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意外收获
身后土墙内传來的呼吸之声缓慢而细微,表明土墙内藏有修为不低的刺客。黄素素选择雨天邀他前來,为的就是以雨落的声音掩盖土墙内刺客的呼吸声,先前的卖风騒和看似卑微的表白以及此时的步步紧只为了达到一个目的,那就是令他自动退至东侧土墙,便于隐藏在墙内的刺客自背后偷袭刺杀。
黄素素的计划可谓天衣无,这个妖女想必阅人无数,摸清了男人的心理,极尽苦情做戏之能事,以此令他放松警惕,倘若不是那刺客息声略,再退后三尺立刻就会遭受偷袭。
莫问年纪尚轻,做不到喜怒不形于,识破了黄素素的计之后顿时怒气上涌,但他脸上的表情原本就带有愤怒,故此黄素素并不知道莫问已经识破了它的伎俩,展臂再度上前一步“我知道自己体秽不洁,配你不上。”
莫问闻言更加气怒,黄素素來到之后并未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清高和冷,而是一味的自嘲自辱,说自己的短处,这是一种极为高超的处事手段,这种自嘲自辱可以大大减轻对方对它的厌恶,这种手段适用于那些臭名远扬者,一个道德败坏的婬子倘若冲一无知少女低头含泪,‘我知道我道德败坏,我知道我做了太多的错事’,这并不表示他有悔改之心,只是他的一种卑鄙而高超手段,但凡擅长自嘲之人都是品行有缺陷的人,坏人可能会说自己好,但好人永远不会说自己坏。
“你说对了,我确实不会杀你。”莫问归刀入鞘,到得此时他反而冷静了下來,黄素素是不能杀的,此人要留下挟制魏霸天。对方既然擅长做戏,那便陪它做上一场。此外他之所以沒有立刻出手是趁机争取时间考虑问題,而他所思考的是这藏于土墙之中的是谁,这座山神庙的四面土墙宽约一尺二寸,这样的宽度藏不住身材魁梧之人,且进庙之前他并未发现庙外有踩踏的痕迹,那墙内的刺客是怎么进到墙中的?
黄素素闻言面感动神情,甚至有些喜极而泣,快步上前想要搂抱莫问。
莫问站立未动,沒有闪躲也沒有后退,黄素素的所作所为令他感觉到恐惧,它伪装的太像了,做的极为自然,任何人在感动之下都会快步向对方跑去,但是黄素素快步上前的真实动机却极为毒,它要假装收身不住,顺势将他推向东墙。
二人之间间隔本就不远,黄素素顷刻之间就到了近前,莫问并未容它近身,而是陡然提气,双拳齐攻黄素素前,由于怒火中烧,这两拳是用了十成力道的,双拳所至黄素素倒飞而出,惨叫着撞破西墙跌于庙外草丛。
莫问以双拳攻它前并非单纯为了解恨消气,而是有更深的考虑,他不敢攻击黄素素的气海,所担心的是万一黄素素沒了灵气变不得人形,怕那魏霸天弃它而去。攻击前是明智的选择,既可以消气又可以将它震晕。
将黄素素砸飞之后,莫问并未再去管它,而是变拳为掌快速回身击向东墙,用刀只能削其一线,恐有遗漏,只有将东墙震飞才能确保那刺客无处藏身。
双掌击出,灰尘纷飞,东墙出现了一处一丈见方的缺口,但击出的泥砖碎屑之中并无人影,墙体下方出现了一处两尺左右的圆,口原本有泥土覆盖,震动之下泥土跌落,地这才显了出來。
见到地的同时莫问闻到了一股臊气,这股气息令他感觉有几分熟悉,仿佛在何处曾经闻到过,不过电光火石之间也容不得他详细回忆,快速靠近地道侧身下望,只见一只家猪大小的黑老鼠自上方跌入坑底的泥土中钻了出來,正在转身想要钻进通往东方的地道。
“沒有妖气的老鼠!”莫问见状瞬时想到此物就是先前于牛州偷袭前任国师的黑鼠。
见到这只黑鼠,莫问立刻纵身跳下地道,这黑鼠对他的意义可比黄素素重要的多,此物关系到老五与阿九能否去妖气。
庙宇下方的地道很是狭窄,落下之后莫问立刻甩去了鹤氅,快速钻入向东的地道,由于反应及时,进入地道之后那黑鼠尚未逃远,一条长长的尾还拖在身后,莫问恐其逃脱,快速探臂伸手抓住了那条长尾,那黑鼠的长尾很是滑手,猛挣之下几乎抓握不住,莫问有感,急忙旋手反扣,待得抓牢之后立刻以双脚别住口,向外大力拖拉。
那黑鼠现出原形意逃走,未曾想被莫问拽住了尾巴,它自然知道被莫问拖出地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惊恐之下四爪急刨,尖叫着想要挣脱。
