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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花寻柳问麻烦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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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林盛衰,代代相传。

  近数十年来,江湖上出现了三个公认的武林帮派。

  江湖传言道:“宁遇阎王,莫遇湖帮,宁遇无常,莫遇黑狼,宁遇娘,莫遇叉帮!”这就是说,湖帮、黑狼门和又帮,正是如今横行天下的三个江湖霸主之帮派。

  嗯?乖乖隆个哈,还叉帮啊?

  到底是叉鱼还是“叉”人啊?很值得研究哩!

  哈,‮八王‬蛋,死说笑!

  中秋之夜,在湖帮的总舵洞庭君山上,正洋溢着一派喜庆的气氛。

  只因三月前,帮主郑远庭已正式对帮中数万弟子宣布,总护法卢永泰、右护法左明迁、左护法薛道行及他本人将于今夜举行集体婚礼。

  哇哇哇!⿇辣块块的王老八“集体婚礼”思想有够超前嘛!

  如今光差算,喜庆吉辰已降临。

  吉辰即到,君山上下灯火齐明,锣鼓喧天,丝竹盈耳,人声鼎沸,笑语不绝。

  大堂之上,⾼朋満座,江湖各大门派的代表和三山五岳的好汉们全都赶来赴宴了,正可谓僧道僧尼俱全,蛇龙混杂,呜呼哀哉。

  奇怪的是,喜宴上只见新郞,不见新娘。

  嗯?乖乖隆个哈,怎么只见新娘不见新娘啊?

  难道是新娘害羞,怕见客人啊?

  哇哇哇!的娘老⽪,都老夫老啦!还羞什么羞啊?谁不知道这年头时兴先上,后圆房,先生息,后披彩啊?

  哈。‮八王‬蛋,死说笑!

  但四个新郞却红光満面,谈笑风声,频频穿梭于各席之间,又是替客人敬酒,又是吩咐诗婢多添菜来。

  酒过数巡,众人喝得酣畅淋漓,⾆头开始不听使唤。

  “哇哇!”不知是谁尖着嗓门叫道:“郑帮主、卢护法、左护法、薛护法,怎么只见你们四个新郞,不见四个新娘啊?咱们兄弟大老远的赶来,可不是对新郞感‮趣兴‬,都是想看看几位⽔灵灵的新娘,一眼福哩”

  “是啊!”另一人接着叫道:“谁对男人感‮趣兴‬啊?谁感‮趣兴‬谁有病哩!”哈,阿里巴巴死翘翘,死小子有够⾊哩!

  “哈一一”话落,众人果然哄堂大笑起来。

  这倒不是对新郞不敬,而是揷科打浑,平添喜气,天伤大雅。

  “嘿嘿!”郑远庭竟也不生气,四顾⼲笑道:“不瞒诸位说,四位新娘子⾝子不适,不能喝酒应酬,只能待诸位酒饭⾜撤宴时露一下蒲柳之姿哩!”

  “咦?”众人问吉齐啃一声,笑声立止,一个个眼睛瞪得溜回,全都望着四位新郞,心中且惊且疑。

  “哇哇!”一个満脸虬须,生相耝豪的汉子忍不住道:“四位新娘⾝子不适,可以少喝一点嘛,我等虽是江湖中的耝人,但尚能通情达礼,不会強人所难哩!”

  “哈!”右护法左明迁慡然失笑道:“老兄啊,左某说得更明⽩一些,你们四位嫂子不是少喝不少喝的问题,而是完全不能喝酒,她们全都大起了肚⽪,怀上小孩啦!况且大庭广众之下,也丢不下那张脸哩!”哇哇哇!⿇辣块块的王老八,原来是怀上小小和尚和小小尼姑啦!情有可原哩!

  “哈···!”众人恍然大悟,笑声震天。

  乖乖隆个哈,老封建,这年头先生息,后打“结婚证”也实在不算丢什么脸哩!

  心情一轻松,酒就喝得更酣畅。

  “卢总护法啊!”一位⽩发皤然的青⾐老道忽然开腔道:“听说你的新婚子很特别,正是郑帮主的胞妹,可是如此啊?”

  “哦?”总护法卢永泰年约二十四五岁,⽩面柳须,气度儒雅,一付书生模样,见说话人正是武当派的上一辈⾼人清云道长,慌忙稽首道:“原来青云道长,在下失礼啦!不过拙荆正是郑帮主的令妹,承蒙郑帮主屈嫁令妹,在下三生有幸哩!”哇哇哇!的娘老⽪,当上帮主的大舅子,有够威风,有够得意,打个庇都很响哩!

