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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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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时装设计师,不能不提到一个人,零零时装设计室的老板肖民。肖民出生在贵州省的一个小山村里,他的童年基本上是在树林里逮一种能⼊药的黑蚂蚁为生、为乐。说是为生,那里的家家户户都要靠卖黑蚂蚁的钱吃饭,说是为乐,在孩童时代上山里转悠也有很多城市里的孩子从没享受过的乐趣。

  肖民的爸爸妈妈个头都有1米65,这在当地中算是可以打篮球的个儿了,虽然那会他们家甚至他们村的人都没有见过篮球。他们的个儿⾼与他们家以前住在山下的⽔质有很大关系。山村的人常说,个儿长⾼了其他的就会缺的,所以,肖民的爸爸妈妈一直多病在肖民看来也变成了正常事儿。

  肖民在家是独子,他爸爸妈妈发誓要将他送出山村,有哪个⽗⺟不希望自己的儿女长大后能幸福呢?所以,为了让肖民过上朝九晚五的生活,朝九晚五的生活是那里的村民最大的梦想,而考上大学则是过上朝九晚五生活的最‮险保‬的办法。肖民的爸爸妈妈甚至把他们刚生出的一个女儿和祖上的房产卖掉,换了钱一直存着,直到供肖民读上⾼中。

  也许是偏远的地区教学质量不比大都市,肖民在第一年⾼考时没有如愿以偿地考上大学,他的爸妈止住眼泪,又紧紧带,决定再供肖民一年。能读到⾼中毕业其实在肖民他们山村已经是破天荒了,再⽩吃⽩喝什么都不⼲地又读一年书,肖民都觉得脸⽪被村民们指破了。他也曾动过念头,跟爸妈讲明他不再念书了,像同村的其他男孩一样到外面去给人打工。但是,一想到爸妈的全部寄托和多年的希望,他还是决定先忍住人家的⽩眼,发奋苦读,一定要考上大学。

  ⽩天的时候,肖民走20多里路,最早一个赶到离村里最近的一个镇上念补习班,晚上,他是补习班最后一个离开的‮生学‬。这一来一去他就坚持了大半年。他的这种精神终于将一个已经年迈得说话有些颤抖的老师感动了。老师在其他‮生学‬都走后对他说了一番发自肺腑的话,那番话给了肖民极大的震惊。

  老师对他说,以他的资质,他仔细思考过,肖民在这一届还是没有胜算能考上省城的大学,哪怕是师专,他也不见得有希望。可想而知当时肖民对这番震惊的程度,这不是复读那大半年的心⾎,而是⽗⺟亲多年的心⾎即将⽩流。当肖民就要失声痛哭时,老师对他说了一句话,他当时就给老师跪下了,多年后,他想起那一幕,还清楚地记得老师对他说的是“如果你听我的话,我包准你能考上大学。”

  后来肖民才知道,那老师是有来历的。他的称呼不应该叫老师,而应该叫教授。老教授曾是个带过10几个博士的教授,他曾在‮央中‬美院教课,由于是贵州人,老了以后想回归故土,所以放下了‮京北‬的一切回到了这块贫瘠的小镇上。

  无疑的,老教授给肖民指的路是非常正确的。考艺术院校有一个好处,就是录取时⾼考的分数比寻常学校低很多。分数线一降,肖民的庒力自然没了。在老教授手把手的指导下,也或者是说肖民天生就有绘画的潜质,再加上有老教授在肖民临行前写了一封分量不轻的信,总之,当年肖民是以文化分和专业分第一的成绩考进‮央中‬美院。

  就像是事先设计好似的,肖民拿到录取通知书那一天,他的爸爸妈妈同时闭上了眼睛,他们的任务到此完成了。肖民在哭过之后,怀揣着一定要为人上人的决心扎进了‮京北‬。

  人有多大的决心就能⼲出多大的事。在接下来的⽇子里,肖民从刚一⼊校就一路获奖到他毕业,风头盖过了其他的所有同学。有很多享誉全球的设计室向他招手,他一一谢绝,而是靠自己在学校里挣的一点外快开设了一家完全属于他自己的设计室,并且,他也有了各方面条件都不错的女朋友,一个服装学院的讲师。那个讲师说来与宁恩怜及蔡灵还有孙芊芊都有着关系,因为她是她们几个人的老师。

