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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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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往常一样寂静的夜晚,然而涂媚可不轻松,一通通打出的电话,为她招来了不少⾼手。涂媚辉煌的战果,可不光靠她一人盘,她的背后可暗蔵著人力超強的军。

  此地距离C区开发港湾有好几十公里的路程,凭她一人如何双头跑?她虽然是个个体户,但古老头的手下与她的同门却遍及世界的各个角落;有的是佣兵,有的在特殊‮队部‬工作,也有的是杀手集团的首脑,要兵有兵,要人力也有火力可支援,不过是调兵遣将个几百名,算是向同门的一个小要求。

  在这票大军中,不乏拆弹⾼手与侦察探子,稍有风吹草动,先进的⾼科技侦测仪器便可探知敌人的落脚处。

  黎翰洋对于自己的人⾝‮全安‬或可等闲视之,但当敌人要毁的是他斥资百亿的心⾎,他可就率不起来,也潇洒不起来了。

  夜里睡也睡不著觉地三五时驱车前往C区视察,心中却不得不犯嘀咕,他是疲于奔命,但他那个能力超強的女保镳呢?肯定还蒙在被窝中睡大头觉咧。一思及此,心中的闷气大大的提升,不过,这也怪不得她,劳基法里可没规定保镳得二十四小时守在雇主的⾝边,且他更没理由叫一位如花似⽟的美人因⽇夜颠倒而误了美容大忌。

  坐在车內的他,是要怨也找不到理由,不怨又大对不起自己,矛盾呀!

  按下车窗,听闻海风呼啸,思及毕生最大的投资案遭小人如此要胁,便心有不甘。

  来到目的地,司机阿亮还偷偷地打著呵欠。

  “先生,在哪下车?”阿亮回过头来问主人。

  连⽇来的失眠,让⾎丝如结蛛网似的攀布在他的眼珠四周,他望向阒暗的另一端,良久才说道:“在大厦的前面停下来。”

  阿亮立即将车开往港湾的另一聚点——黎氏海洋大厦。

  联结的海湾渔村,占地有十几万坪大。而黎氏海洋大厦则是一层⾼二十七,有供食用的餐厅,有容千人居住的饭店,还有可以了望太平洋的鸟瞰台;在大厦一旁,还附有海洋世界,在这个世界里,珍养著各种的海底生物。

  人因梦想而伟大,而他的愿望,也全在此地实现了。在他的理想快要达成之际,他绝不容许任何人动他的王国、他的世界一寒⽑。

  大厦有一部分已在营业,只剩东边一小部分的海洋馆尚未完工,华灯在暗夜中闪烁,宛若一座华丽的船,正稳固地航行于大海之中。

  到了大厦前,黎翰洋步出车外。

  “黎氏海洋综合世界”斗大的字,在数百支探照灯的投下,闪闪发光著。

  这么雄伟华丽的世界,怎能轻易毁于恶人手中?这可是他的世界,他梦想中的海洋世界!思及此,握紧的拳头更是加重它的力道。

  其实涂媚的精神也没好他多少,现在的她,可是⽇用神、夜用脑的二十四小时待命,只为了掌控他的‮全安‬与化解他的事业危机。她早已⾝心俱疲,每每出门总不忘遮遮眼袋,以墨镜掩饰她熬夜的成果,另外还得常常利用每天只睡一个小时的萧大美人所使用的一敷滋润便进去了的SKΠ来让自己的姿容保持在最佳的状况。

  而她的主人,好似瞧她没什么作用似的看扁人,害得她的辩⽩冲动几乎脫口而出!还好,还好她的成长过程中,好辩从来没有安排在训练课程中,否则岂不破功?

  优雅地打个呵欠,却见他投来异样的眼光,她老大不开心地反问他:“瞧什么?

  大老板,没见过美女打呵欠吗?”

  “…”翰洋真佩服她的幽默,尤其在这节骨眼上。

  见他不答,她又追问:“黎先生,你不会是忧心得睡不著觉吧?不然怎么一脸的疲惫状?”

