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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18 意外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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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18 意外情人

  跨步走过去,拨开人群,齐天平缓缓开口:“苏小意,你到底想怎样!”尽量庒住自己的情绪,口气里却透着无尽的薄凉。

  苏小意听到齐天平的声音,心里大松一口气,可是当目光触及他脸上冷涩的漠然,所有恨意席卷而来,脸上却还要装得凄楚无比:“你还来做什么?索不管我好了。”

  齐天平已经腻烦她一次次的闹,对苏小意话的口气自然就硬了几分:“我怎么可能会不管你,但是你能不能别总是一次次闹这些事?”

  “我闹?如果不是你弃我不顾,你以为我想像泼妇一样闹吗?你以为我想拖着这副惨⾝在大庭广众之下自取其辱吗?齐天平,你口口声声会给我一个代,你的代呢?你所谓的代就是背着我,去找纪如意!”苏小意歇斯底里地吼,眼泪夺眶而出,手腕上的⾎却依旧止不住。

  围观的人群见到男主角出现,好戏开演,全部都对着齐天平指指点点。

  齐天平看着她脚下不断滴下的⾎迹,不是不心急的,虽然恼,但是他也不希望苏小意出事,毕竟在他心里,苏小意是整件事情最大的受害者。

  他庒了庒自己的火,向前走了几步,站在离她几步之遥的位置立定,伸出手,转而用温柔口吻哄:“小意,你先过来,让医生帮你包扎一下,将来的事,我们好好谈,可以吗?”

  “将来?我还有将来吗?不能生育,孩子也没了,你觉得我还能有将来?”苏小意惨淡冷笑出声,泪眼看着眼前这个她为之付出⾎⾁的男人,流产,手术,割脉,呑药…所有能做的不能做的,她都做了,吃了这么多苦,到最后,还是不能将他夺回来吗?

  若是没有那个孩子,她至少⾝体还健全,顶多失去一个齐天平,大不了卷土重来,可是现在呢?她一无所有,前路荒芜,他便是她的全部,他便是她的将来,她怎么能够让他如此轻易地走掉!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就算豁出一切,就算孤注一掷,她也必须赌一赌!

  苏小意凄然站起来,脚步往后退,再下去,便是六层楼的⾼度…

  齐天平真的是急了,往前奔了几步,苏小意惶然喝止:“别过来,齐天平,你既然已经打算丢下我,那就拜托你丢得彻底点,别再来管我的死活!”

  齐天平见苏小意的脚步已经濒临平台的边缘,心焦如焚,努力庒制住自己的焦虑,用更为柔顺的声音:“小意,我真的没有丢下你不管的意思,你先过来可以吗?我明⽩流产对你的打击很大,但是你也不能为此就轻生啊!”

  “那你告诉我,我还能怎样?孩子没了,连你都对我不顾不问,我原本以为你会就此跟纪如意断了联系,可是…最后呢?你居然又背着我跟她在一起!齐天平,你怎么这么铁石心肠?那也是你的孩子啊,难道你一点儿都不难过?”

  “我当然难过,可是难过又能怎样!这只是意外,谁都不想的!”

  “不是意外,不是意外!”苏小意跺着脚,垂着头嘶吼,头发披散着遮住她大半边脸,再次抬头,刚才的凄楚之情然无存,脸上尽是清冷的恨意:“如果不是纪如意推我,孩子还好好的,再过几个月就可以来到这世上,可是现在呢?他在哪儿?他的爸爸在哪儿?他的爸爸跟害死他的凶手在一起,天平…我真的接受不了,真的接受不了…”

  怆然哭出声,周围人群唏嘘不已…

  纪如意扶着扶手爬上最后一阶楼梯,气嘘嘘,半⾝薄汗,支撑着再跨⼊平台,耳边齐天平和苏小意的声音在风里显得更为清晰。

  “…天平,我跟纪如意之间,你只能选一个,事情发展到这地步,我只问你一句,是选她,还是看着我死?”

  “苏小意!”齐天平无力垂下手:“你这是在我!”

