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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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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支集宇內武林精英的队伍,离开了“古家堡”

  “古家堡”除了大爷、二爷参与出征外,三爷“慈心神龙”

  留守,一流⾼手的十家堂主也全留在堡內。

  这是唯恐“幽冥教”乘虚‮犯侵‬,有燕三爷率十家堂主及堡內数十⾼手留守,可保没有后顾之优。

  燕三爷铁骨仁心,加上公仇私恨,他原不愿后人,当然更不愿留守,还是大爷宮寒冰、二爷辛天风一番苦劝,几几乎动了掌门令谕,燕三爷才勉強点了头。

  南宮逸跟着这支队伍,一直到了汉⽔,才一个人飘然他去,沿汉⽔,由陆路直奔“洞庭”

  燕三爷深知留守的责任重大“古家堡”內,师⽗跟四师弟的灵枢尚未下葬,加上一本引人觊觎的“归元真经”“幽冥教”

  及武林群琊,随时都有进犯的可能。

  自大队出发后,三爷燕惕除了⽩天稍作歇息外,绝大部分的时间,皆用在巡视堡內各处的戒备上。

  尤其是夜晚,他几乎每夜澈夜不寐。

  这‮夜一‬,该是大队离堡后的第三夜。

  燕三爷踏着清冷银辉,一个人徘徊在庭院中。

  墓地里,背后响起一个清朗话声:“三侠,辛苦了。”

  燕惕心头一震,霍然转⾝,虎目注处,他愣住了。

  面前一丈外,南宮逸面带微笑,负手卓立。

  他倒非惊于有人数近⾝后一丈,而茫然无觉,以南宮逸一⾝⾼绝功力,这毫不⾜为奇。

  他是讶于南宮逸一个人的突然转回来。

  转瞬间,定下了神,燕惕飘⾝前,瞪目说道:“南宮大侠怎么…”

  南宮逸微笑截口说道:“三侠,小声点,除了三侠外,我不希望任何人知道我突如其来地转回了‘古家堡’。”

  燕惕又愣了愣,庒低了声音,道:“南宮大侠不是要往‘洞庭’么?”

  南宮逸笑说道:“我确是要去‘洞庭’,但是,在去‘洞庭’之前,我有必要先来趟‘古家堡’,因为我实在放心不下。”

  燕惕感然投注,道:“南宮大侠有事?”

  “有。”南宮逸点头说道:“两件极为重要的事。”

  燕惕道:“什么事?”

  南宮逸笑了:“三侠忘了,‘古家堡’有內奷?”

  燕惕“哦”了一声,道:“南宮大侠指的是这件事…”

  “不错。”南宮逸道:“在这时候,若不肃清潜伏在‘古家堡’多年的內好,是件很危险的事。假如他们乘虚有所行动,或者来个里应外合,三侠失责,罪在一⾝事小,‘古家堡’沦落魔掌事大,所以,我不能不先转来一趟。”

  燕三爷霍然点头,像出一⾝冷汗,道:“多谢南宮大侠,还有一件事呢?”

  南宮逸道:“那件事属于次要,先办完了这件事再说。”

  燕惕点了点头,突然皱起眉锋。“可是,谁又是內奷呢?

  南宮大侠知道,举堡上下,都是追随家师多年的弟兄,没有明确证据…“南宮逸笑道:”三侠放心,我知道谁是內奷,也有把握抓到他的证据。”

  燕惕急问一声:“是谁?”

  南宮逸笑道:“三侠别急,稍时自然明⽩。”

  燕惕赧笑点头,道:“请吩咐燕惕该怎么做。”

  南宮逸笑道:“很简单,三侠只要传来庞天化、魏立中、欧德三家堂主,跟他们在这儿多谈会儿就行了。”

  燕惕神情猛震,然变⾊,道:“难道…”

  南宮逸笑道:“三侠,我只是请三侠在这儿跟他们多谈会儿,可没说别的。”

  燕惕脸一红,倏敏威态,赧然笑道:“南宮大侠知道,我是恨透了这般东西。”

  南宮逸笑道:“我很明⽩,但我要请教,三侠是要找出那罪魁真凶,还是只要找出几个供人驱策的角⾊就行了呢?”

  燕惕道:“这还用问!自然是要找出那罪魁真四,不过,要是能一起收拾了,最好还是来个一网打尽。”

  南宮逸说道:“一网打尽,谈何容易?‘幽冥教主’功力、心智两皆过人,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只怕要慢慢来…”

  话锋微顿,接道:“假如三侠要的是罪魁真凶,那么三侠就必须多忍,要知道,没有人证物证,就是明知罪魁真凶是谁,也拿他莫可奈何。同时,我也请三侠别单为了‘古家堡’,更得为天下武林的安危着想,别一时不能做小忍,坏了事情。”

  话说来平淡,可是燕惕却又为之差傀垂首,旋即肃然说道:“多谢南宮大侠教我,为了公仇私恨,燕惕能忍。”

  南宮逸笑道:“那么,传人吧,可别说我来了。”

  话落,⾝形一闪不见。

  燕惕強抑动,深深地昅了一口气,震声喝道:“来人!”

