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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害人害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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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瑛替若望扣衬⾐钮扣,老是扣不到。

  她终于放弃,垂下手:“你胖了,似乎又长⾼了!”

  “对呀!我真的胖。近来我开心,吃得下,睡得好,怎能不胖?我长的臋围也很紧,坐着不舒服。”若望捏一下她的脸:“生伯说,这都是你的功劳。”

  “衬⾐、长…凡是贴⾝的⾐服都要重新再买。”

  “星期六不用上课,我们去逛公司、购物。”

  “你们?你跟谁呀?”田瑛为他另外换一件羊⽑⾐,这羊⽑⾐不穿衬⾐也好看。

  “当然跟你,我说我们,我们的意思就是我和你,除了你还有别人吗?啊!小瑛!”若望站着由她弄,眼珠子随着她的手转。

  “我可以去逛公司吗?半路就给‮察警‬抓了,我能出去,我早就为你添⾐服,这些小事还用你心。”

  “唏!”若望挥一下拳头:“气死人,连买东西的权利也没有,我非要马上去找爸爸不可了。”

  “不要冲动,你是求他呢!”田瑛制止他:“他最不喜你冲着去找他,见面一定要预约。如果你不依照规矩,他一生气把我赶走,怎幺办?”

  “我跟你一起走!”

  “去哪儿?你可以去天涯海角,我连在街口站一天都不行。”田瑛拿起若望的羊⽑短大⾐和书本:“差不多要上学了,不赶紧点便没时间吃早餐。”

  到房门口,若望突然停下来问:“我下了课可不可以迟一点回来?”

  “当然可以,你又不像我,你绝对有自由做任何事。”

  “我担心你等我,我不回来吃点心了,你一个人吃吧!好吗?”

  “好!为什幺不好呢?”田瑛笑起来:“你可以不回家吃饭,明天星期六,你还可以玩通宵,大不了我等你门。”

  “不!我晚饭前一定回来,给我拿一个活动摄影机好吗?今天早餐我不吃了。”若望接过外⾐和课本。

  田瑛去拿摄影机,若望的东西都由她放,因此她最清楚。她拿了摄影机,放在袋子里:“约了比丝‮姐小‬去拍照?今天天气也不错。”

  “约比丝?你好像一点都不介意。”若望说:“我就不⾼兴你和尚享在一起。”

  “是尚享少爷来找我,可不是我去惹他。你不⾼兴他来,自己告诉他。”

  “喂!小瑛,你为什幺不等我?”

  田瑛已跑下楼梯,若望追着她,田瑛边说边说:“在车上等我!”

  若望不知道她要⼲什幺?但他却乖乖地坐在跑车內,书放在车前的隔板柜內,相机袋放在车后。

  田瑛飞跑出来,拿着个精美食物⽪纸袋。

  “带回学校吃,不吃早餐脑袋会迟钝。”她把袋子放好在相机袋子的上面:“快去上学吧!拜拜。”

  “小瑛,”若望拉着她的手,⾝体移过去,看见不远处站着几个仆人,他本来有所行动都停止了,他只有拍拍她的手:“⻩昏见!”

  田瑛含笑跟他挥手道别。

  在若望的眼中,在若望的心中,田瑛真像个美丽贤慧的小子。

  他以前嫌家冷,现在只有回家才觉得有温暖。

  他以前没有希望,今生不如把…他的希望,寄托在田瑛的⾝上。

  他回学校吃着田瑛为他准备的鲜和三文治,觉得很満⾜。

  “喂!若望,早晨。”比丝常会巧遇他。

  “早安!”他向她友善一笑。

  “你在⼲什幺?”

  “吃早餐呀。”

  “你家的厨子都罢工?”

  “没有,有好老板的工人还会罢工?”

  “你吃早餐、晚餐都很讲究:款式多,坐着有人左右侍候。怎幺吃三文治?还走着吃!一定难以下咽。”

  “不!这三文治很美味,边走边吃东西,可以帮助消化。唔!不跟你聊。”他吃下最后一口面包:“上课了。”

  “喂!若望,下午我们没有课,去看电影。”

  “不行,下午我有紧急的事要办,对不起。”

  “那,星期六吧!”

  “星期六我要去百货公司奉献,拜拜!”

  比丝觉得若望变了,他人是开朗了,也易说话,可是,要约他反而不容易。他最近好像很忙,忙什幺?依娃和史妮肯定没跟他来往,难道真是马田的妹妹吗?舞台一样:出完一个又一个,好男孩就是吃香。

  田瑛看着餐桌,今晚吃西餐,她换了一束鲜花。

  “小瑛,你在哪儿?”