  “不,我没有你,我只是让你做出选择!天平,我没有退路了,如果你离开我,我真的没有再活下去的勇气…我生⽇那天,孩子流产,我的生⽇,成了他的忌⽇,从此以后,每年的生⽇,每年本该最开心的⽇子,我都必须在眼泪中度过,你有没有想过我的痛?你有没有想过我的绝望?所以天平,不是我在你,是你在我啊!”绝望喊出,一只手托着鲜⾎淋漓的手腕,立于风中,像是一棵死守的树。

  从跟宋帆上,意外‮孕怀‬,流产,到现在,她承认她动了心计,可是像今天这样孤立无援的绝境,她真的没有料到!

  可是站在这悬崖,等着她的只有两种结果,要么绝处逢生,要么万劫不复!她就赌他的良知,赌他的慈悲,用死去的孩子当筹码,以他心软的格,她不信他不低头。

  可是她终究低估了他对纪如意的感情,数小时之前,他对她许下承诺,前路再难,他也会带着她一同前往,所以就算面对苏小意人眼泪,面对众人舆论,他也要难而上。

  就遵从自己內心一次吧,有多难?

  齐天平叹口气,开口:“我知道我再多都无法弥补你所受到的伤害,但是我还是想替纪如意声对不起。她推你确实是无意,可是结果已经是这样,谁都不想。如果一定要我在你跟她之间选一个,我肯定选纪如意,所以,对不起…”

  话还未讲完,⾝后一个踉跄,卓然的拳头就扑了过来,齐天平吃痛往后退了几步,还未站稳,卓然的手已经抓住他的衬⾐前襟:“齐天平你是不是真想闹出人命?你不是不了解苏小意的格,把她急了,她真能给你跳下去!这种时候你还这种不负责任的话,你还算男人吗?你是不是真要把她死了才甘心?”

  “我就是为了负责才这么,她让我选,我就选,错了吗?”

  “当然错了,大错特错!就算你无法现在承诺苏小意什么,至少你不能再替纪如意话!是她亲手害死了你的孩子,亲手毁了苏小意, 你怎么还能如此不动声⾊的替她对不起?这次的事,我从头看到尾,纪如意是主谋,你就是帮凶,所以就算我是一个外人,就算我是你兄弟,我都看不下去了!”卓然一向温雅的五官,此刻却因为愤怒而变得异常冷冽,双手揪住齐天平的⾐领,冷声**,仿佛他真的犯了什么不可宽恕的罪孽。

  周遭人群议论声四起,全部指着齐天平骂,始终弃,自私自利,没心没肺…所有负心汉的词,套用在他⾝上,似乎每个都很合适。

  纪如意的手撑住墙沿,不远处的人群议论声和那些冷漠的脸,混在风里,一点点将她呑噬…

  苏小意的残冷笑声穿过风声,钻⼊每个人的耳里:“卓然,你不需要替我话了,人在做,天在看,就算他丢我不管,也不可能跟纪如意再得到幸福…”话未完,人群中响起尖叫声,苏小意手中的⽔果刀,在手腕上重重划过一条…新鲜的⾎很快涌出,滴到地上。

  苏小意的主治医生遣⾝边的护士上前,可是还未靠近,她便举着手中的⽔果刀:“谁都别过来,再过来我就跳下去!齐天平,我给你的选择,你已经给了我答案,既然你选纪如意,那么就是要我死,对不对?”

  齐天平痛苦立于风中,卓然对他使眼神,庒低声音:“就当哄哄她,你欠她已经够多了,难道你真想把她死?”

  主治医生也走到齐天平⾝边,轻声:“齐先生,苏‮姐小‬因为子宮被切除,內分泌失调,很容易引起烦躁和抑郁症状,所以这种情况下,家属的一言一行都会对病人产生极大影响,作为她的主治医生,我不希望看到我的病人出现任何意外…”

  言下之意,所有人都觉得齐天平应该不惜一切哄住苏小意,她无理取闹也好,歇斯底里也好,她都没有错,她是受害者,所以她完全有闹的理由。

  齐天平顿在那里,周遭评论声渐渐低下去,等着他作最后承诺。

  苏小意看着齐天平冷漠的侧脸,悲伤和愤怒集聚,手腕上的疼痛已经近乎⿇木…她其实真的没有想到,到这种地步,他还是会选纪如意,这个害死她孩子,夺了她幸福的女人,到底哪里好?

  “齐天平,你回答我,选她,还是选我!”最后一句,带着萧条和绝煞的冷意,齐天平却徒然想起一小时前在草坪旁与纪如意的约定,他要娶她,一定要娶!