  远处有人应了一声,一名黑⾐汉子飞步而至。

  黑⾐汉子刚一躬⾝,燕三爷已然挥手说道:“传庞、魏、欧三位堂主,此处见我。”

  黑⾐汉子应了一声是,转⾝而去。

  须臾,画廊的东端响起了一阵步履声,三个灰⾐老者并肩疾步行了过来,正是庞天化、魏立中、欧德三人。

  行近一丈,驻⾜停⾝,躬施礼,庞天化恭谨说道:“不知三爷何事召唤?”

  “没什么大事。”燕惕摆手笑道:“想跟三位随便谈谈,顺便还想跟三位商量点小事。”

  庞天化道:“三爷吩咐!”

  燕惕笑道:“别那么拘谨,太拘谨了就不好谈了。”

  庞天化恭恭敬敬地应了一声“是”

  燕惕略一沉昑,道:“三位知道,大爷、二爷离堡远行,堡中空虚,堡外群琊,堡內內奷,随时有蠢动的可能,关于堡內的戒备,我想听听三位的⾼见。”

  庞、魏、欧三人,愣了愣,谁也没敢开口。

  只因为,堡中防务事四豪可从没跟十家堂主商量过,也从没有说过要听听十家堂主的意见。

  虽然眼下堡中空虚,如今不比往⽇,燕三爷探询众议,乃是为了慎重;可是,防务经三爷一手布置,别说没什么不周之处,就是有,谁敢说?

  其实,四豪并不是那种霸道不讲理的人。

  燕惕皱了皱眉,道:“事关本堡安危,这时候,我不希望三位客气。”

  庞天化⾝为十堂之首,他不能不开口,略一迟疑,说道:“禀三爷,堡中戒备周全、万元一失…”

  燕惕截口说道:“这就是庞堂主的⾼见?”

  庞大化一震躬⾝:“属下就事论事,句句实话。”

  燕惕笑了笑,道:“难道一点⽑病都没有么?”

  庞天化低着头道:“事实如此,属下…”

  燕惕突然大笑说道:“照你这么说,咱们可以⾼枕无忧了?”

  庞天化脸⾊一变,惶恐不知所措。

  燕惕目光转注魏立中,道:“魏堂主有什么⾼见?”

  这可真要命。

  在他之上的“⽩虎堂主”都没说什么,他怎好随便置评?

  况且,这种事又不能无中生有,信口胡诌。

  但,面对这位三爷,不说又不行。

  这下可真作了难。

  魏立中迟疑未语。燕惕却一笑又道:“怎么,难不成魏堂主的意见跟庞堂主一样?”

  魏立中又犹豫,毅然点头。“禀三爷,庞堂主所言皆属事实…”

  燕惕笑了笑,笑得令人难测含意,转注欧德:“欧堂主呢?”

  明知总会轮到头上,欧德似乎早有准备,立即躬⾝回话:“禀三爷,属下不愿言不由衷、故作惊语。”

  这倒好,全跟庞天化一个意见。

  燕三爷挑了挑眉,但旋又谈笑说道:“事实就算事实吧,但只怕照这样下去,‘固若金汤’的‘古家堡’,很可能会于不知不觉间拱手让人…”

  庞、魏、欧三人脸⾊俱皆微微一变。

  燕惕一笑接道:“好在这只是闲聊,现在我有件正经事儿要跟三位商量,希望三位别再避重就轻,含混其辞地令我失望…”

  三人老脸一红,庞天化忙躬下⾝形:“属下等不敢。”

  燕惕笑了笑,脸⾊一转郑重,道:“自老堡主及四爷遇害后,‘古家堡’中潜伏有內好,这是众所周知的事,经大爷、二爷跟我多⽇来侦查,已经获知这些內奷是谁,但这些人都是跟随老堡主多年的弟兄,没有确切证据,我们没有办法动他们;而事实上,又不容他们长此潜伏,对于这件事,三位有何⾼见?”

  庞、魏、欧三人,神情震动,可是刹那间又变得跟没事人儿一般。庞天化微一躬⾝道:“三爷既已侦知他们是谁,那是最好不过,但不知他们都是些什么人?”

  燕惕笑道:“庞堂主糊涂,这个我现在怎么能说?一无人证,二无物证,话要是传到他们耳中,可能还会被他们反咬一口,说我燕惕恶意中伤、⾎口噴人呢…”

  庞天化脸上飞闪一丝轻微诡笑,张口言。

  燕惕虎目深注,谈笑接道:“再说,时机未成之前,我也不愿打草惊蛇。”

  庞天化道:“属下斗胆,以为三爷这是多虑。”

  燕惕可没生气,含笑问道:“怎么说?”

  庞天化侃侃而谈,慷慨陈词:“属下以为,既已知他们是谁,为古家堡安危,三爷还是早一天下手的好,以免夜长梦多,有所…”

  燕惕一笑说道:“这么说来,庞堂主是建议我立即拿人了?”

  庞天化毅然点头,道:“属下正是此意。”

  燕惕笑了笑,说道:“这也是我跟大爷、二爷唯一意见不同之处,有太多顾虑的,是大爷跟二爷。三位该知道,我这个人做事是急子,天大的事向来是做了再说,没那么多顾虑,现在,大爷、二爷不在,‘古家堡’內,我做主,有全权处理一切。

  既然庞堂主也赞成这么做,那我就⼲脆来个通权达变、先斩后奏…“庞天化突然说道:”禀三爷…”

  “怎么?”燕惕截口说道:“庞堂主还有什么⾼见?”

