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19 取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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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谨走的那天下午,慕岩才从警局里出来,他出了警局的第一件事就是开机给卢谨打电话。手机开机那一刹那,未接电话的提示音不断,足了一百多通电话。
可是这一百多通电话里,没有一通是来自他期盼的那个人,他隐隐之中感觉不对劲,这时一条短信提示音响起,他点开一看,这条短信只有六个字。
我安好,你勿念。
一种不祥的预感瞬时涌上心头,他连忙拔她的电话号码,对方传来一道冰冷的女声。关机?这个时候她关机做什么?难道是没电了?
带着种种疑惑,他坐上了车,陈善峰开车。他被警察疲劳轰炸了一晚上,此时累得想睡觉。可是心里的焦虑却让他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他再次拨打她的电话,仍旧是开机。
陈善峰透过后视镜看见他狂躁的样子,清了清嗓子,问:“慕董,现在是送您回公司还是回慕宅?”
“去医院吧。”慕岩了疼得钻心的太阳,也许是手机没电了,也许是她不想吵到妈妈休息关机了。无论是哪个原因,他都无法责备她。
毕竟现在是她最亲的人在生死边缘徘徊,她关心不到他身上来也是无可厚非。他闭上眼睛,闭眼的那一刹那,似乎看到了什么,他睁开来,看到后座上摊着今天的报纸,报纸上的一张照片吸引了他的目光。
陈善峰已经将车驶上路,慕岩拿起报纸凑近一看,终于相信不是自己眼花。那是在天台上,卢谨一身白衣似雪,她身边的卫钰亦是一身雪白医袍,那样的白,似乎要将漆黑的夜空点亮。
他们相拥着,从这个角度看上去,两人似乎在接吻,而卢谨脸上似痛苦似微笑的表情彻底击中了慕岩的心。几乎是一刹那,他想要撕毁报纸,可是他定着没有动。
他知道这是有人有意要让他们产生误会,他不能中了敌人的离间计。他要相信她,一定要相信她。可是为什么他说起来那么容易,真正看到这幕时,心还是苦得发涩。
他捧在手心里去呵护的女孩,在他正在接受各种精神轰炸时,却倚在别的男人怀里哭泣。他忍不住会想,他们说了什么,他们做了什么?
慕岩发现自己再也不是那个冷静的慕岩了,这一刻他几乎要崩溃了。捏着报纸的手指已经因为用力泛了白,他猛得闭上眼睛,不,他相信她。
将报纸扔在角落,他没有再看一眼。陈善峰担忧的声音传来“慕董,我建议你还是回家休息一下,你的脸色十分不好。”
慕岩摆了摆手,坚持道:“去医院。”
这个时候,她一定在医院。
陈善峰看了他一眼,言又止。良久,他听到慕岩说:“无论用什么样的手段,将这家报社毁了。”报纸上醒目的卫家小公子让他觉得刺眼,他鲜少以势人,只是若他不做出点什么,这些人还真以为他是软柿子,任他们圆扁。
“是。”陈善峰低眉顺眼,报纸上的内容他早已经看过,虽说娱乐杂志喜欢捕风捉影,可是照片上的人确实是卢谨跟卫钰。看到这张照片,他对卢谨怎么也喜欢不上来,所以他没有将报纸拿开,反而放在最显眼的地方,故意让慕岩看见。
“这次这件事警方一定不会善了,陈助理,无论用什么办法封锁舆论,我要看看是谁在背后放冷箭。”昨晚他到了公司,就有四名警察等在那里,说怀疑公司洗黑钱,并且证据确凿,让他走一趟。