  就算前路荆棘密布,他也必须难而上!

  “对不起,小意…”

  “齐天平!”卓然先喝止“你什么对不起?你以为你死苏小意,你跟纪如意就能在一起了吗?发生这么多事,你以为你们还能心安理得的在一起吗?先是你的孩子,继而是苏小意,两条人命,你真的天真到以为可以忽略这一切而跟纪如意在一起?你忘记了你爸妈的事?带着愧疚和罪孽,幸福的可能几乎为零!”

  …

  “带着愧疚和罪孽,幸福的可能,几乎为零…”卓然生冷⼲脆的声音还弥留在空气里,周围人群的骂声,苏小意凄然绝望的眼睛,齐天平痛苦两难的侧脸,这些全部都组成一张网,将纪如意团团包起来,窒息,无力,绝望…

  是他太过天真,还是她太过奢望?卓然的没有错,发生这么多事,她怎么还好意思跟他在一起?就算没有舆论,没有苏小意,她自己良心这一关都未必通得过。

  一辈子很长,爱情又太短,若有天情褪去,爱情凋亡,他是否还能如此坚定地立于自己⾝旁?

  喜有多永恒?是否真能永恒过一条生命,那个未成形的生命,那条流着他⾎骨的生命,死在她手里,她怎么还有脸,留在他⾝旁?

  他:有些事我也很难过,你怎么从来没站在我的立场替我想过?

  好,齐天平,我就站在你的立场,替你想一次。

  吃力站稳,纪如意瘸着脚推开人群,齐天平看到她出现,心里更急:“你怎么上来的?不是让你在车里等我吗?”虽然生气,语气里却是蔵不住的温柔。

  人群中开始有人揣测纪如意的⾝份,苏小意冷眼看着面前两个人,蚀骨恨意,将她灭顶。

  “纪如意,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吧,现在你看到了?満意了?我被你害成这样,开心了?”

  “我没有来看你笑话,不管你信不信,我对你造成的伤害,很抱歉!”

  “一句抱歉就完了?”苏小意冷哼着,看着纪如意那张始终没有表情的脸:“你害我流产,害我变成现在这样,就一句抱歉?我不会接受你的道歉,我要你內疚一辈子,痛苦一辈子!还有你和齐天平,永远都要带着对我的愧疚而在一起,别妄想可以幸福…”冷风一阵阵吹过,扬起苏小意的凌发丝,她穿着医院的宽大病房,像疯子一样握着⽔果刀站在那里。

  曾经纪如意心目中永远都温柔可人的公主,如今却像个泼妇,而自己却是幕后黑手。

  纪如意皱了皱眉,正想什么,卓然却一把将她拉过:“你来做什么?还嫌这里不够?赶紧走吧,你来只会更加刺到她!”

  齐天平也劝,只是声音明显庒低:“先去车里等我,我处理完后就去找你,我刚才跟你的约定,不会变。”

  “什么约定?我跟你有约定吗?”纪如意推开卓然的手,正面朝向齐天平,看着他眼里闪过一丝诧异,薄凉嘴开口问:“你忘记了,明天我接你去…”

  “打住!齐天平,那是你一厢情愿的约定,我没答应你!”

  “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简单点,就是我不想玩了,GAME OVER,太累人了。这么久以来,我跟着你,舒心的⽇子没几天,竟惹不愉快!先是你跟苏小意去‮店酒‬
‮房开‬,继而两人在‮京北‬上,还有了孩子,你们有了孩子就有了孩子吧,最后还去我打工的餐厅显摆,显摆就显摆吧,还要我推她,现在好了,孩子没了,一切都结束了,所以,到此为止,别再纠了…”本应该得很凄然悲壮的分手宣言,硬是被纪如意得支离破碎,她承认她没控制好自己的情绪,语速太快,表情装得太淡然,可是效果却是出奇的好,把在场所有人都得愣在原地。

  她完,自己反而轻松了,转⾝看着苏小意,像扔一件物什般,漠然:“好了,话我都清楚了,现在齐天平,我还给你!”昅了昅鼻子,夜风很合事宜地吹过,发丝在嘴角,她用手轻轻拨去。

  转⾝,站稳,走出人群,所有动作,一气呵成。

  纪如意握住拳头,在心中默念:别哭,不许哭,自己惹出来的祸自己摆平,哭P啊哭!

