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迟到的副局长

　　上午时间匆匆过去，技术人员已经返回支队，他们要对提取的痕迹物证进行分析化验，为破案做准备。

　　中午，专案组成员在一家饭店吃饭。这是工作餐，很简单，保证大家能够吃吃好，下午还要工作。在吃饭的时候，专案组内勤通知下午2点在开发区刑警大队的会议室召开第一次案情分析会。2点之前，王风开着所里的车，拉着张所赶赴开发区刑警大队。小卓则开着自己的车，跟在他们的后面。

　　以往开会，王风都会选择在会议室的角落里坐，今天也一样，王风在前面走，他迈的步子大，走的也快，没办法，赵小卓也只好紧紧地跟着王风的步伐，远看就像是在小跑。

　　王风找了个僻静之处坐下，赵小卓也挨着他坐下。椅子挨得很近，王风甚至都能闻到小卓的体香。尽管是角落，但王风与小卓属于俊男靓女组合，很快引来一些同行们的观看。因为赵小卓是他的徒弟，分局每次开大会，赵小卓都得跟着王风参加。也自然招来很多目光若有若无地扫描，有偷偷观瞧的，有直接盯着看的，美女嘛，被男人看也属正常，但从一个男人的角度来讲，就会感觉这是在遭罪，那些从侧面盯过来的目光，王风的心里并不舒服，总有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那些嫉妒的、羡慕的目光如果能杀人的话，自己都可能被盯死无数遍了。

　　警察开会不像部队，一分一秒都不能迟到，迟到了就会受处分，而且部队的首长无论多大的官，都十分守时。王风当兵时的团政委，给全团新兵讲话时，上台的第一件事是将自己的手表摘下来，放在讲台上，说的第一句话是：我今天只讲5分钟，如果超过一分钟，你们就鼓倒掌，这就是我要讲的第一个问题，关于纪律，时间对于商人来说，是金钱，而对于军人来说，时间就是生命，所以养成遵守时间的习惯很重要，从我做起，从现在做起，你们才能成为一名合格的军人，接下来是一阵热烈的掌声—果然没有超过5分钟就结束了讲话，当时王风是看着表的，所以他记住了那位团政委，记住了他的开场白。

　　再有一件关于守时的事就是王风自己的了，在军校的时候，因为迟到他受了一次处分。王风所在的军校与海毗邻，确切地说应该是D市的一个区，D市是一座沿海城市。

　　那次的约会，王风没能按时归队。军校的管理是异常严格的，有的时候可以用苛刻来形容，除开自然的因素，迟到哪怕是1分钟也要背个处分。这里说的自然因素是指因为地震、发大水等等自然灾害所造成的无法归队，如果是火车晚点的原因导致迟到，也要由学员自己负责，因为你可以提前归队，避开这样的错误。这就是军校的纪律，铁的纪律，没有人情可讲的纪律。当王风从60公里外的军医学校浑身汗水地赶回来时，队长正站在雨达下等着王风，一脸的严肃，仿佛见到的不是自己的学员，而是来犯的敌人。那盯着王风看的眼光像两柄利剑一样，令王风这位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人都感到心里有点发。这时，王风不得不承认，队长是一个真正的军人，笔的身资，庄严的神情，更像是一座雕像作品。那天晚上，月亮早早地升上了天空，月光撒在队长的身上，如水银般的光洁，其实队长长得也很俊美，只是他的神情却与此情此景格格不入。“你迟到了。归队的时间是晚上9点，现在是9点过3分。”他说出了他们对视几秒钟之后的第一句话：“你超假3分钟。”“对不起，队长。”王风脸愧地说。“说对不起有什么用，你应该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他向王风的身前跨了一步，伸出的手指已经接近了王风的鼻子，如果队长练过大理段氏的六脉神剑的话，也许王风已经受了重伤，这是王风当时心里的想法。“从当兵的第一天起，你所接受的教育就是纪律约束，遵守纪律就是遵守命令，而遵守命令是军人的天职。何况你已经成为一名军校学员，而且马上就要离开军校成为一名排长。之后，你会逐渐成为一个连、一个营甚至一个团的主官，在未来战场上，你一个人的手里掌握着这些士兵的生命，不能因为你纪律涣散，就使那些跟着你的士兵白白牺牲性命，他们是无辜的。所以我一直认为，一个不遵守纪律的军人，不是一个好军人。一个不遵守纪律的军官，也难以带出一支战无不胜的铁军，当然就更加无法完成上级交给你的作战任务。在战场上，时间就是生命，这个道理你应该懂。”他的手忽然又迅速放下来。由于手放下的速度较快，王风甚至听到了他的衣袖带动的风声。“是。”王风回答。“你已经接受了4年的军校教育，如此懈怠军纪，是不应该的，你好好想想吧。”那一夜，王风在宿舍的雨达下，整整站了5个小时。王风知道，这是自己应该接受的惩罚，是一个人犯了错误所应该付出的代价。男人，应该有担当，这是师父常常对王风说的一句话。在队长转身离去的瞬间，王风首先想到的是这件事并未完结。果然，没用多久，对自己的处分就下来了。临近毕业挨个处分，对王风的分配影响很大，不会有哪个部队愿意要一个不遵守纪律的学员。从哪里跌倒，就要在哪里爬起来，最后王风选择了进入反恐特种大队，以此来激励自己忘记过去，重新开始。

　　看了看表，已经2点了。可是会还没有开上，因为主管刑侦的副局长还没有到来，他不到会会是不能开始的。

　　会议室里的声音嘈杂，大家都在互相的说话，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但既然能够挨着坐，也是有缘，互相一问，就知道对方的工作单位了。然后开唠，会议室也变得人声鼎沸起来。

　　“你怎么又溜边啊，这毛病也不改改。”赵小卓悄声说道。许是怕王风听不到，她特意凑近王风的耳朵。给别人的感觉是两人在头接耳，说悄悄话。

　　“哦，习惯了。”王风将身体靠在椅子上，淡淡地说。

　　“打我认识你，就没见你出过什么风头，低调可以，但你这也低调过头了吧？”赵小卓的声音很甜，仿佛加了糖一样。

　　“出风头？有什么风头可出？你听没听说过打出头鸟这句话？说的就是出头的鸟往往都先死，人也一样，你太过出风头，就会抢了别人的风头，那些被你抢了风头的人有领导，有普通警察，他们一般不会当面向你下手，会在适当的时机背后捅你一刀，这才是最危险的。尤其是被自己人在背后下手，将令你防不胜防，这样你还认为出风头是好事吗？”王风看着主席台那个圆圆的会议桌子笑着说。

　　这时，主管刑侦的许副局长来了，王风看了下表，他整整迟到了近10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