他配合警方的调查,并且说明财务报表早在一个月前的失火案里尽数烧毁。但是警方却指出他们有证据在手,盘问了一晚上,两相僵持不下,还是景辰熙作保,将他放了出来。
记得景辰熙对他说,这一切都是冲着他而来,一步一步将他进去,然后才曝出洗黑钱的内幕,就是要定他的罪。
他不用猜也知道想置他于死地的人是谁,不过他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只要部队那边将记忆片重组了,当时候罪证确凿,她就别想再抵赖。
“是。”陈善峰一直都知道慕岩头脑很聪明,迄今为止,他还没有见过在慕岩手里耍小聪明能瞒过他的。想起这个,陈善峰就想起了上次在新加坡的事,脑门上不由得泛起一层细密的冷汗。若是他知道,会不会…
“陈助理,我还不想死。”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根本没感觉到自己把车开得歪歪扭扭。慕岩的提醒声让他惊出了一身汗,再看前面车头差点就撞到一旁的出租车,他连忙一拐方向盘,有惊无险的擦过去。
慕岩神色不变,就连刚才的坐姿都没有动一下,可见是十分信任他的开车技术。陈善峰心有余悸,看着后座纹丝不动的男人,心中十分佩服。
他们很快到了医院,慕岩下车往里走,陈善峰站在驾驶室门边,迟疑了一下,还是跟了过去。
乘电梯上了楼,到达VIP病房前,慕岩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让自己看起来很精神。他敲了敲门,听到里面传来一道陌生的男声,他惊了一下,推门进去,绕过外面的会客室,他看到里面病上是一个陌生的男人。
“请问住在之前住在这里的病人去哪里了?”慕岩是真的惊呆了,难道沈洁已经…,难怪不开机,难怪她仅发了一条短信过来,莫非真出了大事?
一瞬间,慕岩脑海里闪过许多种想法,每一种都让他惊慌失措。向来淡定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慌乱,静静等候那个陌生男人回答的几秒钟,他仿佛觉得有一世纪那么长。
“听说出院了。”陌生男人十分不理解他脸上那似悲非悲的神情,难道他不知道已经出院了?
慕岩顿时松了口气,出院了,还好是出院了。他谢过那个男人,转身往病房外走去,刚走到外面,面碰上匆匆而至的卢文彦,他站定脚步,眼前这个男人在名义上来说,是他的岳父。
卢文彦看到慕岩在病房外,似乎愣了一下,随即又恢复如常“慕岩,你怎么在这里?”
“丈母娘生病了,我来看看也是应该的,您急匆匆的是从哪里来?”慕岩淡笑着问。
卢文彦在那一刹那,竟然不敢直视他淡漠的双眼,他看着病房的那个点,干笑道:“刚从公司过来,小洁她怎么样了?我天天来看,都不准我进去。”
这20年来,他又何尝不是活在了愧疚中,因为愧疚,他根本就不敢去后院看她,怕看一眼他就会窒息。那个跳起舞来如快的兔子的女孩,在他的迫下,后半辈子都靠轮椅度过。
在慕岩的印象中,第一次见到卢文彦时,就是一个唯唯诺诺的男人,他做生意,十有是赔。若不是卫家一直伸援手救助,只怕早就破产。
这样的男人根本就不值得托付一生,沈洁当年是瞎了眼,才会害得自己一辈子都坐在轮椅上。慕岩看着他,眉目间染上了少有的凌厉。
“妈妈出院了,您不知道吗?”
卢文彦脸一下子僵白,他刚才撒谎了,他在家里跟卫希兰吵了一架,然后就直接来了医院,根本没有看到沈洁回去。再说她病得那么重,怎么可能出院?