  齐天平的意识还停留在那句“GAME OVER!”周围人群的窃窃私语越来越猖獗,他拨开人群,追到她⾝后。

  “你那些话,都是心里话?”

  “当然,全是心里话,难得有机会出来,你不信?”

  “不信!”齐天平绕到她面前,看着她始终冷涩的眼睛,企图从那里面寻求一丝无奈和违心,结果,失败。

  颓然问:“最后再问你一句,是不是真的照你所,GAME OVER?”

  “是,以后你归你,我是我,你刚才在你家楼下所的那些话,我当你是开玩笑,我们都是成年人,玩笑不能当真,这道理你应该懂!”

  “…”齐天平冷笑一声,嘴角笑意绽放,原来他孤军奋战,以为豁出去所有,空担骂名,至少可以将她留住,没想到,她心里早就満是退意。

  感情终究是两个人的事,若只剩一方死守,还有什么意义!

  齐天平的拳头握紧,又松开,想起⽗亲病重时过的话,他拿着⺟亲的遗像,问:“在感情这场豪赌里,最后赢的,是不是永远都是不怕死的那个!”

  游戏半生,女人无数,终于以为遇到真爱,冒着被世人唾骂,被良心谴责的危险,勇敢跨出那一步,齐天平在心里嘲笑自己,人生第一次求婚,居然如此惨淡收场。

  纪如意,你可真够狠!

  脚步踉跄绕过他⾝旁,纪如意深呼昅,再深呼昅…

  齐天平就在她⾝后,那些议论都在她⾝旁,只是她却觉得耳边沉寂,只余心口跳动,脑里还留着齐天平半跪在她面前,恬不知聇求婚的脸。

  曾经幸福只离她一步之遥,只是可恨,她终究不够勇敢,没能跨得过去。

  很久之后她回忆这段,无比痛恨自己。

  他是抱着多么孤勇的心态,想要排除万难跟她在一起,而她却低看了他的感情,自以为他的爱终究抵不过现实,最后以如此方式将他推了出去!

  纪如意一步步扶住墙沿越过‮全安‬门,不停告诉自己,你很,你演得很好,再坚持一会儿,出了医院,你才能哭!

  终于挪到楼下,按了电梯的门,降至一楼,门口记者冲破保安的拦阻,直冲她而来…

  那晚的住院部大楼,应该是那家私立医院成立以来,最热闹的一天。

  记者,媒体,各路人马,一直喧嚣到天明。

  天光亮起,记者也散去。

  苏小意换了病房,手腕包扎好,已经安稳睡过去,齐天平却坐在病房门口的走廊上,脚下満是烟蒂。

  卓然坐在他⾝旁,看着他颓废的脸,心里也犯堵。

  “事情闹得有点大,要不要我去跟那些杂志媒体打个招呼?”

  “不需要了,随他们怎么写吧。”齐天平菗完最后一烟,看了下腕表:“我一会儿还得去公司,下午有客户过来,明天出差,苏小意这,你帮我看一下。”

  “她还没醒过来,要不要等她醒过来,你代一下再走?”

  “不用了,来不及,我还得回家换⾝⾐服。”齐天平扔了手里的烟蒂,站起来就往电梯口走。

  卓然喊住他:“你这是在逃避!”

  “…”背对着他的齐天平,⾝体侧了侧,却没有回答。

  “没有纪如意不会死,但是苏小意变成现在这样,你要负一大半责任!

  “我没有逃避,该负的责任我会负,以后别再提纪如意!”冷声回了一句,⾼大的⾝体闪进电梯…

  因为记者当晚赶到楼顶的时候,正剧⾼嘲已经结束,已经进⼊收场环节,所以自然没有拍到苏小意那张可恨又可怜的脸,只是拍到一⼲护士将她送去病房,继而齐天平沉着脸尾随其后,至于中间的故事,各路记者揣测加杜撰,便成了“新不敌旧爱,齐少纪姓女友黯然离去”‮大硕‬的标题旁边,配了一张纪如意的照片,她瘸着退,从电梯里走出来,再一瘸一拐走出住院大楼,背影消瘦,面目清冷,果然是一副“黯然离去”的姿态!

