇有几分新鲜感。
因着工作的关系,我提前了十来天返校。这时的学校清冷悄寂,几乎看不到一个生学,份外有“冬”的感觉。
为免打扰真如和家人的团聚,我没有通知她——自跟了我后,她把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我⾝上,和家人的相处时间则大大减少,我不想那影响她和家人的关系。
尤其是在亲⾝经历了⺟亲的手术之后。
没有什么东西能比亲情更珍贵,即或是爱情。
我绝不希望自己或爱人因后者失去前者。
回到寝室门我才“咦”地轻讶出声,未锁的门明显地告诉我已经有室友来了。
“老植?”里面传出伟人懒懒的问语“你来这么早?”
我推门而入,讶道:“你怎么知道是我?”话刚说完便知自己问错,因寝室里竟已除我外三人全在,怪不得一猜即准,旋改口问:“你们呢?也这么早?”
君子盘膝坐在床上拿笔疾书,半眼亦不看我:“哥伟和小壮都是为了爱情牺牲亲情,全留在成都陪老婆;我嘛,则是为了艺术和金钱献⾝,提前回来的。”
我摇头摇,看看在熟睡中的王渊,心忖他或者是为这原因,伟人则必是另有其因,和伟人交换了个会意的眼神,正要收拾床铺,君子忽然停笔,眼神古怪地看我:“说实话,老植,你有没有脚踏两条船?”
我没好气地道:“我这辈子也不会坐船,因为连车我都晕。”
君子抛下笔,怀疑道:“是吗?虽然廖真如确实有让男人无法移爱的魅力,可是经过本人亲⾝实践,男性动物都爱喜新厌旧这一招,所以…”
我哭笑不得:“同学,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心花地!”
君子跳下床,冲前揪住我衣领,喝道:“说!是不是小老婆的⼲活!”我呆道:“什么?”伟人在床上笑了起来:“你回来前半个小时左右,有女生打电话找——友情说明:该女生已经连续三天在同一时间段打过找植渝轩同学的电话了。”
君子受他助势,更是凶恶非常:“快说!”
我眼亦不眨地直面他恶相:“要我说,勿宁死!”开毕玩笑后才叹道:“可否给点儿更详细的资料?这么猜小弟实在是力不从心…”
五分钟后我才大略了解了下状况,原来从前天起,每天中午一点左右就会有个声音“柔柔的”女生打电话来找——当然不是真如,她的声音无论是君子还是伟人都辨得出来。
我搜尽脑汁,排除开所有可能性,头摇:“猜不出来。”
君子苦恼道:“不要想瞒过我这双情场火眼,那女孩儿那种语态,绝对是⾝陷情场不能自拔的征兆。‘喂?请问植…嗯…渝轩在…吗?’老天!缘何未让君某得此佳偶!”我重拍他脑门一记,哂道:“少在那边发舂秋大梦了!等明天我亲自接电话,解破这千古奇案。”
晚上出去撮顿后回室,躺在床上我细思了半天,由校外到校內、由初中到大学所遇过的女生一一思毕,全无结果。要符合“声音柔柔的”这条件不难,难在她有趣兴连续三天打电话找,除了真如以外,我真想不起谁有这么⾼的雅兴。
次曰清晨起来,和伟人在阳独台处。后者向我微笑:“你大概以为我是为了义字门才留在成都,对吗?可是我确是为了老婆留下的。”我微感惊讶:“火…狐?”
伟人点点头,颇有感触地道:“我已经很多年没和父⺟一起过节了,这是常事,为了义字门…不过今年义哥特地给我放了假,让我用这时间完成了心愿。”
“心愿?”我重复一遍。
他转头看我,眼带笑意:“我结婚了。”
我呆道:“和火狐?”
伟人一本正经地纠正:“你得叫弟妹,或者直呼她名字也可以,楚静娴。”
我噗哧一声失笑出声,因这三个字无论哪一个都和火狐那体形又或性格完全对不上号。
伟人尴尬道:“不准笑!改天我还要带你去我的窝作客,到时你要是做出这种事,我就杀了你。”我趣兴手作投降状笑道:“是我不对——恭喜你,终于成功掳获楚姐小芳心…嘿!”
伟人两眼上下瞧我片刻,突地近前低声道:“你小子做过了罢?”
我愕道:“什么?”
伟人重重拍了我肩膀一记:“别给老子装蒜!和廖真如同学…嘿!你知道的!”
我明白过来,老脸微红:“你以为本人是你这种⾊魔?我很纯洁的!”
伟人哈哈大笑:“老男处自称纯洁,是否叫欲盖弥彰呢?你脑袋里定不知想过这种好事多少遍了!”
我一记反扭,瞬间将他扭翻在地。
确是如此。无论怎样理智,我仍是热血沸腾的年轻人,⾝边有真如这么年轻貌美的可人儿,难免时有诸多遐想。可是我不会付诸现实,因为根深蒂固的传统思想占据着我的內心。
我不想在婚前就做这种事。
虽然在现在的时代中这思想足可称之为“迂”但我就是这么想的,正如我不会像君子一样换女友如换服衣、坚持一辈子只守着一个人,那是构成我爱情观、婚姻观的不可动基本原则。
中午饭后电话准时响起。
“喂?”
