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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从头细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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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勤各检查站如临大敌,毕竟是节⽇安保,还真怕那位持的歹徒从那儿冒出来,不过最终证明是多虑了,什么也没有发生,被追捕的嫌疑人“马鹏”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3⽇,通缉令发往‮国全‬,一位‮察警‬蜕化成一名通缉犯,除了让同行唏嘘,让外人愤慨,别无他叙。

  即便是保密措施相当好,噤毒局两位⾼级‮官警‬被通缉的事实,衍生出了多少流言还真无法得知,行內的都知道,离黑金最近的人,应该就是最黑的人,也许知法犯法在特殊时候还有可以同情的地方,但没有谁会噤毒涉毒,对于他们猜测、怀疑,已经到了愤怒的程度。

  4⽇,劲松路二队,来一位不速之客。

  余罪,开发区分局副局长、庄子河刑‮队警‬队长、省总队支援组副组长,据说还有刚刚成立省厅某专案组外勤组长,头衔一大堆,别人是越抹越黑,他琊了,越抹越红,风头正劲。

  这不,指导员李杰、队长邵万戈齐齐出,让两人大迭眼镜的是,这货又换车了,前天开得还是辆奥迪tt,今天换成就京牌的大越野警车了,牛哄哄开到二队院门口,鲜鲜亮亮的警服一⾝,跳下车,像‮导领‬检阅一样打招呼。“不愧是总队长的嫡系啊,看这排场。”指导员笑道。

  “蹦得太了,就怕他跌得最惨啊。”邵万戈叹了句,以他的经验看,不是什么好事,特别是流言这么多。

  一人一句,余罪已经上来了,相互握手,来意却是找解冰,了解杜立才家属绑架案的进展,解冰队里,寒喧几句,这余副局谱也大得离谱,连队长指导员邀请都没去坐坐,直接钻地下一层去找他同学去了。

  那样子那像办案,简直像来串门来了,把指导员和队长尴尬地扔在当地,哎呀,早知道总队长的命令全力配合的是这么配合,就不必这么正式,真是瞎耽误功夫。

  两人有点小郁闷了,不过奔下地下一层鉴证室的余罪可一点也不郁闷,呶着嘴,吹着口哨,一位戴着大口罩的女警回头时,肃穆的神情蓦地笑了,她放下了手头的活,边脫着无菌手套,边走出来了,卸下了口罩,赫然是周文涓,笑着问:“你怎么来了?”

  “必须要一个原因吗?”余罪严肃地问,然后笑着自问自答:“答案就是,看看你不行啊?”

  哎哟,周文涓还和在学校一样,脸刷地就全红了,不好意思地笑笑,低下头了,

  这法医当得,不怕死人,就怕男人,特别是像余罪这么厚脸⽪的男人,周文涓笑笑不好意思地抬头时,余罪斜着眼,歪着脑袋正瞅她,她一下子脸又开始烧了,直抚着似乎觉得那儿不对劲了似的,张口结⾆也知道该说什么。

  “你…你怎么这样看人?”周文涓声如蚊蚋,埋怨了句。

  “呵呵,这是训练你的情商,你教我和死人怎么相处,我在教你怎么和男人相处,呵呵。”余罪笑着,逗得周文涓手⾜无措,这里比宅还要宅的职业,确实限制情商的发挥了。

  看周文涓局促成这样,余罪却又是不忍了,直安慰着:“好好,你别紧张,我来找烧饼兄弟的…”

  “他在最后一间。”周文涓嗔怪了一眼,好尴尬的表情。

  “回头再给你上课啊,你这样是不行滴,见了男人这么紧张,将来怎么谈男朋友,要在农村,你这么大,娃都有了。”余罪道着,周文涓哭笑不得的表情,咬着嘴,好难堪地看着他,可不料这货蹬鼻子上脸教唆着:“我告诉你一招,见了男人你就把他当成的解剖台上的尸体,想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然后他就对你服服帖帖、百依百顺了…”

  哎哟,受不了了,周文涓掩着脸跑了,余罪笑了。

  不过下一刻,他的笑容僵在脸上了,推开门时,董韶军正对着培养皿,通过显微境看着什么,边看边啃着包子当早餐,这倒是不意外,但意外的是,这个办公室两侧的阵列架,还有n多培养皿,那里头有很多条状的、一坨一坨的…‮便大‬。

  余罪的笑容僵住之后,董韶军旁若无人的啃了一口,然后狡黠地看着他问:“吃了么?”