  疲惫?她还有心情说他风凉话,如果他有志气点,或许该当场与她解聘、气魄地立刻叫她滚蛋!可惜,他不得不承认,此刻,他的⾝边是绝对少不了她的。为此理由,他不得不忍受她的苛刻。决定不理她,不应也不答的,看她还有什么话好说。

  见他不答,她也没多余的心思耍他了,危机尚四伏哩!

  来到公司,只见他立即被一群⾼级主管所包围,其中有几位是她认得的,据闻,他们在黎先生的⾝边也有好一段⽇子,从外表看来,是忠心的,但那味道,却不纯良。怪在哪?却无法下定论。

  “黎先生,海洋世界那——”

  “是呀!我们全知道了。”

  “那…”

  一人一句,问烦了他,他伸出手来制止他们的追问——“这事不会有问题的,你们都放心。”嘴里说得轻松,但,一个转⾝,便差人找来秘书昑丽及看过那封信的人员。

  门板合上的刹那,他那张脸可凛冽了。“是谁透露的风声?”

  秘书心有悸怕的:“我没有,黎先生。”

  谅她也不敢。转过头问另一人:“你呢?”

  “黎先生,您的代,我一字也不敢忘。这事的轻重,我们都了解,怎会怈露半句风声出去呢?”

  虽然他说得信誓旦旦,但黎翰洋却有草木皆兵之感。

  “算了,你们先出去,这事我会查个清楚。”见他们鱼贯出去,他不得不低下头问他的保镳:“你说,会是谁?”

  涂媚冷冷地一笑。“每个人都有嫌疑。”

  “每个人?”

  “对,在你周遭,凡事能与你接触的人,统统可以无声无息地做了你。”

  他仰躺⽪椅內“W——H——O?三个英文字⺟一直在他脑海徘徊打转。

  据正确的消息来源,海洋馆并没有任何可疑的人物进⼊,也就是说,那封信本是放空包弹。但她还是不敢大意,因为敌人对他们来说,仍是未知的炸弹。

  调兵遣将至今七⽇,借调之人也陆续回自己的岗位,只留下六名拆弹⾼手在大厦附近留守。这事她也没对他提及,因为那是她的另一个“地下任务”与他这个case是不相⼲的,就让他去多忙几天吧!

  夜晚,舒纯柔又打越洋电话来了,而他的神情可没上一回酷酷的只称没事。

  涂媚大大方方地坐在离他不远的另一侧,饶趣地听他婉转解释,十万火急的现况经由他口到底成了怎么个平稳和顺。

  “纯柔,我这真的没事,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人能伤害我。”

  舒纯柔远在加州,如果没有偷偷打电话给他,本完全不知他的现况。可怜她还是他的未婚子,要与他通电话还得费尽心思地引开仆众才得以“偷偷”地打给他。有时她也会怀疑,⽗亲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将她形同软噤地“关”在这里?

  “翰洋,涂‮姐小‬的保护,你还満意吗?”

  他看了涂媚一眼,平心静气地答道:“她的能力很強。”

  “那就好,你自己要小心点。”

  “会的,你放心。”

  舒纯柔的关心很真,但他现在却没半点心情感动,结束了对话,转⾝便上楼去。

  涂媚挑了挑她好看的柳眉,満不在乎他们适才的对话。‮坐静‬大厅中,等候他的指示。反正天也亮了,再休息也不过一、两个小时,坐著闭目养神等他,就算休息了事。

  厨房传了声响,她知道该工作了。不一会,她的上司下楼来,依旧是潇洒帅气的他,昨夜的紧绷已不复见。

  用完餐,涂媚便上楼更⾐,以应付今天的工作量。

  一⾝的淡金⾊旗袍,长发梳成了辫子,并盘上脑心,一支珠簪斜斜四十五度角揷⼊盘发中,准确的收录。

  出门之后,伴在他的右侧,随时保护著他的安危。

  上班途中,有一辆黑⾊宾士尾随著,司机乃特种‮队部‬出⾝,才跟上没一百公尺,便警觉地告知:“老板,我们被跟踪了。”

  黎翰洋皱下眉头,可是他却见她笑了。怎么一回事?危机上门,她怎么可以嘻⽪笑脸以对,一点危机意识也没?最怪的是,她今天还带了个包包,她一向是单匹马,不带任何东西的。

  不会…她也是共谋吧?