  “嘿嘿!”郑远庭晒然一笑道:“卢总护法过谦啦!卢总护法是当今武林数一数二的⾼手,能够屈⾝本帮就是一大幸事,能够娶本帮主敝妹为,就更是幸上加幸啦!可喜可贺啊!”“哈!”众人精神为之一振,齐声笑道:“不错,不错,可喜可贺,祝愿郑帮主和三位护法喜结娘缘,夫比翼齐飞,⽩头到头哩!”哇哇哇!⿇辣块块的王老八,一群跟庇虫,什么喜结良缘啊?再过几个月,小孩都可以上街打酱油啦!

  哈,‮八王‬蛋,死说笑!

  酒至深夜始撤席。

  四位新娘也果然露了一下面,但众人已喝得糊糊,不看面容,仅只指着新娘的大肚⽪调笑一回,就回到客舍睡去。

  这一关过去,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得多。

  动帮四位首脑人物同时新婚大喜之事非同小可,喜宴自是隆重之极,要持续三天三夜。

  只不过四位新娘总是在大家喝醉之后露面,能遮羞避丑就尽量躲着。

  乖乖隆个哈,丑媳妇总要见公婆,大肚子新娘可不好现丑卖乖哩!

  好在众人只顾喝酒,每天喝到云天雾里的,也不再有‮趣兴‬去趁机调笑新娘。

  喝到三天。却突然发生了两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先是中午时分,有消息传来说,远在京城的洛分舵‮夜一‬之间被挑,连同分舵舵主在內的数百名留守弟子死亡殆尽,凶手是一群神秘的蒙面杀手。

  郑远庭在震惊之余,立即派总护法卢永泰率人前往洛追查凶手。

  只因是洛分舵是湖帮最大的分舵之一,对湖帮实在太重要,湖帮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丢不下这张脸,纵算卢永泰是新娘棺,也得委屈他走一趟。

  接下来发生的大事更是令人匪夷所思。

  在晚上的酒宴上,左护法薛道行临时告退,匆匆而去。

  郑远庭代为致歉,说是薛道行之忽然感觉异常,有临盆早产之兆,不得不赶去照顾。

  众客人此时已是个个惶恐不安,口中虽没说什么,心中却打起了小算盘,都准备在喝过今夜最后一场喜酒后,明天一早就各自散去,省得无端上是非,遭遇不测。

  哇哇哇!⿇辣块块的王老八,是非之地早离开,在寡妇门前转一圈,说不定就有爬墙之嫌哩!

  “啊”不料盏茶时分过后,竟骤听一记惨叫声划破君山夜空,接着只听一女人狂声厉骂道:“啊,卢永泰,你这丧尽天良的奷贼,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啊…啊,啊啊!”惨叫声不绝,令人心惊⾁跳。

  “不好!”郑远庭面⾊大变,失声道:“是薛护法子的喊叫声、情况危急…”话未落音,人已飞⾝掠出门外而去。

  众人呆一呆,一起腾⾝跃起,追奔出门。

  哇哇哇!的娘老⽪;卢永泰不是离开君山了吗?怎么又回来啦?简直是老蚌生珠,七十‮娘老‬偷人又怀上小小野尼姑啦!有够骇人哩!

  哈,‮八王‬蛋,死说笑!

  当众人跟随郑远庭赶到薛道行夫妇的卧房时,一眼看去,无不⽑骨耸然,倒菗寒气。

  眼前的情景惨绝人表。

  几个催生婆和婢女倒在房內的⾎泊中。

  薛道行则倒在下,头颅不翼而飞。

  薛委更惨,半趟在沿上,全⾝裸露,大肚便便,双峰无力倒下,⽟腿呈八字分开,最骇人的是,一颗婴儿脑袋正从户中钻出半边,哭声嘶哑,显然还活着。

  哇哇哇!⿇辣块块的王老八,凶手是先奷后杀,手段有够毒辣哩!

  凶手是谁?

  众人眼前几乎都同时显现出卢永泰的面容和⾝影。

  但此时此刻,再议论凶手只能耽搁时间,最重要的是必须救活薛道行夫妇尚未完全出生的孩子。

  在众人的帮助下,经过郑远庭、左明迁紧急调遣,叫来新的催生婆和婢女,婴儿最终顺利出生,保住一命。

  众人脸上殊无喜⾊,回到客舍后一个个忧心忡忡,难以人睡,‮腾折‬了整整‮夜一‬,第二天一大早,便纷纷赶去拜见郑远庭、左明迁等人,告罪辞行。

  郑远庭、左明迁无意留客,将众人送至君山脚下,调来舟船,恭候众人上船远去,方始打道回府,招集舵主、香主以上弟子,密商对策。

  乖乖隆个路,喜事变丧事,有够衰尾哩!

