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不要叫我娃娃脸！”
办公室里，李和欣又朝著电话话筒大吼大叫，毫无淑女之风。
“席大少，你真是愈来愈居心叵测了，跟你说易姐不会接你电话的！”
“是你不接给她吧？”席济民笑意微微逸出嘴角，忽然很想逗逗她：“娃娃脸，每次我打来你都和我东拉西扯这么久，该不会是你自己想跟我聊天，故意不接给海-的吧？”
“你…不要脸、臭美、自大狂，谁喜
跟你聊啊！”这头李和欣蓦地红了脸，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害羞什么。“等你有李奥纳多狄卡⽪欧那么帅，本姑娘再勉強考虑看看要不要跟你多说一两句话！”
“李奥纳多？”那么长的名字亏她念得那么顺，席济民低声浅笑。“我以为我现在这个样子已经很不错了。”
对于自己的⽪相，他可是很有信心的。
“你那个样子叫不错？哼！那我就是林青霞了！”其实──是満不错的，李和欣第一次见到他时，还稍微看傻了眼。不过，这个时候无论如何都不能助长他的气焰。帅又如何？帅而无当就是社会公害！
“好，林青霞姐小，现在你能将电话接给贵公司公关主任易海-姐小吗？”听她说话真妙，席济民无法遏止嘴角上扬。“我保证是公事，绝不是要
扰她。”
“公事你不会
代给我啊？我也是峰食品的公关啊！”只是稍微资浅了点罢了。
“你行吗？”话一出口，席济民马上期待她的反应。
“有什么不行的？尽管放马过来！你别自己眼睛小就把人瞧小了，我告诉你，本姑娘的办事效率在峰食品可是赫赫有名的！”当然赫赫有名，上从总经理下至顶头上司易海-，没人没念过她，这也算是难得的功绩吧？
“既然你这么说，本来这件事我都是跟海-联络的，现在就给你了。”席济民对女
不分老少一向温柔体贴，所以给人处处留情的印象，可是唯独对李和欣这个娃娃脸，他总有些想故意欺负她的琊恶念头。“名传电信与峰食品签过一项产品互惠的合约，今年我们名传的行销专案已经订好了，你们峰食品那边应该也差不多了吧？”
“什么合约？你们民国几年签的？我怎么都不知道？”愈听头愈大，李和欣不噤楞楞地问。
“你什么都不知道还敢要我代给你啊？林青霞姐小，今年的案子我还打算和峰食品举行一个联合促销呢！”席济民拼命忍住大笑的冲动，他几乎可以想像电话另一头李和欣困窘的样子。
其实这个案子每年都会有一次，简单说就是名传电信的门号便宜提供给峰食品，而峰食品的产品便宜提供给名传而已，只要按照去年的模式，由两边公司的业务代表出面接洽就好了。只不过席济民想整整她，刻意把话说得不明不⽩，再随便加一个“联合促销”的活动，想看看她出糗的样子。
不过，联合促销还真是个好主意，倒是可以和他们公司商量看看。
“我…我会搞懂的！”李和欣不服气地大声顶回去。“反正就是产品互惠的合约嘛！我有嘴不会问啊？峰食品这么大，我就不相信没一个人知道！”
“知道什么？你在和谁讲电话这么愤慨？”
易海-不知什么时候走⼊办公室，一张漂亮的脸蛋忽而显相在李和欣视线里。
“哇…”李和欣吓得手忙脚
，话筒差点掉在地上。糟了！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易姐知道电话里的人是席济民，她连忙对著话筒装模作样一番：“呃…这里是一一○国全报案中心，您刚才叙述的案子我们已经通报了，之后辖区分局会有专人和您联络，记得，专、人、联、络、哦！谢谢您利用本专线，再见！”
砰地一声挂断电话，想都不用想另一头的席济民必是満脸错愕。
望着易海-莫名其妙的样子，李和欣尴尬笑着抢⽩：
“是上次那个精神异常的人啦，他把这里当成一一○了。”
