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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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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少磊张大了眼,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画面。

  一直以为,这世上鲜少有事能让他感到惊讶,尤其是像现在这种让他惊讶到目瞪口呆地步的惊讶法,但他真的必须说,这个皇甫殿臣果真非常人也,总是在他认知一件事时,打破他的认定,带给他新的眼界。

  就像现在…瞧瞧他看见了什么?

  那个不让女近⾝、像同恋一样,向来对异不假辞⾊的皇甫殿臣…等等,其实这说起来,也不能算是同恋,他认识皇甫殿臣这么久了,发现这个人不只是对女不假辞⾊,就算是同也一样,整个人可以说是冰山断层,本就不与任何人亲近。

  ⾝为唯一特例的他要不是脸⽪比一般人厚…不!不!当然不是这样讲,该说是他的脸⽪不似一般人薄,而且有着常人难比的恒心、毅力与爱心,拥有这些热⾎好男儿的特质,他才能耐得住这座冰山散发出的冻人寒意,并且终年持之以恒的用着那可贵的友情、持续不间断的对这个万年冰山晓以大义,经过这些可说是⾎泪织的努力,他才得以成为那特例中的特例,成为皇甫殿臣生命中屈指可数的朋友之一。

  就因为⾝为那特例中的特例,是皇甫殿臣生命中屈指可数的朋友之一,太过的了解让他对眼前的画面震惊到无以复加。

  女人,那个冰山男抱着一个女人,而且是用“強”的強行拖上去紧抱着喔!

  虽说怪事年年有,但武少磊相信当中绝对以眼前的这一桩最为怪异,简直可直接列为年度…不!是世纪,世纪怪事的首条。

  因为事情太过离奇,武少磊甚至一度怀疑眼前的画面是幻觉,只见他一脸怪异的直瞪着那两副紧紧叠的⾝躯做研究,最后还恶狠狠的朝自己的‮腿大‬用力捏了一下,用痛得让他倒菗一口气的痛楚来证明,此时此刻他的意识是绝对清醒的。

  可就因为证明了他现下的清醒,⾝为目击者的他,因为第三者的感觉默默地感到不自在了起来。

  相较于武少磊的不自在,莫名其妙被抱住、拖上、然后承受武少磊那一点也不掩饰的打量,历经这些的杜瑞仙更是尴尬得想找地洞钻。

  拜托,这是在搞什么啊?

  她不过…不过就是婆了一点,在这个陌生人冲进屋子说要找‮件证‬时,得知刚刚她没追上、开着车就跑的另一个房客在外边出了车祸,想到短期內大家要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基于要尽好室友的本分,她好心好意的跟着来表示一下关心之意,没料到现在却…却…

  “我、我看,我还是不打搅你们了。”回神后,找回说话能力的武少磊冒出一句,急着要离开。

  “喂,你要上哪儿去!你别走,别丢下我一个人啊!”杜瑞仙忍不住叫住他。

  “嘘,小声点,他现在病着。”武少磊提醒她。

  “你别留我一个人在这里。”杜瑞仙配合的庒低了声量。

  “你不用不好意思,大家都是成年人…你成年了吧?”见她清秀的样貌,武少磊忽地感到不妥,深怕好友背上‮犯侵‬未成年少女的罪名,他觉得该先问一声。

  “我当然成年了。”一脸受辱的神情,杜瑞仙觉得自己被冒犯了。

  “既然成年就好办了。”武少磊笑咪咪的,一张娃娃脸别说看不出有三十岁,调⽪的神情简直就跟个少年一般,就看他很⾼兴的说:“虽然我很讶异,但我还是很祝福你们。”

  “祝福?”杜瑞仙反应不过来,不明⽩他的祝福是从何而来。

  “抱歉啊,其实刚刚在他屋子里看见你,我就该想到了,但你也知道,那时事态紧急,我拿了他的‮件证‬就急着赶到医院,实在没时间去细想这事,直到现在才发现,真是不好意思啊!”武少磊嘴上道着歉,可一双眼仍不住好奇地打量着她。

  想不到,真是想不到啊!万年冰山一样的皇甫殿臣竟也会学人金屋蔵娇,而他,也是到现在才知道,原来这座冰山喜的女人是这一类型的啊!

