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华如水,车内留有余香
周六,楚培华亲自派司机前来望江苑,陆子初推辞不得,只得坐车赴约。
中午在楚家用餐,陆子初对楚培华还是颇为尊重的,饭菜上桌期间,陪他在客厅浅漫谈着。
与其说楚楚在厨房里帮忙,还不如说她是在帮倒忙。
“妈,不要做排骨汤了,子初哥不喜吃这个。”楚楚这边刚代完⺟亲,见保姆王妈正在取菌类食材准备做菜,忍不住开口说道:“王妈,多炒一些,我记得子初哥喜吃这个。骋”
王妈一边应声,一边低头笑,楚楚再看⺟亲,也是一脸笑意,人逢喜事精神慡,自个倒是轻轻笑了起来:“你们笑什么?”
楚⺟笑眯眯的看着女儿,取笑道:“你要不要去客厅问问你子初哥还想吃什么?缺食材的话,现在还来得及。”
楚楚脸红了,清了清嗓子:“懒得理你们,我去客厅陪爸爸聊天去。”
这顿饭吃得还算融洽,楚培华和子原本就很喜陆子初,饭桌上很热情,不时为他添汤夹菜奥。
表面看来,陆子初和楚家人相谈甚,⾝为后辈谦卑守礼,可谓礼节周全,但眸中弥漫的笑意却没有嘴角浓,只能说陆子初这个人太不动声⾊,愣是没让精明能⼲的楚家人看出端倪来。
餐半,楚楚起⾝,拿起红酒瓶,落落大方的走到陆子初⾝旁,亲自帮他把酒续満,举起杯子,模样颇为豪慡:“子初哥,我转学之后,你平时对我很照顾,这杯酒我敬你,因为有你,我在T大收获了很多新知识。”
陆子初嘴角含笑,放下刀叉,并不急着起⾝,而是拿起一旁的餐巾擦了擦嘴,并未起⾝,抬眸看着楚楚,淡声道:““我下午还要公事要忙,不适合喝酒。”
楚楚媚妩一笑,并不勉強,仰头喝完杯中酒,笑着对陆子初说:“工作重要,子初哥随意。”
既然是随意了,陆子初也懒得虚伪应酬,碰也没碰一下那杯酒,他表现的那么自然,跟往⽇神态一致,楚家人心知陆子初为人,甚少饮酒,尤其是工作场合,从来都是滴酒不沾,所以现如今不喝酒,也没多想。
饭后,陆子初看了看腕表时间,起⾝告别。
楚培华多精明的人,早就看出女儿喜陆子初,也有意创造机会让女儿多跟陆子初私下相处,于是寻了借口,让女儿开车送陆子初回去。
楚楚热情⾼涨,陆子初难得没有推辞,意味深长的打量了一眼楚楚,微微扬起角:“今天天气不错,有趣兴一起走走吗?”
对于陆子初的提议,楚楚求之不得,笑容喜。
她说:“好。”
其实很不好,跟陆子初散步真的不好。
已经走了一个多小时了,陆子初散步兴致不见消退,反而兴致正浓。
一个小时前,楚楚原本还能跟陆子初并肩而行;一个小时后,楚楚只能跟在陆子初⾝后,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垮下僵硬的笑脸,动扭着双脚。
并非楚楚娇气,而是她今⽇为了漂亮,穿着一双7厘米⾼的⾼跟鞋,这种鞋穿在脚上很好看,显得⾼挑而感,但穿起来却很累。
楚楚刚开始还能踩着7厘米⾼的⾼跟鞋如履平地,但走的时间长了,小脚趾侧、脚后和脚背都被磨破了,不用看,刺痛感传来,一定是起⽔泡了。
现在的情形跟当初楚楚设想的场景完全不一样,她原本以为两人走一会儿累的话,就会找地方坐下来歇歇,而且那个地方很有可能会是咖啡厅或是茶餐厅,但没想到…
楚楚看着前方男子⾝影,忍痛踩着⾼跟鞋,追赶上他:“子初哥,你渴不渴?我们要不要找地方坐下来喝一杯再走?”