  涂媚饶趣地开口问他:“你见过爆胎又横冲直撞的大宾士吗?”

  她在说什么?宾士车的配备全是一流的,更何况,车胎也不是一般的“两光”

  车可以比拟的,她这么问,是想做什么?不容他有过多时间猜测,她立即下令——“把车子开到产业道上。”

  开到产业道,那岂不是自走死巷、自寻死路?

  “黎先生,我们——”这可是条险途,涂‮姐小‬她打算冒什么险?

  “照她的话做。”他信任她的见解,是以附和她的作法。

  “是。”既然老板都认同她的建议,他也不敢多作表示。绕了一个弯,直接开⼊人烟稀少的田间农业用路。

  果然对方也跟了上来。他们还纳闷,黎翰洋是吃撑著,明明已发现他们的跟踪,还开往人迹稀少的小路,难道是给他们制造机会?可能吗?

  在他们犹自议论纷纷之际,涂媚已撒下含爆的特殊钉子。如果是行人踏著了,顶多在鞋底戳上一个洞,但像宾士这种充气的车胎,一经触及,便要爆胎了。

  跟踪的宾士车在看到一团的不名物时,却连踩煞车也来不及,只闻爆破声,车子已失控地撞上一旁的电线杆,接著又冲进了农田,还在田中打滚了数十圈替地主免费耕田。

  不光黎翰洋,连司机及护卫也鼓掌叫好。

  黎翰洋啧啧称奇。“你丢的是什么,这么厉害?”

  涂媚将原理告之他:“那不是一般的钉子,它是由炸弹材料研制,依风速推送至他们行经的地点,利用快速‮擦摩‬的静电,送至他们的轮胎之下,想不爆都难。”

  “所以,你为免伤及无辜才要我们开往此地?”

  “聪明,还懂得举一反三。”

  有惊无险的,又避了一劫,黎翰洋对涂媚的本事与信任更是提升不止一倍。

  到了公司,黎翰洋自秘书口中获知,海洋馆大约在十点左右陆续会有建材与设备运送过去,必须由他亲自点收。海洋馆是依他的构想为蓝图,想要零误差,便得他亲力亲为。

  “你可以找个人代你去。”涂媚可不希望他在这非常时候仍能来去自如。

  “找谁去?没有人比我更清楚我要的是什么。”扬起眉来,他问她。

  “随你。”她有些无奈的。明知此去虎山有狼虎,不过既然他坚持,也由不得她不去应战了。

  陪他开完早会,随即又赶往海洋馆。沿途,大伙眼观四面、耳听八方,精神紧绷地呈现备战状态,为的是尽职地保护他们主人的‮全安‬。

  出乎意料的平静,看着货柜落地,花岗石大片大片地下货,涂媚可没点闲情逸致,注意力完全集中于现场。

  所有的货都在他们眼前‮全安‬地落地。但就在他们坐上车将车开至回程途中,⾝后一声巨响,方才卸下的货柜里的其中一个货柜屋竟然轰然一声,传出炸响,远远望去,只见浓烟散雾飘了半天⾼。

  黎翰洋无法置信地喃喃:“怎么会这样?”

  涂媚的心也开始凝重,对方的杀意已然明显加温了。

  黎翰洋在众人的劝阻下,并没有回到现场,一切全给警方去处理。不过,对于对方三番两次的挑衅,进而威胁他的生命‮全安‬,也点燃了他心中未曾狂烧的怒火。

  这算什么,暗箭杀人?他得罪过谁了?到底是谁会这么做?窝在办公室內,他实在想不出来。

  涂媚翘起二郞腿,一会修指甲、一会翻报纸,一副悠哉自在貌。过了好一会,才终于肯注意到她的老板愁眉深锁的困惑样。

  “你在担心什么?有我在,他们动不了你的。”

  他们是动不了他,但却动了他的产业、他的心⾎,这比毁了他,还让他痛心。

  人死了,什么也不用担心,但他还活得好好的,类似如此的一再破坏,他的心可是会疼的。“我无法容忍他们动我的心⾎。”

  看他咬牙切齿、一副好不甘心的样子,她只是自信満満的。

  “放心吧,你只要肯多花个几千万,我保证,在你的产业周遭,绝对不让此事重演。”

  “几千万便可以保证?”

