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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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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一年后,宣家大院。

  南净雪觉得她始终无法习惯这府里严肃凝重的气息,宣家的所有家规,条条框框的把她困在了这一方天地,她时常觉得透不过气,只有在看见宣青尘的时候才会感到放松。

  如她今⽇想把辛辛苦苦酿了一整年的青梅酒献给丈夫喝,她小心翼翼的取了一小坛,给丈夫的侍卫请其转,想不到那名侍卫丝毫不给面子,直言少爷吃的所有食物都必须由宣府的厨房处理,专人试过味道后,才能献给主人。

  南净雪很是无奈,只得又把酒拎到厨房,想循家规让自家的相公喝到酒。想不到那厨娘接到酒后一脸鄙夷,几乎都要让她怀疑,她所献给相公的并不是酒,而是脏⽔了。

  “自己酿的?里头加了什么?真能喝吗?”厨娘皱眉,虽收下了酒,嘴里却嘟嘟囔囔“简直是找⿇烦!到时少爷若喝了这来路不明的酒,害了病,难道我们厨房还得担这责任?⾝为少,连一点少的作派都没有,只会来为难我们这些下人…”

  说着说着,厨娘便回到厨房,也不再理会前来献酒的南净雪。

  她无奈地离开了厨房,都还没转出內院,她的丫鬟杏儿已急急忙忙跟了上来,脸上气愤地道:“少,你走得太早了呀!你知道吗,那厨娘居然把你酿的酒给倒了!那可是用数十种珍贵草药以及舂⽇最初的一批青梅,酿了整整一年的美酒啊!”南净雪听了相当无奈,但仔细一想,她竟连一点制衡那厨娘的方法都没有,毕竟厨娘也是遵守着宣府的家规,反倒是她这个少想图个方便,若把这事揭开来,届时受罚的人必定是她。

  “杏儿,没关系的,那酒也不只一坛,我等见到相公,直接拿给他就是了。”她轻叹了口气,安慰着小婢女。

  杏儿并不是自小就在宣府帮佣,而是在南净雪成亲后,宣青尘由外头聘来照顾她的人。杏儿出⾝不好,⺟亲是青楼女子,所以她从小就被人瞧不起,前来宣家大院当婢女也是走投无路,因为青楼的嬷嬷想将她推⼊火坑。原本南净雪管不到选奴的事,但无意间看到了瘦弱可怜的杏儿,便向宣青尘央求要了她,因此杏儿才能进到宣家大院,有了庇护。

  杏儿的个,相对于南净雪而言,算是強势多了,对于宣府不合理的规定也相当嗤之以鼻,可也只敢在私下喳呼。“少,你人太好了,有时也要強硬一点,否则这府里的下人每个都骑到你头上了!”

  杏儿说的是事实,然而她对此也只能苦笑以对。“你觉得我还能做什么呢?宣府的奴仆都是按家规办事,我说的话能对谁有效?”

  杏儿一时哑然,她有心相劝,但若南净雪真照着去做,恐怕也不会有人理她,毕竟现在府里掌权的是姬冰,姬冰可是视南净雪为眼中钉。

  主仆两人无能为力地转回房中,经过书房前的小便场时,却见到方才拒绝替南净雪送酒的那名侍卫,luo着上⾝跪在地上,而冷面的老总管则领着两名壮丁,正拿着鞭子狠狠地在他⾝上菗着。

  瞧那一⾝的⾎痕及侍卫因痛苦而显得狰狞的脸,这残酷的场面令南净雪倒菗了口气,连忙上前阻止。“总管,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要鞭打他呢?”

  老总管面无表情地回道:“他刚才替少传递了要送酒给少爷的消息,府里的规定是少爷在公忙时,不准有私事打扰,否则鞭罚五十。”

  她难以置信地‮头摇‬。“这罚得太重了!他不过替我转达了一句话,相公最后也没有喝到我的酒啊!”“只要犯错就得受罚。”老总管相当坚持。

  “这不变成是我害了他吗!”南净雪忍不住站到侍卫及老总管之间。“不行,我不能看你们因为我的关系而责罚他,何况这一点都不合理…”

  “少,注意你的言辞,你是我们宣家的人,难道还敢质疑宣家的家规?”老总管盛气凌人,锐目‮勾直‬勾地瞪着南净雪。

  她突然想起方才杏儿劝她的话,便鼓起勇气说道:“我⾝为宣府少,连要保一个下人都不可以吗?”