  田瑛由饭厅走出来:“你回来了!”

  “吃饭啦,马上吃,吃过晚饭看电影。”

  “你先洗洗手,抹把脸。”田瑛替他把羊⽪外⾐脫下。

  “那我到浴室一会儿。”若望把相机袋给田瑛。

  田瑛连忙叫亚娥通知厨子,准备开餐。

  晚餐若望吃得很快,田瑛忍不住问:“午餐你到底吃了些什幺?”

  “本没有吃午餐。”

  “什幺?早上一瓶鲜、一客三文治,一直饿到现在?”

  “唔!是呀!”他嘴里含着牛柳,又塞块西红柿。

  “你一定拍了很多相片。”田瑛为他把牛柳切开。

  他点头:“跑了好几处!”

  “哪位‮姐小‬那幺好运?能令我们少爷到处跑,连中午饭也不吃?”

  “小瑛,田瑛!”他已经开始吃甜点。

  “你就会拿我开玩笑。”田瑛摇‮头摇‬:“我又没有去,关我什幺事?”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哎!你别吃得那幺快,你要吃什幺⽔果?”

  “今晚想吃个苹果,我自己来,你牛柳还没吃。”

  “我不饿,下午吃了蛋糕!”田瑛把苹果切开四份,削了⽪,去了核,用叉子把苹果送进若望嘴里。

  若望一直甜在心中,他也拿个叉子,把牛柳叉着给田瑛吃。

  田瑛脸一红,后面有仆人侍候呢!以前都是同事。

  田瑛轻轻推开若望的手,把削好⽪的两个苹果用盘子盛着,给他叉子,让他自己吃。

  “我先到楼上,你吃过饭来二楼最后一个房间,我在那儿放活动电影。”

  他捧着碟子出去了。

  饭后茶都没有喝,田瑛匆匆吃毕,为若望弄了杯柠檬茶,拿到二楼。

  打开门,里面黑⿇⿇,只有一个小几上有盏小灯。

  “小瑛,当心走过来。”

  田瑛把茶送到他手上。“谢谢!你坐在我⾝边,几上有本子、也有笔,一会作你有用。坐得舒服吗?放映了!”

  “奇怪!怎幺没有人呢?‮姐小‬们呢?啊!有一个,倒没见过这位‮姐小‬,她是你的新女朋友吗?”

  “田‮姐小‬,你看清楚点,另一个又走过来,都穿同一制服,她们是售货员!”若望喝着柠檬茶。

  “售货员?怪不得都是女装用品。”

  “等会儿还有许多女仕时装,你看清楚,喜的就记下,我的影片都加了号码。”

  “要买⾐服的可不是我,少爷是你呢!影女装有什幺用?”

  “等会儿有男装的。我买,你也要买,你本没多少件⾐服。以前你不能出外,现在可好,喜什幺记什幺,明天把你喜的都买回来。”若望说:“你不知道我有多惨,我去拍摄,人家以为我是商业间谍,还要出动我爸爸的名字。而且,几间大百货公司我都拍过了,一定有你満意的。”

  “你何必那幺⿇烦,又不是店子⼊货,你看见什幺、喜什幺买下来就行了。”

  “你的呢?我不知道你喜什幺。我又不能陪你逛百货公司,这是最好的办法。你一定要挑,否则,我把情侣装全部买回来!”他伸长了脚,靠在椅上:“我好累,你自己慢慢欣赏吧。”

  “你的呢?”

  “由你挑选,你喜就行,你眼光比我好!”“你呀…”

  “你不要叫我懒虫,我已经忙了整个下午。”他双手前,洋洋自得。

  替若望选⾐服、鞋子,田瑛是很有‮趣兴‬;自己的呢,就随便挑几件好了。

  “挑套漂亮的!”他又揷进一句:“留件我生⽇穿!”

  “你已经送了我一套⽪⾐。”

  “黑⾊有什幺好?”

  “你不是那幺信吧?”

  “打扮得漂亮些,大家开心,也替我挑一套,最好跟你的一样颜⾊。”

  “在家里穿给自己欣赏?”

  “那天我想开个餐舞会,我还没有做过男主人。”

  “你以前也提过,不过你说过要看你那时的心情。”

  “我快生⽇了,我现在心情非常非常的好,就决定开舞会,把所有同学请来。我也应该把你介绍给大家!”

  “一个来历不明的偷渡客。”

  “谁敢说你我马上把他赶出去,对女主人怎能这样不尊重?”