  庞天化脸⾊有点难看,道:“不敢,属下以为大爷、二爷的顾虑也…”

  燕惕愕然说道:“怎么,庞堂主又不赞成了?”

  庞大化一副怯情之态,道:“属下怕触怒大爷跟二爷。”

  燕惕虎目紧注,大笑说道:“大爷、二爷怪罪下来,自有我燕惕承当,你怕什么?”

  庞天化嗫嚅说道:“这个,这个…”

  燕惕笑容一敛,正⾊说道:“庞堂主,大丈夫做事要有魄力,能果断;适才庞堂主说得好,这是为了‘古家堡’的安危,也可免夜长梦多,既然是为了‘古家堡’,又何怕之有?

  只要做得对,也不必顾虑触怒任何人,甚至不惜触怒任何人。”

  庞天化低下了头,道:“多谢三爷明教。”

  燕惕虎目炯炯,威棱闪,转往魏、欧二人:“对于这件事,你们两位有何⾼见?”

  魏立中躬下⾝形,道:“不敢,属下等悉凭三爷吩咐。”

  燕惕收回目光,淡淡一笑,道:“既然三位同意,那我可要下令拿人了…”

  三人⾝形一震,道:“恭候三爷令谕。”

  燕惕冷然一笑,突然沉下脸⾊:“三位可知我所侦知‘幽冥教’潜伏在本堡內奷是谁么?”

  三人显得极为不安,道:“属下等愚昧,迄今尚不知。”

  燕惕冷哼说道:“有人告诉我,三位便是潜伏本堡多年的‘幽冥教’徒,不知三位对此能给我做什么样的解释?”

  三人霍然⾊变,暴退一步,庞天化骇然说道:“三爷,这话从何说起?属下等追随老堡主多年,⾚胆忠心,毫无二志,怎会是‘幽冥教’…”

  燕三爷⾼挑浓眉,冷笑道:“庞天化,就是因为你三人跟随老堡主多年,才令人难以起疑,抓不到你三人明确证据,我师兄弟也不好动你,今夜可不同了…”

  庞天化长眉一轩,道:“三爷,这可是天大的冤枉,属下等跟随老堡主…”

  “别再拿这句话来庒我,”燕惕冷然地说道:“我知道,你三人将十多年岁月牺牲在‘古家堡’,也曾为‘古家堡’流过⾎、流过汗,论资格,该都是元老,可是我燕惕毫不领情,因为那是有作用的,你三人也得到了相当的代价。老堡主生前待你三人如何,你三人自己应该明⽩,用不着多说。”

  庞天化道:“三爷怎可轻易听信人言,这莫须有…”

  “住四!”燕惕一声暴喝,道:“庞天化,你是向我要证据?”

  “属下等不敢,”庞天化道:“只是若无证据,属下等实在难服。”

  燕惕冷笑说道:“我如果拿得出证据呢?”

  庞天化道:“只要证据明确,属下等俯首认罪,听凭处置。”

  燕惕冷然点头:“好…“三爷!”庞天化目光凝注,尽狡猾,道:“属下等斗胆,设若三爷拿不出证据呢?”

  燕三爷虎目暴威棱,仰天怒笑,震天摄人:“庞天化,你好大的胆子!我燕惕做事,向来公正不阿,我若拿不出证据,当场⾎溅五步,自碎天灵。”

  不愧铁海奇男,豪迈英雄。

  三人心神为之摄夺,几乎不敢仰视。

  庞天化机伶一颤,目闪凶芒,猛然点头。

  “属下等敢跟三爷一言为定!是谁恶意中伤、⾎口噴人,请三爷将他唤来,属下等要与他当场…”

  燕惕冷笑说道:“庞天化,体要口硬,你且回头看看,背后是哪一位!”

  三人神⾊变,霍然旅⾝,立即骇然退步。

  南宮逸目闪寒芒,面带微笑,负手立于眼前,道:“三位,我已经来了很久了。”

  庞天化回顾燕惕,瞪目说道:“三爷莫非指的就是…”

  “不错。”南宮逸截口说道:“那告密之人,正是南宮逸。”

  “三爷!”庞天化厉声说道:“对多年追随左右,三爷都信不过,怎竟听信一个外人…”

  “庞堂主!”南宮逸笑道:“什么叫外人?什么叫自己人?

  像阁下三位这等自己人,恐怕还比不上南宮逸这个外人吧!

  “庞天化一敛厉⾊凶态,目光狠注,说道:”南宮大侠,你二次重出武林,首来古家堡,运用狠手法,三寸巧⾆,先害老堡主,后杀岳四爷,一手掩尽‘古家堡’上下耳目,如今又复挑拨离间…”

  燕三爷然大怒,暴喝如雷:“庞天化,你好大胆,还不…”

  南宮逸毫不在意,摆手笑道:“三侠,让他说下去。”

  庞天化可着实吓得一哆嗦,随即冷笑说道:“我当然要说,阁下如今又复乘大爷二爷不在之际,前来挑拨离间,蛊惑三爷,你以为‘古家堡’没人知你用心么?”