“不可能,她们没回家,慕岩,你是不是也跟一样,不让我进去?”卢文彦唯一能想到的解释就是这个,自从知道沈洁得了脑癌晚期,他整个人就崩溃了,天天都在责怪自己当年的狠心抛弃。
可是他再自责,都于事无补,所以今天他跟卫希兰大吵了一架,他要来陪伴沈洁走完人生最后一程。
慕岩皱了皱眉头,在他眼里,卢文彦就是窝囊废,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儿,让跟沈洁都吃尽了人生的苦头。若不是有这样一个始终弃的父亲,怎么会变成一个对人处处怀着戒备的小刺猬。
“如果您不相信,您可以进去看看,我还有事,先走了。”慕岩对他颔了颔首,转身离去。他吩咐陈善峰去楼下查一下,看看沈洁是不是出院了,自己则往卫钰办公室走去。
关于昨晚的事,他是在意的,卫钰身为他的朋友,无论他有什么理由,他都不该再去扰的心。他不忍心责怪她,就只能去责怪卫钰。
卫钰的办公室是紧锁着的,里面根本没人。慕岩去隔壁医生办公室询问了一下,才知道卫钰修了半个月的年休假,不知道去了哪里。
他皱了皱眉头,难道卫钰知道自己惹出了大事,所以躲着他?算他还识相,知道害怕。
慕岩从卫钰办公室出来,就看到卢文彦气急败坏的从走廊另一端走过来,看到他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质问“你把她藏哪里去了,你还给我。”
慕岩挑眉,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卢文彦,眉毛中间皱出一个深深的川字,眉眼凌厉,那种充萧杀与狠戾的光芒不该是出现在这样一个懦弱的男人脸上的。
“我也正在找她们。”慕岩这才知道事情隐隐不对劲,他想起卢谨那条短信,难道说带着她母亲走了?慕岩越想越有这种可能,立即掏出手机打她的电话,电话一直处于关机中。
“手机不通,我回慕宅看看。”慕岩这才知道事情好像离了他的掌控,他边往楼下去边打卫钰的手机,同样关机。难道他们一起走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一下子慌乱起来,他拔腿跑到电梯前,按电梯的手指都在发抖,终于等来电梯,他又给陈善峰打了电话,问他:“妈妈什么时候出院的?”
“今天一早就出院了。”
慕岩脑海里轰轰作响,她发给他的短信的时间是下午,沈洁上午出院,她连商量都没有跟他商量。这一刻,他感觉到自己被她排除在心门之外,那种深深的无力感让他觉得很疲惫。
他一直努力想要给她幸福,一直努力想要她将他当成支柱。可是遇到事情的时候,他才发现,他在她心目中远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重要。
昨晚她倚在卫钰怀里,是因为卫钰触中了她心灵最脆弱的地方?还是他们终于和好如初,所以决定携手带着沈洁逃走?
这一刻,他甚至觉得她那条短信是诀别的意思,突如其来的打击让他站不住脚。自从沈洁进了医院,他为了照顾她不眠不休,好不容易哄她睡着了,他又有各种让人头疼的事情要处理。
又加上昨晚的疲劳轰炸,他的神经已经绷到了极致,此时竟觉得眼前一片模糊,他似乎看到无数种嘲笑他的面孔,看吧,这就是你爱的女人,这就是你全心全意对待的女人,多可笑,她心里从来没有你。
你被关在警局里盘问的时候,她在筹划着跟情郎私奔,慕岩,你是天底下最大的傻瓜。你不想重走你父母的路,可是她不领你的情,你看吧,你都戴上了最绿的绿帽子了。
慕岩耳中一阵轰鸣,他捂住耳朵不要听,可那些声音仿佛无孔不入,从四面八方涌了上来。渐渐的,他无力支撑,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
慕岩再次醒来,已经深夜,他躺在白花花的病房里,手上扎着针。病房里很安静,安静到似乎能听到体涌进血管的声音,那么冰冷。
他动了动,才发现另一只手臂十分沉重,他顺着手臂望过去,看到一颗烫着波大卷发的脑袋,心里刚涌起的希望立即变成了绝望,他冷冷的收回手,沉睡的人已经惊醒。
“慕岩,慕岩,你不要走,不要走。”白方渝吓得睁开眼睛,狂的道。结果看到慕岩冷静自持的面容时,她差点就被冻僵了,浑身灵灵打了个冷颤,也不知道是被吓的还是在后怕。
慕岩没有看她,起身将针头拨掉,白方渝见状,连忙站起来,急声问道:“慕岩,你要干什么?医生说你疲劳过度,需要休息。”
“我不需要。”慕岩穿上衣服,疲劳过度?曾经他背着一百多斤的装备徒步行走,都没能疲劳过度,现在他竟然会疲劳过度昏倒,纸醉金的生活过得久了,他竟也变得这么柔弱了?