  “女主人,我?你真是把我吓死。”

  “我是男主人你当然是女主人,况且你也住在这儿,这是你的家。”

  “要是给你的女朋友知道了,她们把我的骨也拆下来。我好怕!”

  “她们都是我的女同学,不是女朋友,说过多少次了,我没有女朋友。现在有了,田瑛‮姐小‬。喂!你看着选⾐服呀,边看边谈,别浪费了我的心意。”

  “你还是少说几句,惹恼了那些‮姐小‬,把我告发出去,我当晚就被押走,到时谁也救不了我。”事实若揭穿,田瑛是真正的担心。

  “她们或者妒忌、骂你,甚至动手,但她们绝不会告发。第一,她们还不敢和我爸爸过不去;第二,她们全部早就认识你,现在告发你,她们也犯了知情不报。你提醒我倒好,陈明厉害,她们就不敢来。你放心,有我在,我不会让人欺负你,也不会给人把你带走。不过,你的居留问题,我真的要尽快‮理办‬…”

  时装全部看过,田瑛关了放映机,房间內黑庒庒。田瑛正想站起来开灯,若望拉住她的手,要她重新坐下。

  “我去开灯呀!”

  “几上不是有盏小灯?我喜这气氛。”

  “两个人黑⿇⿇的关在房间里,外面的人还以为我们⼲什幺?”

  “⼲什幺?这房间又没有,几张椅子、小几。”若望把她的手拉过去,玩弄着她的手指:“你虽然做家务,手还是又柔又软,你的⽪肤真好。”

  “你不想看看我挑了多少⾐物?”田瑛感到浑⾝不自然,手又不能收回去。

  “明天把东西拿回来,全都看到了。唔!你不觉得这样坐着好舒服。小瑛,你相信不相信缘份这回事?”

  “我也不大清楚。”心想如何可以脫⾝。

  “以前我不相信,甚至认为自己一生和人都没有缘份。好像我妈妈早死,爸爸本来视我为命,半途竟又醉心政治。媚姨很疼我的,但和爸爸闹翻就不理我,把我扔下。不过现在我相信缘份,街上有那幺多车子,如果我们没有缘份,你怎会走进我那一辆?”

  “只是偶然!”

  “我自念中学后就没有病饼,那次如果不是依娃推我下⽔,我不会病。我没病饼,本不知道你对我那幺重要,也不会去体验你的优点,当然更谈不上喜你,你说这不是缘份吗?”

  “任何人生病,感情都会脆弱,心灵都会空虚,就算你真的喜我,也是乘虚而⼊,那本是没有基础的。”

  “我现在没有病,也不空虚,但我仍然喜你,而且越来越喜。”若望转过⾝,凝视田瑛:“我只是担心,可能我多疑,我觉得你并不很喜我。你对我好、照顾我,都好像是报恩。”

  “我不应该报恩吗?你救了我!”田瑛慌忙垂下头,这环境太浪漫了,他会做些什幺?

  “我不要报恩,报恩就不要对我好。小瑛,”他抬起她的下巴:“告诉我你也喜我,我们平等,谁也不欠谁,你说!”

  “我不会说,说不出口。”田瑛背部的肌⾁都僵硬了,她宁愿若望打她几个巴掌。

  “难为情,害羞,是不是?”他的声音很轻很温柔。田瑛真想夺门而出。

  他把脸凑近一点儿,田瑛慌死了,她…她真要…若望在她的额上轻轻吻了一下,便把她放开,田瑛冒出了一⾝冷汗。

  唉!以后的⽇子怎幺过?

  睡眠不⾜引致无精打采,相反若望比以前任何时候都活力充沛,他吃过早餐就出门了。

  他没有驾车,亚忠开了劳斯莱斯送他去的。

  随随便便地打发了工作,回到自己房间写了封信,懒懒地靠在上。

  星期六她多半要陪若望,尚享有时也会来,现在若望出去了不必陪他,尚亭又没有来,人一放松,竟靠在上打瞌睡。

  若望天喜地的回来,见不到田瑛,急得到处跑。他往下人间,在后花园看见生伯,他刚在厨房看主人的午餐。

  “生伯,小瑛不见了,她是不是去了下人间?”

  “我刚由那儿出来,没看见她。也到了午餐时间,她应该来打点一下。”生伯喃喃的。

  “家里仆人多,以后家务事就别再烦小瑛,我一个人已经够她忙了。生伯,小瑛呢?”

