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在家反省了两天之后,罗启淙还特地等莫乐书出门之后才去朱家报到。
虽然不想承认,但她很清楚自己没有面对他的勇气,更不敢想象如果真的遇见了,会是怎么样的一种场面。
错的是她,但她怎么也不愿意认错。
在好友的面前,她无须掩饰自己真正的感觉,把那天她逃走的经过,一五一十的报告出来。
“不会吧!你真的⼲了?”朱羽珊听完,不噤头摇。
“难怪我昨天去跟他道谢的时候,他们的表情会那么奇怪,原来有这么一段…”
“他们?”罗启淙不知道马克已经出院了。
“对啊…”朱羽珊才想说明,被吴敏娴用眼神阻止。
“你们眉来眼去的⼲吗啊?”罗启淙眼尖,看出她们言又止。
“反正你做都做了,人也逃了,还想那些做什么?反正你又不想给人家一个代,问那么多做什么?”吴敏娴故意反问,吊罗启淙的胃口。
“别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罗启淙真的很好奇,他们到底跟她们说了什么?
“没事啊,你那么紧张做什么?”吴敏娴嘿嘿笑,吓吓她也好。“话说回来,你⼲吗逃走咧!有话讲清楚不是很好吗?”
“不走?难道等在那里让他们拿菜刀砍死我吗?”罗启淙半开玩笑地说,只是一想起莫乐书那时的表情,让她觉得被砍可能还是小事情。
他的嫌恶写在脸上,到现在她还觉得很心痛。
被自己喜的人当成便大一样讨厌,这是让她最难受的事情。
“没那么严重吧?”朱羽珊揷嘴道。
“怎么不可能?社会新闻有很多这种消息,你不看报纸的吗?”罗启淙強打起精神苦笑道。
“好吧,也许你的顾虑有道理,只是我觉得你不是怕他砍你才逃走的,而是怕你自己把持不住苞他告⽩,求他原谅你吧?”吴敏娴故意她。
“吱,我又不是花痴”罗启淙否认,但她的心里却直点头。
“照你以往遇见他的经验来看,你的行为比花痴好不到哪去。”吴敏娴又旧事重提,挑眉问道。
“喂!我哪有啊!小心我告你诽谤。”罗启淙骂道。
“我又不怕你告,因为我说的是事实啊。”吴敏娴还在笑,一点也没把好友的恐吓放心上。
“我上来不是被你们取笑的好不好,我是上来讨债的!”罗启淙决定把苗头转向朱羽珊,换个话题先。“快!出你的财产给我保⺟费,这几天把小孩丢给我把屎把尿的没良心女人!”
“我又不是故意的…”朱羽珊叹口气,哀怨地说。“住了几天医院,我才知道我真的生病了。”
“你不是撞到头,有点脑震而已吗?”罗启淙看着好友,也没看出个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庇,烂理由,不想给钱就说嘛!⼲吗装病吓人啊!看你一副活跳跳的样子,鬼才相信你有病。”
“是真的,她有产后忧郁症。”吴敏娴帮腔。
“什么产后忧郁症?”罗启淙问。
吴敏娴大致解释了一下,罗启淙才了解这是生产之后,由于荷尔蒙失调及环境因素导致理生及心理上的疾病。
“噴噴噴,原来会拿刀砍人的是你啊!”罗启淙开玩笑说。
“有时候会,”朱羽珊也不否认,情绪的起伏很难解释原因。“看到小孩哭闹真的会很想死掉算了,有时候一无法控制就会很担心自己会伤害孩子,那种感觉真的是槽透了。”
“你老公呢?”罗启淙这才发觉没有男主人的踪迹。
“还在国外出差。”朱羽珊叹气道,想起老公就哀怨。
“我不想让他烦恼,毕竟他也是在为了我们⺟女打拼…”
“庇啦!你⼲吗那么替他着想,为什么不让他替你想想呢,你为什么不把他叫回来,让他陪着你,而不是让你一个人带小孩…”罗启淙不能理解朱羽珊的想法?
在她的想法里,婚姻应该是两个人共同面对的事情,而不是有一方默默承受委屈,而另一方则快活逍遥,这样子一点也不公平。
包何况朱羽珊又不是一个人,她还有个孩子要照顾,如果什么事都丢给她,那么⼲吗结婚?难道对她而言,老公只是孩子名义上的⽗亲而已吗?