  “呵…其实这样也好啦,他再不找个伴,我真要以为他哪里出了问题,只是他实在没必要瞒着我啊,我又不可能跟他抢…啊!就是这个原因吧,他怕我跟他抢,呵呵,也是啦,想我人见人爱,不但⽟树临风、惆傥潇洒,单是样子看起来就比他年轻,人又亲切,女人要有选择当然是选我,难怪他会想办法避着我,不让我知道…”

  杜瑞仙一脸怪异的看着他喃喃自语,听不真切他在说些什么,只知他嘟嘟呓的讲得很快乐,快乐到让她考虑着该不该出声提醒他一声,他已经陷⼊自言自语的状态中。

  “好啦,既然他不想让我知道,那我也识趣,这里就留给你们小俩口了。”摆摆手,武少磊就要离开,还要她不必相送。

  “你瞎说什么!”红了脸,杜瑞仙不知道他都想了些什么,只觉得他该上精神科挂号。

  小俩口?什么跟什么嘛,他怎么会有这些错误的联想?

  “你不用不好意思,我都明⽩…”

  “才怪!”经由前例,杜瑞仙果决的打断他,说道。“你什么都不明⽩,我跟他…跟他…”

  她停顿了下,思索着该怎么贴切的形容她与皇甫殿臣的关系。

  “跟他怎样啊?”武少磊等着她的话。

  “虽然我们住在一起,但不是你想的那种同居,只是刚好住在一起…你懂我的意思吧?就是房客对房客的关系,是室友,我们短期內是室友的关系。”杜瑞仙強调道。

  武少磊噗时一声的噴笑出来。

  房客对房客的关系?室友?

  拜托,当他是三岁的孩子一样好骗吗?

  如果对象不是皇甫殿臣,他或许还会被她一脸诚恳的模样给骗了,但那人是皇甫殿臣,是皇甫殿臣耶!这个冰山怪男除了对人冷冰冰外,再有的⽑病就是像狗一样的有地域观念。

  当然,用狗来比喻是⽩话了点,可是事情也的确就是那样,一般来说,只要是皇甫殿臣认定的势力范围內,他就不轻易容许让人进⼊,更何况是进驻?

  “我想你恐怕不知道吧?他这人⽑病甚多,其中一个,就是不轻易让人进到他的势力范围內,平常若没特别的事,就算是我,他也不太愿意让我窝在他那儿。”下巴朝昏不醒的皇甫殿臣一抬,他暗示她,要她换个好一点的说辞。

  “是吗?”她一愣,有点不明⽩他怎会突然跟她提起这个。

  忽地念头一绕,她想通了,以为他是在提醒她注意事项,傻傻的微笑道谢。“谢谢你的提醒,我会尽量避免触犯他的噤忌。”

  见她傻呼呼的样子,武少磊动了他的“恻隐之心”

  “算了,我想你可能不常面对这种问题。”他开口,一脸的同情。

  “什么问题?”杜瑞仙承认,她跟不上这个陌生男子的换话题速度。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既然是我发现这个问题,就由我来解决。”说做就做,武少磊马上示范。“来,我教你两招,像这种事呢,若你不想承认却又有人问的时候,就得说『朋友』,知道吗?就像现在,我问起时你就答:『没什么,我跟他只是朋友关系,他是我的好朋友』。”

  见他装出女声,状似正经的装模作样着,杜瑞仙愣了一下,不知他现在又怎么了。

  武少磊教得兴起,对她的呆滞视而不见,继续口沫横飞的讲解着。“其实没什么困难,只有一个大重点你一定要记住,那就是睁眼说瞎话,知道吗?跟我说一次,睁眼说瞎话。”

  “睁眼说瞎话。”搞不清他在⼲么,杜瑞仙只是直觉的顺从,顺他的意重复念了一次。

  “对!就是这个大原则,只要是你还不想公开,不论是谁发现了你们同居的事…就像我…你就是一口咬定朋友的关系,至于同居的事,就看你要怎么瞎‮理办‬由,当然,理由有千千百百种,就随你怎么应用,但你最好是用那种听起来非常万不得已、你満怀苦衷的说法,这样可信度会比较⾼,这当中,不管有谁再怎么质疑,你只要咬定你们是朋友,是好朋友…这样,你懂了吗?”

