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碎尸

　　早6点20分，高新技术开发区18号路。

　　靠捡破烂维持生计的老李像往常一样，5点半准时起来，走出他在开发区高速公路桥梁下面自己搭建的一个狭小的窝棚，然后步行5分钟，来到18号路与昆明街叉路口位置，这里是他工作的地方。俗话说行有行规，在这里也有他们这一行的规矩，其实，不单是捡破烂里有行规，天下365行都有行规。所谓行规，就是行业内部奉行遵守的规矩，不具法律效力，其拘束力仅限于行业内部人员。按规矩，在这条街上，他只分到3个垃圾箱。

　　因为垃圾箱少，所以他捡的很细致，30分钟的时间，才捡完两个箱。等他归拢好两个垃圾箱，天已经完全放亮了。

　　在这个时段，街上的行人依旧很少，除了那些锻炼身体的老年人，连车辆都没有几辆经过。他抬头看了看慢跑的老人们，走到垃圾箱旁边，不知怎么的，今天早上起来就感觉心神不宁，仿佛有什么事要发生似的。门，这是怎么了，很多年都没有这种感觉了，晃了晃头，整理了一下心情，继续爬上第三个垃圾箱，用手中的钩子将几个装垃圾的塑料袋勾出来，逐个细翻，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现，暗叫晦气，难道是那种奇怪感觉影响了自己的运气？

　　他又爬上垃圾箱，用同样的方法，捞出了几个塑料袋，一一打开之后，依旧没有找到什么好东西。一些生活垃圾，散发着腐臭的气味，令人作呕，忍着这种气味，生气地走到垃圾箱前，用力踢了垃圾箱一脚，跟自己运了一会气，还是无奈地爬山去。将垃圾箱里一个很大的白色手提编织袋拎出来，心想，这个袋子很沉实，一定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打开之后，里面是几个小塑料袋子，将一个小塑料袋子打开，发现里面是一些，几个袋子都是如此。打开最后一个袋子时，见到里面的物品时，令他大惊失，原来是一只人的脚掌。出了一身冷汗的老李冷静下来后，便打了110报警。这一天是王风刚刚从H省A市追逃回来的第五天。

　　接到报案后，市、区两级刑事技术与侦查人员立即赶到都赶到了抛尸现场。

　　与此同时，刚刚吃了一口饭的王风也接到了张所的电话，说有一个抛尸现场需要他赶到开发区18号路，特也在往那里赶。现场就是命令，王风放下还没有喝完热气腾腾的那碗豆浆，对小卓说：“走吧，有现场了。”

　　小卓的实习已经到了最后一段时间，所里没事是不会找她的，王风知道她一直跟着小芳忙着公司注册购楼等事宜，这个案子应该是她参与的最后一个案子了，机会难得，就喊上了她。两人穿上警服，开着小卓的车，出了9号别墅。别墅区门前，小雷小电开着一辆黑色别克车，见王风坐着小卓的车开走了，他们也跟了上去，做为门主侍卫，他们就是影子，随时保护着门主的安全。

　　由于是早晨，现场很安静，没有什么人围观。王风赶到的时候，已经有开发区的派出所警员拉上了警戒线。穿着白大褂的刑事技术人员在对现场发现的人体碎块进行必要的处置。一些先期赶到的刑侦人员正在以垃圾箱为中心，进行辐式搜寻，以期找到更多的人体组织。王风与张所打了个招呼后，也加入了搜寻的人群里去。

　　技术人员打开了另几个尸包，又发现了部分人体碎块，但仍不完整。

　　一个小时过去了，没有任何发现，所有搜寻人员都来到一处山坡草地上，等待上级的进一步指示。刑警主管命案的副支队长正跟开发区分局和郊区分局的主管领导开临时的碰头会，几分钟后，要求大家继续细致地搜索，重点是一些细微的痕迹物证。

　　抛尸案发生后，市局相关部门迅速组成了一个联合专案组，对这起案件展开侦查工作。由于案犯是分尸后将尸体碎块抛到了郊区分局的辖区的，即便这一现场不是第一现场，即杀人现场，郊区分局也调了部分警力参与案件的侦破工作，王风也被安排进了专案组。

　　专案组决定在开发区和郊区分局两个单位的辖区里，发动所有警力寻找缺失的部分尸块。

　　就在警方紧张搜寻之际，早上7点左右，与郊区毗邻的经济技术开发区昆明街一工厂保安员小张报案，说他在大门前一片灌木丛小解时，发现一个编织袋，好奇的他打开一看，里面装的是人体尸块，便立即报了案。技术人员又赶到那处现场，进行了细致的勘查，发现现场仅有一个尸包，并无它物。拼凑后，仍有一部分肢体缺失。这样的结果就是，漫山遍野都是搜寻其余部位的警察。

　　六月的天气，正是炎热的季节。

　　晴朗的天空，一轮太阳照着大地，如是冬天，人们非常喜欢太阳的照，有了阳光，不但身上暖，心里也会感到温暖。可是此时此地，此情此景，太阳却不受人们的。这时是上午9点多，因为没有一丝风吹过来，天气已经初显闷热之兆。在外面工作的人们更多的是希望阳光被乌云所遮掩，或者期望太阳尽快下山，将晚上的凉爽清风送过来。

　　一片草地上，王风认真地寻找着蛛丝马迹，忽感一阵香风拂过，是很好闻的香水味，王风知道是赵小卓过来了。

　　刚来所里的时候，由于她丽质天成，所以整天素面朝天，根本不撒香水不化妆。但与王风接触时间长了，久生情。便养成了事事都看王风脸色行事的习惯，为了使自己更显成，开始化了淡妆，见王风没有反对，就认为他接受了，以后又撒了点香水，王风也没有在意。小卓以为他也接受了，从此以后，赵小卓也开始化妆了。女人因爱而变化，男人因爱而改变。如果她知道王风其实就没有注意过小卓的这些细微变化的话，赵小卓是否会疯狂？回答是肯定的，小卓一定会异常气愤地当面指责王风的。

　　同上午10点左右，警方又在开发区燕湖街一偏僻处找到缺失的人体上肢躯干，至此，分解的尸块组成了一个完整的人体。山寻找痕迹物证的警察们，也算是完成了使命。

　　专案组在经济技术开发区刑警会议室召开了案情分析会，参加人员有市局刑警的张副支队长、技术部门负责人，经济技术开发区和郊区参与专案的一些人员。之所以要求两家单位派员参加案件侦破工作，是因为郊区与经济技术开发区都发现了部分人体碎块。

　　杀人碎尸是大案，由刑警支队主侦，经济技术开发分局和郊区分局为协助侦查单位。两家分局属于协助单位，所以要求属地派出所调两人参与案件侦查，郊区派出所首当其冲，张所、王风是正式警察，必须参加会议，赵小卓是实习的警员，可参加也可不参加。因为王风参加了，所以赵小卓是一定会参加的。

　　这样，所里的日常工作就由李副所长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