  每一年的时装博览会肖民都会整天地呆在会场,他确信,设计这活儿是在看过无数个作品之后产生的灵感。如果见识不多,就无法产生一个好想法。

  而今天是博览会的最后一天,他刚巧走到‮生学‬设计厅,想到自己的女友指导出的作品,平时他没时间顾及到她的工作,甚至连她的工作单位都没时间去,所以此刻他觉得他应该进去看一看。

  肖民进到‮生学‬展厅时,极巧的,刚好是橘上将写着宁恩怜的纸牌儿撕碎的时候。他走到宁恩怜设计的作品旁边时,恩怜刚好听完橘上的一番看似随意的话。

  恩怜的好友蔡灵像小猫一样,早已猫得无影无踪。她的这个举动恩怜早已料到。蔡灵是个胆小的女孩,她本以为恩怜不会遵照打赌的约定,当看到恩怜毫不犹豫地向一个陌生男人走去时,她只能以假装出来的幸灾乐祸或是躲蔵来掩饰她的惊讶和胆小了。

  当恩怜和橘上同时看到又有一个人走到他们⾝边时,他们两个同时认为,来者是被他们的谈话或是被橘上的行为昅引过来的。不过,如果他们问一问肖民的话,他们就会大失所望。

  肖民之所以走到恩怜和橘上⾝边,主要是被恩怜的作品牵扯过来。好的作品总能令人眼前一亮,肖民对面前的黑⽩礼服的感觉就是如此。

  他的手轻抚上狐⽪的雪⽩⽑尖,一路捋到披肩的尾部,又从礼服的部捋向礼服前的绣花上,与橘上的动作竟毫无二致。

  “哦,太漂亮了!这是‮生学‬设计的吗?简直不敢相信,这是我在博览会上看到的最漂亮的一件作品!”

  橘上和恩怜的眼光同时转向了他。

  “真的吗?”

  恩怜的眼睛中出现了泪光一样的东西。前1分钟中,她听到了世上最毫不留情的批判,后1分钟中,她又听到了她有生以来最无上的赞扬。

  “真的!我的话不会有错!你也是服装学院的吧,我叫肖民,和你们学校的老师比较!”

  肖民向恩怜伸出了手。

  这该是恩怜见过最崇拜的手了。恩怜一下接住了他,并且攥着它,没有松开。

  在遭受到橘上的打击后,恩怜本对自己设计的作品产生了严重的怀疑,在听到夸奖后,她还多多少少有一点暗自的侥幸,毕竟,那批判不是来自于别人,而是来自于她有生以来最在乎的一个人。但是,在听到肖民说出名字后,恩怜的感觉就不是侥幸了,而是⾼兴了。

  在上课时,恩怜听老师夸奖一个作品时,一般都是这样说的:“肖民说…”在同学们的眼里,只有肖民的夸奖才是真正的夸奖。

  “没想到见识和个子也能画上等号!”

  一旁的橘上忽然说。

  “是吗?你的个子倒⾼,我倒想听听你凭什么说我见识短?”

  肖民的声音非常和缓,他心平气和地看着橘上。从橘上的话中他已听出,橘上是在对他夸奖黑⽩礼服嗤之以鼻。这是肖民不能容忍的,他在想,他一个堂堂的颇有盛名的设计师,说出的话代表着他的⽔准,应该掷地有声。

  “想听吗?”橘上又是一声轻笑,将头向四处随意地溜溜,动作中充満了巨多的嘲笑:“…本来不想给你们上课的,看在你们俩都很虔诚的份上…”橘上边说边捏起狐⽪,接着说:“这叫设计吗?这叫拜跽!设计师不是以美为标准来进行创作,而是以大把的金钱进行创作。所以我说这不是设计,而是拜跽。在金钱的面前洋洋得意地拜跽。真正的设计师,设计出的作品是最简单的,用料也是随手可及的,试问一下,如果没有这么上等的狐⽪、和这上等的真丝绣品,这还是件作品吗?它还能在这无数盏耀眼的灯光下散发出夺目的光彩来吗?”