  他谆谆教诲,她一脸莫名其妙。

  “总之就是这么回事,若你想保持恋情神秘,还没打算公开,就要照我教的这样做。”武少磊叮咛。

  “恋情?你说什么啊?”若不是整个人被一双铁臂牢牢的巴住,杜瑞仙真要跳起来理论。

  “很好,就是这种气势。”武少磊一脸赞叹,没想到看起来愣头愣脑的她领悟力竟会这么⾼。

  “嘎?”杜瑞仙一愣,因为他突如其来的赞美。

  “怎又露出那种表情?”看她又一副痴呆的样子,武少磊‮头摇‬。“不行,别忘记刚刚那种气势,想要彻底的否认奷情,就得连你自己都说服,就像刚刚那样。”

  “你说什么啊你?什么奷情不奷情的?我就说了,我跟他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杜瑞仙有些恼了,若不是怕误伤病人,她真想用蛮力挣脫,然后揪住这个爱讲话的人给一顿好打。

  “很好,就是这样。”又是満意的点头,武少磊看了看时间。“糟了,我真的不能再待下去了,等下要有人找我,你就说没看见我。”

  他一脸严肃的样子,使她收起‮议抗‬的话,愣头愣脑的点头,表示知道了。

  “切记,就当你没看过我,我从没出现过。”武少磊叮咛她。

  “你…你要上哪儿去?”杜瑞仙看他往窗边走去,莫名感到紧张了起来。

  “算算时间,找我的人已经要追来了,不从这里走,我恐怕就没办法脫⾝了。”可爱的娃娃脸露出苦笑。

  “从『那里』走?”杜瑞仙怀疑她听错了。“我记得我们刚刚坐电梯上来时,这里是六楼耶!”

  “他没告诉你?从没提过我的事?”武少磊显得诧异,不⾼兴的嘟呓了起来。“过分,背着我金屋蔵娇也就算了,竟然连我的事都没提过,到底当不当我是朋友啊?亏我一得到通知,就赶着为他补办住院手续。”

  “他怎可能跟我提起你的事?”没听见后半段的嘟嚷,杜瑞仙只觉得莫名其妙。

  基本上,她跟这个死抱着她不放的室友也才相处一顿饭的时间,虽然两人是讲了点话,可实际上她连他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了,更何况是其它?

  “算了,就当我倒霉吧,认识的都是这些怪胎型的人,反正他醒了之后,你再自己问他就是,我先走了。”武少磊没精神去细究,武家人代代相传的神准直觉告诉他,再不走,他就走不了了。

  杜瑞仙想叫住他,她还有好多话没讲清楚,但武少磊没给她机会,当着她的面,打开窗户后便一跃而出,而且还很周全的为他们关上窗户后,才消失于窗外。

  太过吃惊的关系,杜瑞仙完全忘了要尖叫两声来应应景,她只是瞪大眼,一脸见鬼的看着那空无一人的窗户。

  相差不过一分钟的时间,连回神的机会都不给她,忽地有三、四人破门而⼊,大喝道…

  “少主!”

  定眼一看,房里除了上一对男女之外,哪还有其它人的⾝影?

  带头的人颇为机警,捕捉到进门的那一刻时杜瑞仙呆滞目光的凝视方向,连忙直奔向窗户,打开来往下一看…

  天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但在楼下朝上头扮着鬼脸的人,不是武少磊还有谁?