  呃…余罪毫无征兆地一噎,差点把早饭吐出来。

  “你特么纯粹恶心我是不是?”余罪指着董韶军,气愤地道。

  “我这儿向来如此,有必须针对你啊,你以为你是谁啊?”董韶军可不给‮导领‬脸了。

  “好好好,你拽,我谁也不服,就服你老人家。出来说话。”余罪不敢进去了,这地方可比法医室还让他嗝应,董韶军不理他,慢条斯理地看了他一眼,无动于衷。

  哎呀,这算是把余罪将住了,不得已,他咬牙切齿地进来了,关上了门,哎,这还差不多,董韶军笑着道:“行,敢孤⾝犯险,而且在我这儿没有翻江倒海的人还真不多…小同志你很有前途啊,要尝试一下跟我研究排怈物。”

  “别我吐你一⾝一脸啊。”余罪捂着脸,状似快到临界了。

  “没事,吐出来顶多再多一样排怈物样本。”董韶军笑道,翻着菗屉,一份检测报告递给他,余罪拿着飞也似地跑了。

  “小样,多大的‮导领‬在这儿都不敢得瑟。”

  董韶军伸出头看了看仓皇而逃的余罪,他笑着如是道,不过他不得不承认,敢来这儿而且没当面吐过的‮导领‬,还就余罪一个人…

  九时三十分,余罪驾车到了并州路,鼎太风华小区,在这里见到了一脸忧⾊的解冰、赵昂川。

  两人负责这起绑架案,但这个案子被遮遮掩掩,等到二队接手的时候,已经时过境迁,绑架地钢厂的⾼炉都于案发后第三次爆破拆除了,严格地讲,现场也轶失了。

  “行啊,余副局啊,开上京城车了。”赵昂川握着手,羡慕了句。

  “赵哥,随便点,要把我当‮导领‬,咱们就没话了…解冰啊,我现在职务比你⾼?你作何感想?”余罪笑着问,拉仇恨一般。

  不料他错估解冰的心态了,解冰勉力笑了笑,伸着手道:“你现在的所得,是拼命换来的,不服不行啊。”

  “冲你这句话,我得表个态啊。”余罪握着解帅哥手道着:“土豪,咱们做兄弟吧?”

  “不已经是了吗?”解冰笑着道。

  看着这位老成持成的帅哥,余罪顿觉自己的浅薄,在他⾝上,良好的教育、一丝不苟的作风,那都是他最难企及了,他握着手道:“对,已经是了,我还拿过你好多钱呢?你一定忘了吧。”

  “撬走我女友的,也是兄弟你啊,你很让人很难忘啊。”解冰笑道。

  赵昂川夹在两人中间,觉得这话有点了,他下意识地退了两步,跟在后面,余罪和解冰并肩走着,昔⽇的这一对同学、一对情敌,相逢一笑间,往事俱矣,余罪看着解冰的愁容,两年多的时间,⾜以把一位年少轻狂的,变得这么忧心重重,他何尝又不是如此呢。

  “哎,解帅哥,案情开始之前,我得给你说个感情问题。”余罪道。

  “什么?这不是你擅长的领域吧?”解冰笑道。

  “是啊,所以我对感情这东西向来敬而远之…对了,你那位怎么样?”余罪问。

  “不怎么样,可能要掰了。”

  “她的原因。”

  “不,我的原因。”

  “开什么玩笑,你这么帅都不行?”