  苏小意醒过来的时候已过正午,眼睛睁开,旁边已经多了一位陌生阿姨。

  “苏‮姐小‬您好,我是刘先生请来的护工,您可以叫我张姨,以后会负责您的起居。”

  “谁是刘先生?齐天平人呢?”苏小意看也没看前的护工一眼,只挣扎着想要坐起来,无奈手腕伤口太深,本使不上劲,张姨见了,忙过来扶。

  苏小意将她推开,着急问:“齐天平呢?我要见齐天平…”

  张姨脸上的表情明显写着为难,恭敬回答:“我不知道谁是齐天平啊,我是一位姓刘的先生请过来的…”

  “出去,我不管姓刘也好,姓张也好,帮我把齐天平找来!”

  苏小意将张姨往前推了一把,自己挣扎着坐到沿,张姨第一次遇到如此脾气急躁的病人,有些手⾜无措。

  只是很快,病房门被打开,一个西装⾰履的男人走了进来,站到苏小意面前,恭敬开口:“您好苏‮姐小‬,我是齐总的行政助理刘同,齐总因为公事出差,临走前让我过来安排苏‮姐小‬转院的事,转院手续已经办妥,车已经在楼下等您,张姨会负责将您的行李打包搬到车上,若您方便的话,现在就可以跟我下楼…”

  西装男有条不絮地讲完,依旧笔直站在苏小意面前,双手叠,面无表情。

  而旁边的张姨,目光停留在苏小意僵冷的脸上,等着她发话,气氛顿时显得有些诡异。

  “苏‮姐小‬?苏‮姐小‬?还有问题吗?”刘同意识到自己的语气过于公事化,于是刻意放软语气,再次询问呆坐在上的苏小意。

  只是她却不回答,冷眼扫了扫面前的刘同,再扫了扫旁边的张姨,突然就想笑。

  这怎么会不好笑?她拼尽所有,又是割脉又是跳楼,像小丑一样自导自演,最后就落了这样一个结果?

  一觉醒来,他消失,空留两个陌生的人来处理后面的事,他齐天平一声令下,医院,病房,护工,一应俱全,而做这一切的,不是他,而是他的助理,最终的最终,她只不过是他的一件公事而已!

  冷瑟笑出声,问“是他安排你过来负责我转院的事?是他安排你给我找的护工?”

  “苏‮姐小‬…您口中的他,是指齐总?”

  “是,是不是他亲口安排你做这些?”

  因为苏小意和齐天平的绯闻闹得太大,刘同作为他的行政助理,自然知道一些他们之间的事,更何况前阵子齐天平带苏小意参加齐悦周年庆,齐悦的人早就把苏小意当成齐天平的正牌女友,如今女主子问话,他作为下属,答案不重要,真话假话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答案所引起的后果。

  他顿了顿,叠的双手松开,正声开口:“齐总的行程一周前就已经安排好,所以改不了,他临走前已经很详细的代清楚苏‮姐小‬转院的事,若您对我的工作有任何不満或者要求,可以随时提出…这是我的名片…”刘同掏出名片递给苏小意,她看了一眼,接过捏在手里。

  刘同心里大松一口气,又补了一句:“另外,这是护工张阿姨,张阿姨已经有十多年照顾病人的经验,是金牌护工!您有任何要求,都能跟她提!”

  张姨见机,再次凑到苏小意面前,笑着开口:“是,苏‮姐小‬您以后有任何要求都能跟我,我会尽力办到…”

  眼前的两个人,一个礼貌周全,一个恭敬服顺,苏小意却只是冷眼看着不再话,満心里的怨恨,一点点集聚再扩散。

  齐天平,这就是你所谓的代?这就是你所谓的负责?

  眼睛闭了闭,把眼泪进去,手腕伤口的隐痛一丝丝袭来,苏小意欠⾝想要站起来,却被张姨一把摁住:“啊呀,苏‮姐小‬您还是躺下休息吧,行李我会收拾,要不先帮您换⾝⾐服吧,您总不能穿着病服出去吧…”

  刘同也附和:“行,那张阿姨您先帮苏‮姐小‬换⾐服吧,我在楼下车里等你们…”随即转⾝离开。

  张姨应声,转⾝将紧闭的窗帘拉开,然后自己忙着去收拾行李。

  一直沉暗的病房,因为窗帘的拉开而瞬间变得亮堂,正午刺烈的光从窗户照进来,光束之下,一直以为洁净无比的空气中,竟然満是浑浊的尘粒。

  苏小意嘴角泛起笑意,原来很多东西都是她自以为是,爱情也好,男人也罢,要的时候花言巧语,丢的时候毫不怜惜,就如这隐没在黑暗中的灰尘,光照过来,他们才遁显原形。

  世事多欺人,原来很多东西,都不是你所能期望的样子!

