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都可以原谅
又想了想,会不会她的父母已经回来啦?我还没准备好见他们呢。于是拿出手机拨了她家的电话,隔着门听到电话在响,但却没有人接。
“她不在家里吗?”我有些失望,只好先去那里。走到老公寓楼下,看到空旷的路上停着一辆黑色的红旗轿车,车还发动着,里面有司机开着空调。我猜想又来了客人。走上楼去,果然看到正在送客。
一个秃顶、戴眼镜的中年男人和一个二十多岁、穿着职业装的年轻女人走了出来“锦梓,回来啦?”对我说。
“啊…回来啦。”我回了她的话,又对她的两个客人点头问好,他们走后,把我引进门问道:“什么时候到的?”“刚刚到的啊…才下火车呢。”
“你没先去看那个胡霜儿吗?”听到她这么说,我心里吓了一跳,心想,她这是打算直接挑明了吗?我下意识回道:“没有…”就又问:“你们没处成吗?”
“啊?!什么?”“你们不是在处对象吗?”我吓得全身都僵了,赶紧撒谎说:“没有。”
“没有啊?”“没有。”接着我在紧张之下又撒谎说:“我们是朋友。”“喔。火车上吃过饭了没有?”她引我坐下。
“吃了。”看着似乎是糊过去了,我松了口气,毕竟在我这代人看来,早恋是一种罪大恶极的犯罪,这时端来一壶茶,接着没预兆地突然说:“我知道了。”“知道什么?”我看着她。
“你去找过她了,但是她人不在。”我心里咯噔一下,是疑问。又说:“你不知道她在哪里吧?”我摇摇头。“嘿嘿,奠基纪念要到了…就是我们当年建城的时候奠基的日子,下个星期有个晚会,在兵工厂的俱乐部。”
“嗯。”我点头等她继续说。“她肯定有节目,在排练,就在俱乐部。”“兵工厂俱乐部。”“对,兵工厂俱乐部,你去过。”“我知道那里。”
“好。”“嗯。”我说完就继续坐着喝茶,脑子里却不停想着怎么赶紧去那里。“你要去就去啊。”说道。“呃…我…现在去…”
“去把,去把。”她举起手在我面前扇动“去去去,去看看。”“我…去了。”“去,去看看,给她个…惊喜。去吧去吧。”她这么说着,有些意味深长。“那我去了?”“你就别罗嗦了。”“那我走啦!晚饭可能不回来吃啦。”
说着我大步走出家门,几乎是跑着下了楼。一路上我能走多快就走多块,凭着记忆走向那座已经多年没有跨足的大工厂。走到兵工厂门口,见只有一个老保安在看门,我就给他说:“我来看,那个…晚会的彩排。”
“是要表演的同学吧?”“啊…是。”“进去吧。”他连我的名字都没有登记就放我进去了。
进去之后发现这里果然如记忆中巨大,绿化很好,空空的,像个公园。脑袋里不想起爸爸给我讲过的那些老故事:这个兵工厂是小城里最早完成改制的企业。
在八十年代,这座工厂向两个战的中东国家出口武器,赚了大量外汇。九十年代,他们刚刚建完现在这个新厂区,就进行了第二次深度改制,然后整体搬迁去了大城市。如今残留下来的这个厂区,等同于一个美丽的废墟。
我在大树的阴影下穿行,微风拂面,心情莫名地快乐,一想到要见到胡霜儿了,又有些激动。远远就看到俱乐部大楼,那是一栋苏联风格、很像堡垒的棕红色大建筑。大楼上写着大大的“工人俱乐部”几个字。
在大门口的花坛中间放着一门大炮,就像个雕塑,在大炮的旁边,一个身材高挑的美丽女孩像片云一般,轻盈地走了过去。
那女孩上身穿着轻薄的白色针织衫,短袖、V领,似乎有些透明,她下身穿着浅灰色的百褶裙,裙摆刚好盖住她的膝盖,她的小腿从裙摆下出,好长,而且如瓷器般白净,她的脚上穿着黑色的高跟鞋,走起路来轻盈无比。
就像被微风吹拂的一片羽,我本能地被她吸引了目光,远远望着,见风起她黑色的长发,她用手将它们到耳后,我忽然意识到她是胡霜儿。为什么我第一眼没有认出她呢?我心中一惊,立刻意识到。
她又长高了,不知道具体多少但应该已经超过一米七三了。加上高跟鞋之后,她比身边经过的男孩子都要高。我身体僵了一下。
心想我早就料到了,所以这几个月每天跳绳吃钙片,如果不加高跟鞋的话,我应该还是比她高上那么一点点。过了这么久又看到她,我远远的就想开口喊她,但一下子又犹豫了。我快步向前。
接着小跑起来,向她的方向跑过去,她走得很快,转了个弯走到俱乐部大楼的侧面,那里长着很多大树,将阳光严严实实地遮挡住。我靠她越来越近,能看出她脸上化了妆,嘴红红的有些美。
而她的体态和身段就像个模特儿,我心跳加速,呼吸也变得急促。有些情不自想大声叫她,就在这时我看见她在对谁打招呼。仔细一看。
她面前站着一个很高的男孩儿。男孩向她招手,她就小跑起来,长发和裙子轻盈地舞动,一会儿就到了男孩面前。
他们站在一起,我看到男孩比穿着高跟鞋的她还要高出半个头,他穿着白衬衫和黑色的子,剪着清的短发,很干净,他的脸远远看去,十分英俊。我看着他们说话,心脏开始咚咚咚咚地跳,下意识地躲到大树后面。
看到男孩拿着一个小盒子交给胡霜儿,那盒子是淡蓝色的,上面有着好看的蓝色蝴蝶结。胡霜儿收下盒子,她笑了,笑容好甜,因为化了妆的关系,又有几分。***我躲在暗处偷看他们,像个猥琐的小人。
我看到胡霜儿大步走在前面,那英俊的男孩就跟在她身后,胡霜儿一边走,一边时不时转过身来和他说话,对他笑。
我看着他们从小路走到俱乐部大楼的后门,打开门,两人就消失在了大楼里。心里好激动,脑子里也没了理智,我好愤怒,各种可怕的想法在我思绪中涌现。
“他们已经做过了吗?”一瞬之间,莫名地好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他们接吻吗?胡霜儿给他口吗?她有带他到家里吗?他有上过她的吗?或者说…其实…那个男的在我之前?
好多之前不经意的小细节都闪现在脑海里,为什么胡霜儿用手给我的时候动作好熟练,女孩子光靠本能就能知道怎么给男的管吗?难道她以前就给那个男的做过?
寒假的时候,我就没有把茎进去,我…其实连她到底是不是处女,都不知道,而且…她当时是剃了的…
我急切地追上去,各种想法以极快的速度在我脑中显现。如果她真的和那个男的做过,如果她不是处女,怎么办?怎么办?转身就离开她吗?我做得到吗?做得到吗?做不到。
只要她还愿意和我在一起,不管她之前经历过什么,不管她现在犯了什么错,我都可以原谅她,而至于有没有第一次什么的,根本就无所谓。我突然意识到,自己爱得好卑微。“呵,呵呵,到头来。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