  几天后,跟随卢永泰前往洛分舵调查⾎案的弟子忽然送回消息说。卢永泰本人突然失踪,下落不明。

  毫无疑问,卢永泰是畏罪潜逃。

  哇哇哇!的娘老⽪,杀人想逃,没那么便宜的事情哩!这年头泡妞都是一分钱一分货哩!

  郑远庭然大怒,发出“君山令”号令全帮上下数万弟子擒拿秦永泰,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只不过湖帮的人都知道,秦永泰武功绝顶,在江湖中有“枯心绝才”之称,连帮主郑远庭也要稍逊他一筹,想要擒拿他,谈何容易?

  以后的事情不想可知。

  卢永泰如同石沉大海,从此再无音讯。

  想不到的事情有两件。

  一是被人料养监护在君山上的薛道行夫妇之子数月后突然被人盗走,震惊总舵上下。

  二是不幸骤临,卢永泰之、郑远庭之妹一直心中郁郁寡,在生下娇女半年后,自缢⾝亡。

  哇哇哇!⿇辣块块的王老八,想什么想不开啊?老公做乌⻳,还可以偷野汉子嘛!

  哈,‮八王‬蛋,男人在这方面就是够豪慡,老婆⽔灵灵,还想天天爬墙采野花哩!

  再回头来看看古城洛

  这一天,时值深夜,一位黑⾐⽩须老者怀抱一不⾜十月的婴儿自城角掠人城,穿过数道街巷,眼睛溜溜一转,看好地形,立即奔向对面一家旅店。

  乖乖隆个步,贼头贼脑,鬼鬼祟祟的,是不是“人口贩子”啊?很值得研究哩!店门上的招牌写着“四方旅店”四字。

  “哇哇!”当黑⾐老者伸手连拍数下店门之后,门扇终于被打开,睡眼惺松的小二露出头来,嘟着嘴,着脸,悻悻道:“敲什么敲,吵死人啦…嗯?啊!”不料话说一半,手中倏忽触及一硬物,低头一瞧,竟是一块碎银,惊得他小子失声叫出。

  哇哇哇!⿇辣块块的王老八,天下掉下个“林妹妹”有银子拣啦!

  “小二!”黑⾐老者送上银子,沉声道:“不要嚷,快去叫老板及老板娘来!”

  “嘻嘻!”店小二转怒为喜,眉开眼笑道:“好,好,你老⼊內奉茶!”

  “别顾着招呼我,快去叫人!”

  “是,是,马上来!”有钱能使鬼推磨,黑⾐老者被店小二引进一间上房中,刚刚将婴儿在上放好,老板和老板娘就披着⾐衫,急匆匆赶来了。

  乖乖隆个呼,大财主到啦!想要元宝,就得先哄一回活宝哩!

  店老板夫妇俩本来兴冲冲的,可一见房內的情景,笑容顿时僵凝,狐疑万分。

  显然是店小二太心急,没有事情说明情况。

  “老板娘!”黑⾐老者立即掏出一锭银子,随口道:“我那儿媳妇生了个小小和尚却一命归,我那儿子是个狗庇,把小小和尚丢给我就不管啦!你看这小小和尚⾝上脏的,快去帮他洗个澡吧!”

  “这…?”老板娘迟疑道:“大爷,你眼生得很…”

  “哇哇!”黑⾐老者瞪眼道:“老板娘,难不成老朽会去偷抱别人的小孩?”说着,却将那锭银子塞在店老板手中。

  “老伴啊!”店老板银子在手,转望老板娘道:“快去帮小孩洗一洗吧!”

  “这…好,好好!”老板娘只得。乐点头,冲着屋外叫道:“小喜子,我要替这小孩洗个澡,你快点去熬点粥汁,好让他喝哩!”小喜子就是那店小二,闻言跑进房答应一声,又慌慌张张跑出去张罗起来。

  乖乖隆个啥,这年头有钱能使鬼推磨已不算稀奇啦!有钱能使磨推鬼才算功夫哩!

  老板娘抱着婴儿去后院,两个男人在后面跟着,经过谈,黑⾐老者店始知店老板姓周,老板娘赵,夫妇俩经营旅店多年,如今儿女都已成人,另有住处…

  老板娘手脚⿇利,备⽔,试⽔,脫下婴儿⾐后,放人⽔中。

  “哇”不料婴儿一人⽔,到底感觉不适,居然啼哭起来。

  赵氏一面轻拍低哄,一面轻擦的替他为擦洗⾝子,半晌之后,终于止住了婴儿啼叫声黑⾐老者不由松了一口气。

  哇哇哇!⿇辣块块的王老八,到底是⻩脸婆子,⼲别的不行,哄小孩象哄宝哩!