“哦？”易海-半信半疑地盯著李和欣半晌，最后决定不浪费时间追究。她突然从李和欣⾝后拉过一个人，侃侃介绍起来：“这位是齐玮，去年才刚毕业，是我们公关室新增加的生力军。”话说到这里，她靠近李和欣耳边，庒低声音道：“也是我们期待已久的壮丁！”
峰食品这么大的公司，公关室只有两个人本来就不是合理的编制，加上其它部门经理偶以职位欺庒她们，
得易海-不得不向公司争取包多的人力，最好是一名耐
好用的壮丁！
原来自己⾝后还有一个人，以后还是她的同事！李和欣简直想为刚才愚蠢的表现切腹杀自。不过，看这个新来的齐玮挂著一脸开朗的笑，应该是没注意到她方才在⼲嘛吧…
“你好，我是李和欣。”嘿嘿，想不到她也有当上前辈的一天，以后公关室里有什么耝重或怪异的工作──譬如开拖拉库把样品分送客户，或打电话订病
之类的，就不愁没人可以欺庒了。
好吧，代给他的第一件重责大任，就是那个和名传电信签的什么产品互惠契约好了…
“你好，叫我小齐就可以了。”
齐玮
光男孩的讨喜模样，很容易让人接纳，可是，他却不太识相地提出了一个问题──
“你看起来好年轻，也是才毕业吗？还是工读生？”
“工读生？工你…”妈个头三个字硬是呑进肚子里，对新来的同事要保持形象，他还不知道她的忌讳。李和欣菗擂著嘴角，笑容顿时变得诡异。“我今年二十五岁了，是正──职──人──员！”
“那你还比我大两岁？易姐，她真的…”
齐玮惊讶地望向易海-，只见她微微点头，证实了李和欣的说法。
“那我应该称呼她李──”
“叫我李姐就宰了你！”眉⽑形成一个八，李和欣迅速地打断他。她也无法理解自己的矛盾，一方面不希望他提到她的娃娃脸，另一方面，又不准人家把她叫老了。“叫我和欣就可以了。”
“好了好了，大家开始办公吧！”为了避免新人一进来就得罪前辈，易海-马上指著一个空位：“小齐，你就坐在这个位置，先把桌上的资料看一看，有什么不懂的尽量发问。以后，就让和欣负责带你…”
亲爱的芳邻：
它不叫“金⽑”叫Feuer，你若想带它出去散步，就⿇烦你了。请问，它是怎么过去隔壁的？
邻居先生
莫名其妙多了一项什么互惠合约的工作…不，是两项，还要带一个不识时务的新人，李和欣被搞得差到极点的心情，因这张绑在金⽑项圈上的纸条而雀跃起来。
Feuer？好像不是英文，这到底是哪国话？为了这个奇怪的字，李和欣还特地查了韦氏字典，可惜一无所获。
“算了，还是叫你金⽑吧！”蹲坐在院子內的阶梯上，她摸摸⻩金猎⽝柔顺的背脊。
本来她藉著金⽑传纸条过去，是不敢奢望会得到什么回音的，没想到隔壁的先生是个大好人，体贴地回了她一张纸条。为了这份细心，她决定在心里帮他再加十分。
可是，本来就已经一百分了，再加下去就爆点了…
管它呢！帅气、富有、有爱心、⾼贵、温柔体贴…隔壁的先生简直是她心目中完美的⽩马王子，想见到他的望渴愈来愈浓了。
“李和欣──”
李⺟⾼八度的哀号声再次打断她的遐想。
“妈！你这样会吓到金⽑的！”李和欣被突如其来的叫声一惊，双臂直觉抱住金⽑，直至看清楚⺟亲杀气腾腾的脸，她才松了口气。
“这…这只狗怎么又出现了？不是叫你不要随便玩人家的狗吗？”李⺟几乎可以想像隔壁的先生持刀冲过来兴师问罪的模样。
“我有征求他的同意啊！”李和欣洋洋得意地展现手中的纸条。“哪，你看，隔壁的先生知道我对金⽑情深意重，所以写了同意书让我带它去散步！你以前不让我养狗，是因为家里太小养不下，现在金⽑是养在隔壁，你不能连我带狗散步的权利都剥夺了！”
李⺟接过纸条，皱起眉头看了一阵，之后无奈地叹了口气：“算了，既然如此，你要好好地照顾这只狗，别散步散到把狗给丢了…唉，我看很有可能，完了，卖了你我也赔不起啊！”
“李、太、太！你别太小看我了！”不甘心地由齿
中迸出这么一句。“金⽑很聪明的！它懂得自己回来！”
言下之意就是，李和欣自己也知道自己的
糊劲，把狗弄丢的事很可能发生，所以只好把希望寄托在狗本⾝的智慧。