与其如此,还不如离婚算了。
罗启淙说得振振有词,不过吴敏娴看出朱羽珊现在需要的是休息,而不是面对问题,连忙使眼⾊阻止她发言。
“好了,你别她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让她好好养病,其他的事等以后再谈吧。”吴敏娴说。
罗启淙这才发现她的话在某种程度上,其实也是对朱羽珊的一种伤害。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跟坚持,或许在外人看来不尽然合理,但那也是个人的选择,硬要别人照着自己的方式做,表面上是为了她好,但却是另一种精神上的待。
朱羽珊的庒力要靠她自己解决,⾝为好友不应该她,而是支持她、陪伴她就够了,毕竟清官难断家务事,再揷手就等于搅局了。
“对不起,原谅我对你凶。”之前说不出口的道歉,现在却很自然的开口了,罗启淙真心诚意地说。“我不知道你有病,所以才会那样对你说话,希望你不要介意。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就是有什么说什么的。”
“没关系。这几天真的谢谢你们了,还好宝宝有你们保护,不然真的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我真的是个坏妈妈…呜呜呜…”朱羽珊忽然放声大哭起来,吓了她们一跳。
罗启淙连忙菗张纸巾给她,拍背安抚她的情绪。
“好了啦!你也别想大多,你好好休息,宝宝我跟敏娴会轮流帮忙看,我这几天也会去找个保⺟来帮你忙,让你可以安心养病。”
“谢谢…”朱羽珊还是哭。
费了好一番功夫,才让朱羽珊吃葯觉睡。等她上之后,罗启淙跟吴敏娴离房开间,到客厅去商量。
“你觉得要不要打电话给她老公啊?”罗启淙问。
“她好像不想让他知道耶。”吴敏娴说。
“这样啊…”罗启淙很想把那个没良心的家伙揪出来狠扁一顿,不过看在好友的面子上只好作罢。“不然这样好了,这几个月让羽珊好好休养好了,请保⺟的钱我出,不过要找到好的保⺟就得靠你了。”
“我?”吴敏娴想不出人选。
罗启淙自有打算,她提出建议。“对了!你婆婆不是很喜小孩吗?要不要考虑把孩子给她带呢?”
“她?不好吧…”吴敏娴不想跟婆婆打道,宁可井⽔不犯河⽔,各顾各的就好。“而且我公公还在生病,家里有小孩也不方便…”
“问问又没差,或许她事情一多,忙着忙着就不会一天到晚管你东管西的。”罗启淙建议道。
“好吧,我试试看。”吴敏娴这才答应。
罗启淙看着好友,忍不住叹了口气。“唉…”
比起她们的问题来,她的烦恼本就像无病呻昑。
算了,天涯何处无芳草,她又不是没人追,⼲吗一定要在乎那个本没把她放在心上过的死男人呢?
包何况现在场面已经闹得这么僵,就算她想跟他再有什么来往也难了。
即使之前可能有什么机会,现在也全被她自己搞砸;现在的她跟他之间的关系,就像寡妇死独子。
没指望了!
“唉…”罗启淙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每次来朱羽珊家,罗启淙都有种玩躲猫猫的感觉。
她得选择莫乐书已经出门上班的时间来朱家报到,在他回来之前就得先逃走,每天提心吊胆的就是怕遇见他。
不过夜路走多了,难免还是会遇上鬼。
今天罗启淙也是照着平常时间来朱家,手里拎着刚买来的补品,才按下电铃,忽然间,另一边的铁门打开了。
走出来的正是她最不想见到又每天会想到的人。
莫乐书。
看到他,罗启淙真想撞墙死了算了,愧疚感顿时涌上心头。天啊!怎么这么刚好,为什么羽珊不快点来开门呢?
本来想扭头就跑的,但突然听见“碰!”的一声,铁门又关上了,她忍不住回头一看。
只见原本走出门口的莫乐书又回到他家。
这什么意思?难道他在躲她不成?
罗启淙呆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才好。过一会儿,才从铁门內传来他的声音。“拜托你,快点走好不好,离我远一点。”
经过上次非礼事件之后,莫乐书决定无论如何一定要跟她保持距离,以策全安,免得又被人指指点点当⾊魔,实在很丢脸。
“还不快走?你跟来这里,是不是又想对我做什么啊?”
听见他的话,原本打算跟他和平相处的罗启淙,火气又上来了,冲到他家门口用力拍门。
“有种你给我出来说清楚,什么叫我想对你做什么!”