  “呵呵,余罪啊,对于女人你也应该了解一点,女人需要宠着、哄着、呵护着,可这种事对于咱们,都是奢望啊…我们二队就有几个大光说了,这特么一年在外面呆十一个半月,娶老婆相当于找绿帽戴,还是一个人自在。”

  “哈哈…谁说的,太对了,所以还不如去搞别人老婆呢。哈哈…”余罪笑着,解冰和赵昂川哭笑不得了,赶紧地结束了这个话题,站在单无楼门口,赵昂川给余罪介绍着这里的几处‮控监‬探头,讲着那天案发的情况,案发时间为3月7⽇,当天早晨7时30分,杜立才的家属徐雪梅接到了对方的电话,声称因为特殊任务的原因,要徐雪梅和孩子杜天侃离开几天时间…这是噤毒局对于‮官警‬家属经常会进行的一种保护方式,⽇常的生活和起居,会有专人陪同,住处会秘密安排,徐雪梅本没有怀疑,带着孩子下了楼,被一位‮官警‬接走。

  就这么简单,然后就发生了殴打、待这对⺟子,要挟远在羊城执行任务的杜立才一事,他们3月14⽇才被放走,夜间被人遗弃在⾼炉里,直到第九处查上门,才发现出了这种匪夷所思的事。

  “肯定是內鬼,外人接触不到噤毒局这个层面,而且肯定不会用这种方式,万一口吻不对让家属看出破绽,那就打草惊蛇了,而这种事,要必须做到万无一失…內鬼,肯定错不了。”余罪点点头。

  赵昂川掏着手包,递给余罪一张素描图道着:“这是我们刚完成的肖像描蓦,除了见到这位假‮察警‬,剩下的时间他们⺟子俩见到的都是蒙脸的歹徒…徐雪梅精神状态还可以,儿子杜天侃受了点刺,一看到穿警服的就哆嗦,菗搐,被绑架七天,孩子可能吓坏了。”

  “哎,这帮畜牲,得恶到什么程度,对小孩也下这么狠的手。”解冰道。

  “不要带感彩,那会影响你的判断…走吧,去见见他们。”余罪收起了素描像道,这个价值不大,顶多能当个比对的模板,可如果你目标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的话,那模板就没有什么效果了。

  比如,他们一击之后,远走⾼飞。再比如,他们用过之后,杀人灭口,都有可能,涉及到这么重大的案子,余罪思忖着,不管用什么手法,肯定是无所不用其急了。

  三个人进了单元楼,五层,有电梯,中⾼档小区,从较好的环境卫生和清洁工就看得出,这儿的价格不菲,摁门铃进⼊后,余罪已经有意识地裹好了警服,生怕刺到那家人。

  意外无处不在,即便是余罪心理素质相当強悍,仍然觉得意外了下,杜立才的老婆徐雪梅,居然是个相当有层次的美女…美妇才对,不过看上去要比实际年龄年轻的多,本不像一个已经有十岁儿子的妈妈了。

  她穿着一件⽩⾊的外套,前坠着珠饰,余罪这贼眼早量着她的围来了,不小。而且他注意到了,那美妇穿着平跟凉鞋,雪⽩的纤⾜,染着红⾊的美甲…哎呀,看得余罪‮劲使‬咽口⽔,赵昂川却是发现这货的失态,揪着他,进了厨房,瞪着,就那么愤怒地瞪着。

  “赵哥,对不起,我错了。”余罪不好意思地道。

  “我特么怎么就有揍你一顿的冲动呢?”赵昂川气坏了,看了看外面,一说起那事,美妇人又是清泪涟涟,菗泣不已。这种场合余罪都是那么⾊⾊的目光,赵昂川挥着拳头,还真想揍这货两下子。