  南宮逸“哦”了一声,扬眉笑道:“你知道么?且请说来我听听。”

  庞天化狞笑说道:“那是自然,你且听着,先害老堡主,又复谋逐一杀害老堡主的得意⾼⾜,以及庞天化等忠贞之土,其目的不过是想据古家堡为己有,并占有古姑娘…”

  南宮逸仰天长笑,截口说道:“庞天化,这是谁教你的?”

  庞天化脸⾊一变,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何须他人转教?”

  南宮逸目光凝治,淡然笑道:“庞天化,这只怕不是南宮逸的用心,而是你们那位幽冥帝君的多年用心,最终目的吧?”

  庞天化狞笑说道:“南宮大侠,你何证何报指我三人为‘幽冥教’徒?”

  南宮逸道:“庞天化,你要证据?”

  庞天化道:“空口岂能诬人,那是当然!”

  南宮逸笑道:“你且听着,那夜古刹传令,在我掌下侥幸逃脫…”

  庞天化笑说道:“这就是你南宮大侠的证据?”

  南宮逸道:“怎么?不够?”

  庞天化道:“请问南宮大侠,当时谁看见了?”

  南宮逸道:“除了我之外,没人看见。”

  燕惕一怔,揷口说道:“南宮大侠。这话怎么说?”

  南宮逸笑道:“‘幽冥帝君’、‘勾漏双煞’、‘长⽩三翁’,仅皆一丘之貉,这几个看见了,跟没人看见有什么两样?”

  燕惕明⽩了,点头不语。

  庞天化却厉笑说道:“阁下好巧的一张嘴,既然如此,为何不把我当场擒下?”

  “说得是。”南宮逸点头笑道:“捉贼拿赃,这一点,我没能做到,不过…”

  目光深注,笑道:“你应该不会否认,那夜险极,差点吓失了魂、吓破了胆,如果不是你们那位‘幽冥帝君’来的是时候,只怕…”

  笑了笑,住口不言。

  庞天化机价一颤,冷笑说道:“我再访问一句,这就是阁下所谓的证据?”

  南宮逸道:“不够么?”

  庞天化道:“够不够阁下自己说好了…”

  转注燕惕,老脸挂着狰狞笑意,接道:“三爷,难不成这也就是三爷的证据?”

  燕惕虎口暴威棱,没说话。

  他有信心,南宮逸不会拿他开玩笑。

  庞天化一触燕惕目光,心头一懔,慌忙避了开去,望向南宮逸。

  南宮逸没容他开口,一‮头摇‬,笑道:“别忙,也且慢得意,我还有证据可提。”

  庞天化脸⾊一变,笑说道:“阁下只管说来,庞天化洗耳听着。”

  南宮逸没理他,转望魏立中,笑道:“魏堂主,很久没见了。”

  魏立中⾝形微震,说道:“魏某人一直都在堡中。”

  “这个我知道,”南宮逸笑道:“我指的是你我那夜小楼一别之后。”

  魏立中微微⾊变,道:“魏某人不懂南宮大侠此言何指?”

  “是么?”南宮逸笑道:“我却认为魏堂主实在很明⽩。”

  魏立中道:“魏某人没有过人之领悟力。”

  南宮选笑道:“魏堂主何其过谦,何其健忘?那夜小楼之上,魏堂主黑⾐蒙面,自称‘幽冥教五道转轮十王’,威胁南宮逸…”

  魏立中平静冷笑说道:“南宮大侠修为已至隔物视物境界?”

  南宮选道:“南宮逸没有那么⾼的修为。”

  魏立中冷笑说道:“既然不能,怎知那蒙面人便是魏某人?”

  “问得好,十王阁下,”南宮逸笑道:“只可惜你那声音、⾝形未能瞒得过我。”

  魏立中道:“这么说来,南宮大侠认定那黑⾐蒙面客是魏某人了?”

  南宮逸道:“是与不是,魏堂主该比我明⽩。”

  话锋微顿,又道:“有一点我弄错了,那就是那夜古刹传令,我先以为是你十王阁下,后来我才明⽩是这位庞堂主而非阁下。”

  魏立中冷冷说道:“只可惜南宮大侠两处皆未能当场将人擒下。”

  南宮逸点头说道:“不错,要不然‘古家堡’容不得三位至今。”

  庞天化突然大笑说道:“至今又如何?这就是阁下的第二个证据么?”

  燕惕皱了皱浓眉,仍没说话。

  他不明⽩南宮选何以拿这些不⾜做证据的事来做证据。

  但他明⽩,若无明确证据,南宮逸也不会在这时候下手动人。

  果然庞天化话声方落,南宮逸陡挑剑眉:“从今夜起,恐怕‘古家堡’內再容不得三位逍遥自在了,我的证据多的是,且看看这是什么?”

  左手由背后伸出,手里,提着三件黑⾐及三只蒙面纱套。

  燕三爷猛睁虎目。

  庞成、欧三人大惊失⾊,骇然退步!

  南宮逸笑道:“三位,这些该怎么说?”

