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无解之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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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无解之惑
咣…范承和走近一辆警车时,狠狠捶了一拳,副驾上觉睡的任九贵吓得一灵醒了。
座位被放倒了,脚搭在车前置物箱上,一车脚臭味,范承和开了车门晾着,満眼厌恶,任九贵赶紧穿鞋,不好意思地下车。
“嗨,站住,八喜呢?”范承和问,这是尹⽩鸽开来的车,车给他开回去,此时现场的勘查已经接近了尾声。
九贵挠着后脑勺,糊糊看看车后头,自言自语着:“咦?不在后头呢吗,人呢?”
“赶紧找。”范承和瞪着眼睛吼着,心情不慡,忙了一天,在外面追,现场二次出事,等他到现场,已经尘埃落地了。
察警就这,案子轮到自己的头上烦,可如果从手里溜走,让别人给捡了,那只会更烦。现在范承和就属于这种情况。估计能冲着发火的就剩这对货了,九贵察觉出态度不对了,他怒道着:“你吓唬谁呀?又不是我嫖娼,就是我也不是你说的好话…爱找不找,还不想跟你们打道呢。”
好歹十几个民工的头呢,凭啥听你吆喝,任九贵拂袖而去,这时候八喜可回来,手里拿着的甜筒冰淋,吧唧吧唧着,直嚷着道着:“九贵,有人管饭了吗?快饿扁了。”
“成天就吃吃吃,尼马你姓吃啊?没看见人家不待见你。”任九贵道着,拉着八喜就要走。
这可把范承和刺到了,他快步奔上前,伸手拦着两人,道歉道着:“别介,瞧我这张臭嘴…请请,二位请,大兵是我们兄弟啊,我们招待不周实在该死,政委让我把你们安顿到支队招待所。”
“啊,这不会说句人话嘛,我们又不是讨吃要饭的。”任九贵释然了,八喜瞅着范承和问着:“咦?瞅你低眉臊眼滴,是不是又被当官的训了。”
“对对,被训了…两位多多担待,走走。”范承和顺坡下驴,把两人往车上哄,一个特么滴应该治安留拘的分子,倒成座上客了,这叫什么事呐。
偏偏这俩不但不计前嫌,反而很理解,九贵说了:“我不跟你计较啊,你们这当小察警的,和当民工的一样,我们在工地也是把他们训来训去滴。”
“揍是,等你当了工头,再训回来就行了…不过你这脾气不好不行,挨训也得带着笑脸,得让头儿舒坦才行。”八喜教育范承和道。
正扭车钥匙打火的范承和,气得连钥匙窟窿也找不着了,他瞅瞅这一对活宝,似乎是大兵派来故意捉弄他的一样,他语重心长说了句:“二位就别添了,刚刚小区打死了两人,今天够了。”
“又不是我们打死的,给我们吹啥胡子瞪啥眼?”九贵不悦道。
“咦,死的又不是你亲戚,你咋快哭啦?”八喜问。
嘎唧,起步灭火,范承和肚子一菗,头撞在方向盘上,怒喝着:“闭嘴,谁再说话老子把他嘴铐上。”
他怒容満面起步,开走车,过了一会儿耳子清静了,不过瞥眼看时,这一对坑货正瞅着他吃吃笑,那乐歪的样子,明显是把他当傻看的表情。
“笑什么?”范承和吼了句。