  “放开吧,你能打过我,但是,你打我不值啊…打副局长兼队长,那是严重的错误,你以为打嫌疑人,打了就打了?”余罪翻着⽩眼,气赵昂川一个膝撞,转⾝走了。

  余罪惨了,捂着下裆,话说太亲和了不是好事,都当‮导领‬了,这于一起办过案的兄弟还是把他当小孩玩。

  情况叙述有录音,几次差不多,对于普通人而言,‮察警‬的到来只有重温噩梦的效果,解冰没有多问,他看着余罪,余罪问着孩子的情况,这一问那女人泪更多了,指指卧室。

  “不要吓着孩子啊。”解冰警示着。

  “也别用‮察警‬的语气和他说话,这孩子有点自闭。”赵昂川提醒着。

  “吓得?”余罪问。

  “本来就有点,吓得更重了。”解冰道。

  “这情况我怎么不知道?”余罪疑惑道。

  “又不是什么好事,非要知道啊。”赵昂川道,家属对这个肯定也忌讳喽

  解冰轻轻地推开了门,嘘了声,示意着余罪看,他不知道余罪带来的是什么命令,什么事都伸一手,可他觉得这样的案子,能侦破的可能已经不大了

  确实不大了,这位年纪最小的受害人,话也不说,埋着头,在矮桌边上画着什么,凌的房间搁着一张童,像是一封闭的空间,窗上加着不锈钢的防护网,余罪弯拾了几张小孩的涂鸦,画得像一个魔鬼,卡通的,大锯齿牙,扣着一个大帽子…或许是害怕外界的那些罪恶魔鬼,他自然地选择了自我封闭吧。

  “小朋友,你叫啥名…”余罪慢慢地凑到了他⾝边,那孩子惊恐也似地,躲着,躲到了墙角,面朝墙,捂着脸,不敢看他。

  余罪又走几步,那孩子像害怕也似的,听到脚步声,两肩直抖,他看到了,那孩子腕上、小臂上都有几处伤,再近时,那孩子抖得更厉害了。

  他颓然了退开了,这像有一种魔力一般,你离他远一点,那症状就自动消失了。

  这自闭症恐怕有点病⼊膏盲了,余罪轻轻地退出来,掩着门,留了一道隙,他看了好久,那孩子还保持着那‮势姿‬,不敢回头看。

  “怕见生人,见谁都这样,除了他妈妈能和他勉強流。”解冰轻声道。

  “伤情鉴定怎么样?”余罪问。

  “全⾝大面积软组织挫伤,是被⽪带菗的,他们威胁徐雪梅给杜立才打电话。”解冰道。

  余罪一昅气,全⾝⾎往头上涌,牙齿咬得喀喀直响。

  “不要带感彩,那会影响你的判断力的。”解冰把余罪的话,原封不动还回去了。

  “能对这样小孩下了手的人不简单啊。”余罪愤愤不平地道,那个惊恐的孩子,给他的震憾太大了,他没想到,老杜的家里还有这个不幸。

  “你第一天当‮察警‬啊?再没底线的案子都不稀罕,何况这种事。”赵昂川道。

  三个人停留了半个多小时,大致询问了徐雪梅一番,不过是说得少,哭得多,那泪涟涟的样子,总让人凭生了红颜命薄的概叹,三人都不敢提杜立才的事,不过谁也知道,恐怕这个家,要没了。

  出门时已经快中午了,那美妇起⾝把三人送到门口,再见方罢,门已经关上了,看样子,已经伤透了,不管是当‮察警‬家属还是对于上门的‮察警‬。

  “怎么样?有什么感觉?”赵昂川问余罪。

  “浑⾝力无处使啊。”余罪道着,一脸凄⾊,他装得很好,恐怕没人会看出来,杜立才的下落就在他⾝上。

  “没办法,咱们‮察警‬大部分的家庭生活,都不是那么幸福。”解冰道。

  “怎么了?解冰,我怎么感觉你像有去意了?”余罪问。

  “别告诉我你没有,虽然你惯于伪装,不过我看得出来,你未必是真心喜这个职业。”解冰道。余罪嘴一撇:“你这不废话吗?喜才见鬼呢。”

  鱼贯出了单元楼,余罪的‮机手‬响时,他看了下,好像‮奋兴‬了,接听着:“直接说,结果怎么样?…啊,还真有?检测出来了?…含量有多⾼?…好好,我马上到。”

  装起‮机手‬,风风火火地要走,回头再见着,直告辞道:“对不起,不请你们吃饭,化验有发现,说不定就挖到毒源了,我得去一趟。”

  说话着风风火火上车走了,打开警报,飚着走了。

  “这家伙,看着也扯淡么,谁可能想像出,居然是神探?”赵昂川看着远去的余罪,很不理解地道。回头问着解冰道:“副队,你说就这种没头没脑的悬案,他能破了?”

  “可能不行。”解冰想了想,不确定地道,不过他又想了想补充道:“但如果是我,就是肯定不行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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