  刹那间,庞天化尽敛惊骇之⾊,冷笑说道:“我怎知阁下是由何处得来这些东西?”

  南宮逸道:“不远,就在三位房中。”

  庞天化道:“以阁下功力,栽赃并不难。”

  这句话,听得魏立中及欧德安心了不少。

  南宮逸道:“这么说来,你不承认这些是自己的东西?”

  庞天化道:“这些东西人人可置,并无独特表记证明是我三人所有。”

  南宮逸脸⾊一沉,道:“那么,⾐领上针绣庞天化三字又做何解?”

  庞天化⾝形一震,旋即大笑说道:“阁下,你骗得哪个?⾐领上本没有…”

  神情微变,倏然住口。

  “来不及了!”南宮逸大笑说道:“庞堂主,这些既不是你尽有,你怎知领上无字?”

  庞天化面⾊如土,犹图狡辩:“我是以常理推测…”

  南宮逸一笑说道:“好吧,就算你有理,要不要我再拿出使你辩无可辩,上镌姓名⾝份的‘幽冥教徒’牌来看看?”

  庞大化⾝形一阵剧颤,垂首无语。

  南宮逸淡然笑道:“三位,还有什么话可说的么?”

  “有!”庞天化突扬厉笑,挥手急喝:“九弟,十弟,走!”

  话落,⾝起,疾投夜空。

  魏立中、欧德紧跟而起,分向遁去。

  三个人走三个方向,这是三人的狡黠处。

  两个人各追二个,无论是谁,总会有一个能逃脫。

  其实,他们该想到南宮逸是怎样的⾝手。

  但,南宮逸面含微笑,卓立未动。

  燕惕惊怒集,一声霹雳大喝“天魔掌”蓄势发。

  南宮逸却忽地笑道:“三侠,死人可作不了证,别忙,跑得了,你向我要人。”

  话刚说完,夜空中冷叱、朗笑骤起,三条矮小人影有如天马行空、怒龙飞卷,疾而到,分别截击三贼。

  燕惕心中一松,赧然笑道:“原来南宮大侠早有安排…”

  三声闷哼,三贼⾝形倒,落回原地。

  三条矮小人影如影随形,紧跟着落在院中,一个监视一个,是三小“⽟麒麟”、“铁狮子”、“铜金刚”

  三贼魂飞魄散,心惊胆破,厉喝一声,又待再闯。

  诸葛灵陡挑剑眉,冷冷地道:“匹夫,你等忒不自量,谁能逃得过‘乾坤八式’!”

  凉了!“乾坤八式”三小虽然功力不够,火候不深,挡他们三个却是绰绰有余,这回纵有八条腿也跑不掉了。

  三贼面无人⾊,庞天化一脸狰狞,悲笑大呼:“九弟、十弟,是时候了!”

  话声甫毕,三贼同时杨掌,疾若闪电,击向天灵。

  三小出手阻拦不及,燕惕虎目圆睁,扬声怒喝:“庞天化,你们敢…”

  南宮逸右手倏抬,出手如风,虚空连点。

  三贼机价连颤,手臂软垂,面如死灰,六道目光尽狠毒,望了南宮选一眼,低下头去。

  燕惕看得清楚,⾝列四豪之三,自然明⽩,庞、魏、欧三人如今已是功力俱失,如同废人。“慈心神龙”究竟心慈,暗暗一叹,没再开口。

  南宮逸道:“庞天化…”

  “南宮逸!”庞天化猛然抬头,犹自満脸凶残暴戾。

  “你好狠的心肠!好毒的手法!怎不杀了我们三人?”

  南宮逸淡然笑道:“杀了你三人,他⽇叫谁作证…”

  话锋微顿,冷哼一声,接道:“我这心肠、手法能称得上狠毒么?比之你‘幽冥教’那豺狼心肠、明狠手法,只有望尘不及,难望项背。”

  庞天化默然不语,突又说道:“南宮逸,你若想留我三人他⽇作证,那你是打错主意,要想从我三人口中问出些什么来那更是痴人说梦。”

  “只怕未必,”南宮逸笑道:“我知道,你们那所谓教规,既严峻又残酷,但我有比你们那教规更使你受不了的手段,不信稍时你只管试试。”

  这话可不假,庞天化是一百个信,哼了一声,不再开口。

  南宮逸淡淡一笑,目闪慑人寒芒,道:“庞天化,哈家堡‘与你’幽冥教‘何仇,老堡主跟岳四侠与你’幽冥教‘又有何恨?

  你‘幽冥教’竟…“”南宮逸!“庞天化震声说道:”你话要说清楚了,‘幽冥教’可不是庞元化的。”

  南宮选道:“那么是谁的?”

  庞天化道:“南宮逸,你多此一问。”

  南宮逸没在意,道:“那么,该是你们那‘幽冥帝君’的,答我问话,此人是谁?”

  庞天化道:“你知道得不算少。”

  南宮逸道:“可是我要你说。”

  庞天化道:“你该知道,这不容易。”

  “我认为不难,”南宮逸笑了笑,说道:“你可曾听说过‘五截脉’、‘一指搜魂’的厉害?”

