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马子強在任真真的通知下,再次把喝得烂醉的叶秋夏从暴龙给领回家。
他将她抱回自己的卧室,拧了条温⽑巾替她擦拭小脸。
她上次是因为被许信贵诬赖而喝醉;而这次呢?则是为了他而醉。一想到这,他脸上的笑意就没停过。
灯影下,她的小脸仍显痛苦,替她盖妥被子后,他也在她⾝边躺下。他的手指轻轻摩抚著她的脸蛋,这是他一直想做,却又一直不敢做的事。
天才微亮,叶秋夏就开始辗转反侧。明知喝醉会很难过,但在任真真和杨维⽩的陪同下,她还是一杯喝过一杯。
这该叫自讨苦吃,还是自不量力?唉,她的酒量明明很好,为什么最近会一再喝醉?
翻了一个⾝,忽然发现一向宽阔的双人怎么变小了?她的手脚怎么到处碰到东西,好像都舒展不开来。
真是讨厌!她连眼睛都没睁开,右脚就这么用力一踢…
“噢!”一个闷哼声从她的头顶传来,她睁开蒙眬的双眼,只见马子強的眉眼全都皱在一块了。
“你怎么了?”她觉得口⼲⾆燥,且说起话来显得有气无力。
“你…”他痛苦得弓起⾝体,因为她刚刚那无心的一脚,正好踢中他脆弱的宝贝,让他真是有苦说不出。
“我想要尿尿。”她挣扎地爬了起来,这就是酒喝多了的后遗症。
看着她跌跌撞撞地想走出房门,他只好忍痛下,以后他要是缺少男雄风,一定要她赔偿他一辈子的幸福。
“厕所在这里。”他将她转了个方向,直接把她带到房间里的浴室门前。
“我的房间什么时候变出了个厕所呀?”她头昏脑,本没有发觉自己睡在他的房间里。
“这是我的房间。”
“喔。”她走进浴室,把门关上。
看她没什么反应,他就知道她还没有清醒,就如同那晚一样。那她会不会又在浴⽩里睡著了?
结果他没有等到像那一晚的甜头,因为她已经又东倒西歪的走出浴室,然后以大字型的势姿扑倒在他的大上。
“嗯…好舒服…”她喃喃念著。
她一喝醉就有这种梦游的本领。他冒著被踢的危险,继续躺回她的⾝边。
她翻了个⾝,侧躺面对著他,眼神正半眯著,似乎在打量什么。
他屏气凝神,看着那张愈来愈贴近的小脸,一动也不动。
她的鼻子碰上了他的鼻子,嘴也吻上了他的嘴。
“嗯…”她发出甜美的呢喃。“还是一样,很好吃…”
他看着她像啃糖般的自己的,心想他的福利总算来了,虽然被她踹了一脚,但总算是有了些回报了。
他的⾆一动,正想把握机会给她一个热情的回吻,但她却又清醒似地睁开明亮的大眼。
“马子強,你在⼲什么?”她将她的小嘴缩回了几寸。
“不是我在⼲什么,而是你在⼲什么?”他的声音因极力庒抑而有些低沉。
“我在⼲什么?”她皱了皱眉,想了想,又说:“没有呀,我要觉睡,你不要吵我啦!”接著她推了推他,将他推远一点,眼一闭,又沉沉地睡去。
到底是谁吵谁?马子強又这么⽩⽩地被轻薄了,不过他也乐于被她轻薄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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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好的周末,不用赶著上班的⽇子。
马子強陪著叶秋夏睡到接近中午才起出门去买午餐,当他一进门时,就看见她抱著抱枕窝在沙发上。
“你醒了?头还痛不痛?”他将两提袋的食物先搁在餐桌上。
她看着他,想不透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难过?她不该去怪马子強,也不该对昨晚的事生气,可是她就是无法控制自己掉落到⾕底的情绪。
昨晚她真的喝多了,模糊的记忆中,她好像又是让马子強给送回来的。
她趁著他去厨房拿碗筷时,用双手捏了捏自己僵硬的双颊,告诉自己得放轻松些,绝对不能让马子強看出任何的异常。
“头还有一点痛。”在他又转回餐厅时,她这么对他说。
“你先吃,吃了我们再谈。”他将碗筷放到餐桌上后,才在她的⾝边坐下。
她浅笑。“不用谈啦,我都明⽩的,昨晚是真真搞不清楚状况,才会大惊小敝破坏了你的约会,真不好意思。你放心吧,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就当她是乌⻳吧,她连问那个女人是谁的勇气都没有。
他牵起她的手,她微微挣扎,不懂他想做什么,但他却紧牵著不放。
“她不是我的女朋友,连朋友也不是。我承认,在我跟你结婚以前,她跟我有过几次的关系,不过那只是在你情我愿之下解决理生需求的一种方式。”他老实地对她说,不想对她有任何的隐瞒。
“那昨晚,你本来要跟她…”一想到他和那个女人之间⾚裸裸的爱,她的口气由客气转为⾼八度音的动,用力一甩,甩开他的大手。
“不是的,你别动,你听我说…”他怎么好像愈解释愈糟糕?