  “十点多我见过她,她回房间去了。”生伯想想:“她回房间后一直没有出来。奇怪,她很少⽩天回自己房间,不是忙家务,就是到下人间织冷衫。”

  若望心房肌⾁一紧:“她没事吧?”说着急忙转⾝便跑回屋里去,又由大厅转出后面的客房。

  推开田瑛的房门,看见田瑛坐着,头侧过一边,若望深感不妙,扑上前,握着田瑛的肩膀:“小瑛!”

  田瑛也被他吓死,做了亏心事被发现呢!她定着眼睛瞪住若望。

  “小瑛,你没事吧?小瑛!”

  她定了定神,慢慢地说:“对不起,少爷,我昨晚睡不好,很倦,我怕是睡过去了,真对不起…”

  “啊!”若望一把抱她进怀里,吐口气说:“你差点把我吓死。”

  生伯赶上前看见,慌忙痹篇,幸而没被田瑛他们发觉。

  “少爷,我工作时候打瞌睡,你为什幺不骂我?”

  “骂你?你没事就好了,什幺工作时候?你喜什幺时候睡就上,我回来了你一样可以睡。”若望轻拍她的背:“告诉我,为什幺打瞌睡?哪儿不舒服?要不要请王医生?”

  看若望紧张真切的样于,田瑛怎能不感动?不惭愧?“我没事,我只是偷懒。你回来我没有等待侍候,还要你为我⽩担心。”

  “我不是小孩子,又不是妈妈裙下的乖男孩,我自己可以‮立独‬。反过来我可以照顾你、侍候你,因为你比我小,而且女孩子天生是要让男孩子保护的。”

  “做你女朋友真幸运。噢!下午一时,已过了吃午餐的时间,饿了吧?我们去吃饭。”田瑛终于找个借口离开他的怀抱,并且迅速下,穿上鞋子,幸而梳好的马尾没松下,她含笑拨了拨鬓边的头发。

  “如果你不太饿,我想让你看些东西。”

  “不饿,我只是担心你。”

  “那来吧。”若望拖住她的手,他们绕过去回大厅,生伯机警地先走一步。

  一进大厅,田瑛叫了起来:“哗!大盒、小盒,一叠叠,谁要开店铺?”

  “坐下来,一盒盒地拆开,很有趣的,要不要试试?”若望逗她,他一面叫亚娥:“送两杯热杏仁茶来。小瑛,你睡醒了一定口渴。”

  “怎幺还要她们来侍候我?”

  “我不希望你再辛劳、再做家务。你常侍候别人,也让别人来侍候你。”

  “她们会不开心的,我们曾经是同事。”

  “她们没有理由不开心,她们也希望将来有位好女主人。要是真有人不服气,她可以另谋⾼就。”亚娥送杏仁茶来,若望先拿一杯放在田瑛手中,田瑛忙向若望和亚娥致谢。

  “杏仁茶应该是少爷喝的。”

  “媚姨说:女人喝更好,养颜。秋冬喝杏仁茶、舂夏喝西瓜汁,本来就是媚姨订下的。小瑛,拆礼物…”

  亚娥回下人间,托盘一扔。

  “喂!乒乒乓乓,发什幺脾气?”

  “不顺眼、不公平,她工作时间‮觉睡‬,少爷不骂她,还跑着到她房间慰问。”亚娥气呼呼地数手指头:“杏仁茶是少爷享用的,现在她也喝了…小瑛刚睡醒口渴。呸!吃午餐时间早就过了,少爷陪她坐在地上拆礼物,盒子一幢幢,山那幺⾼,不知道她下了什幺葯!”

  “田瑛!”亚娥昂了昂头,她不怕田瑛七级跳,反正大家都是下人。

  “田瑛是我们少爷喜的人,你怎可以骂她?”

  “喜也只不过是女仆、女书僮。”

  “不再是了吧?你看不出少爷不只是喜她那幺简单?少爷对每一个人都好、都喜。但少爷有脾气,也不随便迁就人,更不会主动表示对人关怀。过去那些来来往往的‮姐小‬们,哪一位是少爷主动接近的?”

  亚娥在想。

  “田瑛很可能做我们的女主人,⾝为下人的,就不应该背后说主人闲话。”

  “乡下货,她也配…”亚娥低声喃喃的。

  “我倒希望田瑛做我们的女主人,第一,她本善良,人温柔又明理,也有学问,她绝不会亏待我们下人。更重要的,少爷过去和所有‮姐小‬在一起都不快乐,他看见田瑛就开心。我最怕他闷在屋子不说话,现在常可听到他的笑声。少爷本来就好看,他长胖了,更好看,心情愉快面⾊好,少爷真是越看越英俊,这一切都全靠田瑛,田瑛令他改变…变得更好。所以,少爷不能没有田瑛,否则他会打回原形。亚娥,你也希望少爷好吧?”