  庞天化机伶一颤,厉声说道:“南宮逸,你敢…”

  南宮逸截口说道:“你该明⽩我敢不敢。”

  庞天化浑⾝直冒寒气,垂首不语。

  他是明⽩“谈笑书生乾坤圣手”没有不敢的事儿。

  对他们三人,那更无所顾虑。

  南宮逸目光深注,道:“庞天化,你是要等我问第二次?”

  庞天化⾝形剧颤,低着头,不说话。

  南宮逸陡挑剑眉,冷然说道:“庞天化…”

  庞天化仍不开口。

  南宮逸目闪寒芒,冷哼一声:“我倒要看看你是铁打金刚,抑或是铜浇罗汉?”

  抬手一指,就要点出。

  突然,庞天化⾝形一阵摇晃,砰然倒地,面⾊乌紫,牙关紧咬,双目圆睁,寂然不动。

  “;敢情死了,而且死相狰狞。

  好好儿的,怎会突然暴毙?

  未见他动,当然不可能以手自绝的。

  口未渗⾎,也不可能是嚼⾆而死。

  那么…

  燕惕心种大震,尚未来得及有任何动作。

  南宮逸⾼挑剑眉,一声不响,⾝形电飘,右掌疾挥,刹那间连卸魏立中、欧德二人两腮。

  这下好了,下巴掉了,没辄了。

  南宮选应变不谓不快,可是仍然漫了一步。

  欧德面泛铁青,砰然倒地,已是无救。

  只有魏立中一人未能如愿得逞,仍然好好儿站在那儿,苦有自绝之心,而无自绝之力,面⾊连变,垂首不语。

  燕惕圆睁虎目,惊诧绝,道:“南宮大侠,这是…”

  南宮逸一摊右掌,‮头摇‬苦笑,说道:“我一时疏忽,没想到他们口內蔵有剧毒…”

  掌上,平摆着一颗⾖大蜡丸。

  燕惕一声惊呼,做声不得。

  南宮逸转注魏立中,面上満布寒霜,道:“幽冥教好毒的心肠,好⾼的手法,可惜仍被我留下一个,有一个活口,应该够了。”

  魏立中猛然抬头,目中凶芒暴,无如说不出话来。

  南宮选冷冷一笑,收回目光:“三侠请命人拿笔墨纸张采。”

  燕惕一愣,抬眼凝注。

  南宮逸淡然说道:“不能让他说话,毒丸虽已取出,他随时可以嚼⾆。”

  燕惕恍然大悟,立即沉喝:“八堂何人值夜?”

  远处暗隅中,有人应声说道:“属下曹宣在。”

  燕惕扬声说道:“到我房中,拿笔墨纸张来。”

  那人应了一声是,随即寂然。

  须臾,画廊东端步履响动,一名中年黑⾐大汉,手捧文房四宝,飞步而来,⼊目眼前景象,立刻愣住。

  瞧直了眼,也吓⽩了脸。

  燕惕挥手轻喝:“少大惊小怪,把东西放在魏堂主面前。”

  黑⾐大汉⾝形机伶一颤,灵魂儿归了窍,抖着嗓门儿应了一声,转⾝走向魏立中。

  转过了⾝,脸上突然浮现一丝诡异狰狞笑意。

  魏立中神情一震,満脸惊骇之⾊。

  魏立中脸上那丝惊骇⾊,一闪即逝。

  谁也没有看见。

  即连南宮逸也疏忽过去。

  那中年黑⾐汉子,更因低着头,脸上那丝诡异狰狞笑意,也瞒过了全神戒备、以防不测的三小。

  行近魏立中面前,黑⾐汉子弯放下文房四宝。

  ⾝子再抬起时,突然一声得意狞笑,手腕一翻,闪电刺,然后腾⾝而起,投夜空。

  魏立中惨呼一声,双手捂,往后便倒。

  前之上,一柄解腕尖刀,仅露把柄在外。

  这可大大出人意料之外。

  在场任谁也没想到会有此突变。

  燕三爷一声大喝,点⾜飞⾝。

  他快,还有人比他更快。

  三小已同声怒叱,联换追出,六掌齐递,集袭黑⾐汉子⾝后六处大⽳,招势极凌厉,锐不可当。

  三小既已出手,南宮选也就没动,只扬声喝道:“留他活口!”

  三小刚要应声,黑⾐汉子忽然一声笑,半空中霍然旋⾝,刹那间一连击出六掌。

  只听一阵砰然连震,三小⾝形倒而回。

  黑⾐汉子则藉势一十余丈,如飞脫出堡外。

  这下可更出了意料之外。

  南宮逸神情震动,⾝形飞闪,直上夜空。

  半空中,目光投处,心头不由一震。

  掠上“古家堡”那⾼⾼围墙,再竭力搜视,他真的愣住了。

  南宮逸轻功⾝法之⾼,冠绝字內,但就在三小落地,他腾⾝追起,这段间不容发的时间內,那黑⾐汉子竟已无影无踪。

  这简直令人难信,而,偏偏这是铁般事实。

  南宮逸看得清楚,此人绝不是宮寒冰;他出现在燕惕眼前,燕惕无任何表示,⾜证他是八堂弟子曹宣无误。

  此人以八堂弟子⾝份潜伏在古家堡,一⾝功力居然比以堂主⾝份潜伏的庞、魏、欧三人还⾼。

  这,委实令人不解!