白方渝很少见过慕岩如此不容易亲近的时候,以前他对谁都冷冰冰的,可唯独对她和颜悦。她很受伤,泫然泣道:“慕岩,你不要这样,有什么比自己的身体还重要。”
慕岩心烦意,看到白方渝落泪,他想起那个不告而别的女人,心情更是烦躁,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对她吼道:“你**的听不懂吗,我说我不需要。”
白方渝被他彻底吓得呆住了,眼泪颤巍巍落下,可怜兮兮的看着他。慕岩想揍人,他总是拿白方渝的眼泪没有办法。
以前白方渝两姐妹总爱找各种理由来接近他,白方渝总能轻易得逞,因为她长着一双会说话的眼睛。这双眼睛含着眼泪看着你时,你会觉得自己罪大恶极。
可是现在他没有心情安慰她,因为他自己都快要在崩溃边缘,他穿好鞋子,大步往病房门口走去。
白方渝一惊,急忙向他跑去,在病房门口终于拦住了他,从后面抱住他的,她的眼泪落了下来“慕岩,我看到报纸了,就这样吧,让他们在一起,你还有我,你还有我。”
白方渝是从陈善峰嘴里知道他昏倒的事,她大抵能猜到他昏倒的真相,只是说出了口,他轻颤着的身躯证实了她的猜测,她不管不顾的说:“我们本来就错了,我该属于你,她该属于卫钰。”
不知道是哪句话触中了他心里的暴戾因子,他一把甩开了白方渝,见她跌坐在地上,他眸光轻闪了闪,却没有伸手去拉她,他说:“你的意思是该拨反正?”
“我…”白方渝没想过他会是这种反应,一时喉咙发紧,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慕岩弯下,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咬牙切齿道:“方渝,你知道你走的这三年,我有多恨你吗?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不要再用那种云淡风轻的口吻对我说,我还有你,我从来就没有拥有你过。”
说完他转身就走,白方渝心口剧疼,她知道若是今天让他走出自己的视线,那么他们就真的再也没有可能了。绝望促使她站起来追了出去,一直追到了电梯口,她终于追上了他。
她死死抱着他的,怎么也不肯放手“慕岩,你听我解释,我不是有意要离开你,我…我是被那个畜生强了。”她一说完,就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此时已经是深夜,医院里很安静,电梯前就他们两个人,所以白方渝的话十分清楚的传进他耳朵里,他浑身一震,半天都没能反应,耳边轰轰作响。
他的脚步再也移不开,他听着她痛哭,却什么也不能做,如果是三年前,他一定会亲手去将那个畜生宰了吧。现在呢?他怜悯她同情她,却再也没有那种不顾一切的冲动。
“我知道你的心有多大,我不敢告诉你,我怕毁了你的一切,那段时间我很痛苦,我甚至想到了自杀。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离开,哪怕当时再痛苦,我也不该离开。”她语无伦次的道,痛是真的痛,眼泪却是假的。
事隔三年,那样的痛彻心扉早已经消失了,她现在落泪,也不过是想挽回他。她不再是初入影视圈的纯情少女,现在的她心计腹,为了得到属于自己的东西,早已经没了善良。
慕岩闭了闭眼睛,用了很大的力气去消化这个消息,过了许久,她的哭声转化成低低的泣声,他轻轻拉开她的手,说:“方渝,那一切都过去了,人要学会向前看。”
白方渝呆呆的看着他,甚至忘记了要落泪。她挖开自己的伤口来挽留他,得到的回答竟是人要学会向前看么?
“对不起,我的心里只有她。”慕岩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走。
白方渝不甘心,她冲着他的背影喊道:“即使她背叛了你,你也能够容忍她吗?”她没有得到他的回答,电梯门合上那一刹那,她冲过去,却未能阻止,她看着电梯往下滑行,她恨得一脚踹在了金属门上,发出好大声响。
白方渝那句话清晰的落在慕岩的耳里心里,他靠在安静的电梯里,她的声音就像魔音一边在耳边回旋。他第一次做不到那么绝决,他能够容忍吗?
