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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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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冷夜风拂,残烛伴孤寂,举酌与影对,落寞失意人。

  \你还待在这?\斐玉楼难以警信的瞪着赖在他相国府不走的家伙,干娘都把事情计画好了,而这位男主角却在这喝个酩酊大醉,让人看了就火大。

  \别喝了!\他抢下李威怀中的酒瓶。

  \别抢我的酒。\他醺然的抬起手摸索,在桌上找到另一瓶酒,往嘴里倒了倒,残瓶中淌下一两滴后就没了,他扔下酒瓶,\锵!\地一声,瓶破人未醒。

  \酒…我的酒。\他摸索了下,找到桌上喝一半的酒瓶又开始灌。

  看到这一幕,斐玉楼没好气的说:\你不知道干娘已经把你的婚事决定了!\爱情就像两面刃,得之利,不得之则害人命,还好他爱的是酒。

  \无所谓了,梦君走了,娶猪娶狗又有什么差别呢。\甩甩手,李威抹了下嘴边残酒,再度仰头灌。

  娘收了个义女,听说是来自南方的孤苦无依女,父母双亡,勾动娘恻隐之心,于是将她留在府里。

  听说她生有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之貌,琴棋书画无一不,才貌双全,是个绝佳人。

  听说娘很欣赏她,想到他婚事也该定下来,于是将他们送作堆,她即将过门成为他的子,目前已经住进王府,就在他威海楼的隔壁,可是他连看都不想看,宁可窝在相国府里,一醉解千愁。

  他只要梦君,可是她却像从空气中消失般,在踏出相国府就失去踪影,他派人四处找寻都无功而返。

  他真的失去她了。

  \一切都无所谓了…梦君。\

  \你这家伙,也不过是一个女人。\斐玉楼再抢下他手中的酒瓶。

  \给我酒,我还要喝。\

  \你看看你现在这副德行,像行尸走,与路边的醉汉没两样,亏你还是皇上最倚重的十四王爷。\

  \别烦我,你不懂,失去她我什么都没有…我什么都没有了。\他喃喃悲呜,心随着梦君离去而死去。

  \我看照你这样,永远别想娶到她!\枉费大家那么精心策划。

  \她走了。\他颓然倒在桌面,她从他生命中消失了。

  \你没救了。\他不摇头叹息。

  \梦君。\醉酣的梦呓尽是佳人名。

  \唉,看来解铃还需系铃人。\斐玉楼长吁了口气,也只有请女主角出面来拯救这酒鬼,否则迟早他私藏的酒全祭了这笨蛋的五脏庙。

  虽然他娘亲已知他藏酒一事,但也不能因为这样就让这家伙全喝光啊!

  酣睡声慢慢回在屋内,李威睡着了。

  \你自己好自为之。\斐玉楼摇头,转身步出房门,左侧长廊走过来一个身形娇小的丫环,手里捧着一杯茶。

  他停下脚步,多看她两眼,\你是…\

  \拜见相国大人。\她低身一福,怯生生的不敢抬头,\我是小茵,在厨房打杂的。\

  \我想起来了,你是李婶的远房亲戚。\他眯着眼,总觉得好像在哪见过她,\把头抬起来。\

  \是。\小茵战战兢兢的抬起头,瑟缩着身子,惶恐的望着他。

  可能是认错吧!\你是来…\

  \李婶派我送醒酒茶过来给王爷。\

  \起来吧,那么晚,你还没休息?\

  \谢相国大人,奴婢只是个丫环,主人还没更衣入寝,奴婢不敢歇息。\她起身,怯懦的低垂着头。

  \去吧,把茶搁着桌上就可以回去歇息。\他挥手,侧身让她过去,或许是他多心了。

  \是。\小茵腼腆一笑,欠身一福后推门进入。

  斐玉楼深深注视她背影好一会儿后,转身离去,走了三步,脑们如受电击般的一凛,\该死的!\他脸色丕变的冲回屋内。

  他想起来了!那个丫环是谁…

  \童小茵!\

  吼声贯穿了屋宇,快如闪电的掌风震飞了童小茵手中那杯毒茶,\锵!\地一声,桌上的茶壶酒瓶全被掌风吹落一地碎,她也被击飞得撞击到墙边。

  \太迟了!\抹去嘴角的血渍,跌坐墙边的她冷笑着。

  \该死的,快来人!\斐玉楼急忙的伸手触碰李威鼻端的气息,随着他气息逐渐微弱,他铁青着脸,失控的低吼。?