莫问双脚别住口,有着力之处,那黑鼠自然挣脱不得,但它有家猪大小,亡命之下力道甚大,莫问也拉它不出,双方陷入了进退两难的胶着。
不知是过于惊恐导致的失还是意逃脱而故意为之,那黑鼠竟然自股后出來,地道很是狭窄,莫问无处可躲,瞬时被淋了个正着,地道之中本就十分憋闷,如此一來更是腥臊恶臭,莫问无奈之下只得屏住呼吸奋力再拉,双方各自用力之下,鼠尾发出了骨节响声。
莫问听到声响,知道倘若再行斗力,鼠尾最终会不堪承载而断裂,短暂而急切的思索之后,莫问做出了一个危险而大胆的决定,缩回了攀别在口的双脚,任凭那急于逃命的黑鼠将他拖入地底深处。
地道狭窄憋闷,进入这种狭小的空间,每个人都会心生恐惧,莫问也不例外,地道距离地面至少有一丈深浅,他很清楚自己在躺卧的情况下冲不破这么厚的土层,倘若发生意外,将会被闷死在这狭窄漆黑的地道里。
但这只是人本能的反应,理智上他感觉并不会出现这种意外,因为这里不是黑鼠的老巢,它只是临时挖掘了这条地道,这条地道应该不会很长,也不应该有岔道,按照常理來说很快就能到得地道的另一端。
自我宽慰的同时,莫问能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紧紧的抓着黑鼠的长尾,由于地道很是狭窄,黑鼠无法调头,就算它想断掉尾巴也不能够,故此只要抓住了黑鼠的尾巴,就能安全的离开地道。
莫问所料不差,沒过多久他便察觉到闷热的地道里有了一丝凉意,这表明此处离地道出口已然不远了。
临近口,一直在地道中狂奔的黑鼠逐渐慢了下來,见此情形莫问暗自皱眉,这只黑鼠自然知道将他拖出地道定然会被擒拿,此时定然是在思量身之计。由于那黑鼠不得转身,故此他并不怕它耍诈,只是担心它会出粪便,先前那一泡臊已然令他极为反胃,倘若再出秽物,定然要严惩这黑鼠,扒皮筋也不解恨。
那黑鼠精确实是在思考身之计,好在它并未干出那龌龊事來,只是以两条后爪不停的向后刨土,莫问无处可躲,只能闭目低头避那尘土,与此同时思量怎样将它出地道。
就在此时,莫问忽然察觉到魏霸天的气息出现在了附近,根据其移动方位來看,当是冲着受伤的黄素素去的。
感知到魏霸天的到來,莫问心中暗自焦急,魏霸天道行不浅,他能感知到魏霸天,魏霸天同样可以感知到他,必须在它赶來之前自这狭窄的地道中离开。
那黑鼠的尾巴着实不短,莫问竭力探臂也够它不着,心念一转,改以左掌催出灵气隔空攻它,那黑鼠吃痛不过,再度向前奔跑,莫问恐其中途再停,频频出掌催,彷如扬鞭打马一般的将那黑鼠赶出了地道。
地道出口位于山神庙东北四里外的一处山坳,此时大雨仍然未停,地面泥泞不堪。
出得地道,黑鼠得了自由,立刻转身咬向莫问右手。它得了自由莫问同样得了自由,被这龌龊的东西了一头的令他很是气恼,见黑鼠利齿咬至也不手,而是以双手抓其尾,原地旋身助力将那偌大的黑鼠撇扔了出去。
将黑鼠扔出之后莫问随即晃身追上,不待其落地,凌空再补一脚。那黑鼠已经被吓的魂不附体,受此重创更加发懵,也不知道自空中调整身形,落地时脊背着地,跌了个七荤八素。
但它终究有些道行,并未就此摔晕,落地之后摇摇晃晃的爬了起來,尚未分清东南西北莫问已经再度跟上,抬手直取其七窍神府,一掌将那它打了个五体投地,晕死当场。
莫问來不及息,负了那黑鼠向山神庙掠去,在山神庙门前恰好与抱着黄素素的魏霸天撞了个正着,黄素素此时双目紧闭,也处于晕厥之中。
二人各自携带一人,相隔三丈怒目对视,彼此心中皆有怒火,却又都明白此时有所拖累,不宜动手。
“老子早晚得死你。”魏霸天留下一句恶狠狠的言语,带着黄素素向南掠去。
“就知道胡吹大气,已然说过三遍了。”莫问还以冷哼,回返山神庙找回鹤氅,扛着那死猪一般的黑鼠西掠回营。
营地官兵遵他指令,正在严密警戒四周,蒲雄见他回返,立刻跑來接。
“真人竟然真的抓了那妖女!”蒲雄冒雨上前探手想要代劳。
“你何曾见过黄鼠狼长成这般模样?这分明是一只老鼠,你莫要伸手,可别走了它。”莫问摇头笑道,转而快步回营。
蒲雄闻言大感疑惑,说好去抓黄鼠狼的,怎么扛了只耗子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