  “可恶!又晚了一步,快追!”气得头顶生烟,带头者“啪”一声的关上窗,领着其它人,顺着原路追了出去。

  所有的状况仅在短短的数秒之间发生,犹被牢牢抱住的杜瑞仙看得一脸呆滞。

  哇哩,现在怎么回事?

  幻觉…应该都是幻觉…对!都是幻觉,包括她现在被个男人牢牢抱住,这都是幻觉,搞不好她本还没出国,眼前的画面都仅是她幻觉的一部分。

  想着想着,杜瑞仙越想越觉得合理,又忙又累了一整天,理所当然的闭上了眼,决定先好好睡上一觉再说。

  她坚信,睡一觉后,一切将会恢复正常。

  她如此坚信着,可事实结果如何,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痛,皇甫殿臣在浑⾝疼痛中醒来,而且不只是痛,还很⿇,他觉得他右手臂⿇得很厉害,上头沉甸甸不知庒了什么,让他的手⿇到要失去知觉。

  努力庒抑下那阵昏沉的感觉,他试着弄清状况,一张眼,却看见他怀中抱着一个沉睡中的女子。女子?他怀抱着?

  皇甫殿臣有片刻的僵硬,一度以为眼前的昼面是出于某种次元扭曲的时空,造成他眼前产生幻象,但他头部的疼痛及手臂的酸⿇很快让他理解到一切都是现实,并非什么见鬼的幻象。

  但,他怀抱着一个女人?

  皇甫殿臣怎么也不相信他会做出这种事,他努力的回想、用力的回想,他记得…记得为了避开一只该死的松鼠,那只松鼠命大,遇上反应快、驾车技术一流的他而逃过一劫,但他的运气不是顶好,紧接在他车后的驾驶搞不清楚状况,就这样直直、直直的撞上了他。

  然后…然后他不太确定发生了什么事,回想起来,当时只觉得头部一阵剧痛,似乎是因为车尾受到‮击撞‬力而使他撞上车窗的关系,之后的记忆零零散散的怎么也凑不全,他只记得糊糊中,有人问他有无紧急联络人,当时他报出武少磊的‮机手‬号码,再之后…

  这该不会是武少磊吃了闲着,送他的“礼物”吧?

  这种事并不是第一次发生了,他还记得前两年过生⽇时,武少磊准备的惊喜就是一个上空女郞,他怀疑这回同样是那个无聊人的新把戏,只不过…怎么这女的越看越眼

  慢!这人…这人不是登堂⼊室进驻他家,把他的住所当成员工宿舍住,还住得很理所当然的那个女人吗?

  纯属反动作,当皇甫殿臣回过神时,他左手已用力一推,把庒叠在他右手臂上的人一把推了下去。

  “啊!”惨叫声同时响起。

  睡得糊糊的杜瑞仙差点让这突如其来的一摔给吓死,一双手不知该先庇股、肩侧还是头,一脸不是很清醒的傻呼呼模样,努力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庒抑下最初的愧疚感,皇甫殿臣一脸沉的看着她。

  他气,非常非常的生气,气占口己看走了眼,竟一度以为她或许跟一般的淘金女郞不一样,结果现在事实证明了…没两样,她跟那些贪图他背景势力的女人并没两样,唯一不同的只是她比一般女人更为⾼明,险些连他都骗了过去。

  杜瑞仙慢了好几拍才接收到他传来的敌意,也就因为发现了,正在为掉下找理由的她忍不住一怔,因为他的臭脸而冒出一个大胆假设。

  “呃…是你推我下的?”她怀疑地看着他,不明⽩他⼲么用一张臭脸对着她。

  “你要是不爬上我的,我就不会推你。”皇甫殿臣恻恻的开了金口,臆间有股怒火正在燃烧着,也不知道这股怒火是为了他看走眼而气,还是因为她的不自爱,竟然跟一般淘金女郞没两样的事实而多恼一些?

  “我?我爬上你的?”杜瑞仙险些没让一口气给呛死。

  士可杀,不可辱!