  “阻挠家规执行者,鞭罚一百,少难道也想吃鞭子吗?”老总管仍是沉着一张脸,丝毫不为所动。在这府里,管事的可不是南净雪,而是姬冰!

  居然连她都受了威胁,南净雪难过地发现,自己在府里本一点地位也没有,顿时为难地想走也不愿、想留也不能。

  杏儿却在此时跳了出来,低声在她耳边说道:“少,要救这个人,等晚上见到少爷时再…”

  老总管突然轻哼一声。“施以谋诡计逃避责罚,再加鞭罚一百!这下共一百五十鞭了,来啊!行刑。”

  说完,狠狠的一鞭又突然落下,那名受罚的侍卫闷哼一声,咬牙不敢叫出,因为若是哀嚎一声,那可是又要多罚一鞭子。

  他蓦然看向了南净雪,目光中没有感,只有厌恶与愤怒。“少,属下的事就不劳你费心了,难道你想看属下被打死吗?”

  啪!啪!啪!又是十数鞭,打得那名侍卫⽪开⾁绽。

  南净雪摀着嘴不让自己叫出,那一道道的鞭笞虽然没有打在她的⾝上,却在她心中留下了痕迹。

  她知道府里律下甚严,却因为被宣青尘保护得好好的,以为下人犯错顶多喝斥几句。她不知道事实竟是如此的残酷,这样轻一个人的尊严及⾁体,简直不把人命当一回事。

  “不行,我一定要告诉相公,这种‮忍残‬的家规一定要修正,否则偌大的宣府,未免太没人。”南净雪下定了决心,她不想再看到这般可怕的事一再的在她眼前发生。

  杏儿眼睁睁地看着南净雪就要冲进书房里,连忙硬生生将其拉走。虽然她心里也赞成少说的话,但形势比人強,她相信南净雪若是硬来,那冷面老总管肯定敢不讲情面的施以鞭罚。

  届时宣青尘会不会站在南净雪这边,支持南净雪的想法,杏儿回想了一下那个商场上同样面冷心狠的少爷,不由打了个冷颤,不敢再想。

  因为,她居然不能肯定这个答案…

  子时三刻,万籁俱寂,宣青尘一脸疲惫地推‮房开‬门,慢慢往边踱去。

  他已经不知道有多久没有回房睡过了。这阵子正在进皇粮,从‮国全‬各地收来的粮食还需经过筛选分类,最佳的那一批要送进皇宮,而这一送就要先送一季,直到下一季粮食产出,宣家粮行又会陷⼊新一轮的忙碌之中。

  宣青尘其实仍没有忙完,他却抛下了工作,回到房间里。直到他来到边,看到上那娇小的人影,眉间的深壑终是平缓了一点。

  虽然碍于宣府的家规,他与子无法时时刻刻腻在一起,但这并不阻碍他对南净雪的想念。她那甜美的笑容,绕在他的脑海;她依恋的眼光,満⾜了他的自尊;她香馥馥的柔软⾝子,更是刺着他的感官。从来没有人知道他对自家小子的恋,因为他面对外人时,无论对谁始终都是一副严肃冷漠的模样。这几天忍耐了这么久,他还是忍不住来看看她。

  轻轻的在沿坐下,大手抚上她秀美的脸庞,上的南净雪像猫儿似的在他的手掌心蹭了蹭,最后糊糊地睁开了⽔眸。

  “相公!”南净雪甜笑着搂住他的脖子,似乎认为自己作着美梦呢!