“是啊，它懂得自己回来，别到时候它回来了，你自己却搞丢了！”养个女儿还不如一条狗，李⺟简直愧羞得无地自容。
“我在这里住了也快七、八年，不会丢的啦！”拍拍**，李和欣站起⾝来就准备打开大门溜狗去。“我们走喽！”
“等等！”李⺟伸手拦住她“你要去哪里？”
“带金⽑去散步啊！”她理所当然地回道。
“狗炼呢？你想就这样让它自由活动？”李⺟再叹，天啊！再这样下去，女儿和狗其中一个总有一天会失踪！
“噢！对…狗炼，我们家哪有这种东西啊？”又丧气地蹲回原位，李和欣垮下小脸。拿一条塑胶绳绑著，又好像有损这只狗优雅的气质…“金⽑，你今天只好先回去，等我买好狗炼，明天一定带你去散步！”
“别金⽑、金⽑的叫，狗主人已经说了它不叫金⽑！”李⺟有些受不了地挥手。
“要不然那个F什么的字你会念吗？”李和欣翻了翻⽩眼，又把眼光调回金⽑⾝上。“唉，可惜我们的相聚只有短短的时间，不然就算留你下来吃饭也好，我们可以玩久一点…咦？对了！”
“无论你在幻想什么，最好马上停止。”李⺟听见女儿的语气，霎时有种不妙的预感。
“妈，隔壁的先生不是都很晚回来吗？所以金⽑一定每天都很晚吃饭，这对它的健康不好！如果…如果隔壁的先生同意我喂它吃狗食的话，我可不可以…”
“不可以！”自己的女儿自己最清楚，被李和欣这么一搞，最后这只狗⼲脆住在她家，只要晚上回隔壁觉睡算了！
“狗食又花不了多少钱…”
“不是这个问题。”
“我会负责照顾，不会⿇烦你的…”
“不准！”
亲爱的邻居先生：
请问，金⽑是吃什么牌子的狗食？我可以喂它吃晚餐吗？还有，金⽑是从围墙跳过来的。
隔壁的芳邻
李和欣简直不敢相信她所看到的。
一早起预备上班，打开家门便看到门口摆了一袋狗食和几瓶狗罐头，最上面还有只沾満露⽔的玫瑰花，看来是刚从院子里摘下的。
她颤抖著手将黏在狗食袋上的一张小卡撕下，虽然上头只有简单的“Thankyou”但已⾜够令她心头小鹿撞一整天了。
隔壁的先生已经具有李奥纳多狄卡⽪欧的俊美，还有威廉王子的⾼贵气质，现在再加上这支玫瑰花…不就是她理想中⽪尔斯布洛斯南的浪漫吗？
一阵晕眩感夹著玫瑰花香
面袭来，溢満心头那种悸动已经快令她
不过气。这世界上，真的有这么完美的男人，还没有见过他，就让人有爱上他的冲动？
这一切，果然都是上帝的安排…
“事情就是这样。”
坐在办公室里，李和欣将她与隔壁那位完美先生因狗结缘的事，源源本本地告诉听得目瞪口呆的易海-和小齐。
“你们知道吗？到现在，我的心还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呢！”
边表达著这段类似于暗恋的情怀，李和欣涩羞地从⽪包里拿出一张小卡。
“你们看，这张卡片很精美吧？就是他给我的喔！还有一支玫瑰花呢！”
接过卡片，易海-无法形容现在內心荒谬的感觉，看看⾝旁的小齐怪异的表情，可想见他的感觉应该也和自己差不多！想大声地狂笑。
别笑别得神⾊诡异，易海-将卡片还给李和欣。“和欣，你不觉得还没有见过他就武断地给他这么⾼的评价，有点…冒险吗？”理想和现实往往有很大的差距。
“对啊，李──”接到李和欣的⽩眼，小齐把接下来的“姐”字咽了下去。“和欣，还是先见过他比较险保吧？就算他真有那么好，说不定他有
有子…”
“有有子怎么会独居？”挥挥手像在赶苍蝇，李和欣皱皱鼻子侧过脸，摆明了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哼！话不投机半句多，你们都不了解我…”
铃！外线电话适时响起，似乎在为已告一段落的话题下一个结语，然而，一反平时办公室接电话的习惯，易海-抢在李和欣之前执起话筒。
“喂？”
“娃娃脸，你别告诉我今天海-还是不在。”电话那端，传来席济民略带调侃的低笑。
“我每天都在。”
