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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①⑧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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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此刻,晓佳才反应出自己之前的表现有多荒谬,眼见哥有将误会扩大化的趋势,她赶紧上前一步将功赎罪:“不是不是,这是棠棠自己摔的。”

  “摔的?”光头从哥身后挤过来,对着季棠棠看了半天,然后白了晓佳一眼“这话也就蒙蒙你这样的了吧?摔的打的都分不清,这能是摔的吗?”

  季棠棠心里叹了口气:哥光头他们见多识广“摔伤”的说法果然也就只能蒙蒙晓佳了。

  “打的…”晓佳一下子糊涂了“谁会打棠棠啊?”

  不说还好,这话一出口,所有人的目光又重新聚在了岳峰身上。

  季棠棠没想到事情居然进展到如此滑稽,犹豫着是不是该站出来澄清两句:如果她说不是岳峰打的,大家一定会追问峡谷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到时她要怎么解释?但是如果不站出来解释的话,岳峰岂不是太冤枉了?

  一时间进退维谷,沉默着没有立刻说话。

  而在其他人看来,她的沉默,表示默认。

  光头看看季棠棠又看看岳峰,一张嘴张成了O型,反应过来之后,一拳捣在岳峰肩上:“不是吧,你也太怂了,怎么着也不能打女的啊。”

  岳峰吃了他一拳,忽然就怒了:“我看她不顺眼,不行啊?”

  说完一把拨开光头的拳头,转身大步离开,留下屋内的一帮人面面相觑,顿了几秒之后,苗苗拔腿追了上去。

  季棠棠没想到岳峰会这么回答,惊愕之余有些感激又有些好笑,她慢慢撑着面站起身来,用手背碰了碰角——刚摔了那么一下,好像有带到,边火辣辣的疼。

  光头先开口,与以往的不耐烦不同,这次的态度分外客气:“棠棠,你看这事…”

  自家兄弟打人,他总得说和说和。

  一边说和还一边拿眼色示意,意思是:别我一人着急啊,你也上啊,说两句好话能死啊?

  难得和光头心有灵犀,清了清嗓子,就要一步上前——还没跨开步呢,身子一晃,被哥给拉住了。

  “你们别杵着了,让棠棠休息。晓佳,你和羽眉在这陪着吧,出门在外,照应一下。”

  语毕连拖带拽,把和光头两个拉出去了。

  光头很是不服气,一路上都在努力挣脱哥的狼爪:“哎哎,老子,我那是为岳峰说话,碍着你了?这臭小子打人了你知不知道?你看季棠棠不做声,心里不定盘算着怎么报复岳峰呢。这种大城市来的,动不动就要告上法庭你懂不懂…”

  正说着呢,脑门上重重挨了哥一记,直被砸的眼前发黑。

  光头还没来得及火呢,哥先火了:“你猪啊,那能是岳峰打的吗?自家兄弟你还不知道?岳峰打过女人吗?再说了,棠棠屋里你没闻到酒味?岳峰打她,还先拿酒给她擦伤?他有病啊?”

  “那岳峰…那明明就是…承认了的。”光头有点懵。

  “所以才不对劲啊,明明不是他打的,他为什么要承认,为什么?”

  “莫非…有*情?”一直被拽着的忽然就冷幽默了一把。

  哥彻底没语言了,过了片刻,他给两人下定义:“你们就是猪,两头猪!”

  ——————

  可能是这一天发生了太多事情,夜晚来的特别快,由于囤了那么多的烤串,晚饭也不用另外张罗什么了,大家都在啃烤串,间或喝两口酥油茶,苗苗闻不惯酥油味,和岳峰两个远远坐到角落里,低声说着什么。羽眉坐在靠窗的位置,和晓佳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但明显的心不在焉,目光明显地往角落里溜。

  溜了几次之后,晓佳不乐意了,伸手叩了扣桌面:“喂喂,还惦记着呢,贼心不死啊你。”

  羽眉不自在,拿话题遮掩过去:“哪有,我就是奇怪,岳峰好端端的,干嘛要打棠棠啊?”

  一提到这茬晓佳就头包:季棠棠从峡谷回来的时候脸上就有伤,那应该不是岳峰打的。但是岳峰又当着大家伙的面承认了,这说明的确是他打的。但是不合理啊,难不成是季棠棠在峡谷的时候他追过去打的?

  晓佳觉得脑子不够用了,明智地不去接这个茬,只是低头摆手机,摆了一会又抬头看羽眉:“飞机是后天的,明天无论如何都该走了。”

  羽眉愣了一下,眼神很快黯淡下去:“知道了。”

  看她这副模样,晓佳也有点难受,伸手出去拍拍她手背:“别想了啊,反正今彤后,也没机会再见了。”

  羽眉的眼圈渐渐红了:“我舍不得的,晓佳。”

  “有一句话问了别生气啊,”晓佳瞥了眼远处的岳峰,刻意低了声音“你和岳峰,到底到什么程度了啊?”

  羽眉答非所问:“我想跟他好好聊聊。”

  “聊什么聊啊,”晓佳头疼“人家正牌女朋友在这呢,你怎么聊啊。”

  羽眉垂下眼帘:“反正以后都见不着了,想和他聊聊,总是不过分的。”

  晓佳一声,脑门儿直磕在桌面上,再抬头时,一脸的鄙夷:“如果棠棠也在楼下,我肯定不跟你坐一起,丢不起这人。”

  “棠棠这人也真心奇怪,”晓佳的话提醒了羽眉“我觉得她一点也不像游客。她到尕奈之后也不说去别处玩玩,见天往峡谷里跑,峡谷里有金子是怎么的?”