…
风从门口灌了进来,冷得让人直打寒颤。卢谨看着从天而降的男人,眼里已经无爱无恨。回首再看母亲,她的眼睛已经合上,嘴角却还带着笑,那么安详那么恬静。
这一刻终于还是到来了,她的眼泪决堤而出,却不再感到伤心。或许她早就想这样了,只是为了她一再的强撑。
卢文彦冲了进来,扑倒在头,握住她伸出的手,哽咽道:“对不起,小洁,对不起,我来晚了。”她眼中的光芒渐渐痪散,最后轻轻的合上了,手在他手心失了力道垂了下去。
卢文彦再也控制不住抱着她悲呼起来,卢谨别过脸去,早知今,何必当初呢?
可就在这时,她看到了随卢文彦而至的他,她的目光僵了一下,硬生生的别开了头。卫钰走过去,她的坚强出乎他的意料。
那晚在医院的天台上,她走了之后,他在天台上坐了许久,他问自己,她已经得到了幸福,他是否还要再纠下去?
他没有得到答案,也许无论她怎么幸福,他都舍不得离开。
第二天,他就听同事说她帮沈姨办了出院手续,沈姨的日子已然不多,待在医院也没有多大的意义了。他想,她一定是要带上她去度过最后的人生。
于是他也休了年假,尾随她们到了C市。他一直不肯面,只想静静的看着她,她脸上强撑的坚强刺痛了他的眼睛。她一直都是这样一个令人心疼的女孩子,假装坚强,却会在没人的时候泣不成声。
他一直默默的跟着她们,从来不曾面。今晚,他就住在隔壁,听到她大发脾气,知道沈姨的归期不远了,他再也坐不住,跑了过来。
跑到门外时,他就看到了这样一幕,他轻轻走过去,将她拥入怀里,轻轻的说:“,你想哭就哭吧,我陪着你。”
卢谨推开了他,也许这个时候她确实需要一个怀抱,但是她不需要他的。“我不哭,我要笑着送她离开,她已经很苦很苦了,我不想让她在哭声中离开。”
说完,她伸手擦了擦怎么止也止不住的泪水,出一抹悲伤的笑意来。
沈洁的葬礼很简单,下葬前,卢谨想要打电话给慕岩,电话开开合合了许久,她终是没有开机拨出去。直到葬礼结束,她看着墓碑上那张笑得恬静的脸,淡淡的笑了。
“妈妈,你在另一个世界要好好保重,不要担心我,我会找到弟弟,我跟弟弟都会幸福。”
从墓园出来,卢文彦等在外面。从沈洁死到安葬,他一句话都没有说过。卢谨也把他当隐形人,说实话,她心里不是不恨他的,所以根本没知会他一声,就办了出院手续。
她慢慢走下去,正打算坐车走,卢文彦却叫住了她,她等着他走近,他肯定是会责备她的,可是让她没想到的是,他扬起手甩了她一巴掌,那一巴掌十分用力,她尝到了嘴里腥甜的滋味。
耳中轰鸣一阵,她被人一左一右的搀扶住,慕楚瞪着卢文彦,怒道:“你干嘛打她?”
卢文彦没说话,他瞪着她,眼底充恨意。卢谨偏头看着他,苦笑起来“你打我有什么用呢?她住在后院20年,你都没有舍得去看她一次,你让她前半辈子生活在了痛苦里,我就要让你后半辈子生活在遗憾里。”
“你!”卢文彦举起手来又想甩她一巴掌,被卫钰拦住“姨父,不要做出令自己后悔的事。”
卢文彦想了想,最后收回手,哼了一声转身坐上车,再也没有看她一眼,呼啸着离去。卢谨揩了揩嘴角的血迹,不在乎的上车。
小雨急着帮她处理伤口,她却一点也不在乎,沉默的靠在椅背上。她是真的累了,累得一点力气都没有。从此以后,在这个世界上,她除了弟弟,就再也没有亲人了。
小雨看着她,她半边脸都肿了起来,靠在座垫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她眼泪差点又了下来“姐…”
慕楚冲她摇了摇头,示意她让她安静一会儿。她最亲的人走了,一定很难过。就连他这个旁观者,都难过的不过气来,何况是她?