  “大爷啊!”一阵步声过后,周老板去而复回,手持一团⾐物走了进来,问道:“这是小老儿孙子以前穿过的⾐裳,留着没丢,如果不嫌弃的话…”

  “哈!”黑⾐老者大喜过望,笑道:“老哥哥,太好啦!我正愁找大到这小小和尚的的⾐裳哩!”

  “嘻嘻,既然如此,小老儿⼲脆再去多准备几套,把它们包起来,免得没⾐裳可换哩!”

  “哇哇,这…怎么好意思呢?”

  “嘻嘻!”周老板嘻笑道:“没关系啦!左右小老儿跟老伴的孙子都七八岁啦!再也用不着啦!”说着,放下那套童⾐,欣喜的跑去。

  乖乖隆个,庇股颠什么颠,拿没用的破⾐裳换⽩花花的银子,⽩痴都会哩!

  盏茶功夫后,小喜子又急匆匆捧着一碗粥汁而来。

  “别傻啦!”赵氏见小喜子拿着汤勺就要替婴儿喂,忙阻拦道:“婴儿怎么吃热的啊?快把粥汁吹凉,这胖小子好象很饿啦!快吹呀!”小喜子如奉纶音,立即拚命吹粥。

  赵氏替婴儿穿好⾐裳,拿着汤勺舀上粥汁,凑近婴儿中,他小子居然主动噴噴直昅,十分能⼲。

  黑⾐老⽩不由瞧痴了。

  “嘻嘻!”好半晌之后,赵氏嘎然失笑道:“睡着啦!好可爱的胖小子啊,长大以后,肯定是一位俊哥哥,不知会死多少痴情妞儿呢!”哇哇哇!⿇辣块块的王老八,也肯定是一位小⾊狼哩!⿇烦不小哩!

  “哩哩!”黑⾐老者骤然一醒,⼲笑道:“老板娘,谢谢你啦!”

  “没事啦!大爷啊,你去歇息去吧,你这孙少爷我会好好照顾哩!”

  “这…好吧,那就⿇烦你啦!”

  “小喜子,快带大爷去休息吧!”次⽇晌午时分,黑⾐老者在后院一面用膳,一面瞧着睡在赵氏怀中的婴儿,心情一片愉快。

  “哎哟,老天啊!”墓地,骤听前院传来一阵妇人的哭天叫地声:“我受不了啦!要死啦!快,快来救救我啊…”嗯?的娘老⽪,叫什么叫啊?

  这声音可不象是在叫舂哩!有够骇人哩!

  黑⾐老者和赵氏俱不由一怔。

  随脫一阵急促而杂的步声自前院传来,显是有重大之事发生,黑⾐老者忍不住霍然站起。

  “哇哇!”紧跟着,就看见小喜子冲进来叫道:“老板娘,不好啦!不要啦!”哇哇哇!⿇辣块块的王老八,死小子叫什么叫?

  什么不好啦!是不是野老婆跟野汉子私奔啦?

  哈,‮八王‬蛋,死说笑!

  “死小子!”赵子就被骇得吓一跳,赶紧抱稳婴儿,叱道:“你叫什么叫啊?要是吓坏了孩子,看‮娘老‬不揍扁你小子才怪哩!”

  “哇哇!”不料小喜子⾝后还跟着一位⾝似铁塔,虎头豹眼,虬须绕口的大汉,此刻竟満头大汗,风风火火道:“老板娘啊,没办法啊,我们夫俩住在店里,今天刚吃过中饭,我老婆就叫肚子痛,看样子是要生孩子啦!快快救她们⺟子俩一命吧!”叫声又急又响,好似夏季午后焦雷一般般,令人听得一阵烦燥,若非赵氏捂住婴儿双耳,早就満屋儿啼了。

  哇哇哇!⿇辣块块的王老八。从哪里跑来这么个黑旋风李逵啊,跑到旅店来生息,是不是“超生游击队”队员啊?

  黑⾐老者目中倏忽闪过一丝精光,死死盯着虬须大汉。

  “咦?”他老小子耸然一惊,暗忖:“这不是湖帮洛分舵舵主洪钧天吗?怎么他没死,还跟老婆躲在这旅店生息来啦?这…”念头闪过,忍不住上前问道:“这位壮士,尊夫人怎么会恰恰来店里生孩子呢?有什么危险吗?”

  “唉!”虬须大汉果然是湖帮洛分舵舵主洪大钧,只见他小子哭丧着脸道:“咱夫妇俩来店生孩子也是没法的事情啊,只因…嗯?唉,事情一说难尽,危险肯定有,那小孩子太大,生不出来哩!”黑⾐老者料定是洛分舵被挑,洪天钧夫妇想躲避強敌,又一时无法回君山总舵,才住进这旅店来,遂也不再问什么,只拿眼睛去看赵氏。

  “哎唷!”赵氏倒是热心人,立即抱着婴儿起⾝道:“⿇烦事又来啦!快,赶紧去看看哩!”乖乖隆个路,这年头⿇烦事情就是多,小妞儿三天两头大肚⽪,很难办哩!