  “人家就这性格呗,”晓佳对季棠棠的印象倒是好的“你上次不是也说了嘛,没准她是失恋了,行为比较反常。”

  羽眉嗯了一声,想了想又好奇:“这么反常,肯定是被人家给甩了,哎,你说什么样的人会把棠棠给甩了啊?”

  晓佳想了想,慢地回答:“有眼无珠的吧,我觉得棠棠好的,人也长的好看,我要是男的,我才不会甩了她。”

  羽眉听的酸溜溜的:“好什么呀,女的不能只看表面,内涵更重要,没准她性格糟糕呢,所以才被甩了,还有啊,岳峰好端端的干嘛打她啊,肯定是她自己有问题。”

  晓佳没说话,定定瞪了羽眉足有五秒钟,羽眉让她看的心里发:“又怎么了啊?”

  “我怎么听着这话醋劲十足呢?”晓佳没好气“你家开醋厂的啊?怎么到处泼醋?你说你针对苗苗也就算了,你跟棠棠较什么劲啊?你嫉妒她被岳峰打啊?那你也让岳峰揍你一顿啊。”

  …

  临近夜半十二点,苗苗先喊困,加上天气冷,惯常熬夜的一干人也陆续起了散场子的意思,光头和先把门板窗板什么的上好,哥懒得挨桌收拾烤串钎子,勒令大家发扬学校里的食堂作风,自觉自愿排队把钎子统一送吧台,羽眉和晓佳觉得分外新鲜,嘻嘻哈哈闹着要队,和光头也有点来劲,逗着引着就是不肯让她们加,一时间说说笑笑热闹的很,苗苗挽着岳峰的手臂在边上看的乐呵,不时掩着嘴笑。

  正闹到酣处时,季棠棠从楼上下来了。

  她一下来,楼下顿时就安静了。

  她明显重新收拾过,整个人比先前精神很多,衣服理的熨帖,换了一条军脚处收口在高帮的登山鞋里,鞋带顺着鞋面上的铆钉扣绑的紧紧,这架势,不像是夜半要休息,倒像是随时等待号角出发。

  每个人都在看她,她却谁都没有看,像是楼下的热闹跟她全无关系,她绕过众人直接走到吧台面前,放了一张红色百元大钞在桌上,声音不算大:“青稞酒,十瓶。”

  哥愣了半天,开口时,说话都打磕巴:“十瓶?”

  “嗯。”“你喝?”

  “我喝。”

  “现在喝?”

  “现在喝。”

  简短的对答过后,哥的嘴巴空张着,不知道接着该说什么,凑上前来:“棠棠,楼下散场了已经。”

  “我知道啊。”季棠棠笑笑“我就等着这时候呢,一个人喝酒,清静。”

  光头斜了她一眼:“一个人喝酒多没劲啊。”

  季棠棠答的平静:“失恋了,就想一个人清静。”

  她都这么说了,光头就不好再说什么了,年轻的男男女女,失恋了就好比天塌下来——季棠棠这样的表现已经算很节制了,比她闹的更荒唐更过分的多了去了——她只是不想让人打搅,他们总得知趣不是?

  羽眉得意地朝晓佳递了个眼神,那意思是:我就说吧,果然是失恋了。

  哥心里直犯嘀咕,还是弯从吧台底下抬了半箱青稞酒给她,季棠棠从吧台面上接过来,正想转身,忽然大声来了一句:“我也是单身!”

  苗苗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岳峰很恼火地瞪了一眼:“你从小到大都单身,你有不单的时候吗?”

  这一下戳到痛处,登时如同霜打的茄子般,蔫了。

  羽眉和晓佳都忍不住窃窃而笑,光头更是幸灾乐祸,季棠棠低着头,角弯起一抹很浅的弧度,然后抱着酒走到角落里,背对着大家坐下。

  哥赶人:“走了走了,睡了睡了,楼下留给伤心人,别杵在这碍事。”

  脚步杂沓,每个人都很知趣的离开,哥最后走,他问季棠棠:“丫头,灯还要吗?”

  季棠棠摇头:“不要了。”

  哥犹豫了一下,伸手揿了灯。

  厅堂里一下子就暗下来,黑暗从周围慢慢围拢,季棠棠抱着膝盖坐在椅子里,好一会儿才弯从椅子脚旁搁着的箱子里拎出一瓶酒,左手沿着瓶盖的锯齿处慢慢摩挲,右手从口袋里掏出军刀,起出开瓶器。

  正将开瓶器的启口对准瓶盖,厅堂外头忽然传来脚步声,脚步声在身后不远处停下,感觉很熟悉,应该是岳峰。

  果然,岳峰的声音响起:“楼下两扇门,我都上了锁,有事的话,你就出声。”

  季棠棠没有回头,黑暗中,她微笑了一下,眼角有点发涩。

  再然后,右手用力,咔嗒一声声响,青稞酒的金属瓶盖打着旋儿落到地上。

  季棠棠仰着头喝了一大口青稞酒,味道很涩,酒精度虽然只有11度,在这样很冷的夜晚,却带着一股火辣劲儿直浇到肠胃里去,辣的她眼泪都出来了。

  她深一口气,冷静地提醒岳峰:“晚上都别下楼了,就算听到动静…也别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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