  \没有用的。\被五花大绑的童小茵被两个孔武有力的守卫挟制着,他们并点下她道,避免她咬舌自尽。

  她看着一群接着一群的御医大夫来来去去,都摇头叹息,得意的笑跃上她角,\这是我用鸩毒、鹤顶红和砒霜调和的毒茶,天下三大剧毒混合,任凭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哈哈哈…\

  \你这女人!\左方气炸的掴了她一掌。

  \左方住手。\运气支撑李威微弱气息的斐玉楼收功吐纳,斜睨着一旁的童小茵,\是你主子派你来的?\

  她别开脸,不发一语。

  \你是童俊人身边最忠心的丫环,我相信应是听命行事。\耗费心神甚剧的斐玉楼,脸色苍白的缓缓下

  \相国大人,你要不要紧?\右正赶紧上前搀扶。

  她略抬起手,\无妨。\

  \这是我自己做的,与他人无关。\童小茵不冷不热的开口。

  \光一下子要收集到天下三大剧毒就不容易,再者你处心积虑混进相国府应经过事前的一番调查,才会知道十四王爷就在相国府,没有事前的密筹画凭你一人是根本不可能办到的。\

  她冷哼一声,\随你怎么说!\

  \你这是为虎作伥,助纣为。\

  斐玉楼深深叹息,回瞟着榻上一脸死灰的李威,还好他发现的快,毒未清就先封住李威周身道,再加上李威本身真气护体,否则只怕此刻躺在这的只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我们爷是个好人,他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大家能过得更好。\虽然不太苟同主子进的手法,可是为了达成主人心愿,叫她做什么都愿意。

  \你这傻姑娘中童俊人的毒太深,没救了,连是非善恶都不分。\左方气呼呼的吼着。枉费府里上下把她当家人看。

  \把解葯出来。\右正亮出剑直抵她的喉。

  \要解葯没有,要命一条。\她抬起下巴。

  \你…\右正愤怒的使劲。

  \住手,右正,把剑收起来,她只是受人指使。\斐玉楼沉声喝止。

  童小茵嘴角泛开胜利的微笑,\劝你们别白费工夫,赶紧替王爷准备身后事吧,他死定了…\

  \谁说的。\悠扬的清柔嗓音飘进屋内。

  伴随着盈香,穿著绿纱罗裙的梦君优雅自信的步进屋,身后跟着两个丫环,无形高贵气质。

  \小梦,你来了。\斐玉楼微笑的上前。

  \斐大哥。\她欠身一福。

  \王妃。\左方一礼,她的身份不可同而语。

  \左大哥,八字还没一撇呢,你还是叫我梦君就好。\她没好气的扫了眼躺在榻上快死的人,如腊死灰的脸色,泛青紫,指甲都黑透了,看来中毒已深。不过这难不倒她。

  她转头面对倨傲的童小茵,气定神闲的说:\要是我能救他呢?\

  她嗤之以鼻,\你?别说大话了!这天下最毒的毒葯,纵使是神医龙少白在世也不一定有把握,凭你一个弱女子能干什么?\

  \梦君,你真有办法?\斐玉楼惊愕。

  \斐大哥,没问题的。\梦君转向愤世嫉俗的童小茵,\我说我有办法救他,你打算怎么办?\

  \你要是真有本事救,要杀要剐我任凭你处置。\

  \杀又剐?你的又不能卖钱,要杀你还得耗费力气拿刀,然后事后切切割割,破肠开肚,血溅五步,收拾尸体又很麻烦。\

  童茵脸色乍红乍白,\你这女人…等你能做得到再说大话也不迟,你若真救回他,要我答应什么都可以!反之,你们就得放我走。\

  \万万不可,放走她等于纵虎归山。\左方大惊。

  \是呀,这丫头狂妄凶残,天知道她接下来会对相国府的人做出什么卑鄙丑事。\右正也紧张。\你们放心啦,我既然敢夸口,就有十足的把握。\梦君投给他们一个安抚的微笑,转向童小茵,\你怎么说?\