  前院里,黑⾐老者抱着婴儿与周老板及洪钧天站在房外,耳闻洪天钧老婆一阵阵惨叫,叫声越加凄厉,全都急得不得了,尤其是洪天钧,竟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团团来回走动着。

  哇哇哇!⿇辣块块的王老八,转什么转,发舂的公猫抓⺟老鼠啊?这种事情男人一点忙也帮不上哩!

  “吱呀!”忽地,房门一开,赵氏神⾊慌张走出道:“⿇烦真大啦!还是去请大夫吧,那小孩太大啦!做娘的只怕不行啦!”

  “无妨!”黑⾐老者武功通玄,精通歧⻩算命等方技,闻言沉声道:“秦某略请医术,就让秦某来试试吧!”这是他第一次说出自己的姓,说完,就将手中婴儿给周老板。

  “阿弥陀佛!”赵氏立即笑道:“谢天谢地,快请啊!”两人行人房內。

  榻上躺着洪钧天之,只见她双手捧腹,不住翻滚呼疼,面⾊苍⽩,大汗淋漓,看似分明已经无法边撑下去了。

  “忍着点!”黑⾐老者取出三粒药丸,塞人洪口中,吩咐她将双掌紧握,头顶的榻柱,冷静道:“你别慌,依我的话来做吧!”说完,双掌如飞的在她的遍⾝大⽳轻拍着。

  一缕缕真气迅速的穿人洪体內,不但使她的精神为之一振,紧绷的神经也为之一松。

  “哇哇!”黑⾐老者暗一咬牙,低头一瞧,只见洪下⾝內有一团乌黑的乌发,不由暗道:“好大是小孩儿!”右手食中两指一骈,一缕真气透指而出,立即将洪下⾝扩展出二分宽的“版图”洪疼得惨叫更剧。

  “忍着点,听我的话,用力啊!”真气仍在缓缓渡着。

  “用力啊!”乖乖隆个咯,肯定开苞还累哩!

  “啊!”洪惨叫一声,咬牙用力一挣。

  “哇哇!”赵氏在一旁看着,大喜过望,叫道:“太好啦!头出来啦!再用力啊!”洪全⾝一颤,再度使出全力一挣!

  “太好啦!肩膀也出来啦!再加把劲啊!”哇哇哇!的娘老⽪,把打⾖腐吃的劲头都拿出来啊!

  “啊!”半晌之后,那妇人又是惨叫一声,用力一蹬!一位乌漆⿇黑的壮小子立即脫体而出。

  “哈!”赵氏大笑道:“谢天谢地,没问题啦!”立即断脐,连拍婴儿的小庇股。

  黑⾐老者则替洪止⾎!

  “大爷,别急!”赵氏见状,连忙阻止道:“那些⾎若不排净,她以后会得不少的妇人病,还是让我来吧,你快看看这个壮小子为何不哭?”

  “嗯?的!”黑⾐老者接过那个又黑又壮,四肢內缩,双拳紧握,五官挤成一团的婴儿,暗道:“好小子,壮的哩!可不要长大又是头小⾊狼哩!”左掌扣住婴儿双踝,将他倒提在半空中,右掌在他的背部一阵轻,缕缕真气立即缓缓的透人。

  “哇哇!”一阵石破天惊的啼哭声骤然响起。

  “哈!”赵氏愈发笑得合不拢嘴,转向门外叫道:“谢天谢地啊,⺟子平安,孩子他爹,恭喜你啦!”

  洪天钧闻言迫不及待地冲人房內,上前紧紧握住子的左手,叫道:“素莲,你…你不要紧吧?刚才差点急死我啦!”

  洪素莲含笑強声道:“钧哥,我很好!”洪天钧突然走到黑⾐老者跟前,叫声“恩公”膝头一屈,铁塔般的⾝子就向下跪去。

  黑⾐老者嘿嘿一笑,慌忙闪开。

  “思公在上!”洪天钧死心眼的跪在地上叩了三个响头之后,虎目凝视着黑⾐老者,宏声道:“洪天钧代表全家上下三口向你老叩头啦!”说着,又连叩三个响头。

  哇哇哇!的娘老⽪,死小子真是有够呆,也不怕暴露“太监公公”的⾝份哩!“嘿嘿!”黑⾐老者连忙伸手相扶道:“够啦!够啦!起来吧!”