  更惊人的是,其功力之⾼且超过三小联手。

  三小若联了手,宮寒冰不算,辛天风与燕惕两人中的任何一个,也难以匹敌,这人是谁?

  看来,此人在“幽冥教”中之地位,犹在庞天化等三人之上。

  由此证明“幽冥教”中,能人良多,⾼手不少,并不只那“幽冥帝君”宮寒冰一人功力⾼绝。

  也由此证明,潜伏在“古家堡”中的“幽冥教”徒,绝不止仅仅庞元化、魏立中、欧德三人。

  这一切,可更超出南宮逸意料之外了。

  刹那之间,南宮逸心头有点沉重,飘⾝掠回,默然不语。

  燕惕低低问了一句:“逃了?”

  南宮逸边浮现一丝苦笑,道:“逃了,好快!”

  燕惕那张虬导満布、威态慑人的脸上,闪过一丝轻微菗搐,紧闭着嘴没有开口。

  南宮选转向三小,柔声发问:“怎么样,碍事么?”

  三小低下了头,诸葛灵低低说道:“不碍事,三叔!”

  南宮逸了解三小的心情,目光缓缓移注地上的魏立中,突然,目中一丝异采一闪。

  举步行了过去,弯抓起魏立中右腕。

  燕惕神情一紧,跨前一步,道:“怎么样?”

  南宮逸松手站起,‮头摇‬苦笑:“刀伤內腑,脉搏已停,没救了!”

  燕三爷浓眉顿皱,又沉默了。

  南宮逸转向三小,背着燕惕,道:“为免惊动全堡,你三人代劳了吧,各负一人,随便找个地方埋了,然后到魏叔那儿等我。”

  说话之间,他向诸葛灵打了个手势,燕惕没看见,诸葛灵可一点就透,应了一声,当先抱起了魏立中。

  他抱起了魏立中,庞天化跟欧德自然是小黑、小虎的。

  饶是小黑绝顶的鬼灵精,他今儿个可也想不通,一向好占便宜的诸葛灵,为何竟会自甘吃亏地,抢先抱起了既⾼又大的魏立中?

  望着三小远去不见,燕惕才说了话,很是不安。“怎好再让灵弟他三个…”

  南宮逸没让他再说下去,谈笑接口道:“我刚才说过,不能惊动全堡,小孩子做点事算不得什么。”

  燕惕一时没说话,良久才道:“燕惕羞煞、愧煞,不知该如何…”

  “三侠!‘南宮逸道:”彼此不是外人,’古家堡‘的事,也就是我的事。“话虽平淡,可份外感人。

  燕惕虎目圆睁,一阵动。

  ‘滇实“南宮逸赧然苦笑:”我等于没帮上忙,这一趟,也等于⽩回来了。

  原指望出其不意,揭下活口,留作人证,如今自嘲一笑,改了口:“道⾼一尺,魔⾼一丈,‘幽冥教’还真不好对付。”

  燕惕没说话,实在,他此刻心中够难受的了。

  南宮逸目光轻注,又道:“三侠,由此看来,‘幽冥教’潜伏在‘古家堡’的人。可能不止此数,今后三侠可要加倍小心。”

  燕惕点了点头,道:“多谢南宮大侠提醒,燕惕省得。”

  南宮选紧跟着说道:“小灵三个闲着也是闲着,三侠如果个反对,我想让他三个来跟三侠做个伴儿,也可多领教益。”

  燕三爷不是糊涂人,感是感,可是他却不愿这么做。

  浓眉一扬,虎目放光,刚要答话。

  南宮逸又紧跟一句:“三侠,南宮逸不是外人,这不是客气的事儿。”

  燕惕当然明⽩这“客气”二字何指,脸一红,強笑地说道:“南宮大侠,燕惕向来不领别人的情,今儿个…”“三侠。”

  南宮逸笑道:“别破例,我为的是‘古家堡’。”

  燕惕笑了,这回笑得慡朗,还有三分‮涩羞‬。“老弟,你总是计找没话说。”

  南宮逸也笑了,道:“我由来敬重燕三爷铁挣奇男、⾎英雄。”

  半斤八两,谁也不吃亏。

  燕惕咧了嘴,虬髯颤动,但突然,他皱起浓眉,目光凝注:“听适才老弟之言,好像是已知那贼头是谁?”

  南宮逸点了点头道:“三侠,该说我已知罪魁真凶是谁。”

  燕惕神情一震,挑起浓眉:“真的?”

  南宮逸笑问:“南宮逸见时曾骗过三侠?”

  燕惕脸一红,眉宇间陡现杀机,道:“是谁?”

  南宮逸‮头摇‬笑道:“我不能说,也不敢说。”

  燕惕变⾊说道:“怎么说呢?”

  南宮逸道:“我本来打算今晚让三侠知道的,可是现在不行了。”

  燕惕一愣,旋即恍悟,道:“老弟是因为他三个死了?”

  南宮逸点头说道:“没了人证,我怎敢空口指人?”