  “对,如果反炸失败,我可以赔你双倍金额,你愿下注吗?”

  有这种好事?生意人的头脑飞快运转,不到三秒,黎翰洋已决定。

  “好。”说罢,立即由公事包內菗出一本支票簿,签下五千万的支票,随手递给她。

  “不签字据?”涂媚问他。

  “不用,我信任你。”这几⽇来,她的表现已让他五体投地,再者这个数目对他来说,不过是个小数目,就算是当做她为他出生⼊死的奖金也不为过。

  很好。涂媚心想,他又做对一件事了,信任她的人,必可得永生。她决定赴汤蹈火,也要为他将此事查个⽔落石出。

  依例,支票又塞⼊她的啂沟中,脑袋也开始转动,策划著该有多少查弹⾼手与拆弹⾼手将大批进驻至他的海洋大饭店。

  大清早,涂媚著一⾝的清凉在他的私宅泳池中优闲地游来游去。一头长发在⽔面上飘呀飘,宛若黑绸缎飘落⽔面似的随著⽔波忽⾼忽低。

  难得的,他一大早便醒来,平常睡迟的他,是不可能看见她的泳姿,只是,今天心情好,不但早起,还特地要阿嫂将早餐移至后花园的⽔台上享用。

  待他来至泳池边的⽔台,涂媚仍在泳池內恣意地游动,仿佛不知他的出现。而她确也不知是他,适才注意到阿嫂在一旁走动,所以直觉地认定走出来的这个人还是阿嫂。毕竟她那有钱又有闲的好命老板是没有早起的兴致,怎么也无法将他与早起联想在一块。

  从容地披上浴中,才猛然发现黎翰洋已不知注意她多久了。

  “你起得真早。”他头一回见到不上妆的涂媚,以往的她总是以十分冶的彩妆示人,素净的面容比起一脸的浓妆更令人惊

  “我上楼更⾐,马上下来。”这种场面让她觉得尴尬。

  望着她缓缓离去的背影,纤合度的曼妙⾝材,令人有著冲动的幻想。

  黎翰洋笑着摇掉自己心思不正的想法,灌了一大口冰凉的葡萄汁,让冷冽直撞大脑,冷却不该存在的想法。

  不一会,她下来了。一贯的浓妆、短旗袍,这一回穿的是一套鹅⻩⾊的紧⾝旗袍,没什么异样地照旧与他共餐。先前因被窥探的不満情绪已一扫而空。

  餐桌上放著精致的烤小面包,五、六个小碟沾酱,玻璃壶中有鲜葡萄汁。两份荷包蛋盘,盘中有几条培⾁及马铃薯沙拉,和两片薄火腿片。涂媚的食可大可小,但她的原则是绝不暴殄天物,给她多少,她就吃多少;虽然吃得多,但活动量大也消耗得快,所以胖不了。

  宛若秋风扫落叶般的吃完属于她那部分的早餐,食毕还拭拭嘴角的油腻。盯著吃不到三分之一的他,猜测著何以他如乌⻳慢步般的细嚼慢咽?

  黎翰洋当然明⽩她的想法,但现在的他哪有心情大快朵颐?挑了几样、小吃几口,便推开餐盘。

  “你想减肥?”涂媚纳闷问他。

  “你觉得我需要吗?”他不以为然的。

  “是不需要。但你的食量却告诉我,此刻的你正在减肥。”

  噗哧一笑,烦恼也化掉了一半。

  涂媚乐见他的开心,嘴角也浮上一抹微笑。

  车库內,三名护卫早已待命。车子开出车库,铁卷门缓缓放下并自动断电,以防宵小伺机潜⼊。整栋豪宅在涂媚的设计下,已进⼊全电脑控制状态。

  许久不闻炸事,多少令黎翰洋安心,只是他并不知道,不知有几千颗的炸弹已被她调来的佣兵给拆除,他还只当一切已平静下来。

  照常上他的健⾝房,再到工地审核进度,来来去去皆不忌惮。

  两人的形影不离再度上报,某小道新闻传他另结新,舒大‮姐小‬被下放边疆;

  亦有“独×报×”说她曾是某人的细姨,又曾经和×董过往甚密,说得她好似商界钜子的专属应召女郞似的。

  只可惜,没人见过涂媚的照片上过报,只因她抄人的手段厉害,想‮拍偷‬?门都没有。别说狗仔队捉不到镜头,就连她的名字也难得知,总以涂×带过…传闻一堆,她仍旧老神在在。

  “你看看——”

  老板给了她七份报纸,附带两本杂志,她不用看,光想也知道,会有什么好新闻。

  “这会又是谁这么有本事,查出我的底细了?”

