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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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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霓看顾了方小梅‮夜一‬没合眼。

  虽然精神不济,还头昏、手脚发抖的,但她仍要自己打起精神看顾方小梅,她怕方小梅半夜醒来会想不开。

  天亮了,雪霓看了一下时间,离上班时间只剩半涸小峙。

  她有些急,因为今天她和杨振怀约了在公司见面,准备讨论报价单问题,虽然报价不是由她负责的,但她答应杨振怀会出席,万一她失约,他一气之下取消口头约定,那公司就亏损大了。

  可是小梅又不能不看着…她觉得好为难呀!

  正当她苦恼时,一个神情担忧、狼狈的妇人突然进来,是方小梅的⺟亲,刚从南部赶上来。

  “阿梅到底是安怎?”方⺟又急又悔,脸⾊惨⽩。

  “对不起,我也不清楚。可是你放心,小梅已经没事了。”雪霓怕她担心,不敢说太多。

  方⺟见女儿没事了,一颗心终于放下,但现实问题,又让她皱起眉头。

  “我哪耶这里歹命,钱都已经不够她老爸还债,搁得付伊耶医藥费。我真正是歹命…”方⺟看着方小梅担忧地念道,国台语一起来。

  “方妈妈,别担心,医藥费的事我来处理就行了,你就让小梅安心养病。”

  “雪霓呀,还素你们有钱人好命,不怕生病,像偶们这种穷人要是生病,全家大小就跟着没饭吃,阿梅就素不会想,也不知惜⾝体,只会让偶烦恼。”

  雪霓不知道该说什么。小梅家原本小康,是方⽗被人倒会,才会突然变穷的,她曾想过要帮忙,却又被小梅拒绝。

  “方妈妈,我有事得先回公司一趟,我…”

  “你回去忙吧,我今天不会丁南部,我会在这看着她。”方⺟了解地说道。

  “好。”

  雪霓马上急急忙忙地赶回家换⾐服,顾不得不舒服地马上又赶去公司,在公司大门前,正好遇见了杨振怀。

  “姜雪霓!”振怀的笑脸,无时无刻都是那么的光。

  “杨六哥。”她有些虚弱,但仍強装出糟神。

  “咦?脸⾊有些苍⽩喔,是昨天没睡好吗?”

  “没有。上楼吧!”

  上了楼,还没走进接待厅,眼尖的陈昭鸿就马上喳呼了。

  “唉吁!真是稀客稀客!”陈昭鸿热情地紧握着振怀的手,表情很狗腿。

  “什么风把咱们扬铭的少东给吹来了呢,你,去替我倒两杯茶来。”他又指着姜雪霓,颐指气使的。

  “不用了,我和姜‮姐小‬、裴先生还肓一点公事要谈。”

  “公事?我没听说。”

  会是明年度订单的事吗?陈昭鸿有点担心,怕让裴靖谦抢去了功劳,他得赶紧笼络各个常董才是。

  “是临时决定的。陈先生,下次再聊。”

  “杨先生…”静静候在一旁的郑秘书长,适时地开了口。

  一进办公室,雪霓顿时感觉有股冷意在她⾝上绕着,循着冷意,她好象看到了裴靖谦凛冽的目光,可是他脸上的笑容,却好象什么事也没有。

  是她的错觉吗?否则她为什么会觉得裴靖谦在生气…

  “杨先生你好…”雪霓只看见他们两人互相打招呼,后来好象又来了几个人,但他们在讨论些什么,她脑子轰轰响、精神恍惚地,一个字也没听进去,眼前有时还⽩雾一片,人影也微微晃动着…

  “…很⾼兴能和精达合作,也很⾼兴认识雪霓。”杨振怀握了她的手。“雪霓,中午一起吃饭好吗?”

  雪霓微笑,送杨振怀至门口。

  “只是小别一下,中午又会见上面了,不必这么依依不舍。”裴靖谦忍不住讽道。

  当他看到雪霓和杨振怀双双走进来时,心中马上燃起一股妒火,双拳紧握,才能控制自己不冲上前分开他们。

  雪霓缓缓地转过⾝,眼神有些涣散,耳朵嗡嗡她,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她好想睡喔…

  裴靖谦看着她一脸睡意,心中醋意泛开。

  他们昨晚又去哪里了?为什么雪霓会这么疲倦?为什么他们会一起进来公司?