  “你说的我无法接受!同样是设计,可以用报纸、塑料等材料,也可以用⽑⽪、丝质,谁也没有规定非要用…”

  肖民反驳着,可是,他的话只说到一半就不再说了。因为他发现他讲话的对象已经没事人儿似的走向展厅外。

  一旁的恩怜还在握着肖民的手,可是眼睛已经贴在橘上的后背上了。

  肖民拂下恩怜的手,看定了恩怜,问:“这件作品是你设计的吗?”

  恩怜向他点点头,‮势姿‬中带出无限的愧疚和难过。

  “我说你的作品很好,就是很好。回头咱们联系!”

  说完,肖民也走向展厅外。

  望着他们出去的大门,恩怜开始悲伤起来。原来,她的心中对那男人一刻都没放下过。同学的求爱、安排的相亲,她的回复要多強硬有多強硬,可是,见到他的那一刻,她已经在假想了,假想着他一旦对她说,跟我走吧,她就会直直地投⼊他的怀抱。这种感觉如果用个词来形容“恋爱”是不是很适合?

  “恩怜、恩怜!”

  蔡灵向她眼前大摇着手,好像感觉她变成了盲人。跟恩怜讲了半天话,恩怜只一个劲儿地看着地上,地上除了星星点点的纸片,再无他物。

  “我在问你这是谁⼲的?真讨厌!”

  蔡灵大声地说。这一次,恩怜听清她的问话,恩怜回答她说不知道。是的,她本来就不知道他是谁,他的出现像他的⾝份一样神秘。

  “我去找家伙吧,把这儿清理清理,这是谁呀,这么可气!”

  边说着,蔡灵边向外跑去。虽然是最后一天,女孩的天也不想让展厅继续脏下去。

  蔡灵的跑步声并没有起多大作用,换作往常恩怜肯定抢着去了,她不是一个懒女孩。可这会儿没有,她只是随着她跑出去的脚步将眼睛移向作品上,怔怔地想,那还算不算是一件作品。或者,自己精心设计的式样,如果换作其他材质,能不能再出这样的效果。

  这时,脚步声又响起了。恩怜觉得不能再无动于衷地站下去了,没有理由让蔡灵收拾并不属于她的残局。恩怜没有回⾝,将手伸向后面,轻轻地说:“给我吧!”

  然后她就碰到了一只手,她还反手抓住了那只手,直到实实地抓住时,她才蓦然惊厥,那不是蔡灵的手,蔡灵的手没有这样大,那是一只男人的手。

  恩怜猛然回头,出现在她脑海里的是一个儒儒雅雅的男人。

  “啊,对不起,对不起!”

  恩怜连连惊呼,除了对不起之外,她再也找不到一个更适合的字眼儿。

  很儒雅的男人很温柔地笑了,他低下头去看看自己的手。她尖巧的指甲在上面还留下一点抓痕,给他的感觉就像他的心一样,有点庠。

  “你这么紧张?是我吓到你了?应该说对不起的人好像是我!”

  旋即地,恩怜又低下头去。她看到男人眼中含着故事,她没心情成为故事的主角。她的整付心思还在那人⾝上,甚至,她已意识到,她这样做太违背常理了。

  蔡灵终于拿着清理地面的全套家伙跑进来了。恩怜从伫立在她⾝边的男人右侧绕过去,去接蔡灵。对于蔡灵惊讶的目光,恩怜则选择假装没看到。

  “不用了,恩怜。你们说话吧!我自己来!”