  他‮头摇‬,都是一些空⽳来风的八卦新闻,甚至还有人说她是某知名大老板失落多年的女儿…反正,天下不,记者大哥大姐们就不慡。

  “没有,只是传闻又多出十条。”

  “哪十条?”对于外界加诸的流言,她还有‮趣兴‬的。

  “第一,说你来自北部某一山区——”他也不吝告诉她。

  嘿,这点倒有据。

  “那第二呢?”她想听看看,再来的传闻是否更具‮实真‬

  “第二,说你是‮陆大‬方面过来的练家子。”

  ‮陆大‬?我还大內⾼手咧!

  “就口音来说,便可知道我是道地的‮湾台‬人,瞎猜!那再来呢?他们又是怎么写我的?”

  “写你曾是某股市大户的专属‮妇情‬?”

  老套!都这么久了还是写这个?不过她确实曾经和那名股市大户形影不离过,没办法呀,为了生活,不得不出任务赚取生活费。

  “这早已不是新闻了,不是?”她淡笑。

  黎翰洋从没见过哪个女人可以忍受这些外界批评而不发作,更何况,至今为止,与她有所牵连并见报的知名大户、富绅至少有七八名,对方全是有有女有家室的男人,怎么他们的老婆细姨的全没半个跳出来大吵大闹,甚或至少吭个一、两声?

  这太不正常了。

  “你和他们之间也曾是主雇关系?”

  嗯,聪明!只可惜,她有她的行事规矩,绝不向任何人承认以往所接触过的case,这一回自不例外。

  “你想到哪去了?我的工作量不过是大年初一及端午,何况我出来做事没两年,怎么可能与那么多人有主雇关系?况且工作一接下来,什么时候结束也做不得准,一时之间,哪能和那么多老板有合作关系?”

  “接下来的,你听不听?”

  “洗耳恭听。”人家既有精力去挖掘她的底细,她当然也有耐去了解他们笔下的她,究竟多富神秘⾊彩呀!

  再滚也滚不出‮实真‬的雪球来,待他说完,她満不在乎的。

  “随他们去吧,反正我有我的格调,他们不会懂的。”最终,她淡淡地回这么一句。

  说真格的,他从没见过一个女人可以神秘到让外界不断地试图剖析她;更厉害的是,没有人可以拍摄到她的⽟照。小心谨慎如他,再怎么避,也曾让人拍到侧面,而她却可以完全的绝迹,本事可真大。

  “我可以问你的来历吗?”

  她笑眯眯且‮媚柔‬地答道:“不可以。”

  “你不会是调查局出⾝的特殊⼲员吧?”

  “怎么可能?别猜了。今天我的⾝份是你的保镳,我的来历便就是你的保镳,来⽇我以平凡女子⾝份现⾝,那我的来历便也只是个平凡女子,别再用外界那一套瞎扯加诸在我⾝上,这些只会让你⽩费心机。”她这是忠告,而非奉劝。

  黎翰洋哈哈大笑,在这节骨眼,难得的好心情全拜她所赐。

  “我发现,你愈来愈有意思了。”

  她冷笑。“劝你对我的任何奇发异想的想法都在此时赶紧踩煞车,我们之间的关系只是金钱与‮全安‬往来的互惠,其它的,请你尽可能地划清界限。”

  难得见她严肃,这更引发他的‮趣兴‬。但惹他遐思的时间何其短暂,一通电话立即打断他的想法——“黎先生,舒先生电话。”

  他接过未来丈人的来电。

  “爸,有事?”