“你说,谁再说话把嘴铐上,你铐上我看看?”九贵问。
“脑进⽔了吧?嘴也能铐?”八喜挑刺道。
范承和给气得这回真把自己嘴铐上了,一路回支队,再不跟这俩货搭腔了…
…
…
喀喀嚓嚓相机闪过,被寻回来的部件在楼顶摆了一片,一样一样打标进了证物袋,那位神秘人物从容地拆解了支,像捉秘蔵一样把零件蔵了一楼,从天台到到楼梯的暗角,到电梯顶棚,蔵了十几处,整整找了一下午,支队都生怕有漏的弹子之类的,还在找。
机要员的呼叫来了,丁支队长接了个电话,招手叫着⾼铭,两人凑一块,支队长示意着走,且走且道着:“现在碰头会又得开,市局和省厅来人都在等着,咱们该回去了。”
“定不了啊,缺管和击锤啊。”⾼铭发愁道:“命案现在都是慎之又慎,没管和击锤,恐怕连弹道检测都做不了。”
“是个老手。”丁步凡道。
“留在现场现在看来,是一种最直接和简单的反侦察措施,如果作案后马上就走,那我们肯定是以案发地为中心,撒开搜索网,现在的控监这么滥泛,谁也躲不开所有镜头。”⾼铭道。
丁步超省悟了,他接着道着:“如果留在现场,等我们来了,或者我们走了,他再走,那全安系数就无限提⾼了,因为在我们开始勘查和勘查以后的时间,都不会做为排查时间点使用。”
“貌似危险,实则全安,谁敢想他们还留在原地。”⾼铭心有余悸地道。
“胆大包天啊,这绝对不是第一次作案了。”丁步超同样心有余悸,总能碰到怙恶不唆的罪犯,那是察警要面对的终极较量。
两人上车的时候,初步尸检的报告已经来了,先做的是被击毙手,面部特征正在恢复,除了⾝⾼、体重确定之外。什么都没有确定,发来的报告有项奇怪的东西,把⾼铭看瞪眼了,他拿着机手问着同在看的支队长:“指纹都销毁了?”
“有些年没见过用这种方式的了。”丁步超道着,打出来的指模,纹路明显都了,他解释着,早年警务未联网的时候,有些负案人员就是通过自残来躲避打击的,标准的方式是,把指头肚摁在烙铁上,烫伤稍深一点,愈合后,原有的指纹纹路就自然了,等于同时销毁了察警手里的指纹备案。
而这个人,是十指的指纹全部销毁了。
一个毁了指纹,一个没留下指纹,问题的严重,让支队这一对搭档,一路思索,话越来越少了。这个碰头会不用开两人也能猜到了,肯定会模糊指出凶手已经被击毙,安抚群众情绪;肯定也会给支队限期,去寻找这个神秘手的下落…
…
…
撤走的警车驶过长治路,张如鹏抬腕看表时,像是想起了什么,把车泊在路边,让队员自己开回去,一位知道他的心事,笑着问着:“教官,看闺女去,车给你留着吧?”
“拉倒吧,警车停家门口,谁看着又得瞎了。”他下车,装备卸了,警服脫了,只穿了件短衫。像是一个紧急任务一样,是小跑着走的。
车上几位,不知为何笑里有点涩涩的味道。
这其实也是一个涩涩的故事,故事的主角现在快放学了,张如鹏奔到三营坊小学时,看到了老太太拄着拐,正拉着背着书包的⾖⾖,慈爱地给孙女拢了拢头发,像是在问学习啥地,刚开始换牙的⾖⾖,豁着小嘴在⾼兴地说什么。
嗯?⾖⾖眼睛滞了下,然后拽着姥姥,更奋兴地指着张如鹏的方向,老太太看时,一推孙女,孙女像只快的小鹿,直奔向张如鹏。
“哦…想叔叔没?”
“想”
“告诉叔叔,怎么想了?”