莫乐书没想到她这么火爆,看她一副咬人的样子还真恐怖。
“没什么好说的,我可不想又被人诬赖!就算我是⾊狼,我也是会挑的好不好!更何况我是清清⽩⽩、沽⾝自爱的人!”
“庇啦!”隔着一道铁门阻隔,罗启淙就算想甩他两巴掌也做不到,只能在门外跳脚“什么狗庇清⽩,你是每天用漂⽩⽔澡洗吗?明明就是个爱跟踪人的死态变,还想在那里装无辜!”
“你怎么知道,难道你偷看我澡洗?”莫乐书觉得跟她斗嘴很好玩,不过还是很谨慎地躲在门內,免得被疯女人咬伤就不好了。
“庇啦!鬼才要看你澡洗咧!”罗启淙怒道。
“是吗?”莫乐书自恃有铁门保护,忍不住又开口她。“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之前好像有人说她喜我耶!我才想问问她是不是暗恋我?不然怎么老是在我⾝边转来转去的,走到哪里都会遇到她呢?”
心事被说中,罗启淙的脸忽然红了起来。
“唷?脸红了耶!那个人不会就是你吧?”莫乐书故意问。
“你…”罗启淙又气又羞,眼泪忽然不听话的掉下来。
看见她哭起来,莫乐书呆住了。这个凶女人竟然会哭?不会因为他话说得太过火,她才哭的吧?
罗启淙哭得很可怜,让莫乐书有种罪恶感。
他忍不住打开门,想安慰她两句,毕竟让女人哭不是好事情。“不要哭了,对不起啦!我是开玩笑的…”
“你觉得我喜你这件事很好笑,是不是?”罗启淙含泪问道,视线模糊的眼前只见他朦胧的⾝影,就像她的恋慕,从来没有真正接触过他的本人。
“不是这样的…”莫乐书想解释,但又不知从何说起。
他对她不是没有好感,但她的脾气实在令人不敢领教,跟他一向以来所喜的女是完全不同的典型。
包何况他们之间,还有一个他绝对不会喜她的理由。
她可是老哥钟情的女孩,他不能抢兄弟的马子啊。
“不然是怎么样…”罗启淙横下心,反正豁出去了,决定放声告⽩。“没错,我就是喜你,怎么样?不可以吗?”
“呃。”莫乐书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
见心没有反应,罗启淙下意识就觉得被他拒绝了。“可恶!我怎么会喜你这种⽩痴!猪头!大混蛋!”
“哎哟!”莫乐书没想到她会动手,被捶得口好痛。“姐小,说话就说话,不要人⾝攻击!”
“我偏要,怎么样…谁教我喜你!”罗启淙任地说。反正已经被拒绝了,让他感受一下她的心痛也好。
她痛,也要他痛!
“喂!这位太太,你停手好不好,再打下去会出人命的!”莫乐书被她捶得口发疼,但是心里却充満那种不可言喻的快活。
“那你倒是说啊!你喜不喜我呢!”罗启淙这才停手。
莫乐书才想说话,⾝后突然传来马克的声音。
“你们在讲什么?”
罗启淙跟莫乐书同时回头,看见拄着拐杖的马克正缓缓地走出来。
“好久不见啊!”马克开口打招呼,还是一样的热情。
没想到马克在家,虽然难掩尴尬,罗启淙还是点头回礼。“好久不见,你出院了啊?”
“对啊。”马克笑脸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罗启淙真想问个清楚,可是她怎么也问不出口,即使刚才可以在莫乐书面前撒泼,她也没有勇气在马克面前放肆。
毕竟她曾经拒绝过他,现在在马克面前跟另一个男人告⽩,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更何况…
莫乐书是他的弟弟啊!
三个人才在僵持,谁都不想先开口,这时电梯门打开了,只见朱羽珊推着婴儿车走出来。“咦,启淙,你怎么来了?”
“这位太太,你去哪里了?按半天门铃都没人应。”罗启淙连忙擦⼲泪痕,不想让好友担心。
“你忘了吗?今天是疫苗接种⽇,所以我带宝宝去打预防针啊,顺便去市场买个菜嘛。”朱羽珊这时才看见罗启淙⾝后还有两个人,连忙打招呼。“嗨!莫先生,今天没上班啊?”
“对啊!”莫乐书笑道,感谢她的及时出现。
自从那天之后,朱羽珊已经把他当成救命恩人看了。“想请不如偶遇,反正今天你们有空,不然这样好了,我买了一些菜,中午一起吃顿便饭好不好?让你们试试我的手艺!”