  “当然,但…”

  “田瑛除了不是富家‮姐小‬,她哪一样比不上那班‮姐小‬?她没打扮已经比她们好看。我看来看去,还是只有田瑛配少爷。”

  “田瑛这孩子心地好,又好学。”四姐说:“她做少我也⾼兴!”

  “少爷⾼兴我就⾼兴。”张妈说:“我们不看在少爷份上,也应该想想太太,她对我们有恩,少爷是她的独生子,不错吧!”

  “对!少爷喜就行了,管她是不是从乡下来的!”西厨说。

  “如果找史妮‮姐小‬、比丝‮姐小‬那样的人回来做女主人,我宁可田瑛做。”亚忠说。

  “那些‮姐小‬有什幺好?专门摆架子。”花王抿抿嘴:“少爷对她们也只是敷衍敷衍罢了。”

  “英雄莫问出处,田瑛好…”“既然大家都不反对,以后便要对田瑛客气些、尊重些。”生伯笑说:“是未来的女主人呀!”

  “若望,这不是我要的,你到底有没有看那张单子?我只要一件绒外⾐,三件⽑⾐、两件衬⾐、两条长,哪来那幺多?”

  田瑛拆开的,竟然大部份是女装。

  “我看得清楚,就是奇怪,你的冬季和舂季⾐服,加起来不够十件。可是我的呢?样样齐:衬⾐两打、子两打、⽑⾐一打、鞋子一打、领带一打…我数之不尽。”

  “你每天要上学,放假要和朋友出去,当然要多些⾐服。我又不用出门。”

  “你在家也要穿⾐服呀!⾐服除了给自己欣赏,也给我欣赏,多划算。”若望把一件很美丽的丝衬⾐比在田瑛⾝上:“你⾐服太少,我又不敢挑,怕你不満意,于是便把那些情侣装全部买下来。你一套,我也有一套,所以才买下那幺多。”

  “情侣装?”田瑛本来想说:“为什幺买情侣装?我们又不是情侣。”但她忍下了,若望对她那幺好,就委屈点,何必扫他的兴?“一大厅⾐服,一定花了不少钱!”

  “我也不大清楚,用的是信用咭。数目应该不会少,因为有许多赠品:化妆镜、相架、化妆品、手提包、购物袋、羊⽑袜、手帕…”

  田瑛苦笑:化妆品、手袋…对她有什幺用?

  “其中一对情侣装,我是特地买回来,准备我生⽇那天穿的,就在这,你看看喜不喜呢?”

  那是两套黑⾊晚礼服…外⾐、长、雪⽩的礼服衬⾐,黑缎礼服和袋口巾,上面都镶有⽔钻。外⾐、衬⾐的钮扣也全是⽔钻。唯一不同的,是若望一双漆⽪⽪鞋,田瑛一双尖型密头的新款⾼跟鞋。

  “漂亮吗?喜吗?”

  “好漂亮,不过‮姐小‬们看了会不喜,我这下级女主人,谁看了都不服气。”

  若望伸手掩住她的嘴:“我不喜你这样说!”

  “对不起。礼物看过不少,三点了,先吃午餐好不好?我们不吃,生伯他们也不敢吃,做工的容易肚饿。”

  “好!”若望拖她起来:“一切全听你的。”

  “我能坐下来吗?”

  若望刚在吃午餐,下午还有课,他赶不及回家吃饭,他抬起头:“当然,比丝!”

  比丝坐下放好书。

  “我替你叫客午餐。”

  “谢谢!不过,我胃口也不好,吃不吃都无所谓。今天这个机会,我找了很久。”

  “有事找我吗?”

  “我有话跟你说,无从开口,你都没给我机会说出来,一直闷在心里,很不舒服。”

  “啊!是的。不好意思,这些⽇子,总是匆匆忙忙,现在午餐时间,我有空,你有什幺话,请说吧!”

  “我对不起两个人。”

  “啊!”若望敷衍着。

  “一个当然是你,另一个是依娃!”

  “对不起我?有吗?我倒没注意,最近我和依娃也没有在一起,倒不是为了那次泳池的事,一方面我忙,而且,马田好像追求她!”

  “那一次你被推下泳池冷病,其实和依娃无关。”比丝怎会不知道马田追求依娃,所以她的话更非说不可,她的对手越来越少了。

  “当时我有点生气;不过,现在我已经没有记在心上。其实依娃没理由故意推我下⽔,她也是不小心没站好。这种事,谁也不想发生,我已经原谅了依娃。”

  “依娃是最冤枉的,她本没有推你,有人推她,她站不住向你冲倒是真的。”

  “那倒是新闻。”若望像听故事:“谁要推依娃?”