娃娃脸？易海-有些刻意地将眼光移向李和欣，那个“娃娃脸”果然尴尬地低下头。
“海-?！”席济民的声音听起来像被凭空打了一拳，有种突发的愕然。“我没听错吧？娃娃脸也有漏接的时候？”
“本来我也不懂为什么和欣坚持要我接內线，她接外线，不过我现在懂了。”
她和席济民已经成为单纯的朋友关系，这件事叶毓桐也知道，易海-不会故意回避他的电话，可是一遇到嫉恶如仇的李和欣，事情就全走了样。
“原来如此！”席济民一拍桌，头摇苦笑起来。“难怪她守备率这么⾼，每一通电话都找不到你。她还
适合角⾊扮演的，本来是峰食品公关室，一下又一一○国全报案中心，我还真怕下一次打到国美太空总署了！”
易海-被席济民逗笑了，可是，她突然想到更好笑的：“一一○国全报案中心？原来你就是那个精神异…”话只说了一半，还是替他留点面子好了。
“异什么？”
得不到她的回应，席济民无所谓地耸耸肩，直觉告诉他还是不知道的好。
“我试过打你的机手，可是永远是停话的状态…姐小，反正是自家门号，如果你没钱缴我可以通融的。”他哭笑不得地叹气。“打到办公室，又老被娃娃脸奚落，你易大姐小还真难找啊！”
“没人告诉你我换了机手号码吗？”
又狠狠瞪了李和欣一眼“娃娃脸”头垂得更低了。
“你换门号了？”脫口而出的疑惑又突然改了口：“呃…其实是我没问。”他猜李和欣现在大概已被易海-瞪得千疮百孔了，席济民也不明⽩自己为什么要维护她。“那个娃娃脸有趣的，你别怪她。是我长得太帅对叶毓桐威胁过⾼，她会阻止我和你通电话，也是因为关心你。”
易海-难以置信地
耳朵，她应该没听错吧？席济民在袒护和欣？不由自主地，她露出一抹别有意涵的笑：
“你还是老样子的-啊？不过济民，我还是头一次听到你在我面前替别的女人说话。”
虽然已经分手一年多，但易海-知道自己在席济民心中还是有著特殊地位。
“啊？别开这种玩笑，这不是存心叫我伤心吗？”他用戏谑的语气淡化这个敏感问题。“何况，我对每位女一向尊重，怎么舍得让她们因我而受责备？”
面对她，心已不再疼痛，若一定要说，大约只剩淡淡的遗憾吧。
“死不改！”易海-隐隐觉得，席济民在逃避这个话题。一直以来，他确实对每个女都温柔体贴，即使过去往时她故意惹他生气，他也是一句重话都很少说。可是对和欣…会一直以和欣最忌讳的“娃娃脸”来称呼她，已经不太像席济民会有的作风了。
“好吧，我们回到正题。”今天的电话没有和李和欣斗嘴，一种莫名的失落微微浮上心头。席济民草草切⼊另一个话题，也不管这有多突兀。“今年的产品互惠专案，你们规画好了吗？今年，配合两家的新方案，我打算举办一个联合促销的活动…”
“好，我会请上次那名业务部的同仁去和你们洽谈。”听完他的提案，易海-明快地下了决定。“你找我这么久，除了这个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应该没有了。”席济民霎时有种冲动，想叫易海-将电话转给李和欣。唉，他果然有被
的倾向。
“我的新机手号码，你不想要了吗？别以为是你家门号，查起来也是费事的。”不然下次他想再联络上她，可能要突破的难关会更多。易海-敏感地意识到他的失神，否则不会连这种事都忘了问。
不待席济民回答，李和欣像只被踩住尾巴的猫，从椅子上跳起来大叫：
“不行！易姐！你不能给他！”
“哈哈哈…娃娃脸在议抗了吗？”听到话筒內远远传来的声音，席济民敞开
怀大笑，先前微微的失落也一扫而空。“好吧，你的机手号码？”
报出一串电话号码后，易海-挂上电话，好整以暇地盯著李和欣：
“娃娃脸，我要你的解释？”
“不要叫我娃娃脸！”李和欣气急败坏地
红了脸。“易姐，你看，你一通电话就被席大少洗脑了，我怎么敢把电话接给你？而且你已经有叶老师了…”
“对，因为我已经有毓桐了，所以和席济民也只会有公事上的联络，你不懂这个道理吗？”易海-的脸渐渐变得严肃。“你每次说打错电话那位精神异常的人，就是席济民对不对？”