“我管你是不是!既然你这么需要解决,那你去找她呀!吧什么要回来?”她站了起来,双颊气鼓鼓地。
“叶秋夏,你有点脑子好不好?我就是怕你误会,所以才跟你解释的。”他凝看着她,就怕错过她脸上的任何表情。
“好啦,你解释过了,我也知道你和那个女人的关系了,你放心,我不会去警报抓奷的。”她气得转⾝就往自己的房间走。
他拉住她的手腕,不让她逃走。“不是这样的!”
“那是怎样?你说呀!”她不该问,却还是心急地问出口。
“你愿意问,我真的很开心。”他又将她拉回沙发上坐下。
“你到底说不说?不说拉倒!”她瞪著他,不明⽩自己为何会这么生气。
“我虽然跟她有过关系,但那是在结婚之前。我昨晚就是要跟她说明⽩,我已经结婚了,请她不要再来找我,我也不能再和她见面了。”
“是吗?我明明看见她还很亲热的在逗挑你,而你看起来也一副很享受的样子。”她的脾气一发不可收拾,醋愈吃愈重,理智已经控制不了情绪了。
“我哪有享受!我的脑子里一直在想该如何婉转的拒绝她,才不会让她觉得难堪。”他完全处于挨骂的局面,也不敢太大声说话,就怕她会气上加气。
“你为何要拒绝她?反正这场婚姻是假的,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不会管你的!”头好痛!她真不该喝酒,愈喝心愈,愈醉脑袋愈不清楚。
“我知道你不会管我,是我想管好我自己。”他只好顺著她的话说,这个女人还真是爱逞強。
“你⼲什么要管好你自己?你不是说在婚姻的掩护下,你想享受爱情和自由吗?”
“如果我说我不想要自由,我宁愿被婚姻给套牢呢?”他的双手环上了她的纤,轻轻将她搂著。
搂太用力怕她吓到,搂太小力又怕她感受不到他的情意,唉,他几时对感情如此小心翼翼?
“你这种男人,不会甘心被婚姻套牢的。”其实她早该习惯他的拥抱,偏偏她还是无法习惯于这么温柔多情的他。
“因为结婚的对象是你,所以我这种男人甘愿被你给套牢。”
“你不是说,只是用一张婚约来换彼此的自由?”
“这张婚约,换来你在我的⾝边,比自由还要珍贵上百倍。”
她楞楞地咀嚼他的话,眼眶有些的,好像有那么一点被感动到。
“不愧是作业务的,说起话来真是骗死人不偿命。”
“我没有骗你,你自己也是作业务的,你该知道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可是你还说,你讨厌别人⼲涉你,你只想女朋友,你本不想结婚。”不是她想翻旧帐,而是她无法相信他会有如此大的转变。
“天啊,为什么我说过的话你都记得这么清楚?那我对你的好,你怎么都忘得一⼲二净?这样我很可怜,本就没有翻⾝的余地!”他做了一个非常痛苦的表情。
她噗嗤笑了,因为他那夸张的表情。“我当然得记清楚,然后时时刻刻提醒自己千万不要喜上你,免得被你取笑。”
“那就让我来喜你吧,我不怕被你取笑。”唉,他之前就是因为怕被她笑,才会裹⾜不前的。
“你真的喜我?”
“你知道吗?我很庆幸结婚的对象是你,换成别人,我恐怕连假结婚都不会愿意的。”
“是吗?我真的很怀疑你是不是有什么企图,不然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她嘴上是怀疑他的企图,可是脸上却已经浮起了淡淡的晕红。
“我很喜你,很想认认真真的跟你在一起,请你给我一个跟你往的机会,就像所有的情侣那样。”有人像他一样结了婚才来提往的事吗?他应该是破天荒第一位吧。
“我的事业心超強,没有时间洗手做羹汤。”她得把一些丑话先说在前头。
“就算你有时间煮,我也没时间吃,我们刚好扯平。”
“我不是贤良⺟,也不懂什么叫温柔体贴。”
“我也不要只会撒娇、整天黏著我不放的女人。”
“我还想出国念书。”
“那我刚好也可以趁机出国进修。”
“我不想要生小孩。”
“那就不要生。就算生了也可以丢回山上去。”
“马子強,你是认真的?”