  “我!”

  “你?”若望就吃惊了,用叉指住比丝:“你和依娃有什幺过不去?”

  “我也不是要推依娃,要推你!”

  “推我?”若望几乎没跳起来,他不明⽩:“比丝,我们是好同学,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吧!你为什幺要对付我?”

  “你没有,全是出于妒忌心。当时,你和依娃最接近,史妮的生⽇舞会你们也是一对而来。我和史妮都很不开心,因为依娃本是青出于蓝。史妮说要赶走依娃,便想了个诡计,要我进行。她引你上泳池,我引依娃上去,依娃给东西你吃时我推她一下,依娃⾝体自然向前倾倒,碰到你,你没防备,便掉进泳池。”

  “啊!但依娃失去平衡也不掉进泳池。”

  “因为我及时拉住她!”

  “我不明⽩你为什幺要这样做?”

  “要你恨依娃,不理她,我们便能赶走她。我们不能让依娃掉进泳池,若两个人掉进泳池,她也病了你只会怜惜她。但若做成依娃推你下⽔,你没理由再喜她,是不是?”

  “太可怕、太卑鄙!”若望连午餐也没胃口吃下去。

  “是的,史妮的确很卑鄙,亏她想得出。”

  “知道她不对,为什幺还要听她‮布摆‬?”

  “女孩子妒忌,会失去理智,何况史妮当时的说话像藌糖一样,我中计了。后来你生病,我既伤心又后悔,怎样也想不到后果这样严重。我几次想向你表⽩、认错,想请求你原谅,可是你总不肯给我机会。令我⽇夜不安,可能这是报应!”

  “没有那幺严重,知道错,就是有良知,会改过。”

  “我早就知道错了,也不敢重犯,只是怕你不肯原谅我!”

  “过去的算了,何况,你又是受了别人的‮布摆‬。我不会怪你的,反而还感你把真相告诉我。”

  “若望,我有两件事请求你。”

  “你说吧!看我能不能办到?”

  “第一,请你不要告诉依娃,否则她会恨死我。”

  “我不会,我会用另一个方法表示歉意。”

  “不要再追究史妮,请你也一并原谅她。”

  若望想了想,终于点点头:“以前的事一笔勾销。比丝,你有没有收到我的请柬?”

  “收到了,正想告诉你,那天碰巧星期六,我一定会一早到。”

  “谢谢!”

  “可不可以给我个贴士?你喜什幺生⽇礼物?”

  若望抬起头想一想:“一瓶香⽔,气味要清一点、香味要持久。”

  “你也涂香⽔?”

  “我连香⽔都没有买过,不知道女孩子到底喜什幺香⽔,你带我去买也可以!”

  “不!我送给你。”难得若望喜

  “我们回去了好不好?我还有些讲义没看完。”

  比丝当天晚上,就到史妮家里吃饭。

  “我替你做了件好事,你应该请客!”

  “什幺好事?”史妮伸了个懒,人也懒洋洋。

  “若望的生⽇请柬你收到了?”

  “昨天收到的,他生⽇与你无关吧?”

  “当然有关,你应该谢我,本来你是没有请柬的。你知道吗?”

  “莫名其妙,你也有请柬,为什幺我没有?”

  “他在生气呀,你自己也知道的,他生病你怎样对他?不服侍、不关怀又不体贴,我替你说了很多好话,他总算气平了。他说,你不惹他,他就不再计较。”

  “他真的不生气?”史妮精神为之一振:“这些⽇子他不理我,我真难受死了。唔!我要他陪我跳舞、逛街。上星期我在马会餐厅碰见若望的爸爸,他叫我多去看若望呢!”

  “你暂时还是不要去烦若望,再过些时候吧,我不担保他还会不会发脾气。”

  “男孩子很简单的,向他撒撒娇、逗逗他便没事了。唔!明天我下课后就去看他。”

  “过去的事千万不要再提。”比丝暗自⾼兴,若望说过史妮不惹他,他旧事不提:“看看你有没有魅力令他陪你看戏、吃饭、跳舞、逛街…”

  今天下午只有一堂,因此若望下课后回家陪田瑛一起吃午餐。

  下午天气暖和,若望回房间换⾐服。

  这时候,史妮来了,她换了一⾝新打扮,令大家耳目一新,包括田瑛在內,每个人都看着她。

  史妮穿了一件金紫貂⽪短大⾐,中间隔着一行行彩⾊软⽪,这暖和天气真难为她。她手上还戴了一双⽪⾰露指的手套,肩上挂着的也是个名贵⽪⾰手袋。

  她的头发显然地经过特别设计,七彩的缎带把头发卷起,头上有缎蝴蝶,也有丝带。那个头,比花篮还抢眼、还热闹。

  “史妮‮姐小‬。”田瑛上前接,史妮自从被若望赶走后,一直没有来过。

  “若望呢?”她把手袋的金链子退下,一拋。

  “他到楼上换⾐服,要不要我请他马上下来?”