  齐天平送走客户,开车去机场。

  又是凌晨的航班,商务座候机室,照旧空旷无人。他独自坐在靠窗的位置,手里捏着一杯摩卡,余温快要散尽,他却没有喝一口。

  桌上的‮机手‬响起,他接起来:“怎么样了?”

  “苏‮姐小‬的转院手续已经办妥,下午检查报告也已经出来了,报告确诊为中度抑郁,抗抑郁药已经进⼊她每天的药单中,另外,心理医生明天便会来医院,只是,苏‮姐小‬的状态很不好,我担心她不会配合心理医生的治疗。”

  “你跟心理医生好,别跟她她得了抑郁症。”

  “明⽩,要不要把报告发您邮箱?”

  “不需要了,你明天把报告给心理医生一份就可以。”

  “好…”刘同在那头顿了一下,齐天平问:“还有什么事吗?”

  “…那个,苏‮姐小‬一个下午都在问我要您的行程表,需要给她吗?”

  “不需要,我回来之后会去医院看她,你只需要做好你本职工作请收蔵、推荐,先这样吧,有事再给我电话,我登机了。”

  齐天平很快便挂了电话,喝了一口半凉的咖啡,窗外的‮机飞‬已经从停机坪慢慢移过来,廊桥对接,机组人员开始登机…

  齐天平手里捏的‮机手‬被他转来转去,他这次出差会走一个多星期,其实不是非走不可,可不知为何,他就是想走。

  卓然得没错,他确实在逃避,倒不是在逃避苏小意,他是在逃避纪如意。

  感情満溢,收不住的时候他便想要摊开摆在她面前,而她竟然没有收,他最弥⾜珍贵的东西,头一次献出来,她却弃之不理,如此炽烈的爱,突然无处可放。

  齐天平在‮机手‬上按着纪如意的号码,犹豫片刻,还是拨了出去。

  纪如意蹲在马桶上,手里的‮机手‬亮起来,屏幕上写着“齐天平”三个字,她匆忙按灭…

  反正她已经很作了,反正已经被她搞得无法收拾了,索就灭了他的念想吧。

  随即她将‮机手‬关机,屏幕彻底暗下去。

  齐天平再次拨过去,听筒里的声音已经变成:“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苦涩⼲笑,隐隐又想起那句“GAME OVER”好样的,纪如意,那就GAME OVER吧!

  柚子大假之后第一天上班,卓然坐在办公室看到她推门进来,心里还是不可自抑的喜了一下,只是下一秒,柚子从包里菗出一个信封扔到他面前。

  他拿起来,扫到上面愕然写着“辞呈”两个字!

  “什么意思?你要走?”

  “对,不可以?”柚子面无表情,眼光看着别处,卓然在心里轻微叹口气,用一贯温雅的口吻问:“考虑清楚了?真要走?”

  “是,休假这段时间我想得很清楚,谢谢卓总长期以来的栽培和提拔,我梁柚铭记于心!”疏淡着,眼睛始终看着别处。

  卓然眼角闪过心疼,只是很快恢复正常,再次问:“必须要走?”

  “是,必须要走,一定要走,非走不可!”她终于转⾝对上卓然的脸,一连了三句短语,字字珠玑,笃定的架势,卓然却始终气势平稳,看不出喜怒。

  两人对视,一样的眼神,不一样的清冷,无奈还是他技⾼一筹,掩饰得太好,直接菗了信封里那张纸,草草在最后签了他的名字,继而拿起电话拨到人事部:“帮梁总监办一下离职手续!”

  所有动作,一气呵成,无半点犹豫,柚子漠漠站在那里,看着他愈发生冷寒寂的脸,心尖都开始发抖。

  她来辞职,不是将法,不是演戏,她是真的想走,朝夕相处,⽇⽇公事,她已经扛不住,可是没想到,他居然一口应允,毫不挽留。

  两年相处,一年纠,最后落寞先逃的,竟然是她!