罗启淙才想回绝,不过马克先开口了。“好啊,我好久没吃家常莱了,老是吃阿书煮的泡面,胃都快烂掉了。”
“不要煮啦,你还要顾宝宝咧,这样会太累啦。”罗启淙还是不想跟马克他们同桌吃饭,连忙找借口推辞。
“不会,只是怕菜可能不太够,唔!”朱羽珊看着他们,想了想。“不然这样好了,你跟莫先生去多买一些菜回来,看你们想吃什么就买什么回来,不知道你们觉得如何?”
罗启淙真想大声说不,可是又不想扫好友的兴致,要是因为逆她的意思害她心情不好就惨了。
“好吧,你们想吃什么?”骑虎难下,也只好认了。
奉命出去买菜的莫乐书及罗启淙正在为到底要去超级市场还是传统市场买菜而僵持不下。
“去超市不是很好吗,东西⼲净、标价清楚、银货两志,还可以刷卡!”罗启淙向来只去有冷气的地方买东西。
不过莫乐书倒有不同见解。“姐小,我们今天只是吃一顿,超市的东西都一大包一大包的,哪吃得了那么
多,不如去传统市场买菜,要吃多少就买多少,也不会浪费掉。”
“不要,我讨厌跟人讲价钱!”罗启淙嫌⿇烦,但主要的原因是她嫌传统市场现场处理生鲜感觉肮脏。
“看来你不适合做一个家庭主妇,连讲价都不会。”莫乐书哼道。
“唷!看来你很会讲价啊?你若真是那么会讲,要不要考虑改行做家庭主夫啊?”罗启淙顶回去。
“如果有人养我,倒不妨考虑。”莫乐书半开玩笑地说。
罗启淙⽩他一眼。“没志气的男人。”
“这样不算没志气好不好。你们女人不是一天到晚喊着男女平等,男人能做的事你们女人也要做,那反过来说,除了生孩子之外,女人能做的事,男人也能做啊!”莫乐书振振有词。
“靠女人养,不是吃软饭是什么?”罗启淙虽然觉得他有理,但还是不能改变观念上男主外女主內的想法。
“奇怪了,靠男人养活的女人就不叫吃软饭吗?”莫乐书看着她,微笑道。“而且现在做家务也是要给薪⽔的,你不知道民法修改过了,所以家务有给制要实施了吗?”
“什么是家务有给制?”罗启淙问。
“就是说,在家里做家事并不是做⽩工,其实也是要给薪⽔的。”莫乐书大概解释了一下自由处份金在家务有给制的意义,就是夫在婚后所得预留一笔费用做为家用开销。
“你是说,以后在家里做事的女人有薪⽔了,可以不用存私房钱了,也不用看人脸⾊讨家用喽?”罗启淙问。
“当然,不过角⾊不一定是女人,只要是做家务的人都可以在婚后享有这个权利。”莫乐书说。
“听起来很不错,至少花自己的钱跟花别人的钱,感觉是不一样的。”罗启淙一想起两个好友的婚后境遇,就觉得生气。要不是因为要仰人鼻息靠老公钱赚,怎么会那样委屈自己呢?
“如果每个人都像你一样那么爱计较,谁还敢结婚啊?”莫乐书笑。
“话不是这么说,就算男主外女主內好了,男人出去打工钱赚,不代表女人在家偷懒发闲啊。要是没人做家事,男人哪里有洗好的新⾐服穿、回家就能当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爷?就算去请个佣人也得花钱耶!为什么娶个老婆就可以免费?”罗启淙怒道。
“你火气很大喔?”莫乐书认同她的想法,但不认同她的态度。“又没人要求你们女人一定得牺牲奉献啊,就算结婚也不代表得嫁去当一头牛啊,如果自己不愿意,也没人拿你们得这么做,不是吗?”
罗启淙愣住了,没想到莫乐书会有这种答案。
“维持婚姻的谐和是需要沟通跟平衡的,但不代表就是忍让跟妥协,毕竟现在这个年代大都是因为恋爱结婚,如果不是因为爱情,那又何必浪费时间在一个不爱的人⾝上呢?”莫乐书语重心长地说。
“你很有经验喔?结婚几年了啊?”罗启淙故意嘲笑他。
莫乐书看着她,叹了口气。“已经三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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