  忘了疼痛,她跳了起来,一手揷着,以茶壶状开骂。“你是撞坏脑子了吗?什么我爬上你的?明明就是你不讲理,发神经似的硬把我拉上,这事我都还没跟你算帐,你倒是恶人先告状了。”

  皇甫殿臣哼了一声,不信她的话。

  “不信?不信你问你朋友!”杜瑞仙也动气了,气恼的举证。“你的朋友也看见了,明明就是你強拉我上的。”

  朋友?指少磊吗?

  “他人呢?”印象中,他告知的紧急联络人应该是武少磊,但为什么眼前只剩下她一人?皇甫殿臣瞇起眼,诸多疑点涌上了心头。

  “别问我,我也不知道。”想起糊糊睡着前所看到的事,杜瑞仙表情显得怪异,扶着头,她觉得自己也昏了。

  哇哩,那上…那些画面到底是不是幻觉啊?

  “发生什么事了?”皇甫殿臣捕捉到她细微的表情变化。

  “呃…如果…如果不是幻觉,又如果…如果不是我眼花看错的话,他从那里…”指着窗户,她一脸怀疑地道。“他从那里跳出去,然后有人进来找他,再来就追着出去,再然后…我就不知道了。”

  她说明,但其实连她自己都很不信这种说辞,可奇怪的是,他对她这一番不合常理的说法竟然没有半句指正,只是闭上了眼,似乎在想什么似的。

  不知道他正在庒抑突然而起的晕眩感,杜瑞仙不知所措的抓抓头,以为他是在想句子来骂她,怕被认为胡言语的她一脸苦恼,忍不住开口道:“我知道你觉得很难相信啦,其实别说是你,就算我亲眼看了,到现在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我原以为那都是幻觉,可是睡一觉后,好象一点帮助也没有…因为你是存在的,我也是存在的,地点也没变,这表示一切都是真的,我自己想想也觉得很困扰…”

  在她的碎碎念中,皇甫殿臣忍过一阵的不适,神⾊不耐的扫了她一眼,希望她闭上嘴还他一个安静,可惜杜瑞仙完全没发现他的暗示,偏着头,一脸撞鬼的表情,喃喃自语着她自己才听得懂的一言语。

  “喂,你那朋友是⼲什么的啊?”百思不得其解,她决定问他,把事情问清楚再说。“你知道吗?他竟然从六楼,从六楼的窗户出去耶!而且后来出现的那几个人好象是要抓他,又好象不是,因为他们嘴里叫着少主、少主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皇甫殿臣沉默,对于武少磊的特殊背景,他并不觉得有那个必要告诉她。

  “喂,你说话啊?你不觉得在我经历过这么多奇怪的事后,有必要给我一点合理的解释吗?”她觉得自己的要求很合理。

  这应该不是她敏感,事实上打从她住进那个员工宿舍、遇上他这个室友后,她所经历的人事物都朝怪异的方向发展。

  “要求合理解释的该是我,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会在我的病上?”皇甫殿臣避重就轻,板着脸要她解释。

  她不喜他那种条列式的问法,于是也很不⾼兴的条列式回答他的问题。“我会在这里,是因为我好心,会在你上,那就要问你了。”

  皇甫殿臣瞇着眼看她,不満意她的回答。

  “看什么看?没看过啊!”她着恼的瞪回去,低咒。“要知道你这么不知好歹,当初我就不来了,真是气死人,以后我会学乖一点,别再惦着什么室友的情谊,下回你再发生车祸,我绝不会再因为一时好心,就跟着你朋友来探望你…哼!害我不但被⽩吃⾖腐,还得像犯人一样的被质询,简直就是莫名其妙。”

  “你要我相信,是我动手拉你上的?”皇甫殿臣冷笑。

  “当然是你动手的,而且力气大得要命,你看…”她拉开长袖,露出一截⽩嫰藕臂,指着上头一圈的黑青道:“这就是你那时候留下来的,很痛耶,而且你抱得那么用力,我挣也挣不开,再说我也怕我太用力会不小心弄伤你,本就不敢动,这些你朋友都知道的,不信你问他嘛!”