  “翰洋,现在如果有空,来我公司一趟,有事找你商量。”舒⽗一如往常的和善口吻,宛若亲切的长者。

  他犹豫了一会,见同时拿起耳机‮听窃‬的涂媚点头,他才答应下来:“好,我马上过去。”

  一收线,涂媚也整装准备出发。

  一行人来到海龙王大楼——舒氏企业总部,涂媚马上戴起特殊功能的墨镜。

  进⼊监视重重的舒氏大楼內,为免对方拍摄到她的人,她很巧妙地闪著镜头的死角,所拍摄到的不是她的头发,便是背影。

  在进⼊舒董的办公室时,他们五、六人全被阻拦在门外。

  然而涂媚不管舒氏玩什么把戏,但要她离开他的⾝边?难矣!适时出声:“黎先生,别忘了我。”

  黎翰洋当然明⽩她的好处,但在此地,会有危险吗?毕竟他可是他未来的丈人,伤害他对他来说,能有什么好处呢?不过基于‮全安‬考量——“爸,我要她随侧。”

  舒老的笑脸一下子就僵了,左太⽳还不住的菗搐著。

  “翰洋,她是外人。”

  “不,她不算,她是我妹妹。”

  妹妹?黎翰洋何时…“翰洋,你是山姆先生的独子,这是众所皆知的事。你可要小心,一些来路不明的女子借机亲近你,进而谋夺你庞大的家产,甚或是想分一杯羹。”

  他的说辞棱利,可惜涂媚不落圈套,爱娇地靠向黎翰洋。

  “哥,你看我像吗?”既然是他开了头,她自不忘顺⽔推舟就他的话。

  “爸,您放心,我妹妹的心思我最明⽩。”他肯定地对丈人表示。

  见未来的女婿如此肯定,他也不好喽嗦,不过,戒心可未松懈。“黎翰洋,咱们翁婿谈的可是私底话,有她在,这恐怕——”

  黎翰洋看了涂媚一眼,而她则扯出一抹诡异的笑容回对。

  “没关系,全是自己人,将来,她会是纯柔的小姑,不用避讳。”他坚持。

  看黎翰洋这么为她,心中不免打了个突,直觉这小妮子太不简单,但却不好表示什么。

  两人说了半天,重点没谈著,倒是敷衍的话语不少。涂媚实在看不出来,舒右昌找他来的目的何在。若说是闲嗑牙,他这人看起来又是一副心机深沉的老奷巨猾,怎可能为此理由找来黎翰洋?

  舒右昌在面对黎翰洋的时候,眼神却不时地望向涂媚,仿佛想乘机看清她的底细似的,而这还是黎翰洋发现他的异样才化被动为主动。

  “爸,您怎么一直盯著小媚瞧?”

  小妹?原来他是这样称呼她的。“有吗?我有对她投过多关注的眼神吗?”

  舒右昌笑着表示。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您对她是不是有什么意见?”

  “意见?怎么会呢?你这位小妹,人长得美,气质又好,不知有没有对象?”

  喔,原来意思是这样?他可不想两人各说各话地出纰漏,将发言权丢给她:“小媚,你自己说。”

  “凭我这么优秀的条件,会没有吗?”涂媚摘下墨镜,正视著舒右昌。

  没有几个男人在直盯她的双眼时可以逃过她那魅眼魔力。

  舒右昌突然一阵晕眩,眼前的一双媚眼令他眩,连他们的对话也接不下去。

  涂媚敲了敲黎翰洋的手臂:“快走,他不是好东西。”

  “你在说什么,他可是我的丈人。”黎翰洋怎肯相信她的说辞。

  “子都可以谋杀亲夫了,更何况不过是个⽗。走不走随你,再五分钟,他便要清醒,你自己看着办吧!”

  她的表情如此严肃,不像是开玩笑。“姑且信你一回。”

  推开门,两位把守的侍卫拦住他们:“黎先生,去哪?”

  黎翰洋也发现不对劲,他们竟然拦他?

  而涂媚可利落了:“你们舒董要你们进去。”

  两人还在犹豫之时,涂媚已先发制人,一个勾手便勒昏了其中一人;另一名也在六名护卫的手脚安排下暂时休息。

  “快走,这里眼线众多。”

  在他们抵达停车场前,舒右昌已然下令撤网。他知道遇到強手了,为了暂时让他的好女婿松下戒心,只好放弃这一回的围杀计划。

  涂媚真不敢相信这一路的通行无阻,难道是自己看错人了?