  \我答应你。\她允下承诺。因为她根本不信有人能在瞬间解开三种巨毒,而李威已经命在歹,纵使解了毒也未必能活下来。

  \很好,如果我救回他,你就在皇上面前作证指证那姓童的丑人。\敢下毒害她的臭胡子简直是七月半鸭子不知死期,臭胡子只有她能欺负。

  \没问题!\

  梦君出微笑,\好,去拿碗来,右大哥借一下剑。\

  \小梦,你想干吗?\斐玉楼拧眉,有种不好的预感。

  \喂他吃解毒剂。\她举起皓腕,用剑在上头轻轻一划,鲜红的血珠红刺目,沿着她白晰的肌肤淌下,一滴滴的落入碗里。

  众人震惊得倒口气。

  \你…你割手做什么?\左方一张脸惊骇得变,突然间他想起了在树林那一天,梦君浑然不知痛觉的治疗她的脚伤,而这次她割腕连眼皮也没眨一下,自若的微笑着,仿佛割的不是自己的手。她到底还是不是女人?

  \救他!\她身上的血和对没事的人是穿肠毒葯,但对中毒或病入膏肓的人就是灵丹圣品,\好啦!\血约莫滴了半碗。

  斐玉楼快如闪电的封住她手臂的道,止住了血。

  \你真是太来了。\他恍然大悟,原来她所谓的解毒剂就是自己身上的血。以前也曾听说过某些特殊体质的人自幼就被当葯人养,体内的血就变成了珍贵的希世灵葯。

  \我从小就被我大姐喂毒和灵丹妙葯,什么毒我没吃过,江湖上泰半的毒只要说得出名字的都在我体内。\梦君任凭丫环替她包扎。

  童小茵闻言脸色刷白,她知道她输了!她输在梦君那股狠劲,杀别人很容易,但要切割自己的还能谈笑风生就很惊悚。

  \你大姐是不是疯了,怎么拿你来试毒!\左方难以署信。天下居然有这样的姐妹,一个炼毒,一个吃毒。

  \我现在倒感激她当年所做的一切,否则今天我就没办法救他了。\梦君含嗔薄愠的担忧视线落在榻上昏仅剩一口气的李威身上。这笨蛋!

  而右正也赶忙捧着那碗血葯走到边。

  \让我来。\斐玉楼接下右正的工作,\你扶王爷坐起。\

  梦君望着他们严肃正经的模样,忍不住提醒,\对了,小心别沾到,我的血是解葯,也是毒葯,稍有不慎可是会要人命。\

  闻言,斐玉楼差点手打滑!?

  经过数调养,李威气慢慢由青紫苍白转为红润,冷硬的身躯逐渐有了体温,只是仍意识昏

  \听说你跟干娘说要取消婚事。\斐五楼面对坐在榻上正细心照顾李威的梦君,明眼人都看出妹有意。

  \嗯,我不想勉强他做不愿意的事。\他为了她饮酒差点丢了小命,她已经从斐玉楼口中得知。\他爱你爱得死去活来,你也爱他,加上干娘推你们一把,促成这逃讪良缘,这不是皆大快?\\我不希望他到时候后悔。\望着从阎王手中抢回的李威,梦君伸出柔荚轻抚着他的脸,指腹滑过他额,他的眉,他鼻梁…来到冰凉的薄,曾经是那么炽热的融化她心的