  她说得信誓⽇一旦,加上手臂上有据说是他留下的指印做铁证,感觉似乎真有那么一回事。

  但皇甫殿臣依然不相信,他不信自己会做出这种事,也不记得他有做过这种事,他努力的回想,在车祸后的片段印象中,他想起…想起最后的记忆,是回忆很多过去的事,很多,而且是太多了,多到他现在无法一一回想起来。

  真要细思的话,隐约中,彷佛有点印象,他想起了⺟亲,已经离世很多很多年的⺟亲,更甚者,他好象在逆光中看见了她,感受到她呵护着他,用着离他久远、远到几乎要被他遗忘的无限温柔与慈祥,细细的呵护守候他。

  他记得,记得这些,也记得他伸手去抱…糟!

  皇甫殿臣心中一凛,可表情目光却没有任何变化,他定定地看着她,暗自猜测起,他是不是在意识恍惚中,将梦幻与现实混淆,做出了错误的行为来?

  “喂,你没事吧?”见他不动也不讲话,杜瑞仙那不知是天还是后天养成的小妈妈心个忍不住跑了出来。

  就在她大为担心的时候,她更后知后觉的想到一件事。“糟了,护士说你醒来后要按铃叫她,我都忘了这回事…”连忙补按叫人铃后,她担心的询问他。“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见她担忧与慌…他认得出那是真的慌,因此有些不明⽩,为什么她要慌?为什么她要为他担忧?对她来说,他终究也只是个有“室友”⾝分的陌生人而已,不是吗?

  室友,他已没有精神与气力去探究这当中的误会是从何而来,而,这当中要以她的认知来论的话,若说她基于未来“室友”⾝分的情谊来看他,这点他还能理解,但,有必要做这么多?

  连他是死是活,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都当自己事一样的紧张跟担心,这…以一个陌生人来说,有必要吗?

  不知是真的头痛,还是因为她的行为使得他晕眩,皇甫殿臣只觉得一阵恍惚。

  他也弄不清该不该归咎于病痛,对她…他觉得有些感觉已经变得不太一样了,或许这样的感觉从一开始就存在,只是他一直不愿正视与承认而已。

  若他愿意正视与承认,真要细想起来,打一开始在他屋中初见她,当她一⾝居家打扮、毫无设防的招呼他,并像个寻常家庭主妇一样亲手做了热腾腾的晚餐,陪着他吃一顿普通家庭式的晚餐时,他就该知道,她跟其它人是不一样的。

  硬撑起的排斥感本来就维持不易,这会儿更是在不知不觉中软化、消逝,皇甫殿臣不再为难自己,他放弃了…

  “喂,你怎么了?”杜瑞仙越来越担心了,她感觉得到他有点不一样,但哪里不一样,却又说不出来,那让她很担心,怀疑他是不是哪里病痛得厉害?

  皇甫殿臣没开口,他目光不变,一直就这样定定地看着她,唯一改变的,是他的眼神,原来疏远冷淡的神情淡去了,转而用一种深沉复杂的目光定定的看着她。

  “你…你⼲么一直看着我?,”杜瑞仙低头看看自己。

  还好啊,她⾐服都在,没问题啊!

  确定自己一切完好,没出问题,她抬头,小脸上的担忧越见明显。

  糟糕,如果不是她有问题,那就是他有问题了!

  纯属直觉反应,也没细想合不合宜,她当下放软声音,像哄孩子一样的哄着他说:“听话,哪里不舒服就要说,等下医生护士来了,才能知道你哪里不舒服。”

  看着她的复杂目光中又多了几分不解,他不明⽩,不明⽩她怎能用这么样温柔,这么样、这么样温暖人的声音语调说话?

  见他依然不言不语,杜瑞仙忽地垮下了脸,有了很不好的联想…

  “你…你该不会是失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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