小雨张了张嘴,最后什么也没说。
卫钰没有跟上来,他能迅速知道卢谨的去向,小雨功不可没。可是现在,他再跟着她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他想,他是时候该回美国深造去了。
…
他们是坐当天下午的飞机回Y市的,到了Y市,夜幕已经降临。卢谨带着大大的墨镜,把半边脸都遮住了,走在熟悉的街头,她眼眶一热,又想哭了。
慕岩,我回来了。
告别小雨跟卫钰,慕楚送她回慕宅。一路上谁也没说话,卢谨下飞机就把手机打开了,未接电话的提示音接踵而至,几乎全来自一个人。
她的心一瞬间揪紧,她失踪了这么多天,他会不会着急找她,会不会骂她什么事都自己一个人扛?她想到这些时,才后知后觉自己做错了。
可是当时,她真的只想跟妈妈安安静静的度过她人生最后一段路程,她没有将他排除在心门之外的意思。她拿着手机,怔了半晌,慕楚看着她犹豫不决的样子,柔声道:“大嫂,给大哥回个电话吧,这些天,他估计都要疯了。”
慕楚经过这趟出走,整个人似乎变了不少,他身上再也没有之前的纨绔之气,变得成稳重了。
卢谨的手指在键盘上划动,可仍旧下不了决心,慕楚见状,伸手捞过她的手机,在她阻止声中,拨了出去。“该死的,你到底去了哪里?”
电话通了,慕岩冷怒的声音传彼端传来,慕楚吓得手一抖,差点把手机扔出去,他递给卢谨,用嘴型说了一句“大哥很生气。”
卢谨没办法,只好接过手机放在耳边。彼端没了声音,只有重的呼吸声传来。她忽然就觉得安心,张了张嘴,说:“妈妈走了,慕岩,我只剩下你了。”
期期艾艾的声音从电波中传了过来,慕岩腔的怒气都消失于无形。他生病的第二天,他就派人去查她的行踪,他查到了,可是他却出不了Y市。
洗黑钱的事一不了,他一就不能离开Y市,当时他差点就要诅咒了。他去找景辰熙,就连景辰熙都没有办法。他只好等,拼命打她的电话也打不通,他急得要杀人了。
从最初看到报纸上的照片到现在,他的气已经消了。他清楚她的性格,她不会做出对不起他的事来。气消了,又是腹的焦急,这几天,他度如年,夜夜梦到她坐在清清冷冷的墓园里哭。每次醒来,他都是头身的大汗。
今天早上,他又被吓醒了,看着天边泛起的鱼肚白,他是那么想立即飞到C市去,可是最后还是不得不回来。他终于明白了阮菁当时求助无门的绝望,他害怕他们那晚的最后一次见面就是永别。
害怕她再也不回归来,可是无论他怎么抓狂,他都不能离开。
这会儿听到她的声音,他竟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他眼眶热热的,喉咙一阵发紧,半晌才说:“,回来吧,我永远在这里。”
原来所有的猜疑与愤怒,都抵不过她一句“我只剩下你了”慕岩彻底的举手投降了,他不介意她的离弃,不介意她的防备,不介意她的坚强。
卢谨落下泪来,这一刻不是悲伤的眼泪,而是喜悦的泪水。她怎么忘记了,在这世上,她还有一个爱人。此时此刻,她归心似箭,恨不得长出一对翅膀,恨不得自己有孙悟空的法力,倏忽间就出现在他面前。
从来没觉得时间这么难熬,她坐在后座上,看着霓虹灯迅速倒退,她的心是介乎在悲伤与喜悦之中的,妈妈,你看见了吗,我会幸福,一定会幸福的。
好不容易到了慕宅,她看到大门口站着的那个人影,心脏剧烈的跳动起来。车子离他越来越近,他的轮廓在她眼里越来越清晰,她甚至等不到车子停稳,就激动的推开车门跳下去。