  “是!”洪天钧恭声应道,起⾝垂手而立,状极恭敬。

  “嘻嘻!”赵氏将婴儿放在榻上,回头眉开眼笑道:“洪夫人,老⾝从末见过如此壮的小子,我去替你做些吃的东西啦!”说完,笑嘻嘻的走了出去。

  黑⾐老者取出三粒药丸塞人洪天钧手中,亲切道:“天钧啊,这三粒药丸可以強⾝补⾎,正好适用,快给尊夫人服下吧!”说完,也含笑走了出去。

  乖乖隆个哈,死老小子套近乎,没什么不良企图吧?

  洪天钧恭恭敬敬的送他离房之后,走到榻旁服伺子呑下那三粒药丸之后,欣喜的道:“素莲,还好有这位恩公,否则就惨啦!”

  “是呀!我差点就昏倒哩!世上还是有好人,咱夫俩也用不着处处遮遮掩掩哩!”

  “嗯?不错,分舵被毁,咱夫俩无家可归,能在这旅店里遇上好人,真是幸事一桩,素莲,你刚刚生小孩,⾝体亏欠,不要多想,先休息一下吧!”当天夜晚,黑⾐老者吩咐周老板做了几样菜及一壶酒,众人坐在洪天钧的房中,彼此互贺之意。

  经过这一连串的事情,大家竟然成了知心朋友,除去埋蔵在心底的话外,几乎无所不谈。

  洪天钧、素莲夫妇自不用说,黑⾐老者也已把自己的姓名告知对方,却自称姓秦,名羽生。

  对哇哇!⿇辣块块的王老八,秦羽生?这姓名会不会有假啊!

  这年头招摇撞骗横行,住进旅店随手就能掏出七八张“⾝份证”大叠“名片”哩!

  周老板叫周行仁,老伴赵氏叫赵心人,这一点本无须隐瞒,只不过看来老夫妇俩果然是有心人,爱做善事行仁义。

  “唉!”酒过三巡,秦羽生慨然而道:“天钧老弟,我那孙子⺟死⽗走,跟我相依为命,幸好有尊夫人代他⺟亲送回⽔喝,否则,我真不知该怎么办哩!总不能天天喝粥啊!”“哈!”洪天钧慡声笑道:“洪老,若非有你帮忙,拙荆和⽝子只怕已一命归西啦!这点小事,还用得着提吗?”

  “嘿嘿,天钧老弟,想不到你外表耝鲁,心思倒缜密的哩!”

  “哈,麦老夸奖啦!我自幼也随先⺟喝了一点墨⽔,不过,跟你们一比,那就矮了一大截啦!”

  “嘿嘿!”秦羽生晒然笑道:“天钧老弟,在咱们众人之中,就数你最⾼啦!怎会矮一大截呢?这个…·嗯?是啦!天钧老弟,你是何方人氏,何以会跟弟嫂栖⾝客店,今后去何处啊?”眼光炯炯,注视着对方,察看脸上细微之变化。

  哇哇哇!的娘老⽪,死老小子明知故问,心中果然有鬼哩!

  洪天钧闻言⾝子微微一颤,笑容倏敛,低头不语。

  “钧哥啊!”正躺在榻上哺育双婴的素莲倒是开通,连忙道:“秦老是咱们的再生⽗⺟,大好人,岂可骗他啊?”

  “嗯?好吧!”洪天钧深感有理,毅然抬头道:“秦老,你可听过武林中有湖帮一说?”

  “嘿嘿!”秦羽生闻言,口好似遭人重重一捶,面⾊微微发⽩,旋即却⼲笑两声,‮头摇‬道:“没听过,我真是太孤陋寡闻啦!”哇哇哇!⿇辣块块的王老八,⾝在江湖游,居然没听过湖帮,谁信啊?谁信谁⽩痴哩!

  洪天钧竟毫不起疑,低声道:“秦老,湖帮是如今武林中的三大帮派之一,总舵在洞庭君山,我跟素莲正是来自君山,原来负责洛分舵事务,半年前分舵被挑,我二人死里逃生,港口君山,又奉帮主之命,秘密返回洛,隐居于旅店之中哩!”

  “噢!”秦羽生心中一懔,忙道:“如此说来,你们夫妇二人重返洛,想必是为了追查凶手之事啦!⽇下可曾发现什么线索啊?”

  “唉!”洪天钧摇‮头摇‬,叹道:“凶手是一群蒙面人,要找出线索来,谈何容易?只不过我们夫妇俩此番重返洛,另负一条重要使命,就是来中原寻找一位本帮⾼手,本帮帮主觉得,包括洛分舵被挑案等一连串的⾎案都与那位⾼手有关哩!”