  柚子苦笑,菗走那张辞呈,冷冷道了句:“谢谢卓总,再见!”继而撞门出去,卓然透过玻璃窗,看着她倔強⾼瘦的⾝影裹在黑⾊的裙子里面,裙角飞扬,很快就闪出了门。

  桌上只留下那个被撕开的信封,上面“辞呈”两个字被她写得龙飞凤舞,笔触极狠。

  额头,卓然再次撩起手边的座机,按了重播键:“梁总监如果去找你递辞呈,你先接下来,但是手续押后再办,我会给你指示…”

  颓然挂机,卓然心神不宁地倒在椅背上…

  纪如意彻底关了三天‮机手‬,第四天开机,全是柚子和顶顶的‮信短‬呼,除此之外,有两条霍希的‮信短‬,一条是在苏小意割脉第二天,他问:“我看到报纸,你跟齐天平怎么回事?”

  第二条时间显示就在昨天凌晨,內容是:我现在住在紫林山庄的别墅里,你能不能来见我一面?

  纪如意深昅一口气,现在看到“霍希”两个字,没来由地就觉得心窒,匆匆删掉他的‮信短‬,收件箱里只剩一条未读‮信短‬,发件人那一栏,写着“齐天平”三个字,她手指颤抖地打开,只寥寥一排字:“我三天后晚上8点的航班到南浔,在家等我,我们谈一谈!”

  三天后…纪如意按着‮信短‬的时间算了算,也就是,今天晚上他便回南浔。

  纪如意匆匆合了‮机手‬,门口却响起敲门声。

  她披了睡⾐去开门,顶顶站在门外,手里拎着食盒。

  “以为你不在家呢,我坐了早饭,给你带过来,吃完带你去医院挂⽔…”

  纪如意这才想起来要去医院挂⽔的事,挠着头⼲笑了几声,接了食盒进屋。

  因为时候尚早,所以输室的人并不多。

  纪如意半支着头,安静趴在那里不话,顶顶手里剥着橙子,将上面的筋全部撕得⼲⼲净净地递给她,她眼仁咕噜噜转了转,接了过来,一口呑掉,顶顶笑了笑,又埋头开始剥橙子。

  纪如意叹口气,问:“前几天你去给苏小意送杏仁⾖腐,回来发现我不在车里,你怎么也没找我?”

  “不用找啊,我看到你跟着齐天平走的…”顶顶这话的时候依旧在认真对付手里的橙子,没有抬头,所以纪如意自然看不清他脸上微伤的表情。

  纪如意也没有再问下去,短短两天发生这么多事,她还没理出头绪。

  顶顶剥完一瓣橙子,抬头见纪如意又恢复刚才的‮势姿‬,支着头不话,心里有些堵。

  “杂志上的新闻我看到了,苏小意已经转院,我昨天去看过她,⾝体没什么大碍,只是精神不太好。”

  纪如意动了没动,冷冷回了声:“哦。”

  顶顶见她没什么反应,又开口:“齐天平这几天出差了,苏小意转院前走的。”

  纪如意听到“齐天平”三个字,头抬了抬,良久,冒了一句:“他出差关我什么事!我跟他已经没关系!”

  顶顶深叹一口气,嘴里轻轻念着:“哪儿这么容易就能没关系呢,感情的事又不是‮机手‬,‮机手‬关机就能不联系,可是感情呢?你自己心里清楚!”

  是啊,感情又不是‮机手‬,不可能按个键就能断绝一切联系!

  纪如意痛苦地再次垂下头,想着齐天平的那条‮信短‬,苦涩‮滥泛‬。

  她都GAME OVER了,他还有什么可以谈?齐天平,原谅我没有那么強大的勇气,能够带着愧疚和恐惧跟你在一起,卓然得对,带着罪孽的幸福,她自知自己承受不起,

  就当我自私,懦弱,所以活该没有爱你的资格,纪如意心里想着,抬头问顶顶:“你家里有酒吗?晚上去我那,我请你吃饭,当作这几天你送我来医院挂⽔的报答!”

  “不需要了吧,我没那么计较!”顶顶连连拒绝,其实心里都痛恨自己,怎么这么词不达意。

  幸亏纪如意一再坚持:“要的要的,就这么定了,下午去超市采购,你回家弄两瓶酒过来!”珊珊笑着,顶顶见她那副热情模样,只能应了下来。亅。亅梦亅岛亅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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