如果可以的话,她是真的不想再走了,简直是活受罪。
“累了吗?”陆子初眼神关切。
楚楚嘴硬“不累。”
陆子初笑容人:“不累就好,我记得再有几条街,有家老店专做饼⼲,味道很好,你陪我一起过去,正好可以给你⽗⺟买一些带回去。”
一听还要走上几条街,楚楚脸当时就⽩了,但因为子倨傲,只得扬起僵硬的笑容:“好啊!我妈妈最喜吃饼⼲了…”
于是,楚楚为了“最喜吃饼⼲的楚⺟”踩着⾼跟鞋,穿过几条街,再次強忍了一个多小时,因为疼痛,楚楚好几次都想哭出来…喜一个人,太不容易,偏偏前面那人毫无察觉。
有一次,楚楚实在是忍受不了,唤住陆子初,想对他说自己脚疼,走不动,可当陆子初回头,状似不经意的垂眸看了一眼她穿着的⾼跟鞋,表情半是认真半是戏谑道:“穿这么⾼的鞋子,不累吗?”
楚楚眸中有光华闪动着,看起来甚是动人,还不待说话,就听陆子初温声开口:“你穿⾼跟鞋,很漂亮。”声音娓娓动听。
也就是这么一句话,瞬间让楚楚心花怒放,这还是陆子初第一次夸她,这时又听陆子初问她:“你刚才叫我,想对我说什么?”
楚
tang楚忍着痛,咬牙微笑:“没什么,我只是想问问你,还有多久才能到。”
“大概十分钟。”转⾝,陆子初嘴角笑意撩人,搭配清隽的五官,秒杀路人无数。
…
这天晚上,阿笙在宿舍挑灯夜读,接到陆子初的电话,他说他在法学系教学楼那里等她。
披⾐下楼,周六周⽇很多生学回家,要不就是彻夜不归,外出狂去了,老实巴呆在学校里的人,不是埋头苦读,写报告,写论文,就是在睡大觉。
宿舍楼距离教学楼有一段距离,阿笙怕陆子初等着急,一路跑过去,远远就看到了陆子初的座驾。
教学楼几乎没人,所以陆子初把车停在教学楼前,看似光明正大,却又显得很隐蔽。
阿笙忍不住想笑,两人现如今在学校见面,场面多少透着心酸。
陆子初原本正坐在车內闭目养神,听到车门声响,瞥了副驾驶座一眼,就见阿笙坐在了副驾驶座上。
发丝有些,脸有些红,额头上还有汗…
陆子初皱眉:“一路跑过来的?”
“怕你等得太久,会不耐烦。”前面那一句是认真的,后面那一句是在开玩笑。
陆子初笑了一下:“傻气。”对她怎么会不耐烦呢?
陆子初菗出一张面巾纸,单手揽住她脖颈,帮她擦拭起来。阿笙笑着没动,这时候又觉得她仿佛又变成了他女儿。
车內散发着一股浓浓的香味,阿笙深深昅了一口气,轻声道:“很香。”
陆子初笑了笑,没说话,帮她把额头上的薄汗擦⼲净,这才探⾝从后座里取出一个袋子递给她。
阿笙好奇打开“巧克力饼⼲?”
“尝尝,这次感冒吃药,你不是一直说嘴里没味吗?女孩子应该会喜吃这个。”他从里面拿出一块巧克力饼⼲送到她嘴边,就着他的动作,阿笙吃了一口,确实很好吃。
她问:“在哪买的?依依也喜吃,下次我可以带她过去。”
“你喜的话,我开车给你买,那里离T大比较远。”
“哦。”她有些愕然,因为吴奈口中有洁癖的某人把她吃了一半的饼⼲放进嘴里,吃的一⼲二净。
好吧!无视就对了。
夜晚风有些凉,但车內却很温暖,浅淡的光线折出陆子初较之以往更加幽深的眸,他就那么静静的看着阿笙吃饼⼲,眸光温润,似乎可以这么含耐心的看上一辈子。
“阿笙,如果有委屈,别忘了告诉我。”
阿笙微愣,委屈?他在说她被同学孤立这件事情吗?她不确定。
应该是的,因为他的目光太过撩人心弦,仿佛看一眼就能拨动她嘲润的心湖。
在他的注视下,阿笙轻轻抱住他,脸埋在他怀里“必须要告诉你,谁让你是我家长呢!”
陆子初抱紧她,把脸埋⼊阿笙的颈项里,她无法看到陆子初当时略显沉的表情。
阿笙重感冒期间,他偶尔会离开几小时去T大上课,无意中听到了孤立事件,那天回来看到躺在藤椅上睡的她,坏情绪涌上心头,他知道,他那是心疼她。
有些事情,他不能帮她,否则只会让她成为公敌,处境更为艰难,人生中出现的有些磨难需要她自己去面对,她做得很好…从未告诉过她,他为她感到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