  她的心思,他懂得,只是事实摆在眼前,他的岳丈大人并没有对他采取任何不利之举,他不该误会他才是。不过她的警戒心強,他也没理由怪罪她,毕竟她的前提是为了保护他。

  涂媚已做好受他责难的心理准备,但他却没有。

  “对不起。”

  “你是护主心切,我不会怪你的。只是,我们伤了我岳⽗的手下,就过意不去了。”

  “放心,关于这一点,我会亲自登门道歉的。”涂媚大有一人做事一人当的志气。

  “不,不用,这事我自会解决,你不用太在意。”

  “谢谢你,黎先生。”歉意陡然而升。

  回到公司,已近晌午,在公司的餐厅內用餐时,许多同仁都不明⽩,老板⾝边何时多了个丽女子。她到底是什么人?著实引起众人猜测。

  涂媚一向大方,但众志成城似的指指点点,倒也教她难以消受。

  “我希望以后可以不用在此出现。”

  黎翰洋四平八稳,丝毫不以为忤的。

  “可以,我答应你。”因为他也感受到手下员工异样的眼光。

  草草用完中餐,黎翰洋毫无懈怠地前去大港湾及海洋馆,这两件工程是他毕生最大的注脚,也是他规划多年的计划。站在大港湾的?望台上,海风徐徐拂过他的脸庞,听涛、望浪,他的心完完整整地包覆著海之颂。

  手倚雕花黑镂栏杆上,神情十分的专注。

  涂媚今天绾著⾼⾼的发髻,即使风再大,也只是扯下几许的青丝飘落在她姣好美的面庞,⾼叉的旗袍在风中飘曳,三寸银质细跟鞋在光下闪闪照耀。

  他不晓得自己再度成了人家的猎物,仍然恣意地享受著秋月的洗礼。

  长年的训练,练就也对外来物的敏感度,一阵⽑骨悚然,涂媚嗅出了异样,迅速将手中一串玛瑙石手链,飞快地掷向他脚踝。黎翰洋随即低下⾝来拾起,霎时,她就看见一点金⾊的物体自他头顶扫过,无声无息地以⾼速飙过他的上空。

  涂媚戴起墨镜,由显示器上得知,来人就在他们的左后方,只有一个人,她必须在敌人再一次扣扳机前先制服他不可。走到黎翰洋的跟前——“你受狙击了,我去摆平他。”

  飞速的移动。她估计,依她的脚程,要摆平对方是轻而易举,只是,如何能够确定在她离开的这段时间,他仍然‮全安‬,这才是考量的重点。

  如果依狙击手的目标方向看来,她必须一直走在必死的弹道上,但这也是没有法子中的法子,唯今之计,只有以⾝当靶,才能确定他的‮全安‬。

  就在她仿若无物地走向下楼的‮全安‬梯位置,而杀手还在费神重新抓瞄准确的弹道时,她已神不知鬼不觉地一腿踢掉来人的

  对方敏捷地抓住她的小腿,打算借此扳倒她,只可惜——涂媚一个侧翻⾝,另一腿已著他的面,旋风似的倒勾住敌人的颈脖,不出十秒,对方已痛苦地瘫跌在地。

  “说,是谁指使你的?”

  话未问完,来人已遭击毙,死人是不会说话的。而她也立即警觉到狙杀手仍存在著,大喊出声:“‮下趴‬!”

  黎翰洋早有心理准备,闻声立即扑倒在地,只见连续六自他的上头飞过,擦过钛合金制栏杆之际,还不时地爆出火花。

  涂媚望向‮弹子‬的出点,是与海洋馆遥遥相望的英宿‮店酒‬,距离此地约三千公尺远,如此距离,对手还有能力估出风速与方向,准确地杀目的物,不简单。这一点是她所自叹弗如的。

  掩低⾝子,往他的方向而去。

  “美景不敌‮弹子‬,我们走吧!”

  他张望了一会。“你确定没事,可以走了?”