  蔡灵认真的说,她还将语速放慢,仿佛这样更能代表她的大度。

  不过,有一点是蔡灵没想到,她无心的一句话落⼊了有心人耳中,一下子怈露了很多秘密。

  站在恩怜⾝边的男人马上就捕捉到面前女孩的名字。他的眼睛依旧发亮,随后他说出的话更是发烫。

  “你叫恩怜吗?很特别的名字。我叫上官文佩!”

  “哦…”

  恩怜含混地应了一声,她对别人的名字没有‮趣兴‬,因为他是四个字的,所以一时之间她还是记住了他的名字。她想起她妈妈曾提起一个生意伙伴,好像也叫上官什么的。

  “给我吧!”

  上官文佩从蔡灵手中接过家伙,清理起地面来。他知道,如果他不做,他面前的女孩就会伸手⼲。像她这样的女孩,只适合像画儿一样供在家里。她生的模样天生就是让人家画的。不用看到她⼲活,只要一个想象,文佩的心就会感到剧痛。

  地面上的纸屑完全清理⼲净后,文佩的电话响了。他拿出来一看,是橘上发来的‮信短‬。‮信短‬里说,橘上有事先走了。并跟文佩约在改⽇。

  这样一来,文佩又有了停留在恩怜⾝边的理由了。像是听懂了文佩的內心,展厅的关闭铃声在此时也明亮地响起,文佩一点也没觉得不好意思地对恩怜说,坐我的车走吧,我送你。

  恩怜向他笑笑,她看出他不是一个常追女孩的男人,虽然他的脸上也不赧然,话也说得很流利,但他眼睛里写的都是真诚。恩怜从不戏耍别人,不像她的某些同学,一见到追自己的男生,就拼命地‮腾折‬人家。

  文佩看出她的笑是拒绝,不过他没灰心。他仍然用肯定的语气说,我是想顺道送你。

  这一下恩怜笑出声了。旁边的蔡灵还没醒过懵儿来,直问恩怜在笑什么。

  “他说他顺道送我,他怎么知道我去哪儿?从哪儿来的顺道啊?”

  恩怜说。她的笑还是没有停,她已经好久没有这样笑过了。

  “你去哪儿对于我来讲都是顺道。”

  文佩的话依然用肯定的语气。这一次,恩怜明显听到了追求的意思,她可不想给自己找半点⿇烦。所以恩怜赶紧说,她已经约了男朋友,男朋友稍后会在门口等她之类的话。

  文佩心下暗叹,这个结果其实并不出乎意料。像恩怜这样优秀的女孩,怎么可能没人追呢?听完这番话,文佩跟所有没追上女孩的男人一样,转⾝黯然走掉。

  从展厅一出来,恩怜就和蔡灵分了手。她虽然没有和男朋友约好,但是,她是真的要去男朋友那里一趟。在她的心目中,橘上就是她男朋友,哪怕她此时还不知道橘上的名字,而且,她对他的名字也丝毫不想通过第三者之口探听出来。

  叫上一辆出租车,恩怜直接指了橘上公寓的地址。下车后,恩怜急匆匆奔向公寓管理员那,路的样儿一点也不像第二次来。

  管理员的模样她还记得,是个四十多岁有点秃顶的男人。那管理员显然不记得她了,直到她向他说起903号房间来,他的样子还是懵懵懂懂的。

  “您还记得我上次将903的钥匙留在这儿吗?”

  恩怜问他,并将自己颈中戴的钥匙拽出来给他看,用以提示他。管理员向她好奇地瞪大眼睛,还向她做了个双手一摊的动作。

  “903,903您知道吗?”

  “知道。可这儿什么也没有,没有903的东西。”

  “哦,我上次留的钥匙您给他了?给903的住户了?他这几天回来了吗?”

  “我…好像想起来了,很多天以前,你把一把钥匙放在这儿,是不是?903是个小伙子,长得帅的,穿得的,是不是?那钥匙他第二天就拿走了。”

  “他说什么了吗?”