“以你对我的了解,你觉得我会对你说谎吗?”
她摇头摇。“其实我们都走到这个地步了,不试著在一起,好像也很奇怪。”她笑了,笑容里有著她一贯地开朗青舂。
他终于松了一口气。其实从昨晚到刚刚,他紧张到胃部连连菗搐,就怕这一场误会会让她离开他。
“我还是会一样的忙,不过我保证只要你有事,我一定会把你放在第一位。”
“那你就不能再去外面女朋友了,不觉得很可惜吗?”
“一点都不可惜。我专心侍候你的时间都不够了,哪还有时间去别的女朋友!”
“说的也是。”她満意地点点头。
“那你也不能和任真真去泡夜店了,不觉得很可惜吗?”换他反问她。
“喂,你很小心眼耶,我和真真是有空时才会去跳舞舒解庒力;况且真真现在已经有杨维⽩了,他才不可能让真真去泡夜店。”
他很満意她的回答,看来两人是达到共识了。
他的头微侧了十五度角,直盯著她小巧的型。“秋夏,我想吻你,可不可以?”如果突然吻她,不知道会不会被她赏一个大巴掌,还是先问一下好了。
这话题也未免也转得太快了吧?“我…哪有人这样问的!”她羞答答的模样与平常的大剌剌完全不同。
“那当我没问,下次我会直接做的。”他的双手捧起她的脸蛋,轻触她的,不敢急躁,只敢慢慢增加感情的温度。
一记浅吻还没结束,她却突然顿住,就停在他上一公分之处。
“奇怪,这应该是我们之间的初吻,可我怎么觉得这种感觉好悉?”她轻轻地问出心中的疑问。
“不是初吻,这是我们第三次接吻了。”他显然还意犹未尽,不想再继续这个无聊的问题,低头又要吻上她的。
“前两次是什么时候?”她推了推他,执意要知道答案。
“你说呢?”他眉⽑一扬,笑看着她。
她想了想,哇,赶紧用双手掩住小脸。“我没脸见人了啦!”看来她故意忽略的记忆都是真的。
那不是梦,更不是她凭空的幻想,她真的在喝醉之后把他的嘴当糖果在。
“我喜被你轻薄,也喜你啃我的滋味。”他在浅笑中再次吻上令他神魂颠倒的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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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度上班的第一天,智正电脑的人事命令再度让整个业务部掀起一阵巨浪狂涛。
人事矣诏的公告文件正张贴在布告栏上…
…
主旨:部门矣诏。
说明:专案业务部处长许信贵,即⽇起转调总经理室,担任市场研究专员一职。
准予:立即生效。
…
许信贵的实权被卸除,改担任有职无权的行政人员。在这场人事斗争中,最让大家议论纷纷的就是…叶秋夏咸鱼翻⾝,而许信贵则下台一鞠躬。
叶秋夏的职位虽然没有矣诏,但因为许信贵的离开,让原本的权力又回到了她的手上。看来她是时来运转,不仅爱情得意,连事业都一帆风顺。
“秋夏,今天是小周末,你怎么还不走?”任真真已经拎著⽪包打算下班。
“才八点,我还要再处理一下。许信贵调走之后,很多事我都要自己直接处理。”
“什么时候才会有新处长上任呀?”任真真趴在叶秋夏的屏风上和她闲聊。
“不知道,听说有可能会把经理升上去。”叶秋夏看着电脑,忙著把明天要跟某家行银做简报的资料再仔细的检查一遍。
“我看好罗立中。你呢?”任真真好奇地问道。
“谁知道,反正不会是我,我还得先升经理。”
“真不知道你们这对夫在⼲什么,两个人都这么忙要怎么培养感情?”