“对！”咬牙承认，李和欣在心里痛骂“抓耙子”席济民。
“你挡了他那么多次电话，他有没有说过找我做什么？”
“有…好像是什么产品互惠的…”李和欣惭愧地愈来愈小声。他说过又怎么样？说得不清不楚，还不如不说！
“这个案子，每年峰食品和名传电信都会流一次。小齐，你也一起听。”捺下子，易海-先向眼前半生不
的老鸟及?*牟四窠馐鸵槐椋缓笤俅伟迤鹆常骸八运担飧霭缸铀淙灰阉闶抢怈拢聿缓靡彩腔嵊跋旃拘庞摹：托溃阒勒飧鲅现匦月穑俊?br />
“我知道错了。”哭丧著脸的李和欣，眼泪都快滴出眼眶。八王蛋席济民、猪八戒席济民，都是他害的！
“更何况，名传电信今年的提案还不同于往年，不及早做好准备及双向沟通，整件事都会搞砸的！”
“是…”易姐很少这么严厉地骂她的…席济民实在可恶到了极点，到底在电话里说了她多少坏话？
“还好席济民和我们，不会怪我们，否则若影响了彼此的合作关系，该怎么挽救？”易海-摇头摇，不因李和欣可怜的样子而心软。“和欣，公私要分清楚！你不应该把对他的成见加诸在公事上！”
“我下次会改进。”李和欣委屈地扁嘴，席济民那个人本来就差劲，为什么每个人都说她对他有成见？
“何况，他也不是你想像的那么不堪，他甚至还在电话里替你说话呢！”
易海-只顾著训话，不晓得自己这句话正好击中李和欣心里的盲点。
席济民在电话里替她说话？李和欣说不出来心里那股别扭的情绪是什么，他每次都在电话里被她骂得狗⾎淋头，为什么还要…
一丝丝的愧疚钻⼊李和欣单纯的想法中，她愣在当场反覆思量席济民“以德报怨”的行为，对他人格的恶劣印象，似乎有一点动摇了。
“易姐，”一旁的小齐看着李和欣从泫然
泣被骂到呆若木
的样子，不忍心地揷话：“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可是我看和欣已经很后悔了，你就别再骂她了。”
“她确实需要反省，我只是提醒提醒她。”但是见李和欣呆滞的模样，易海般怀疑她到底听进去多少。“和欣太过单纯，对于好、坏的刻板观念也太壁垒分明。她第一印象认为是好人的，就认为那人永远都是好人；第一印象觉得是坏人的，就永远是坏人，像这样的个，在商场上是很吃亏的。”
小齐思忖著易海-的话，深深地看了发呆的李和欣一眼。“可是像她道样的人，不也直率得可爱吗？”想到刚才李和欣描述她和隔壁那位素未谋面的邻居先生“心灵流”的过程，他脸上不噤流露出笑容。
“或许你说的对。”易海-顺著他的眼光望向李和欣，那张娃娃脸苦恼的样子，令她勾起嘴角，一肚子的气再也生不出来。“这次就算给她一个教训吧！她应该也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被两个人四道目光凝视的李和欣，终于元神回窍，一见两人都盯著她看，不太自然地问：
“你们在看什么？”
“在看你有没有好好检讨！”易海-挑⾼秀眉。
李和欣当下拼了命地点头，若是易海-和小齐也看过⻩金猎⽝金⽑，一定会觉得她现在无辜的眼神和摇著尾巴的金⽑如出一辙。
“那易姐你不生气了？”她小心翼翼地试探。易姐的脾气说来就来，说去就去，她当初撮合易海-和叶毓桐，算不算把叶毓桐推⼊火坑？
“我会很凶吗？”美目扫过两个公司后辈。
“不会！”
“有一点…”
说“不会”的是李和欣，认为“有一点”的是小齐。李和欣在桌下暗地踢了小齐一脚，这个笨蛋到底搞不搞得清楚状况？
“不会啦！易姐就算是生气，还是那么美丽优雅、⾼贵大方、气质出众…”
“马庇精！”回了这么一句，易海-此时有些了解，席济民口中所谓的李和欣适合角⾊扮演，是什么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