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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章 魏王曹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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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问闻言沒有立刻接话,黑鼠所写的三个隶字为‘魏武王’,历史上的武王有很多,但魏武王只有一个,那就是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曹,此人亡于两个甲子之前,其为人品格后世褒贬不一,有赞他怀雄才大略,为不世英豪者。亦有骂他违逆犯上,篡夺汉室江山者。

  “这三个字位于墓碑上首还是下端?”莫问沉过后冲那黑鼠问道。

  “在中间。”黑鼠立刻回答。

  莫问闻言眉头微松,按照墓碑的书写规制,墓碑上首为后人加封的谥号,墓碑下端为陵寝地处,魏武王三个字就应该在中间,这黑鼠未曾受他误导,表明它所言不虚。

  “那墓碑上当有不少字迹,你为何唯独记住了这三个?”莫问再问。

  “这仨字儿是金色的。”黑鼠答道。

  莫问与蒲雄闻言面面相觑,黑鼠所说正是帝王陵碑文的规制,寻常人等,包括官员和王侯的碑文名号也只能是无或黑色,黄为帝王专用,换言之不咸山中那处巨大的陵墓极有可能就是曹的陵寝。

  “你所说似真似假,若你所言不虚,在其墓碑左下当有子嗣红字名号。”为求真相,莫问再度出言误导。实则帝王的碑文上是不会缀有后代姓名的,更不会用红字书写,因为按照正统正确的殡葬路数,墓碑上的碑文,包括后世子孙的名号都只能用黑字,红字为墓主人死去的子嗣所专用,如次子为父亲立碑,长子死于父亲之前,立碑时需加上长子名号,此时长子名号就用红字,除此之外红字绝不能滥用,不然便是大凶。

  黑鼠刚刚停止发抖,闻得莫问言语再度开始哆嗦,惊恐之下并未接莫问话头。

  “那墓碑上可有红字?”莫问问。

  “好像,好像,好像沒有。”黑鼠犹豫良久沒敢撒谎。

  莫问闻言点了点头。蒲雄不是道门中人,对于丧葬之事不甚了解,但他根据莫问转缓的神色猜到了莫问是在诈那黑鼠

  “你吃过那蕈草之后是否身轻体健,大长精神?”莫问走向桌案,提壶倒茶。

  “那蕈草着实难吃,奴婢误服之后接连数呕吐难止,几乎丢了性命,怎会大长精神?”黑鼠哭丧着脸连连摇头。

  “可曾腹泻?”莫问追问。

  “沒有。”黑鼠回忆片刻,摇头说道。

  莫问闻言长出了一口气,到得此时他已然确定是那株蕈草令得黑鼠褪去了妖气,因为若是寻常中毒不会沒有腹泻。沒有腹泻却有呕吐,这种情形与道家练气时排除浊气有些类似,由于体内气息不走肠经,故此体内浊气都是伴随呼吸自口鼻排出的,无有大泻三天就能排除浊气之事。

  莫问倒茶过后并沒有自行饮用,而是走到无形屏障近前,将那茶水递向黑鼠

  黑鼠见状面,双手接过茶杯连声道谢,莫问与它茶水表明不会杀它,性命终于保住了。

  “你对此事作何感想?”莫问转身落座,指着蒲雄一直拿在手中的纸张问道。

  “是他。”蒲雄的回答简单而肯定,言罢不待莫问发问,便主动解释断定的根据“世人皆知他在豫郡安的陵墓乃是其众多疑冢之一,其棺椁并未埋在那里。而他真正的陵墓位于何处却无人知晓。此人生多疑,想常人之外,将真陵安于不咸山,符合他的行事之风。”

  莫问闻言点头赞同,安也在豫郡,距离他的家乡西并不远,乡人都知道安的武王陵并非曹的真墓,只是其疑冢。

  “此人乃用兵圣手,故此末将对他多有揣度,据末将所知此人虽然提倡薄葬,实则只是做戏于天下人,想他一代枭雄,怎会空身下葬。”蒲雄再道。

  莫问微笑点头,一个朝代的殉葬之风与这个朝代的国力有一定关联,国力强盛,陪葬物品通常就比较多,反之亦然。但这并不是主要原因,决定一个朝代是薄葬还是厚葬的主要原因是当权者下达怎样的命令,众所周知曹是提倡薄葬的,提倡薄葬主要是为了保持国力,若是大量金银被埋于地下,天长久国力势必耗损。曹提倡薄葬影响深远,魏晋时期的墓葬,陪葬器物要远远少于秦汉时期。

  “末将不是汉人,对汉事所知甚少,胡乱猜测也不知道对错,真人如何看待此事?”蒲雄讲过两点便不再多说,至于是他真的所知有限,还是懂得不抢主上风头的为臣之道,就只有他自己知晓了。

  “你是将军,在你眼中他是用兵圣手。我是道人,在我看來此人只是道家信徒,道家与儒家皆有事死如生一说,他既然信道自然不会薄葬己身。”莫问随口说道,曹此人是信黄老的,黄老就是道学,黄巾军的张鲁之所以不投靠刘备而选择投靠曹,就是因为曹信道,张鲁视他为自己人。一个信道的人,一个认同事死如生的相国,怎么可能选择薄葬,分文不带,下去之后岂不沦为乞丐?

