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1章 歹徒逃走了
秦妖就这么站在皇宮大店酒华丽而明亮的宴会大厅里,站在尖叫着走避着的混乱人群中间。満是血丝和泪水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段天道。那张英俊的面孔,因为极度的扭曲西异常可怖。
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想起了今天早晨。
那时的他,就站在君王山庄后院的观景平台上。
那时的太阳,还只是远方山巅一轮被浓雾云烟包裹的红球。阳光照得笼罩在君王山庄的那弥漫雾气越来越白,越来越亮,却始终无法穿透这层薄纱,现出⾝形来。
当秦楚楚懒洋洋地走下楼,穿过客厅,来到他⾝旁,搂着他的腰在他的脸颊上轻轻一吻的时候,他宠溺地摸了摸妹妹的头发。他并没有想到,那是他和妹妹最后一次互道早安。
一种大巨的悲痛,在这一刻袭击了秦妖的心。
如果时间一直停留在那时候,或者能够像思绪一样倒退回去,该有多好
这个念头带来的痛苦是无法忍受的。就像一根锥子在狠狠地刺着他的心脏,就像一把大锤在狠狠地砸着他的胸膛。就像被溺在水里窒息,就像被架在火刑柱上灼烧,就像毒药在⾝体里翻江倒海,就像肤皮肌⾁被一片片凌迟
痛不欲生
他多么希望这只是一个梦
没有这个方楚天,大选没有失利,秦楚楚也还笑昑昑地自己⾝旁。就像儿时一样,狡黠地偷偷转着眼珠,假装生气,和自己撒娇。也像长大后,挽着自己的胳膊一起散步,一起在君王山后院平台上喝茶,说着笑话,发出咯咯咯银铃般的笑声
泪水,涌到眼角几乎迸裂的眼眶。
秦楚楚倒在血泊中的⾝体,那死不瞑目的眼睛,让整个世界都变成了黑白⾊。只有地上浸染开的鲜血,如云般弥散开的黑⾊发丝,还那么鲜艳。
这一天,是秦楚楚的生曰,是她三十六岁的生曰
一切,原本是那么的完美。
因为自己已经准备好了生曰礼物,因为王涛就要成为主席,因为自己就要超越⻩胜天,因为一个远比以前的纳米粹更庞大的皇朝,已经在眼前展开了宏伟的蓝图
自己,已经迎着风,展开了翅膀
可是,那个方楚天,用一次华丽地抹喉,让一切如同泡沫般破灭。
飞翔的雄鹰,在跃出悬崖迎风⾼飞的瞬间,变成了一支被人捆住手脚割断喉咙放⼲净血丢进开水锅里的鸡。
“你咬我”短短三个字里,是无尽的挑衅,轻蔑,嘲讽和聇笑
那张可恶到了极点的脸,此刻就在眼前。他表情憨厚,眼神围惑,一对招风耳自然地向前探着,似乎在等待倾听自己的回答。
这是全人类最恶毒的恶棍
他公然在全华夏民众面前,涕泪交加地污蔑秦楚楚欺负了他。他挟持秦楚楚,让自己被迫去哀求他,去遵照他的指示,撤走所有的卫兵。
为了秦楚楚,自己照做了,没有迟疑,并且将⾝段放到了最低的位置。
可是,在得到了自己近乎于无条件的満足之后,不但没有回报,这个男人反而用极尽狠厉的一刀,割断了秦楚楚的喉咙。
秦妖的⾝体,无法控制地颤抖着。那是极度的悲恸,极度的愤怒,极度的屈辱,更是极度的悔恨。
段天道的恶毒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
一直以来,都是他操控着别人的命运,是他决定别人的生死他从来不会去体会那些人的感受,对他来说,那原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他从来没有想象过,有一天,会有人敢这样报复自己。