“这你不用担心,你只要看好你的杨维⽩就行了。”
“不跟你说了,维⽩已经在楼下等了,我得赶紧下去。”
“快去吧!”目送任真真离开,叶秋夏又忙了起来。
她虽然跟马子強只有周末和周⽇可以在一起,不过两人好像不用特别培养感情,感情就这么自然而然的好了起来。
他不准她再骑小绵羊,每天由他送她来上班,晚上再接她一起回家,无论谁比较晚,另外一个人总是很有耐心的等另外一个人。
如果中午两个人都有空,还会来个午餐约会,不过对于长年要在外奔波的业务员来说,这种忙里偷空的机会实属难得。
他们就像一对热恋中的情侣,在很忙的情形下,也要把握住分分秒秒的时间在一起。
眼看办公室里的人都光走了,她只好赶紧清理桌面,因为她跟马子強约十点在楼下碰面。
这时她的机手响起,一听来电铃声就知道是独一无二的他。
“我快好了。”她笑着说道。
“我的车子已经在你公司楼下了。”马子強说。
“好,再给我五分钟,我已经在收东西了。”
“好。”他说。然后两人才切断电话。
她仔细地将重要的文件收进菗屉里,并且上锁,确定没有遗漏任何东西之后,才离开办公室。
由于时间已经很晚,原先的三部电梯只剩下一部在运作,其余两部都因为要节省电力而停摆。
电梯正由上而下,当地一声,电梯门打开,她正要进电梯时,许信贵从里头走了出来。
“处长,还没下班?”叶秋夏礼貌地打著招呼,然后微闪开他想走进电梯,却被他挡住了去路。
“我就是特地下楼来找你的。”许信贵脸上没什么表情,看起来还算和善。
“找我?有事吗?”
“我们里面谈。”许信贵注意到了电梯上头有支监视器。
“这么晚了,我先生还在楼下等我,能不能下星期再谈?”叶秋夏看着许信贵有些游移的眼神,心里莫名起了股寒意。
“最好不要,我想今晚谈清楚。”
“那我打个电话给我先生,要他再等一下。”
“进去里面打吧。”
叶秋夏注意到了许信贵的眼神不停地往上飘,原来那里有支监视器,那谅许信贵也不敢对她怎么样。可是这层楼已经没有其他同事在了,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站著没动。
“处长,不用了,我现在就打。”她拿出机手,拨了马子強的号码,眼神警戒地盯著许信贵。“马子強,许处长要找我谈话,恐怕没办法那么快就下去,你就上楼来坐一下,我顺便介绍许处长给你认识。”叶秋夏故意这么说,这样许信贵应该就不敢找她⿇烦了。
马子強答应上楼,他已经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毕竟她这个大女人从来不曾要求他上楼陪她过。
“马子強不能上楼,公司有保密规定,任何外人都不准进⼊大楼內,除非有总经理的同意。”许信贵马上拨电话到警卫室,要警卫拦下马子強,不准让他上楼。
叶秋夏一慌,趁著许信贵打电话时,赶紧又按下电梯往下的按键。幸好电梯还停在这个楼层,当电梯门一开,她快速地想跑进电梯,但许信贵却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
“你放手!”她不断用力挣扎,幸好她不是弱女子,在双手双脚并用下,总算挣脫了许信贵的手。
“你别跑!你害我被调职,我要找你算这笔帐!”许信贵叫嚣著,却也不敢对她做出太大的动作。
“你别来,这里可是有监视器。”她又按下电梯往下的按键,电梯门一开,她快速闪了进去。
在电梯门要关上的那一刹那,许信贵也冲了进来。
许信贵一进电梯就开口“没想到你还有靠山,而总经理竟然会吃你那一套,把我调离业务部!”许信贵的小眼睛里充満了怨气,他本来平步青云的路,都因为叶秋夏而毁了。
在密闭而沉闷的空间里,她看着许信贵那张愈变愈狰狞的脸,紧张得都可以听见自己口⽔呑⼊喉头及心脏怦怦跳的声响了。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你调职的事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七楼、六楼…这电梯怎么这么慢!
“没关系吗?我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马子強竟然是总经理的学弟!”许信贵低低地狂吼著。
“什么?马子強是总经理的学弟?”电梯门终于开了,但听到这么惊人讯息的她却忘了要走出去,反而是等在大厅的马子強心急的上前来。
“秋夏!”
一听到马子強的叫声,她才慌张地跑出电梯。
碍于柜台边就有两个保全人员,许信贵并没有走出电梯,他只是瞪著马子強,直到电梯门再度关上,阻隔了许信贵和马子強及叶秋夏。
“怎么回事?”他发现她微微在颤抖,连忙握住她冰冷的手。
“马子強!”她投⼊他宽大的怀抱,紧紧地抱住他,她真的被吓到了。
原来,再好強的女人也是需要男人的保护;原来,⾝边有他是这么地令她感到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