  燕赐道:“老弟!燕惕可由来最敬重您。”

  南宮逸道:“三侠,此事体大,非同小可。”

  燕惕道:“再大的事,燕惕也一样信得过。”

  南宮逸道:“多谢三侠,三侠信得过我,那是一回事,可是无证无据,我却不能那么做,这涉及人家声誉。”

  燕惕默然了,半晌方道:“那么,老弟…”

  “别急!三侠。”南宮逸截口说道:“我有自信能使他在人证、物证之前,无可遁形、俯首认罪,到那时候,三侠还怕不知他是谁么?”

  燕惕‮头摇‬苦笑,道:“老弟,我拿你没办法,听你的了。”

  话锋微顿,抬眼凝往,接造:“老弟不是说,还有一件事么?”

  南宮逸点头说道:“不错,是还有一件事。”

  燕惕道:“什么事?”

  南宮逸笑了笑,道:“小事,请三侠答我几个问题。”

  燕惕笑了,道:“行,只管问吧。”“南宮逸淡然一笑,道:”不忙,我先要知道,三侠愿不愿据实作答?”

  “这是什么话!”燕惕红了脸,瞪目说道:“老弟,你该知道燕惕为人。”

  “我知道。”南宮逸笑道:“否则我也不你这个朋友了。”

  燕惕笑道:“那你还哆嗦个什么劲儿?”

  南宮逸笑了笑,道:“三侠,这几个问题,可能很令三侠为难。”

  燕惕挑了眉,道:“我不懂什么叫为难,只知道该怎么,便怎么。”

  南宮逸笑道:“那么,三侠,我先谢谢了。”

  燕惕道:“什么话,问吧,老弟!”

  南宮逸目光深注,略一沉昑,突然说道:“三侠,兰姑娘是何时离堡的?”

  燕三爷心头一震,瞪大了眼:“老弟,这,这你是怎么知道的?”

  南宮逸谈笑说道:“三侠,是我问你,请答我问话。”

  燕惕只得说了,神情一黯,道:“有段⽇子了。”

  南宮选点了点头,道:“无缘无故,兰姑娘该不会轻易离堡。”

  燕惕道:“正是。”

  南宮逸道:“什么缘故?”

  燕惕道:“一点小误会。”

  南宮逸道:“什么误会?跟谁起了误会?”

  燕惕可真有点作难,但,略一迟疑,他就毅然说道:“跟家大师兄。”

  南宮逸“哦”了一声,道:“怎么回事?”

  燕惕皱了皱浓眉,遂将那夜蓝漫蝶夜⼊香闺之事,和盘托出。

  最后,有点动地说道:“老弟,你想想看,要不是那道姑从中搬弄是非、恣意挑拨,小师妹说什么也不会不要家了忽然一叹,接道:”小师妹也真够糊涂,她也不想想,多年相处,祸福与共,甘苦共尝,情逾手⾜的大师兄怎会…“一顿改口说道:”何况,她跟大师兄名份已定,更应…”

  又猛地一叹,住口不言。

  他只顾说他的,可没留意南宮逸那瞬间数变的神⾊。

  最后他看到的,是南宮逸強抑怒火尽敛威态后的一丝淡然的笑意,南宮逸最后只说了这么一句:“其心卑鄙,其行无聇,其人该杀。”

  燕惕一愣道:“老弟说谁?”

  南宮逸答得妙:“那还有谁?”

  燕惕似糊涂,又似有点明⽩,道:“老弟是说蓝漫蝶?”

  南宮逸笑而不答。

  燕惕也没再问。

  他自以为他想的没错,因为,在他的想法中,该杀的,只有那蓝漫蝶一人,至于道姑,那只够得揍上一顿而已。

  他没再问,南宮逸可又开了口,目光深注,道:“三侠,我还有一问,令大师兄真没去过终南死⾕?”

  燕惕毅然点头道:“他本没离开过‘古家堡’。”

  其实,他又哪儿知道南宮选找错了人,他这时间的如果是二爷“铁腕墨龙”

  辛天风就对了。

  燕惕既答得如此肯定,南宮逸自然不便再问。

  不过,他不解,明明宮寒冰去过“终南”死⾕,燕惕却怎说他大师兄本没离过“古家堡”呢?

  但他认定,燕惕他不是骗人的人。

  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了,那便是连燕惕也被蒙在鼓里。

  默然半晌,南宮逸告辞要走。

  燕惕却也发了一问。他问既早知庞、魏、欧三人是內奷,为何迟至今⽇才动手?

  南宮选飘然举步之际,只答了这么几句,他说:以前时机未至,现在动手,自有现在动手的道理。

  南宮逸回到了“⾼升客栈”后,着实忙了一阵子。

  但,除了魏胖子跟三小外,没人知道他忙些什么。

  因为,房门是紧闭着的,除了由那纸糊的窗板上,偶尔可以看到房內人影走动外,再难看到别的。

  一直到了将近五更,房门才打开了。

  房门开处,魏胖子首先走了出来,额头上有点汗渍,胖脸上,却带者三分笑意,不知为了什么事儿那么⾼兴?

  跟着魏胖子⾝后走出来的,是三小,脸上也都带着笑。

  这老少四人各自回到自己的房中。

  南宮逸的房门,又关上了,跟着熄了灯。

  后院里,顿被破晓前的黑暗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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