  “哇哇!”秦羽生暗自震惊不已,心忖:“我只道他们夫妇二人是因为躲避強敌追杀,暂时无法回君山总舵,才住进这旅店来,想不到他们不仅已回过总舵,而且负有郑远庭的特殊使命,这…嗯?”念头转过,忍不住脫口问道:“你们要找的那位本帮⾼手谁啊?”

  “嘿嘿!”洪天钧冷笑两声,缓缓道:“他就是当今武林数一数二的顶尖⾼手,本帮原任总护法,人称‘枯心绝才’的卢永泰!”

  “哦!”秦羽面⾊异对严俊,凝神道:“卢大侠的威名我倒是听说过,但他到底犯了什么过失,致令贵帮帮主一定要除去他而后快呢?”哇哇哇!⿇辣块块的王老八,问什么问啊?瞎子吃汤元,心中有数哩!

  洪天倏忽的喟叹一声,摇‮头摇‬,不再言语。

  秦羽生察颜观⾊,知道他必是碍于帮规,才不敢再深说下去,遂于不勉強,默默望着酒杯出神。

  乖乖隆个哈,野汉子半夜爬寡妇墙,作贼心虚哩!

  “秦老!”洪天钧忽然抬头道:“我有一件有想请教你…嗯?不,也可以说想⿇烦你一件事哩!”

  “幄?请说吧!”

  “秦老,请问你打算去何处?”

  “嘿嘿!”秦羽生原本早有打算,闻言不加思索,随口笑道:“老朽略措歧⻩算命等方技,本想一面悬壶济世,一面看相算命,赚口饭吃,不料儿媳病故,儿子又离家出走不争气,如今孤⾝一人带着孙子流落到洛,举目无亲,一时尚难以决定哩!”

  “哇哇!”两人大谈武林中事,周行仁已好半天揷不上话了,此刻听得心中一动,忙道:“老哥,小店隔壁就是一间药铺,因为掌柜的年岁已大,打算要顶让,你为何不把它顶下,连同治病算命一起来啊?”

  “哦!”秦羽生正求之不得,当即展颜笑道:“老哥,你可知他出什么价啊?”

  “洛城地价较⾼,加上店內的药材,听说他开价四千多两银子,不过,我们是邻居,有话好说,还可以当面还还价哩!”

  “好啊,咱们待会过去瞧瞧,天钧老弟,如果能谈妥价,我就打算在此落居,你把你的事情提出来吧!”

  “太好啦!”洪天钧欣然道:“秦老,你也知道我跟素莲必须完成帮主使命,去寻找卢永泰,带着小孩又多有不便,如果我马上走,有素莲在,倒也没什么,待过些⽇子,孩子断啦!就可请人代为照顾,我想…嗯?我想…”

  “哈!”秦羽生不由失声笑道:“我知道啦!你想把素莲⺟子暂时托给照管,是不是这样啊?”

  “是是,真是哩!真不好意思啦!”

  “哈。有什么不好意思啊?素莲暂时留下最好不过,正可以顺便哺育我那调⽪小孙子哩!不过啊,请你放心,我会给素莲好好做个月子,她吃不了亏呢!”

  “嘿嘿,那怎么好意思呢?”

  “哈,这就的合则利,分则伤脑筋哩!”众人齐声大笑起来。

  哇哇哇!的娘老⽪,公爬⺟,⺟笑嘻嘻,愿爬愿背,都不吃亏哩!

  哈,‮八王‬蛋,死说笑!

  “哇哇一一”不料乐极生悲,两个睡的男婴立即被笑声吓醒过来,叫。

  “嘻嘻!”赵氏连忙走过去帮着素莲把小孩哄睡过去,重头⼊座,笑道:“秦大哥,洪夫妇,你们两家一家喜得贵孙,一家喜得贵子,却不知想取什么好名字啊?”

  秦羽生‮头摇‬道:“这个嘛,我倒一时顾不上取名…嗯?是啦!周老哥,你不是说念过几年书吗,就烦你给取个名子吧!”洪天钧立即点头道:“是是,就⿇烦周老啦!”

  “嘻嘻!”周行人年轻时确实念过几年书,每每以秀才自居,逢人就要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两句,此刻间言,顿不由有些飘飘然起来,‮头摇‬晃脑笑道:“老哥啊,你姓秦,一千年前跟秦始皇是一家,若将令孙取名为宝勇,文武俱全,颇具新意哩!”哇哇哇!⿇辣块块的王老八,秦宝勇,秦宝勇,又宝又勇,文不对题,今后肯定有勇无谋,是个大活宝哩!

  “嗯?”秦羽生抚须沉昑道:“秦宝勇,也不错,也不错,好名字哩!”赵氏欣喜道:“好是好,我看还得取个小名,最好叫宝宝,爷爷爹爹妈妈的心肝宝贝哩!”哇哇哇!宝加宝来一对宝,怪不得死小子以后长大会宝里宝气,看见妞儿眼睛就发直呢!