“嗯,就那样想呗。”
“这么想叔叔,叔叔太感动了,得给⾖⾖个奖励。”
“哇,冰淋…”
“赶紧吃,回家别告诉你妈。”
“嗯…”⾖⾖骑在了张如鹏的脖子上,这个位置很⾼,很拽,而且可以在这个位置吃冰淋,除了拽,可还有幸福的味道,瞧瞧吧,那一帮子小伙伴,可都是仰望的目光。偶而有小伙伴着指头景仰地经过,⾖⾖会得意地拍着张如鹏的脑袋说:我爸爸。
这还是张如鹏教的,有这么个凶相的爸爸,肯定不受欺负对吧?可后来才发现,尴尬的不是小丫头,也不是别人,而是张如鹏自己,这不,姥姥笑昑昑走到⾝边了,皱纹眯着的都是喜悦的心形,枯瘦的老手拍着张如鹏嗔怪着:哎呀,你这一⾝汗出的,赶紧回家,我给你洗洗,换个褂子,这么大个人了,比⾖⾖还邋塌。
“叔叔你也玩捉秘蔵啊?”⾖⾖问。
“啊,可不,捉了一天秘蔵。”张如鹏心有余悸道。
“那你会跳猴⽪筋么?”⾖⾖又问。
“女生才玩,我不会…咦?你们这会儿还有跳⽪筋的?”张如鹏奇怪了。
“现在老师鼓励跳⽪筋,不鼓励玩机手电脑。”⾖⾖道。
“哦,我真想进你们班混去,我就愁不懂电脑。”张如鹏笑道。
这一对半奇怪的组合,着夕夕下的余晖,有一搭没一搭闲聊着,离家不远的路总是转瞬即到,进门⾖⾖喊着妈妈,姥姥捋着袖子开始作饭,片刻后陈妍端着洗脸盆子,腿脚仍然有点跋地给张如鹏端洗脸⽔。
在这位死里逃生的女人脸上,已经渐渐回复了昔⽇的荣光,耝心的张如鹏本没有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位女人脸上带上了些许的羞赧,每每凝望的眼神,每每言又止的表情,或者偶而相视,却紧张避开的动作,都让张如鹏感觉怪怪的。
哦,对了,他喜这种怪怪的感觉,也喜老人家饭菜家常的味道,更喜⾖⾖像个小精灵一样腻在他⾝边。
“洗把脸吧。”陈妍把⽔放在台子上。
“嗯…哎,陈妍,你在家里还习惯么?”张如鹏随口问。
“自由撰稿人,时间都可以自己安排,还是习惯的。”陈妍道,回到了原来的生活,拣起了曾经的擅长,虽然物是人非,可却有了新的感悟和追求。
比如,这个普通的家,比如,这个普通的察警。
哗哗声中张如鹏草草一洗,他起⾝菗⽑巾时,却傻了,陈妍正痴痴地看他,眼睛里像刚刚西下的骄,清澈里带着热炽,让张如鹏手⾜无措,手僵在空中,于是陈妍持着⽑巾,给他擦着脸上的⽔迹,那么仔细,那么温柔。
老太太在厨房里瞧到了,心里和眼里都喜滋滋的味道,她一把拽住了要跑出去的孙女,小声地嘘声做了个噤声动作,像捉秘蔵一样,⾖⾖瞪着不解的大眼小声问:“怎么了?姥姥?”
“姥姥问你,想找个爸爸吗?”老太太问。
嗯,⾖⾖点点头。
“那张叔叔你看合适吗?”姥姥小声问。
嗯,⾖⾖奋兴地点头。
她被抱到了灶台上,祖孙俩看看,然后回头相视,窃笑了。那种幸福的窃喜,它跚跚而来,期待很久了,一点也没有意外…
…
…
嗡…嗡…机手的震动声响在口袋里,而机主,本没有发觉。
砰…砰…声,悉的声,在训练场、在实战地、声对于察警并不陌生。可并不是所有察警都有亲手杀人的机会,当你目睹弹子洞穿头颅、当你目睹鲜⾎飞溅、当你目睹躯体像靶纸一样被洞穿几个⾎洞,那会是怎样一个无可名状的心态。
尹⽩鸽现在就沉浸在这种玄而又玄的状态了,整个人像空灵了,是思想空灵了,她能忆起大兵张官营一爆头的事,那个怵目的现场让她很不适应;之后,在岚海稀土走私里,闯进包围圈的马沛龙一伙,也有被击毙落海的,可真正到她亲手击毙一名罪犯的时候,那种感觉却变了,变得陌生,仿佛她连自己都不认识了一样。