那一幕惊险得让慕岩的心都差点蹦出来,他走下台阶,刚要怒斥她,她已经跑到他面前扑进他怀里“慕岩,我想你,我想你。”
这个狠心的家伙,一声不吭的离开,回来却拼命说她想他,让他气不起来,恨也恨不起来。
他紧紧的拥着她,搂得她都快要不过气来“想我怎么不给我打电话,你知道我这几天找你找得都快要发狂了,你忍心…”
他的话还没说话,就消失在她贴过来的嘴边上,他倏然撑大双眸,似乎难以置信她在大庭广众之下的主动,他甚至都忘记了去回应。
她的吻很生涩,舌头在他上着,就像小猫着他的掌心,柔柔的软软的,一瞬间,却让他身体发发疼。他一手将她抱了起来,也不顾还有慕楚在,边吻着她边向南苑走去。
他从来没觉得这段路会这么漫长,似乎怎么走也走不到尽头。终于走到了南苑,他甚至来不及上楼,哐啷一声将门合上,他将她抛进沙发里,随之了上去。
她像一条滑的鱼,主动伸出双腿勾他。慕岩心跳得快要疯狂,亲吻着她的,她的下巴,她的脖子。她毫不吝啬的呻着,充渴望的呻声让他呼吸都发紧。
他褪下她的大衣,双手隔着衣罩上了她前的绵软,尽情的将它挤成各种人的姿态。咬上了她前颤巍巍的一点,她身子一紧,随之呻得更剧烈。
她的手急不可耐的去解他的衬衣扣子,手指似乎都在轻颤着,她解了许久,都没能顺利的解开一颗,她急了,干脆学着他的样子扯住衣襟向两边撕。
可是她的力气哪有他那般大,手都扯痛了,衬衣还纹丝不动的穿在他身上,她很沮丧,正打算老老实实走正常途径时,他从她的口抬起头来,冲她炫然一笑,抬手用力一扯,衬衣“嘶”一声被扯落,出他壮的上身。
那一刻,她似乎着魔了一般,翻身跃起,将他在身下,她说:“我要在上面。”她想取悦他,让他担心了这么久,她想补偿他。
慕岩淡笑不语,他向来喜欢掌控全局,可是此刻,他躺在她身下,将主动权交给她,她挑逗的手法还十分生疏,却拼命表现得很娴熟。
他笑望着她,手枕在脑后,也不帮她,看她急得脸通红,头是汗,他只是笑着。卢谨骑在他身上才知道,这种事其实很高难度,看着他像待宰的羔羊一动不动的躺在她身下,任她予取予求,她就止不住的心慌。
分别了快十天,她真的很想他,她学着他之间吻她的样子去吻他的,他的脸,他的下巴,然后顺着他的下巴吻上他的喉结。
他终于不像刚才那么淡定了,他的喉结迅速上下咽了一下,身体也轻颤起来。他不得不承认,她是一个好学生,学得十分的快。
她感觉到他身子轻颤着,喉结也在迅速上下滑动,她终于没有刚才那么慌乱了。他是有反应的,她吻上他的结实的肌,在上面留下一串又一串漉漉的吻痕,她听到他而急的息声,感到他身体上的某个地方热得发肿,死死的抵着她的**。
她脸红心跳,却仍然没有退缩,她要取悦他。她大着胆子吻上他前深红色的,他呼吸一下子急起来。她像受到了鼓舞,伸出舌尖轻轻的轻轻的。
慕岩全身烈的轻颤着,他的手再也不能闲适的枕在脑后,他想握住一点什么,来压抑心底的难耐。他伸手掉她的衣,环到她滑腻的后背解了衣扣子,那一对小白鸽从束缚中跳了出来,白花花一片,瞬间了他的眼。
他伸手握住,感觉到她的身体烈的颤抖,他抿一笑,大力的起来。
一股电从被他握住的地方袭向全身,她颤得险些坐不住,脸红得快要滴血了,一声轻逸出了口,她后背泛起了细小的疙瘩,也不知道是冷的还是因**而起的。
她不敢再看他充的眼睛,低头正打算继续刚才未完的动作,他却将她猛得一掀,翻身骑在了她身上,他冲她笑了一声,说:“我还是习惯掌控全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