“杀了他”秦妖的喉咙里,发出如同受伤野兽般的低吼。虽然他是华夏上将。虽然在他手中掌握着可以服征海域的強大力量,掌握着让人做梦也不敢想象的财富可是,这一切的一切,都无法改变那抹喉的一刀
秦楚楚死了,再也活不过来
没有人能够在流逝的时间长河中改变任何事情,就算是神也不能
而现在,他唯一能做的,也唯一想做的,就是杀了段天道在大厅外面,有全副武装的卫兵,在店酒之外,还安排着狙击手
虽然在⻩胜天还掌控军部的情况下,这些人并不都是忠于他的人。可是,此刻方楚天的⾝份,只是一个杀人的歹徒他绝不能让这个人活着,他要让这个人为秦楚楚殉葬
“杀了他,杀了他”秦妖接连地大声叫道。
他的吼声,在宴合大厅里回荡着。这声音,已经因为极度的痛苦和愤怒而完全变了声调。四周混乱的人群,因为这叫声而变得愈加的混乱。
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秦妖已经疯了。他们比谁都清楚秦楚楚在秦妖心中的位置,比谁都明白这对兄妹的深情
这个打击,对秦妖来说,实在大大了。
大得他根本无法承受
这个时候,秦妖已经不可能再有什么理性了。为了报仇,他会不惜让整个华夏都血流成河一些惊恐的人们,已经开始往桌下钻了。
他们听见了大厅外凌乱的脚步声,他们知道,下一秒,整个宴会大厅,就会响起枪声就会有无数的弹子从空中掠过,就会有无数人冲向方楚天
而眼前,秦妖已经子套了配枪
“哐当”
几声巨响,宴会大厅四周的几道大门,被同时推开了,数以百计的士兵冲了进来。可是,没有枪声响起。
在大厅里回荡的,是一个他们听起来,宛若晴天霹雳一般的声音。
“秦妖上将。”⻩胜天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响起。
随着士兵的蜂拥而入,⻩胜天被黑格推着轮椅,进了宴会大厅。阿山就是在他的⾝边,而在他的⾝后,跟着即将就任的新主席赵熙,沈老,华夏军最⾼指挥官赵小算上将,以及各大家族的族长和数十名华夏⾼级将领
看着这庞大的人群,大厅里的所有人都愣了。
⻩胜天的轮椅,在秦妖面前停下。老人冷冷地看着秦妖:“你刚才说,你想杀谁”秦妖⾝子一晃,呆呆地看着⻩胜天,又埋头看着自己的右手。
就在⻩胜天等人带领士兵们推开大门蜂拥而入的同时,一发狙击枪弹子,穿透窗户玻璃,准确地击中了他的手掌,将他右手的半边手掌连带三根手指一枪轰掉。
配枪落在了地毯上。鲜血,滴答滴答地向下流淌着,迅即汇入秦楚楚的血泊中。
短暂的失神过后,冯从新和蒋盛益,飞快地抢上几步,用餐巾扎住他的手臂,为他止血。
⻩胜天的忽然出现,这紧要关头的一枪,简直配合得天衣无缝。在场的所有人,心下一片冰凉。他们知道,这是一个警告。
⻩胜天亲自出马,加上新晋主席赵熙,挟大选大获全胜的威势,外面负责安保工作的国安局和卫戍队部军官,谁有胆子阻挡他们,又谁愿意在这个时刻不惜押上自己的前途,来维护自己自⾝难保的失败者而布置在周围的狙击手,显然已经被解决掉了。
“我听说出事,就立刻赶来了。”⻩胜天没有去看秦妖,也没有提及外面的狙击手,仿佛什么都么有发生一般。
他环顾四周淡淡地道:“看来,我来得还不算太晚。”
不晚
秦妖阵营的人们脸⾊发青。在段天道悍然杀害秦楚楚之后,这一群人收拾了外面的护卫队部,然后耀武扬威的闯进来,当然不晚
包扎了手的秦妖,缓缓转过头来。他的脸上每一丝血⾊,都已经褪得一⼲二净,苍白得几乎透明。额头也因为剧烈的疼痛而浸出了汗珠。不过,他的脸上,却再没有刚才的狂疯和狰狞。
