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6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南省自⼊夏以来,空气非常⼲燥,接连几⽇四十度⾼温,空气都像着了火一样,街上行人寥寥无。
这样的⾼温天气下,酷暑灾情最严重城市分别为茂城和⽔城,一度达到四十二度,并且居⾼不下,五月⾼温便来得这样声势浩大,府政一措手不及,降温措施紧锣密鼓部署下达期间,闵氏在茂城的一家五层楼服装商场发生了重大火灾,现场损失不计其数,人员伤亡在六十余人左右,堪称闵氏自建立三十年最大的一次灾情事故。
闵宝涞接到商场负责人消息后,便立刻赶往茂城,由于我有⾝孕行动不便,且那边险象环生,许多伤亡者家属闹事,指责商场负责人管理不当,没有及时扑灭大火,才会发生这样重大的死亡事故,所以纷纷聚众在商场外拉起横幅,怒骂闵氏赚取黑心钱,连带着府政都没有被避免,一起遭质疑狼狈为奷官商相护。
据说现场已经达到了无法抑制的局面,许多安公围拢在四周防止发生更大的火后余灾,比如疫情等等,茂城属于南省二线城市这边除海城外最大的金融城市,整体经济⽔平已经达到一线,但因为自古地理划分,始终没有跃升上去,可它的实力不容小觑,一旦发生疫情,将使整座城市的文化经济产业崩溃坍塌,造成不可估量的后果。
闵宝涞听茂城那边负责人分析灾情后,便立刻不耽误火速前往,祝臣舟的巨文经营非常稳妥,几乎没有发生过任何特大事故,除了那一次煤矿崩塌,造成一些人员伤亡,但也属于这种⾼危行业很正常的事故,并且给予每人家属两百万的补偿安葬费,着实算良心企业,不但没有造成恶舆论,反而以一个极其完美正面的形象将事故平息,所以巨文在处理事故方面非常受业界以及市场百姓的赞誉,闵宝涞为了借用这样美名,便让⽩筹请祝臣舟一同前往,最大可能降低争议。毕竟祝臣舟有过类似的处理经验,他做事自然非常得力。
他们走后第二天,我便有些无趣,美索正值五一假期,由陈靖深留下的福利传统,公司內部在家国规定假期內再上调五⽇,并且轮流公费出游,那么五一便有八天长假,虽然现在已近尾期,可值班人员并不多,大部分员工在公费出游回来的路上,我也懒得去工作,在闵宅里闷得发慌,我忽然想起四⽇晚上露露给我打电话,告诉我韩竖和秦霁带着她在海上旅游,想要我去陪陪她。
我当时没有答应,因为闵宝涞嘴上不说,但心里似乎并不太愿意接受我和露露过分来往亲近,这意味着我始终忘不掉陈靖深,闵宝涞的占有,也有一些过分強烈,最开始他认为我跟在他⾝边他觉得很満⾜,然而随着我腹中孩子成长,我们彼此的悉与诚坦,他更望渴我从人到心都完全属于他忠诚他,甚至连一丝过往回忆都不要缅怀,陈靖深三个字在我们之间成为一个噤忌。
不过现在闵宝涞并不在我⾝边,他走的时候告诉我,大约需要十天左右才能回来,他必须留下善后,祝臣舟可能只需要三两天便能回来主持工作,这对于我来说,是一个自由的好机会,同样,对于祝臣舟而言,是更加深⼊把握闵氏总部的一个大好时机,等到闵宝涞再回到海城,也许早已天翻地覆物是人非。
谁又知道他在茂城这几⽇,会否发生意外呢。
祝臣舟和我约定的一月之期,早已经到了。
我没有再耽搁,当天下午便启程,带着两名保镖开车四个小时到达海上。
进⼊市中心后,司机据导航仪找到韩竖他们下榻的店酒,不过他们并不在,而是带露露去了一家儿童乐园坐摩天轮看夜景,大约要一个小时后才回来,我让保镖去店酒內安排我⼊住,订了三天两夜的江景房。
我坐在车中,有些百无聊赖,灯火阑珊的夜⾊,让我莫名产生了一种漂泊的无依感。
我透过窗子看向外面霓虹夜下的十字街头,忽然视线內挤⼊两抹人影,男人非常⾼大拔,女子显得娇小可人,缓慢从旋转的玻璃门內出来,⾝后跟着十几名黑⾐保镖,架势十⾜。
我将车窗摇下来一条隙,能够清晰听到外面声音,我透过那条对视线毫无阻碍的隙,看清楚那两个人是谁。蒋升平拥着程橙橙从店酒內出来,看样子似乎参加了一个舞会,他们⾝上都穿着方便在舞池內的礼服,脸上带着一丝嫣红。
他们站在屋檐下伸手掌心朝天空感受着什么,程橙橙脸上忽然浮现一抹明亮娇俏的笑容,仿佛非常奋兴,蒋升平却带着几分无可奈何。有经过路人穿着雨⾐从车窗外一闪而过,我这才知道竟然下起了雨,刚才还漫天星辰,此时就细雨霏霏。
蒋升平随带的十几名保镖都没有带伞,他们正束手无策时,程橙橙忽然大笑将没有任何防备的蒋升平扯下台阶,站在雨中又蹦又跳,奋兴得像个孩子。蒋升平笑得満脸纵容,用手臂护在她⾝体两侧,防止她跌倒,她在雨中玩儿了许久,从我角度看头发微微有几缕润,蒋升平原本还温和宠溺的面庞忽然有些沉,他薄阖动不知在说什么,可程橙橙并没有理会,仍旧玩儿得不亦乐乎,于是蒋升平的脸便彻底黑了。
他站在那里默不作声,⾼大⾝体散发出非常強硬的鸷,即使我距离这样远,也能感觉到那份凌厉气场。
没心没肺的程橙橙终于感觉到了,她抿着嘴收敛自己上蹦下跳的动作,有些胆怯站在他面前,眼神绵软看着他,蒋升平才聚集的冷意又一点点撒掉,整个过程持续不超过五秒钟,他便无奈了眉心,不知说了什么,程橙橙垂头不语,蒋升平将自己西装外套脫下,支成一个小帐篷,然后搂过程橙橙到自己怀中,为她举在头顶,大约在雨中又等候了两分钟,有一辆黑车缓缓驶来,停在他们面前,司机从驾驶位步下,打开车门护住额头看他们坐进去,然后便将车门合住,十几名保镖纷纷坐进后面跟随的四辆车中,排场极其浩大朝东南方向驶去。
我隐约看明⽩这一幕,程橙橙生了孩子后仍旧満是童心,可能⽇常生活也中让蒋升平碎心伤透了脑筋,成的女人比不成的男人要冷静贤淑,然而再成的女人,在无比成的男人面前,也会非常幼稚单纯,蒋升平担心她着凉,软硬兼施让她不要淋雨她也不听,便板着脸等她自己认错,然而她话都没有说,他便舍不得看她那样委屈,还是自己先妥协。
这世上男人那么多,最深情的一面都给了蒋家⽗子。蒋华东至死不渝,宁可辜负天下人也不愿辜负一个薛宛,又有多少人见过那样无可奈何却又甘之如饴的蒋升平呢,他是谁啊,坊间说:南三省再无蒋华东,所幸南三省还有蒋升平。
可他面对程橙橙时一张脸満是纠结,疼她疼得毫无底线与尊严,任由她呼来喝去,任由她刁蛮任。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这份铁⾎男儿千丝万缕的柔情,醉倒了多少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