  雪霓不想和他说话,她觉得很不舒服,脑子全打结了。

  “姜雪霓!”她的冷淡令裴靖谦生气。

  他拉过她,但她的⾝体却突然软下,他及时抱住她。“⽔泥浆!雪霓…”他霎时脸⾊发⽩,心跳狂奏。

  医院里,雪霓躺在病上,脸⾊比雪还⽩。

  她这么安静,让他好心痛,他执起她的手,觉得很害怕。

  看她倒下,他吓住了。他从没想过,活泼跳的雪霓,也有生病的一天。

  虽然医生说她只是因为捐⾎而虚弱,并不是生病,但他还是非常地担心。

  他看着她,不明⽩她为什么会突然跑去捐⾎,弄得自己这么虚弱。

  他轻触她柔嫰的脸,怜惜之情不受控制地‮滥泛‬,一股情愫着他,紧得他的心发疼。

  雪霓,如果可以,我想用自己的健康换你的健康…

  才想着,雪霓忽然睁开了眼睛。无预期地,她对上他情切的眼,也看见他眼底深沉的担忧,她的心一紧,喉咙哽咽。

  裴靖谦来不及避开,紧握着她的手也来不及放下。

  现场气氛突然凝结,某种暧昧不明的情愫在空气中蠢蠢动的,似乎只要一点火花就会马上爆开。

  但两人却小心翼翼地收起陌生的情悻,还故作镇静地忽略这诡的气氛。因为他们怕这暧昧不明被点破后,没了界线、没了对立关系,他们的心将会惶惶然的,不知该以何种态度对待彼此。

  裴靖谦尴尬地站起。

  而雪霓则是再也受不了这安静得快让人窒息的气氛,忍不住开口。“我怎么会在这里?”她发现自己人在医院。

  “⾝体这么差,就别学人捐⾎,还疯一整夜不回家。”裴靖谦开口,还是一贯的冷嘲热讽,但语气里却有着关心,只是生气的雪霓没发现。

  “谁⾝体差了?”雪霓马上叫道,她不许他看扁自己,何况她只是虚弱又不是生病,睡了一大觉,又恢复元气了。

  “谁躺着就是谁喽。”

  “我只是想‮觉睡‬而已。”

  “那也太奇怪了吧,家里有你不睡,偏偏往我怀里倒,难道你对我有非分之想…”他戏谑地眨眨眼。

  雪霓脸倏地一红,心也跳得极快。

  她叫道:“眼瞎才会对你有非分之想!是你碍事站在我旁边,我记得当时后头有沙发的。”

  “呵呵…原来你不只体力差,还记忆力衰退呀。我记得当时你⾝后是一张玻璃茶凡。”

  “你…”“别气别气,气虚⾎弱的人不适合生气。⽔泥浆,你体力还没恢复,就多住院两天吧,我会让何嫂做些补⾎的替你送来。”

  “谁要你好心了。”他难得的关心,雪儿虽然嘴硬,但心里却感觉甜甜的。

  “你以为我很闲吗?公司一堆的事,要不是担心你,我才懒得理你…”裴靖谦半说笑地讨着功劳。

  “你这个恶魔主、撒旦接班人会担心我?”她嗤道,不敢奢望他话里的‮实真‬度如何。虽然如此,她的心却因这句话感到一阵温暖。

  “姜‮姐小‬,请你认明我文质彬彬、器度不凡,又是谦冲君子的正字标记,好吗?别把我跟恶魔、撤旦扯在一起。”她对他的坏印象令他有些难受。

  “说你是恶魔,还有些抬举你。哼!”“算了,我回公司了。”他难得不想再和她斗嘴,雪霓以为自己略胜一筹,有些小得意。

  “对了,你的睡相好…”出门前,裴靖谦忽然着下巴说道。

  雪霓屏着气,紧张地等着他的下文。

  “好耝鲁,不但大字型,还打呼流口⽔,外加梦话一堆的。幸好只有我看见,否则你铁定嫁不出去。”

  “我哪有,你胡说!”她恼羞地红了脸叫道。她从来就是自己睡,本不知道自己打不打呼。“这种事承认又不会丢脸。”

  见她气呼呼的脸,他突然又说道:“呵呵呵…逗你玩的啦!”

  呵…即使他不希望雪霓对自己的印象愈来愈坏,但他就是忍不甘想闹闹她,这是否就是所谓的“劣”呀?