  脑海中忆起她曾给他算命,差点一语成忏,而她就变成了未亡人。

  \既然他长得那么俊俏,你有什么好嫌弃?\斐玉楼忽然有点同情李威。

  \太俊俏没有安全感。\住进王府后她才发现李威有多么受姑娘们青睐仰慕,光府里崇拜他的丫环就可以绕京城一周。

  \那你是要他毁容?\他挑眉。

  她悠悠叹了口气,\我跟他原本就是不同身份背景的人,就算勉强在一起也不会快乐。\

  \算了,我不管,随便你们了,我先走一步,你好好照顾这活死人。\他真搞不懂这对冤家到底在搞什么?反正他也不想懂什么情呀爱的,他现在只想把李威糟蹋的稀有名酒补回来。

  \小姐,葯煎好了。\丫环捧着葯进屋。

  \小紫,葯给我,我来喂。\

  \是,小姐。\小紫将碗递给梦君。

  \别叫我小姐,叫我梦君就好。\

  她还是习惯自由无拘束的山林生活,或许能够麻雀变凤凰是每个姑娘的梦想,但对她却是负担。

  她听从了贵妃娘娘的怂恿,变成她的义女,然后再嫁与李威,这样有了与他匹配的身份地位,也就不会惹来旁人闲话。光想到能嫁给他,又能扳回颜面,她就没有异议的答应了。

  谁知虽出他的真心,却也差点害他送命!

  她对富贵名利并无意,只是想知道他对她是否是真心。

  扶李威靠着她坐起,她小心翼翼的目着葯汁喂着他,凝视他睡的安详容颜,叹了口气,\我或许该离开了!\

  \不准…\她的小手突然被握住,\不准!\虚弱的嗓音逸出李威的喉咙,他睁开眼睛紧锁着他思夜梦的可人儿,她终于回到他身边。

  \啊!\她吓了一跳,手中的碗翻倒,滚烫的葯汁洒落四周。

  \小姐,你要不要紧。\小紫赶紧上前。

  \我没事。\她瞪着他,\你放开我。\这家伙一醒就不安分!

  \不放,这辈子再也不放手。\他怕一松手,她又消失,反而更紧抱着她。

  \喂,你闹够没,这样很难看。\也不知道他哪来的力气,梦君哭笑不得,身体被他两手搂紧密实,动弹不得。

  \小姐,你衣服也沾到了。\小紫收拾好地面,刻意不去看这令人脸红心跳的场面。

  \小姐?你什么时候当上小…啊,我想起来了,你是我娘身边的丫环小紫,你怎么会在这…你们…\李威的视线落在他府里的丫环身上,混沌的脑袋灵光乍现,他将目光移向梦君。\你该不会就是我娘的义女,我那位未曾谋面的未婚。\

  \王爷,对不起。\小紫羞怯的瞄了瞄伟岸英的李威,就算病得差点去掉半条命,还是那么风倜傥,魅力无法挡。

  \不再是了,我已经跟娘娘提了解除婚约的要求,我要放你自由。\梦君挣扎着,想扳开他如铁钳般的手臂,又不敢太使劲,怕伤到他。

  \我不要自由,我只要你。\

  她心跳加快,空气中弥漫着葯味和他男的气息,她强装冷静,\喂,臭胡子,你不是不想要结婚?\传言纷纷,她进王府后知道得更多。

  \不过对象是你,我绝对没有异议,我甘愿被你绑住终身。\李威笑得像偷腥的猫。

  两人四目相接,梦君看着他逐渐俯低的头,意识到他的意图时她急促的心窜过一阵战栗,她赶紧抵着他的,\等等,小紫在旁边看…\

  \她早走了。\紧搂着她,他沙哑的低喃着,轻托起她小巧的下巴,嘴恣意的挑逗她瓣,逐渐加深了吻。

  她感觉心跳猛烈的像要撞出口,仿佛全身力气被他的吻尽,不自觉的吐出呻,\威…\

  李威低着,\我喜欢你叫我的名字,答应我,别再离开我!\他再次亲密的钻入她口中攫取笆霖。

  被他抱那么紧,她还能走得掉吗?唉!

  烛光映像在白色纸窗上,勾勒着两人的身影,看来好事近了。门外担忧的人纷纷庆幸的松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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