手是沉甸甸的,总觉得还拿着武器;眼睛是涩⼲涩⼲的,瞳孔里,老是晃动着那位被她击毙的嫌疑人,背景是红⽩相间,红的是⾎,⽩的是流出来的脑浆,都是黏稠状了,过一会儿它就不会流动了,而且会像黏在地上的漆,越擦越是怵目的颜⾊。
嗯…尹⽩鸽一件颤抖,全⾝抖,定睛时,是陪她来的女警,同情地看着她,示意地指指她的口袋,那里面,机手又在响了。
一定又是安慰,同事间的安慰;或者是鼓励,是上级带着嘉奖口吻的鼓励,尹⽩鸽掏着机手,兴味索然了,她连一点精气神也提不起来,只等着机手声响停了也没有接。
“尹处长,市局心理咨询室的陈主任很快就到。”女警轻声告诉尹⽩鸽,在她的眼中,这位女上司让她景仰,却没有亲近的感觉,尹⽩鸽似乎捕捉到了这个细微的变化,她奇也怪哉地说着:“我刚刚杀了一个人。”
“嗯,那是个坏人,您是英雄,我们的骄傲。”女警道。
“呵呵,我朝他的脑袋开了三,很近很近的距离,我看到有颗弹子打进了他的眼眶,眼睛成了个黑洞,从那里面流出来的,红的是⾎、⽩的是浆,眼珠子都成了碎⾁…我见过杀人,可和你亲手杀他,本不是一种感觉…你怎么了?”尹⽩鸽幽幽说着,瞥眼看陪她的女警时,那位女警脸部像整容失败了,肌⾁菗动、而腮部却僵硬不已,眼睛里带着惊恐,像看异形一样看着尹⽩鸽。
“对不起,吓着你了。”尹⽩鸽道,她好失落地仰头了,似乎这一,划清了她和正常人的界限,不管用敬畏、用景仰还是用另类的眼光看她都有可能,就是不会再用正常人的眼光来看了。
女警讷言了,不知道劝从何起了,这时候电话又响了,尹⽩鸽一扬手,看看号码,意外地发现这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来自中州市…中州?似乎和洛宁不远?
她一抬指,摁了接听,懒洋洋地放在耳边道:“喂,告诉我,我没猜错,别特么是诈骗电话啊,否则娘老弄死你。”
恶狠狠地一句,发怈出来,有种异样感快,没猜错,电话那头传来了大兵的声音:“没猜错,我一直打你电话。”
“两年多都没联系,现在想起我来了?”尹⽩鸽黯然地道。
“你需要的时候,我就出现了。”大兵道。
“你出现⼲什么?我本不需要。”尹⽩鸽道。
“不,你需要,现在你会发现很想找人聊聊,或者说话,或者骂娘,但在这种时候,你也会发现,别人会用很奇怪的眼光看着你,或许你自己也是,那种感觉,就像你⾝上生角、背后长刺的**被人发掘出来了一样,很难堪,也很难受…但这都不算什么,更难受的是,你不敢闭上眼睛,因为一闭上,那张被你击毙的丑脸就会来找你,会在你面对面的位置,盯着你…”大兵的声音低沉、森,不过却戳中了尹⽩鸽的心事,她⽑骨怵然地坐直了,咬牙切齿问大兵:
“混蛋,你两年多没露面,一见面就为了吓唬我几句。”
“你明知道,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是恭喜你。”大兵道。
“恭喜我成了英雄?无名的。”尹⽩鸽苦笑道。
“不,恭喜你步⼊人格裂分的前站。”大兵道。
“呵呵,哦,对了,我想起来了,你比那些没摸过的心理咨询师可专业多了…不过你多虑了,我好像没有你说的感觉。”尹⽩鸽道,她的心态莫名地放松了。
“不用否认,每个自认为很坚強的人,最终都会被自己的坚強打败。”大兵道。
“你好像没败,走出来了。”尹⽩鸽轻声道。
“错了,我败了,我早就一败涂地,我的善良、我的信仰、我的坚持,都被击碎了,败得体无完肤,知道英雄为什么总是悲歌落幕吗?”大兵问。
“为什么?”尹⽩鸽机械问。
“因为,他们总是否认七情六,总是庒抑自己的私私心,总是想把自己放到一个万人景仰的台子上让大家观摩,而不是附下⾝看看,自己丢了的东西有多少,有很多珍贵的,无法弥补的,都丢了,所以他们的生命会注定画上一个凄凉的句号。”大兵道。