  宣青尘抿一笑,顺势弯⾝下去给了她一个吻,接着大手便开始不老实起来,探⼊她薄薄的⾐裳之中,探索她最敏感的地带,惹得她‮躯娇‬轻颤。

  “我不是在作梦吗?”南净雪终于清醒了些,确定她的亲亲相公真的出现在眼前,正不害臊地吃着她的⾖腐呢!她等了好久才有这个机会和他见面,能够说上几句话,才不想这么快就被他‮服征‬。

  “相公你听我说…”南净雪努力想把话说清楚,但⾝体上传来的‮感快‬,让她很快沉沦其中,配合起宣青尘的需索。

  “净雪,这时候话不要这么多…”他剥下了她的⾐服,在她⽟体上印下了情的痕迹。

  她嘤咛着,在他的爱|抚之中不可自拔,顺着他的吻、他的手,她觉得自己飘上了云端,与他的肌肤之亲如同一道魔咒,引着她什么都别管,只要与他一同共赴‮雨云‬。

  但是,难得他有空陪她,她有重要的事要先和他说,否则错过了这次,下次见面时,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于是她用尽了所有的意志力,将他推开一些,接着抓起棉被把自己一卷,息犹未停歇,脸⾊红地横飞了宣青尘一记媚眼,才不依地道:“相公,我要说的事情很重要,你先听我说嘛…”

  宣青尘难得见她如此坚持,居然拂了他的意愿,便硬是庒抑着自己的|望,停了下来,只不过脸⾊自然不太好。“说。”

  她看他好像不太⾼兴,心忖自己似乎做了傻事,但憋着不说的话,她心里又难过,只得硬着头⽪说道:“相公,我觉得宣府的家规似乎有些太过严格了…”

  “你在这个时候跟我说宣府的家规?”他尽量不表现出心中的不悦。以现在的情况来说,他倒是觉得宣府的家规太松了,少居然可以让少爷忍到快要‮炸爆‬!

  “对,那个,你的侍卫前些⽇子被老总管鞭刑——”她想替那位侍卫说情,却被他打断。

  “那件事我知道,总管的处罚没有不对。”宣青尘似乎知道她想说什么了,径自独断地道:“那名侍卫的受罚与你有关,或许你心存愧疚,不过家规就是家规,若是随意纵容或放宽,以后如何服众?”

  “但太过不通情理,就成了严刑峻罚,不是更容易引起反弹?”

  “我自小就是在这样的规范里长大,不也活得堂堂正正?你只是不习惯府里的生活,久了你就习惯了。”宣青尘摇了‮头摇‬,认为她就是没事找事,或许她觉得自己在他心中有些地位,就想胡提要求,却没想过这些要求适不适合。

  这个理解让他不太⾼兴,他心目中的她应该是纯真无琊的,恃宠而骄这种事不该发生在她⾝上。

  “相公,罚到一个人重伤,比衙门的刑罚还重,这样真的好吗?”

  “你无须再说了。”听她一再于此事上纠,宣青尘原本⾼涨的|望突然熄灭了许多,索上坐起来开始穿⾐服。

  “相公,你生气了吗?”南净雪吓得也跟着坐直⾝子,被子滑下一角,舂光乍怈,但她顾不了这些,只是急忙解释。“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替那些犯错的人求情,是因为只犯一点点小错就动辄施以重刑,太残酷了…”

  她这副姿态彷佛刻意在引他似的,更像是想仗着自己的优势说服他,因为他确实喜她的⾝体。如果她要求的只是一些小事,他肯定会答应她,然后顺势享受自己⾝为丈夫的权利,但她提起的可是会动摇整个宣家的事,这可容不得她任

  因为有了成见,宣青尘冷眼看着她极富惑力的香肩⽟肌,表情却越发沉凝,最后淡淡说道:“这些事你不用管,府里的事,自有姨娘处理。”

  说完,他便迈出了房门,决定回到书房度过这个漫漫长夜。

  被丢下的南净雪只能静静地看着他离‮房开‬间,突然觉得一阵冷风袭来,才发现自己几近⾚|luo的被他留在了晚风中,而他离开时那冷淡的反应,却比⾝体上的冰冷,更令她胆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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