  “不用了!”史妮轻轻摆手:“我自己上去看他!”

  她上楼梯,到若望房间,用手一旋门球就进去。

  若望刚把一件杏领⽑⾐套在头上,见史妮进房,赶紧穿上,一边拉好⾐服一边问:“你怎会进来的?”

  “哈!”她耸耸肩:“开门进来!”

  “你怎可以未得同意,擅自出⼊别人的卧室?”若望面一变,很不⾼兴。

  “你紧张什幺?我又不是第一次到你房间。”她实在受不住,汗都冒了。她用优美的姿态脫下⽪⾰和短大⾐,里面是套黑⽩格子的套装裙,钮扣也用⽪⾰做的。

  若望就觉得很有分别,今非昔比,他的卧室只有田瑛一个人能进来。对!田瑛,可不知道她会不会生气?

  “有什幺事,到大厅说。”他马上拉‮房开‬门。

  史妮互握双手搁在他的肩膊上:“小气鬼,你还在生我的气?”

  “谁有心情生你的气?”若望毫不留情地推开她。

  “唷!你怎幺还是这样凶?”

  “请你出去,你不出去我自己出去。”若望说着便跑下楼梯,他担心田瑛会误会:“小瑛、小瑛!”

  田瑛难得空闲,到下人间把差不多完工的冷外套加工,她本不理会史妮和若望。倒希望他们好好的,她就自由多了。

  “小瑛呢?”若望心急地找她。

  “她在下人间织冷衫。”亚娥说。

  “叫她来陪我!”若望急叫亚娥。

  “若望,别跑那幺快,我穿了⾼跟鞋!”史妮追上来,拉住若望:“你看看,我今天为你打扮得好漂亮,今晚我们上的士⾼。”

  “我还没看笔记,没空。”

  “我们很久没有出去玩了,唔!若望,我要你陪我。这样吧,我们一起温习,然后去吃饭跳舞。”

  “我习惯和小瑛温习,喂!你别老拉住我,人家看了会笑话。”

  “笑?谁敢笑?都是下人,他们敢管主人的事?”

  罢巧田瑛走进来,史妮马上就指住她发脾气:“你这丫头,你又现⾝⼲什幺?去做你的家务。”

  “是…是少爷叫我出来做事的。”

  “喂!史妮,”若望拉开她的手:“你不要叫她丫头…”

  “啊!说错了个衔头就大发脾气。女书僮,行了吧?”史妮对田瑛说:“这儿没有你们的事,你们都出去,守在后面盯着,什幺‮趣情‬都没有了。”

  田瑛答应着转⾝想出去,若望一手捉住她:“别走,陪我去书房温习功课。”

  “少爷,既然史妮‮姐小‬来了,她又是你的同学,她陪你温习功课才适合。我自己也有工作做!”

  “田瑛的话就对,要温习当然我陪你。不过今天也没有什幺功课,笔记也只有几行,近来那些讲师、副教授都偷懒,我们还是去兜风然后去吃饭。今晚跳舞,你打扮得有型些,我们上楼,我替你挑⾐服。”

  “史妮!我好讨厌你!”史妮像蛇一样的住他,在田瑛面前又拉又拖又揽。

  “讨厌我?你竟说讨厌我?我对你那幺好,你掉下⽔我送你回家,虽然我睡过去了,但是我也陪了你‮夜一‬。再说,谁都知道我爱你,你却说讨厌我?”

  “你爱我?荒谬。”若望看了田瑛一眼,田瑛马上垂下头,若望误会她生气。史妮太过份,田瑛妒忌、发火也应该:“你爱我,可是我都不爱你。如果你爱我,你也不会用诡计害我了!”

  史妮一栗:“我用什幺诡计害你?”

  “算了,我答应过不提,别来迫我,给我走。”

  “走?你不说清楚我不会走。你太不给我面子,在下人面前骂我。”史妮怎样也没有想到比丝出卖她,她显得理直气壮:“我用什幺诡计,你说?”

  “你推我下泳池,差点害我溺死。”

  “胡说,全学校的人都知道依娃不小心推你下⽔,你找人算账为什幺不找依娃?”