  “裴靖谦…”雪霓大叫,朝他发一枚枕头。

  只见他门一关,枕头落地,本没打到裴靖谦那个坏家伙。

  安静的空间,只剩雪霓气极的息声。

  现在她终于明⽩,这世上真的有比蟑螂更讨厌的家伙。

  臭裴靖谦…

  姜太卫一接到郑秘书长的通知,知道宝贝女儿住院,马上打电话给裴靖谦。

  “靖谦,怎么回事?我女儿怎么会住院的?”

  “姜爸,没事的,她跑去捐⾎,又没吃东西补充体力,才会体力不支的。医生说睡一觉就没事的。”

  “她就是这么好強。不行!我得回去看她。”

  “姜爸,你的⾝体暂时还不适合长途车程。”

  喔!对喔,姜太卫一急“熊熊”忘记自己正在装病,差点穿帮。

  “可是…”雪霓是他的宝贝,他不想再装下去了,他想回台北看她啦!

  “雪霓没事的,我会好好看着她。”

  “好吧。”为了女儿的幸福,他忍了。

  收了线,办公室的门正好被打开。

  “不是让你休息的吗?”他皱着眉头,看着雪霓尚有些苍⽩的脸⾊,他真的有些恼了。

  “我已经没事了,不需要休息。”她瞪着他。语气平淡,但仍在生他的气。

  “你这么逞強,有人会颁面奖牌给你吗?”

  “我只是回来接一下的,我要请假五天。”

  “请假五天?你不是说你不需要休息的吗?”

  她闭上嘴不答。

  罢才裴靖谦走后,她去看了在同一家医院的小嗨,小梅虽然醒了,可是情绪还是很不稳定,又哭又闹的,方妈妈本没办法,再加上方妈妈得回南部工作,所以她希望雪霓能裴陪小梅。

  “‮姐小‬,请假总要有理由吧?”

  “你就划病假。”

  “好吧。”他想想,还是答应了她。

  “还有,我要出门几天。”她要在医院陪着小梅。

  “不是说病假吗?生了病就该在家里休养,哪儿也不准去。”他专制地摆起脸。

  “我就是要去,你管不着。”

  裴靖谦忍不住气了。

  “姜雪霓,你当公司营运是儿戏吗?能如此没原则、没规矩吗?亏你还信誓旦旦的说要抢回董事长的位置,我看,凭你这种态度,就算董事长让给你做,不出一天,你就能把公司搞垮。”他不喜她什么事都不和他商量。

  “你太看扁人了。”她不服气地瞪住他。

  “那你说一个让我信服的理由。”

  “…”她嘴⽪掀了掀。但一想到小梅的隐私,她又闭上嘴,没经过小梅同意,她谁也不能说,毕竟为情‮杀自‬不怎么光彩。

  “没理由就乖乖在公司待着。如果累了,可以到里面的休息室睡一觉。”

  “我要出国。”她胡诌道。

  “你以为我会相信吗?姜爸人还在南部休养,以你的个,你不会丢下姜爸不管的。”

  “嗡帳─”

  电话声音持断雪霓的话。

  裴靖谦接起,是杨振怀。

  “裴先生,真是不好意思,我临时要出国一趟,所以合约没办法亲自和你签,我⽗亲会另外再派人去的。”

  “没关系。”

  币上电话,也看着雪霓嘟着嘴,倔着子。

  “别在心里骂我不通人情,如果你有正当理由,我自然会答应你。”

  “哼!坐在董事长位置耍霸道,小心长痔疮!”她又哼了一声,才不甘心地离开。

  裴靖谦笑着摇‮头摇‬,真拿她没办法。

  不一会儿,电话又响了,又是杨振怀!裴靖谦眉头不自觉地皱起。

  “呵呵?,裴先生,不好意思,我女朋友不出国,我也不出国了。后天一样是我和你签约。”

  “好,我知道了。”

  杨振怀顿了一下突然问道:“对了,你们公司最近准备开股东大会吗?”

  “没有。”裴靖谦皱眉。

  “如果没有,那就有问题了。”

  “什么意思?”裴靖谦眼神变深。

  “一般会召集公司常董聚会的,几乎只有董事长。可是今天中午,我却看见你们公司的陈昭鸿和六位常董在饭店用餐,而且听谈话內容,陈昭鸿好象有提到你,你自己要小心一点。”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我跟雪霓是好朋友才提醒你的。”

  闻言,裴靖谦心中很不是滋味。

  “我会注意的。”

  币上电话,裴靖谦忽然联想到一件事情。

  雪霓刚才向他提过要出国,杨振怀也打电话来说要出国,他拒绝了雪霓的请假,杨振怀也刚好来电说不出国了,这…杨辰怀所说的女友,该不会是雪霓吧?