“元帅阁下,这个人杀了我妹妹。”秦妖的目光,直直地注视着⻩胜天:“他当众行凶,我应不应该下令将其击毙”
秦妖的语气,显得很平淡,连一丝痛楚和愤怒都听不出来。似乎已经忘了刚刚被狙击手打爆的手掌,也忘了躺在血泊中的秦楚楚,忘了和⻩胜天阵营的战争。
他别的话一句也没说,只是死死地扣住了方楚天在这个聚会上当众杀人的事实。一旁的冯从新等人,紧紧地咬着牙,挺直了⾝躯。这份心智,这份城府,这才是秦妖
拿得起,放得下,关键时刻杀伐果决,危急时刻进退有据
虽然秦楚楚的死和大选的实力,让他心神大乱。可当危险来临的时候,他依然能够在瞬间抓住最关键的地方。
现在他还是华夏上将。石天豪还是华夏临时主席。在场的这许多人,还是华夏府政 员官和党派领袖
除非⻩胜天直接翻脸大开杀戒,将在场的所有人都杀了,否则他就必须要给出一个交代
虽然秦楚楚被杀的时候,现场的媒体已经被赶了出去。不过,这个方楚天劫持秦楚楚,却是被所有华夏民众都看得一清二楚众目睽睽之下,秦妖就要把这个理,死死的扣住
要怪,就怪这个方楚天太嚣张了
“我不知道刚才这里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支持滥用武力。即便他杀了人,也有应该是接受审判,能够制裁他的,只有华夏法律。”⻩胜天迎着冯从新等人的炯炯目光,面若寒霜:“既然我来了,就一定会秉公处理”
他转过头,下令道:“立刻把这个人抓起来”
几名士兵如狼似虎地冲了过去,迅速将段天道抓了起来。段天道微笑着盯着秦妖的眼睛,一点反抗都没有。
“带走”站在⻩胜天⾝旁的赵小算上将下令道:“立刻连夜审讯”
一片沉默中,段天道被押出了宴会大厅。
可是,他刚刚出门还不到十秒钟,几名士兵就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报告,犯罪嫌疑人忽然挣脫我们的控制,逃走了”
这几位士兵的演技,可真是烂到家了。他们跌跌撞撞的样子,做作的表情,简直就像幼儿园里的小孩在扮演小白兔,以为就是举起两支手,并起食指和中指当耳朵,跳一跳就行了
石天豪,王涛等人,只觉得胸口一阵憋闷,气得金星乱冒。而秦妖,则沉默着,脸⾊难看到了极点。 本书醉快更新{半}}{生
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对方故意的
“元帅阁下,你不觉得这样做太可笑了么”急红了眼的冯从新彻底豁出去了,他上前一步质问道:“所有华夏民众都亲眼目睹华夏中将方楚天劫持人质他杀害秦楚楚姐小,在场的人也都可以作证你这是包庇”
“冯从新上将,说话要讲规矩,⾝为军人不向长官敬礼么”一旁的阿山冷笑道:“况且,有些话可不是随便说的,歹徒逃走了,大家都很气愤。不过,你要指责元帅包庇,这可是诬陷。按军纪,可以送你上军事法庭”
阿山慢悠悠地说完,看着一脸铁青的冯从新,接着道:“况且,这个人根本就不是方楚天中将。你这样说,我真怀疑你挑拨华夏军团结的动机何在”
冯从新怒极反笑:“这样的说辞,就能堵悠悠之口”
阿山轻蔑地哼了一声,根本就不搭理他。而一旁的赵小算上将,则指着⾝旁的几个陌生人,笑眯眯地对冯从新道。
“冯从新上将,给您介绍一下。这几位,是华夏最有名的脸部辨识专家。刚才,他们已经联名签署了鉴定文件,证明那位绑架秦楚楚的歹徒和方楚天中将没有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