  “依娃是无辜的,比丝推依娃,依娃推我。”

  “啊!”他真聪明竟察觉出来:“你去找比丝。”

  “比丝也没有错,因为诡计是你想出来的,只不过叫比丝动手,错的是你。”

  “什幺?”史妮讶然。好慌,这件事,只有她和比丝知道,因为诡计本是比丝想出来的:“比丝这样告诉你的吗?”

  “是的。”若望冲口而出,马上又说:“不,这不关比丝的事,你既然敢做为什幺不敢承认?”

  “你这蠢蛋大猪头,一切都是比丝‮布摆‬,她是存心害我的。”史妮尖叫。

  “你不要在这里撒野,我也不会再听你的话。”

  “该杀的比丝!”史妮嘶叫着哭起来。

  田瑛呆着,糊涂了!

  “若你找比丝⿇烦我必会为她出头的。生伯,送客!”他不能不狠一点,他现在有了田瑛,而且像史妮这样的同学,来往无益。

  “我杀死她,她出的鬼主意,她才是魔鬼。你今天这样对我,将来一定会后悔。”

  “你走,以后请你不要再出现我的家里,你不受。生伯!”

  “史妮‮姐小‬,请吧!”

  “若望…”史妮哭哭啼啼。

  若望耳烦,拖起田瑛的手往屋里走。

  “若望,你怎能这样对史妮‮姐小‬?”田瑛低声说。

  “我不狠一点儿,她会死我。”

  “她你,也是因为爱你。她为什幺不去别人?”

  “你还为她说话!”若望站起来:“你很渴望她来我?你一点不生气、不护忌?”

  “我…”田瑛也不能把心里话说出来。其实她真的很同情史妮,或许她错了,但她真心爱若望。

  “想到了心里就不好受,除非你对我一点儿都不在乎。”若望拉她到消闲间:“否则你不会不妒忌。今天本来好好的,被她来一吵,真讨厌!”

  若望开了唱机,田瑛问:“还没到时间温习吗?”

  “今天功课不多,笔记几行,坐下来,我们先轻松一下。可怕的史妮。”

  史妮在房间里大哭大闹,不肯吃饭。

  史福十分宠爱这宝贝独生女,简直就是命

  他马上去慰问女儿。

  房门一推开,一只小迸董花瓶飞出来,几乎敲在史福的脑瓜上。

  史福⾼举双手:“宝贝,爹地,爹地呀!”

  房间静了一下,跟着是妈呀,妈呀的哭声。

  史福很小心地进去,因为地毡上有许多“战争”的遗物、遗痕。史福来到边,抚着女儿的头:“宝贝,为什幺不开心?有人气着你吗?”

  “你还记不记得⾼若望?”史妮菗咽着。

  “记得!”史福为女儿抹眼泪:“那个⾼⾼的、⽩⽩凈凈、很清秀、很讨人喜的男孩子,⾼家的少爷,对吧?小两口吵架啦,是他不对?”

  “不是他不对,是比丝!”史妮边哭边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告诉了⽗亲。

  “哗!年纪小小那幺厉害,可以扮奷太师了。”

  “我去找她算账,她又不在,这口气我怎能咽得下?”

  “比丝是不对,但大家同学嘛,天天见面,吵架就不好。都是大‮生学‬呀,大‮生学‬应该有风度。”

  “爸爸,你为我出了这口鸟气。”

  “爹地能做什幺呢?比丝我见过,又不太,否则也会劝她友谊万岁、和平第一。”

  “爹地,你去替我教训她一顿,揍她!”

  “打呀,爹地怕怕!君子动口不动手,教训她也不大好。她年纪小,我那幺大了,要是我说她,人家会骂我欺负她。老人可不能欺负小孩!”

  “我怎能就此罢休?而且,我不能让她追到手。”

  “比丝是个有心计的女孩子,男孩子都不喜有心计的女孩子。若望聪明有眼光,他不会喜比丝的。”

  “你说我会得回若望吗?”史妮菗菗咽咽。

  “我担保,好人有好报。你那幺乖又那幺善良,若望不爱你爱谁?”史福把一个金咭放在女儿手中:“明天约一班女朋友,大购物、大请客,心情好快会好转。比丝呢!宽恕是美德,原谅她。”

  “但是若望不准我再到他家,怎幺办?”

  “他气在头上,暂时不要再惹他。等他气平了,爹地专诚向他道歉,一切就没事了,乖乖,听话…”

  离开女儿的房间,史福脸上的笑容没有了。他走进书房,再进密室,偷偷打了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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