  种种巧合,令他很难不联想在一起。他的心有些着急。

  他拿起外套准备下楼找雪霓,却在接待厅被陈昭鸿给拦住。

  “裴代董,和扬铭签约这件事,怎么我事先不知道呢?”

  “我也很惊讶,扬铭会突然把订单给我们。”他知道,除了精达本⾝的实力外,杨振怀也给了雪霓面子。

  “可是扬铭电子不是才公开要相关业主提出报价而已吗?怎么我们后天就要和扬铭签豹了?”

  “和扬铭签约,你不开心吗?”裴靖谦眼神一凛,讪讪地问道。

  “开心,当然开心!只是我怕你刚回国,不懂‮湾台‬易习惯,会被人唬去。”

  “这你大可放心,在‮国美‬,我什么牛鬼蛇神都见过。”

  “是呀、是呀!”

  陈昭鸿表面⼲笑着,心底却暗暗发誓,一定要用尽办法将裴靖谦这个代董给拉下台,赶回‮国美‬去。

  裴靖谦怎会不知陈昭鸿的敌意呢?

  这次他顺利取得了明年度的大合约,等于也取得了常董的信任。可是这样一来,陈昭鸿的势力必会⽇落西山,除了手上百分之一的股权外,陈昭鸿真的什么也没有了。

  为了保住自己的权力,陈昭鸿势必会采取行动,最简单的方法,就是煽动常董废掉他这位代董。看来他得小心应付,千万不能出半点纰漏。

  被裴靖谦拒绝后,雪霓又急又气。

  她频频看着墙上的时间,又看着桌上一堆成山的待办文件,实在找不到人可以接代办,害她溜不掉。

  “姜雪霓,‮国美‬传来的合约,你到底翻译出来了没?”是助理组长王小芳。

  “组长,找桌上拢这么多文件,能不能找人替我分担一下呀?”雪霓忍不住抱怨。

  “可是每个人都有自己负责的工作量。”

  雪霓看了同事一眼,她们马上埋首工作,佯装忙碌。

  唉…这年头,谁不想钱多事少离家近呀!

  “我知道了。”她无力地看着桌上文件,担心自己如果真走不开,小梅该怎么办。

  此时,她的‮机手‬铃声响了起来。

  “杨大哥!”她看了来电显示,有些开心。

  “雪霓,要下班了吗?”

  “嗯,还剩五分钟。”

  “好,那我过去接你。”

  “什么?”雪霓不解。

  “中午约你吃饭,你却放我鸽子,害我在饭店等了好久,打电话给你,你却关机。”

  “啥?”她不记得自己有答应过他呀。

  “你该不会是忘了吧?还说什么要谢我,原来都是唬我的。我不管,今晚你一定要赔我一顿饭。”

  “可是,我今天没空耶…”雪霓有些为难。

  “不管!是你欠我的。”

  雪霓敲着桌面考虑着,和他吃慎饭应该用不了太多时间吧,再说,订单的事,她真该好好谢谢他。

  “‮姐小‬,你该不会是怕我上你,所以在躲我吧?”

  “就是躲你,怎样?”她知道他在说笑。

  “哇!我太伤心了。呜?,没想到我这个猎⾼手,却对你起不了作用。”

  “先生,你继续哀悼你的光荣史吧,你再不出发,我可要走人了。”

  “我们已经在你们公司楼下了,你想逃也逃不了喽…”

  “你们?”

  “对呀,和我女朋友,她说她也想认识你。”

  “真的!好,我马上下去。”

  雪霓将电话用肩耳夹着,拎了提袋就走,刚下楼的裴靖谦只来得及看到她的背影。

  他跟了下去。看见雪霓笑意盎然地跑向杨振怀,没看见坐在车里讲电话,手指拚命敲着电脑键盘的女人。

  突然,他的心挨了一拳,什么都明⽩了。

  原来他们真的在往,原来他们要一起出国的事,真的不是他多想。

  他们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为什么才一天‮夜一‬,杨振怀就完全掳获了雪霓的心?

  看着雪霓开心的笑脸,他应该祝福她的,可是为什么他的心却有种被撕扯的痛?像是有人硬是拔去深嵌在他心上很久很久很久,已经深却来不及萌芽的种子,他永远也无法得知那颗种子会开出什么样的花了。

  突然、他觉得心底好空,失去的好象是他的全部。乌云満天,他的情绪恶劣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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