听到这声音的刹那我立刻便确定了对方是谁,因为上学期接触次数颇多。
“欧阳竹若?”
“呀!你终于回来啦!”那头刹那间表现出异常的奋兴。
我看着面前三张怪笑的脸,皱眉道:“有必要这么⾼兴吗?”
君子打个“了得”的手势,那架势是想坐实我脚踏两船的“犯罪事实”我作势欲踢,吓得他避开时电话里语声理直气壮:“是你说撒谎不好的,我才没有掩饰自己的感觉,这有错吗?”
尽管是在反驳,可是听着她音⾊柔软清澈的标准普通话,我根本无法生出彼此在辩论的感觉,唯转换话题:“你真舍得花钱啊,那么远从疆新打长途过来——是不是有什么急事需要小弟帮忙?”
那头却道:“没啊,我已经回校了。”
我呆道:“这么早?”
挂掉电话后我近距离来回扫了三张狼脸两遍,举手投降:“我老实交待,该异性是本校会计系的系花——附注:女性——是上学期才认识的新朋友——再附注:绝无深层次关系——疆新人士,属于秀外慧中的厉害类型。”
伟人嘿嘿只笑不语,王壮则做出副头摇叹息的姿态,君子双手一摊,眼中现出无比的忧伤:“廖同学…唉…”
我招架不住,夺门而逃。
在此之前我从未想到过会是欧阳竹若,更不解她为什么会这么早离家归校,还特意约我见面。
我摇头摇,甩去猜测,推门入內。
水逸轩只有年假七天,此时早已诸员回归。进门后正立在接待室外交谈的张仁进和黎思颜一起看到我,后者送来甜笑:“新年快乐!”我回应后才向张仁进道:“你说有个大项目,究竟是什么?”
张仁进向我打个暂停的手势,向黎思颜交待后带我入进办公室,关门后才道:“还记得茹总吗?”
我点头道:“名浦的总经理景茹,远天电艺老总的亲妹妹,也曾经是咱们的老板,怎么了?”
张仁进回到办公桌后找了半晌,递来份资料:“名浦原本对外宣称是立独公司,年前却正式并入远天,茹总现在该称茹副总,是远天西南区的最⾼负责人之一,作她堂兄景莫海的副手。”我心中一动,道:“景荟呢?”张仁进从容道:“她作了远天西南人事部的经理,这次正是她把公司的项目对外招标,被一家小店标中。”
我讶道:“小店?”
张仁进温和一笑,却道:“先说说那项目罢。远天对外宣称因为作了结构调整,影响了远天原本企业软件的使用,所以远天决定公司內部人事处理软件整体换掉,这就涉及到对外接口的关联,需要⾼级软件人才。”
我听出不妥来,头摇道:“不对。像远天这种大公司本⾝应该是不会使用不可靠商务软件的,通常会向知名公司购买,而非做什么招标,那是很不可靠的办法。”张仁进点头道:“确实如此,所以我作了点详细调查。”我明白过来,水逸轩本⾝吃信息这行饭,包括网络和现实两个世界的信息,本⾝有一套行之有效的调查方法,要查这种程度的商业机密,不算什么难题。
“结果才知道原来远天的首席工程师、首席软件设计师方乐鸿因为年纪大了,近年不大能胜任大型软件设计项目,远天才想出这招,找寻这方面的人才。”张仁进冷静地道“我想你该想到得其中的蹊跷,说到人才远天方工以下不知有多少,为什么这次要外求。”
我沉昑片刻,再次头摇:“我不想多猜这种事情,算了,涉及到远天的项目我都不想参予。”
张仁进苦笑道:“可是现在事不由人了。”
我立时醒悟过来:“是水逸轩标中?!”
他苦笑道:“我本来犹豫要不要接手这项目,因为这次实际上是找人才,属于人力信息交换的范畴,我是很有几分把握能找到几个顶尖人才。但风险也很大,因为他们使用招标,保证金就要花掉水逸轩所有积蓄,输的结果咱们承担不起。然而就在我犹豫的时候,公司本部忽然下令,要咱们水逸轩全权处理此事,一定要标下来。”
我三次头摇:“这对于个人来说或者是个飚升的好机会,对水逸轩也可以算作个提升知名度的好机会,但对廖氏人力来说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小项目,没理由这么重视的。”
张仁进声音凝重起来:“但这是廖先生的指示,保证金也由公司本部承担,我没有抛掉这机会的理由。”
我看看他,疑道:“你不是要我去问清真相吧?”
他却道:“不是。廖先生已经亲自找过我,说明其中关键所在,我才知道这次是由远天的未来继承人景思明策划。廖先生受人所托,务要把这个项目接下,才会让我们那么做的。他透过茹总的关系走了后门,让咱们水逸轩拿下了它。”
我不解道:“那你要我做什么?不会真的是编编软件吧?”
张仁进头摇:“不,我想你发挥你的组织才能,做项目组织和监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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