  “哎呀都那么多天了,那我哪儿记得住啊!再者说,这公寓里那么多住户…”

  恩怜从书包里取出一支笔和一张纸,刷刷刷在上面写下自己的电话号码,然后给管理员。这才是她今天来这里的目的。其实在走到公寓门口时,她还萌生过上楼直接去找他的想法,但是,一想到找他之后该开口说什么时,她又打消了那种想法。

  本来恩怜是想在电话号码后面写上自己的名字,但一想到他撕她的名牌儿时的毫不留情,她就有些忿忿然。当然,这也是她找他的原因,她要让他与她继续展厅里未完的话题,她要跟他辩论,说一说她心中后来想好的辩解之词。

  走上街头回望公寓的一刹那,恩怜开始想,他不会不理会自己吧。自己巴巴地跑去找他,他要是不理会那该多没面子啊!但是,恩怜又想,不会的,从他进展厅和从展厅出去的眼神中,她可以看出,他并不讨厌她,相反的,他还有点喜她。女孩子对异表示的喜很少有感觉不到的。

  一路上,恩怜都在提醒自己,回到家后要把充电器拿出来,免得‮机手‬没电接不到他的电话。她的‮机手‬电池经常忘记充,而且,就目前的状况,她正在用的电池只剩下一格电量了,家里的那块电池好像还是没电的。

  想到这里,恩怜立即结束了在大街上的游走,伸手拦了辆出租车风驰电掣向家的方向。

  不能不说恩怜的‮机手‬铃声还是在比较短的时间內响起。她刚一进家门,一个陌生的‮机手‬电话就进来了。恩怜顾不得脫去鞋子换上拖鞋,一下跳上擦得⼲净得透亮的地板,然后冲向自己的房间。

  待关上门后,‮机手‬终于失去耐,不再唱歌了。恩怜从记录里调出来电的号码,平平一声強过一声的心跳,拨了过去。

  “喂,请问,您是不是刚才拨我的‮机手‬?”恩怜说。

  “是。请问你是宁恩怜吗?”

  恩怜一下子紧张起来,他怎么知道她的名字,而且是在这么短的时间。恩怜心想,那原因只有一个,就是他也很在意她。恩怜决定不能这么快地承认,她总要先找点其他的话说。

  “请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老师告诉我的。没有事先经过你的同意,对不起了!”

  电话那头说。

  “哦,没关系啦!我还以为你看到了…”

  “我是看到了,看到你的作品,所以才打电话给你。”

  对方说。

  直到这时,恩怜才听出,电话里的声音不是那男人的声音。那男人说得一口字正腔圆的京味。

  短时间內,恩怜意会到,给她打电话的人该是肖民。再核对一下下午听到的声音,恩怜更证实了自己的判断。她的心忽悠一下沉了下去。

  “我是肖民…你在听吗?”

  “哦…哦,对不起,您再说一遍。”

  “我想聘你到我的工作室来上班,听你老师说,你还有个同学,叫蔡灵,也很有天分,我想请你们两个一起来我的设计室工作。”

  “哦!”

  恩怜答应着,语气中竟听不到一点‮奋兴‬。放在往常,她肯定会⾼兴得跳起来,能进零零设计室,那可是她做梦都没有想到过的。虽然零零设计室并不是很大,也远远称不上有实力,但那毕竟是一个专业设计的场所。和所有刚毕业的‮生学‬一样,恩怜也是对能到一个专业设计场所上班抱有很大好感。

  “…怎么样,有什么意见吗?听你的意思是你没有问题?”肖民问。

  “嗯,没什么问题。哦,对了,刚才您是不是说,蔡灵会和我一块儿去?”

  恩怜的兴致终于有所升⾼。能和好朋友到一个地方工作,不觉得孤单是一个方面,能延续彼此的友谊也是恩怜极为重视的。除了爸妈,蔡灵算是她最亲近的人了。

  和肖民确定了上班的⽇期后,恩怜又开始思想起橘上来。她不断计算着、设想着,他会什么时候打给她电话,可是,天全部暗下去又全部亮起来的时候,橘上的电话还是没来。

  这一天是个天清气朗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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