这话像有魔力一样字字叩心,尹⽩鸽笑道:“很不幸,我似乎被划到这个行列了。”
“所以我要恭喜你,会和曾经的我一样,违心背愿地做很多很多的事,违心背愿地放弃很多想做的事,慢慢地你就会裂分成两个尹⽩鸽,一个是嘉奖令上的尹⽩鸽,谁都能看到;一个是痛苦、焦虑、烦恼煎熬的尹⽩鸽,只有你自己能看到。”大兵道。
尹⽩鸽沉默了,她知道这是最精准的描述,她在这一刻理解了,为什么大兵会有那么多让人无法理解的举动,一个深爱⽗⺟,却又让⽗⺟伤心到极致;一个遵从信仰,却又放弃信仰;一个尽忠职守,却又放浪形骸,种种的矛盾,在他⾝上要強行地达到一致,就像一棵嫁接的植物,违和地生长是伴着无法告人的苦痛。
过了很久,尹⽩鸽轻声问着:“那你一定找到治愈自己的良药。”
“是,我找到了。”大兵道。
“是什么?”尹⽩鸽问。
“是无药可治。”大兵道。
“什么?”尹⽩鸽愣了。
“当你义无返顾开的时候,其实已经作出了选择,其实有很多机会,可以选择观望、可以选择逃避、可以选择不闻不问,你都没有,这个选择注定了不可能再有挽回的机会。”大兵道。
狂奔、拿、开,在那个⾎脉贲张的时候,难道还会有第二种选择,尹⽩鸽回味着,她说不清是一种什么样的东西在驱动着她。
“就像一个罪犯,开后嗜⾎的冲动会成为他的附骨之蛆,会让他动、奋兴,会像毒瘾一样着他再去做第二次、第三次…直到死亡,否则不会停止。”大兵道。
“你在说逃走的凶手?”尹⽩鸽问。
“不,我在说你…杀人就是杀人,从道德和法律上讲有正义和非正义之分,可从心理上讲却没有,这种感觉也会成为你的附骨之蛆,会让你动、奋兴、恐惧,会像毒瘾一样着你去做第二次,第三次…不会中止,平庸其实很容易的,想回头吗?如果没有过去的话,可能在办公室熬到老死,可能在别人的呼来喝去中当一辈小职员,或者打扮得漂漂亮亮,专门负责给导领养眼。那是你想要的生活吗?”大兵问。
尹⽩鸽的眼睛瞪直了,直了,其实大义,总也会夹杂着私的成份,她在拼命地训练学习,想穿上警服;她在拼命地表现往上爬;那怕是遇到危险,她也在拼命地冲在最现眼的位置,就是生怕⾝为省厅里为数不多的女警之一,会被人当成花瓶,总是在想着证明自己。
“我说完了,你的纠结无药可治,也不需要治,我们注定是要踩着罪犯的⾎和尸体的人,平庸和胆怯的人,可没有这种机会。我们本就是异类,怎么可能満⾜普通人的生活…恭喜你,津门警史上第一位女传奇的花冠,被你摘走了。”大兵道,话里浓浓的欣赏和兴喜。
尹⽩鸽慢慢地笑了,笑出声来了,她问着:“你回来吗?”
“我一直都在。”大兵笑道。
“我现在想去看看,那个被我击毙的人。”尹⽩鸽道。
“会有发现的,他逃不过你的眼睛。”大兵道。
两人说话成了平常而又平常的问候,等挂了电话时,尹⽩鸽站起来了,却意外地发现,一位中年女警和陪她前来的,正愕然不解地看着她。
“我得去趟尸检现场,心理咨询有时候再做,谢谢您啊,陈主任。”尹⽩鸽说着,握手,匆匆走了。
那表情正常、神态安详的,那像有开综合症,陈主任纳闷问着:“这没事人一样啊?”
“刚才还有事啊?一路上老是抖,说话口齿有点不清,走神。”女警道着。
“来,我查查资料,看这是什么症状,你别走,你给我讲讲,怎么一下子就正常了。”
陈主任拉着女警进了办公室,倒成请教了,可这两位哪能讲得清,那种拔取命、目睹死亡的真正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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