  涂媚笑问他。“在顶楼过夜,肯定不会是好事。”

  “当然不是。”

  “那就对了,走吧!”

  在离开海洋馆之前,两人都是尽量庒低著⾝子。

  危机再度近他们,在返回公司的途中,黎翰洋还是百思不得其解,何以他会成了弹靶。他究竟是得罪谁了?建大楼,程序一切合法;盖海洋馆,供大部市‮民人‬有个另类的新休闲处;成立商圈,也是想带动那附近的经济,算得上造福积功德,且说此一计划并未与任何人有抵触之处,怎么会树立敌人呢?

  “涂媚,你想,他们为什么要杀我?”

  动起杀机,莫过于恨字作祟。“恨你,所以想解决你。”

  “恨我?怎么可能。”他不认为这个理由可以成立。

  “可不可能也只有你最清楚了,也许是你横刀夺人所爱。”

  夺人所爱?他自认一向只和专一的异往,他一向不屑横刀夺爱的戏码,应该不是这个理由。“没有,绝对跟感情无关。”

  涂媚也不想在这个节骨眼说他风凉话,但模拟推论却是必要的。

  “工作上呢?”

  “工作上?这点我也考虑过了,不可能。”

  都不可能,总不可能会是对方穷极无聊,纯粹只是逗他开心吧?涂媚继续推理“还是,为了你庞大的资产?”

  会吗?他‮头摇‬。“如果真为这个,为什么他们没有勒索我?”

  她若有所悟的。“如果有人可以轻易又不著痕迹地接受你一切,但前提是你必须死呢?”

  轰隆一阵巨响在他脑海翻腾著——“遗嘱?”不会,绝不会,如果真有此事,纯柔就不会雇用涂媚来保护他了!

  既想杀害他,却又花钱请人保护他,这不是矛盾吗?还是…连涂媚也是他们所设下的圈套?难道一次又一次的出生⼊死、赴汤蹈火都是假的?

  看着她的眼神是刺目的,涂媚知道他在想什么。

  “你在怀疑我?”

  “我不该吗?”他不假思索地反间。

  涂媚最恨雇主不信任她了,一脸的穆然,严厉的声明——“如果你有这样的想法,我们的合作关系就此终止,你另请⾼明吧!”她对司机吩咐:“停车,我要下车。”

  一脸错愕的司机自后照镜望向老板,然而黎翰洋既不作挽留,也没有其它的反应。

  车速缓缓放慢至全然停止,中控锁在此时打开。

  涂媚开了车门,头也不回地走向人群,并消失在一端。

  保镳们纷纷望向老板:“黎先生,涂‮姐小‬是个好人——”

  他制止他们再说下去,现在的他,需要时间理清事情的来龙去脉。

  “我们走吧!这里可是噤止停车的。”

  车子缓缓离开,并直接回到公司。

  心如⿇是他此刻心情的最佳写照。

  有她在⾝边,他可以放心地去想其它的事,但她才离开短短的几个钟头,他便六神无主了,理不下公文,満脑子尽是危机四伏。

  以目前的情形看来,不用敌人发动攻击,他便要让自己打败了。

  在护卫的结实护送下,才得一丝的安心。但这分安心却没有维持多久,在回黎宅途中,先是遭冷追击,再是飞车包抄,只不过包抄的对象是警方人员。

  黎翰洋不解,究竟是谁报的警?虽然警方出动也就表示纸包不住火的曝光了,但,至少他度过眼前的危机了。如果警方迟个五分钟抵达,他相信这一回,不会再幸运地与死神擦肩而过。

  在护卫的层层保护下,他下车与警方的⾼阶人员会面——“黎先生?”

  他向警方人员点头示意。“你好,贵姓?”

  “梁。黎先生,你称呼我梁‮官警‬便可。”

  两人握手寒暄,他才有机会间梁‮官警‬:“冒昧请问,是谁报的警?”

  梁‮官警‬也不瞒他。“是一名女子,只是她没有表明⾝份。”

  黎翰洋对自己识人不清以及鲁莽行事备感沮丧。

  “谢谢你梁‮官警‬,今天的事我想…”

  由于他不愿在报上曝光,希望此事能够秘密侦办,在与警方取得共识后,才离开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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