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清澈明亮

　　毕竟这场婚姻只是双方一拍即合的临时产物，秦莞相信不管是蒋放还是自己，都没打算长期保持这段关系。秦莞干巴巴地补了句“协议无效前，你是我名义上的丈夫，为这个家尽一份力也是义务。”

　　蒋放突然凑近，刀锋似的五官轮廓，带着一股狠劲“秦莞，你倒是能说会道。”结婚已有小半年，虽然相处不多，但蒋放对她还算客气，这种客气一度让她忽略了他身上那种嚣张肆意的狠厉。可距离靠得太近了。

　　秦莞一时忘了思考，视线全凝在蒋放那逐渐放大的俊脸上，她眼睫轻颤，眼可见的紧张。“你、你靠这么近做什么？”秦莞难得结巴了。“婚姻协议第一条，未经当事人同意不许发生肢体接触的。”“你说呢？”蒋放反问。

　　秦莞还没开口，蒋放已经探出手，将她身后装着蔬菜的袋子一把提了过来。啊，原来是她把东西挡住了。秦莞脸色涨红，这下是真老实了。

　　也不敢打肿脸充胖子说给他打下手，乖乖退在门口看他在厨房忙活。不得不承认，蒋放面上看着糙得不修边幅，但比起她要更懂生活。这些事情他应该常做，看得出很熟练，切菜放油，下锅翻炒。

　　他人高马大，站在灶台前委实憋屈了点，可动作却让人觉得赏心悦目。大概是因为蒋放骨架也生得好，宽肩阔背，手臂肌线条紧绷畅，长腿笔直，看得出没有一丝赘。

　　秦莞趁他不注意多瞥了两眼，决定下次如果去了商场，就给他买个围裙，她不算太饿，可闻见厨房里飘出的饭菜香味才发觉饥肠辘辘。

　　蒋放动作很快，这么短的时间居然做出了一菜一，荤素搭配，还有份竹荪虾仁冬瓜汤，他刚炒完菜，似乎没什么食，上完菜让秦莞先吃，而后懒散地倚在墙角点了烟。

　　秦莞一口饭搭一口菜，胃得到足，她也跟着开心地眯起了眼“蒋放，等会儿我洗碗。”难得，这么怕麻烦的人，连洗碗这种活都包了。蒋放将烟夹在指间了几口，吐出烟雾，突然觉得秦莞好养活的，一盘菜就能把她吃成这样。

　　＊＊＊秦莞食量小，没几口就了。坐在一边等他吃完，便哼着歌，收拾碗盘进了厨房。蒋放这才看见原来厨房还有一台大容量的洗碗机。别说这几个碗碟，就是再多几个都能一并洗了。

　　“这就是你的洗碗？”蒋放挑眉。“又没说我要亲手洗。”秦莞自豪脸，将碗放进去便彻底丢开手了。

　　“看，科技改变生活。”蒋放坐在沙发上，慵懒地往后一靠，果然还是高估她了。秦莞空跟他说起晚上的家宴，他应了声，说刚好有空。

　　这下秦莞彻底放下心来，笑着让蒋放别紧张，有她在，不会是鸿门宴的。蒋放淡淡瞥了她一眼。秦莞只好承认“好吧，是我紧张。”她怕被父母一眼就看穿自己拙劣的演技，从而破坏如今和和美美的局面。

　　秦莞家境不错，生活条件优裕，作为独生女儿她在父母眼中一直温顺懂事，就连如今在中学稳定的工作，也是听从了母亲的安排。唯独一件事，她对婚姻很抗拒。秦莞没办法想象要和另一个人完全捆绑的生活，而且那处理起来一定会很棘手。

　　可秦母从生过一场大病，动过手术后，希望女儿能成成家的期望越发强烈。秦莞如她所愿，结婚了，只是为了规避许多麻烦，她选择进行一场协议婚姻。婚后各过各的，日子还和从前一样，这样秦莞就觉得很好。

　　“下午事务所还有些事需要处理。”秦莞哦了声，但眼睛却看着手机上推送的新闻，显然没仔细在听。蒋放收回视线，没再说话。沉默，这种氛围经常在他们之间产生。

　　秦莞在附近一所中学教音乐，工作比蒋放要清闲得多，下午她正好没课，不用去学校，所以吃完就回房间睡起午觉了。也没管他下午要做什么，毕竟双方的工作和私人行程，都不在必须报备的范围内。

　　傍晚五点，还没到家庭聚会时间，但蒋放忙完工作提前回来了。秦莞给他开门的时候还着头发，显然刚洗完澡，发梢在前濡了一小片，透出里面隐约的。

　　“你这么早就回来啦。”蒋放目光下意识从她口扫过，脸上还是那副不冷不淡的冷样，随即迈入房内。“衣服我给你准备好了。”秦莞跟着他身后说着“领带你就搭衣柜左手边深灰色的那条。”

　　她连语气都软下来，像极了一位贴心又温柔的家庭主妇。蒋放嗯了声，听得出来没太多耐心。秦莞叹了口气，看样子她这辈子都没办法成为一名合格讨喜的家庭主妇了。

　　不过好在老公不是真的老公，不喜欢也没关系。秦莞将头发吹了半干，有些不放心，又折出来检查蒋放进度，他已经换好了。蒋放不爱穿正装，尤其是西服，板板正正，拘得人不自在。

　　蒋放对衣服最大的讲究就是要舒服，能活动开手脚，方便他工作。秦莞见他拽着领带扯了半天，一脸烦躁的模样，决定主动帮他解决难题。

　　“唔…领带不是这么打的，我帮你。”没等蒋放发话，秦莞就已经主动上手了，她没发现蒋放越发沉的黑眸，只是眼神专注，盯着他喉结往下的一寸。

　　＊＊＊秦莞试着绕了几下，发现步骤也不对，她脸颊稍红，嘀咕着：“是我太久没做手生了吗？”

　　蒋放深邃的视线落在她身上，莫名让人感受到了沉甸甸的重量。“你、你相信我，以前我爸的领带都是我帮他打的，先别动，我上网查查攻略。”

　　秦莞一手拽着他的领带，一边将手机摸出来翻了个教学视频。蒋放个子高，为了配合她不得不微微倾身，几乎将她整个人都罩住，而那温热的鼻息洒在她脸上。像羽一样，让人有些。秦莞不敢细看，只觉得心口突突跳了两下。

　　她迟钝地意识到这个动作对于他们来说有些亲昵，可这会儿再突然松手好像也不合适了…蒋放盯着她逐渐泛起粉的耳朵，终于淡声开口：“你还行不行？”

　　“说了。不要小瞧我。”秦莞匆匆看完视屏，认真将他的衣领立起来。重新调整好位置，她的指尖有些凉，与他的肌肤一接触，像是被烫到般缩了下。蒋放彻底没了耐心，他一把扯过领带，语气平静：“不用了。”

　　他三下五除二，算是将领带打好了。秦莞了指腹，好似那里还有些烫，她在想，以后还是要多注意。

　　哪怕他们如今的相处还算平和，也不能随便跨越个人的边界，要保持一定距离，不然的话就会出现刚才那样尴尬的情况…秦莞回房间将头发吹干，出来的时候，身上换了条连衣裙。裙摆不长不短，刚过膝线。

　　“不是很怕冷？”蒋放立在墙边瞥了她一眼。“只要冻不死，那对我来说肯定是好看比较重要。”

　　秦莞她平时总素着一张脸，这会儿略施粉黛，便觉得她更红齿白，肌肤像羊脂玉般细腻，她五官很精致，却美得并不张扬，就像江南的水，清澈明亮，又温婉绵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