  “真人一语中的,末将拜服。”蒲雄心口如一。

  莫问摆手谦逊,转而看向那正双手捧着茶杯打量二人的黑鼠“将你得到那蕈草的始末详细说來,越细越好。”

  那黑鼠闻言连连点头,将杯中剩余茶水一口喝干,转而回忆前事。

  不咸山很大,有道行的异类多不胜数,它在山中根本排不上号儿,属于受气一,一甲子之前所住的府被一蛇侵占,它侥幸逃脱,于山中另寻栖身之所,但不咸山虽然广袤,大部分的区域都有异类占据,它到了别人的地界自然受到驱赶和轰撵,到了冬天大雪封山,天气异常寒冷,它为了避寒便打钻进了地下。

  老鼠终究不是蛇蛙,猫冬之际是要吃东西的,由于外面实在太冷,它便于地下钻拱,寻找蛇虫和那些可吃的草木茎,长达两月的时间一直未曾钻出地面,而是在地下钻,哪里能够获得食物便往哪里去,也沒有具体的去处。

  两月之后,它闻嗅到了细微的米香之气,循之而去竟然发现一道米墙,米墙之中掺杂了麻丝和红泥,正是它所爱食物,可惜那米墙甚是坚硬,它啃之不动,美味当前它不甘退走,便四处尝试,最终发现越往下挖米墙越软,挖出二十余丈之后终于能够啃动米墙,此处的米墙不再有红泥掺杂,较为可口。外面天寒地冻觅食不易,此处有米墙可以依靠,不虞地道塌陷,既暖和又有食物可吃,往后半月它就一直住在此处,未曾想吃出七尺之后竟然将米墙啃穿了一个窟窿,米墙内侧整齐的堆积着大量的木头,所用树木都是一抱细的松柏,叠的很是严密,但木头与米墙之间有着狭窄的隙,自隙之中向上攀爬,沒有多高便发现木头的上部也有米墙,那株蕈草就生长在上部米墙与下方松木接触的区域,有酒盅大小,呈黄,散发着浓重的香气,它嘴馋好奇便一口食,未曾想那蕈草虽然香气扑鼻,入口却极是奇臭无比,且入口即化,随后便是狂吐不止,吐的虚了免不得钻回地面透气,钻出地面便发现了那座石碑,石碑下有基座,那基座受了晒很是暖和,它便于那基座之上呆了数,待得停止呕吐,又想进食,便钻回地下去啃那米墙,未曾想那米墙见了风竟然很快变硬,再也啃咬不动了。

  它本前往别处啃咬,却察觉到附近出现了几股非常凶戾的气息,安全起见,它便匆忙逃离了此处。

  黑鼠叙述的较为详实,莫问心中已然有了大致的计较,黑鼠所说的米墙应该就是富贵人家建造墓时常用的封土和夯土,掺杂以黏米和麻布的封土和夯土在干燥之后会变的极为坚硬,起到保护陵墓的作用,不咸山中的那处陵墓不但用了黏米,黏米用量还非常之多,甚至达到了能吃的地步,这么做自然是为了让封土和夯土在干燥之后变的更加坚硬,黏米的价格是粟米和谷子的双倍还多,这么多的黏米可不是一般的富贵人家所能承担的起的。此外黑鼠所说的红泥想必是杀虫辟的朱砂,价格也是不菲,这黑鼠虽然只进到了陵墓的外墙和陵墓的底部并沒有进到墓室,但据它所说诸多细节可确定那陵墓当是曹陵墓无疑。

  “那腾格里与你何种好处,你出山相助于他?”莫问沉过后出言问道。

  “奴婢喜食香油,又爱喝酒,闻之便难自。”黑鼠胆怯的回答。

  “好说,自今起,酒水随你取用。”莫问心中忽然一阵莫名刺痛。

  “多谢真人不杀之恩,奴婢当忠心跟随真人,鞍前马后战斗立功。”黑鼠跪倒在地,磕头感谢。

  “我不需你冲锋陷阵,你出内丹回返后方养尊处优,待得战事毕了随我前往五龙岭效力。”莫问正说道,世间万物都分,蕈草也不例外,此物定然还有一株。退一步说,即便此物不分雌雄,也应该遵循天道气数,曹于两甲子之前下葬,一甲子之前那蕈草被黑鼠采食,此番又过了一个甲子,想必会再生一株。

  黑鼠闻言先是一愣,转而无奈点头,能保住性命已然不易,岂能得寸进尺。

  “真人,此人发迹之初曾设摸金兵卒大肆挖坟掘墓,盗取金银以充军饷,此人见多识广,久病成医,其陵墓之中定然集世万般巧计,宅千种机关,真人当需三思。”

  莫问闻言点了点头“此事不急于一时,当在驱走燕国之后再行图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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