  哈,阿里巴巴死翘翘,名字没取好,有够⿇烦哩!

  众人齐笑。

  “嘻嘻!”周行人又笑嘻嘻望着洪天钧道:“天钧老弟啊,贵子取名也须得文武双全才好,不如就叫洪宝神如何啊?”哇哇哇!的娘老⽪,又是一个宝,还带神字,是不是要神经兮兮才好啊?

  哈,‮八王‬蛋,看来老秀才是才⾼爬肚(八斗),学富五吹(五车)哩!

  洪天钧是耝人,顿时咧嘴笑道:“洪宝神,嘿,够气魄,好好,太好啦!素莲,你以为如何啊?”素莲哪有主见,含笑道:“洪宝神,是不错,谢谢啦!”

  “嘻嘻!”赵氏笑嘻嘻的念道:“秦宝勇,洪宝神,又宝贝又神勇,真好也!”

  “哈!”周行仁大笑道:“当然好啦!我取的名宇,又会差到哪里去呢?”

  “你呀!给你三分颜⾊,你就开起染坊啦!”

  “哈,开染坊?妙点子,秦老哥,住后你就忙着开药房救人算命吧,勇儿、神儿就给我啦!我保证把他们两小染得⽔灵灵,长大以后死洛城所有的妞儿哩!”

  “哈,好啊,到时就看你的啦!”众人大笑不已。

  哇哇哇!的娘老⽪,笑什么笑啊?两个混混儿长大以后变成小⾊狼,只怕洛城的妞儿大⽩天的都不敢上街啦!

  洛城的药店不下几十家,但生意兴隆的并不多,兼带算命的更是闻所未闻。

  在洛桥东头的一条小街上,有一家百年老药店,号⽇济民药铺,由有主人医术欠精,药价也不低,因此,营业情况每况愈下。

  可是,自从三月前由秦羽生以四千两银子顶下来之后,情况便大大改观,生意⽇渐火红。

  秦羽生经营的诀窍其实很简单,精研医术,顺便看看相,说几句笑话,让病人轻松起来。

  俗话说,笑一回,百病没,笑一笑,百年少。

  乖乖隆个步,想发财,点子就要花哩!

  济民药铺原本雇有一名半桶⽔的中年医师以及两名十五六岁的学徒,秦羽生接掌之后,立即打发他们上路。

  只因他一看见他们那付懒洋洋的模样,心里就火大。

  哇哇哇!⿇辣块块的王老八,老板炒起学徒鲸鱼来,有够威风,够神气哩!

  有钱好办事,不到十天,不但壁间每个药箱塞満药剂,秦羽生更腾出一个单间来专门摆放珍贵药材和舂药。

  的娘老⽪,这年头衰,男人似乎都有⽑病,舂药就是多“昂立一号”无处不见哩!

  此外,经过周行仁的推荐,秦羽生雇用了两位年轻妇人来负责后勤。清洁工作及照顾素莲。

  嗯?⿇辣块块的王老八,年轻妇人,是不是还兼职“促销‮姐小‬”啊?很值得研究哩!

  在洪天钧満月,秦宝勇长⾜半岁的那天,周行仁特此吩咐客栈的大师傅,整治八桌酒菜,将地方上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请来捧场。

  秦羽生除了当场婉言谢绝客人之贺礼外,更在饭后品茗之时,显露了一手切脉探症之绝技。

  以他的通玄功力,要玩这种小把戏,简直如同小小和尚和小小尼姑办“家家酒”一般,当即就诊断出席中三位⾝份不凡的客人⾝体之不适状况。

  消息不径而走,神医的大名迅速传遍洛城。

  哇哇哇!的娘老⽪,坏事传千里、臭⽪传万里,好事也出门啦!

  这一下济民医铺顿时热闹起来。整个洛城,不但有病的来看病,即使是没病的也纷纷来店看热闹。至少请神医算算命也有够慡。

  秦羽生果然不凡,但凡看病者,盏茶功夫內,就能给他们一个圆満的答覆,算命者更是不在话下,惊得慕名拜访者无不诧异而呼“扁鹊再世”、“诸葛重生”他老小子最厉害的一手是舂药。

  据说有一位年近百岁的寿星老员外,经过三付舂药“补”后,青舂突然焕发,三更半夜的,竟偷爬隔壁老寡妇的院墙,两人一度舂风,生下一个跟重孙一般大小的小小野和尚来。

  哈,阿里巴巴死翘翘,这年头吹牛⽪不犯王法,咯咯直响,也不怕把人家耳朵震聋哩!

  左右人心好奇,说出来了,信不信由你。

  当然,秦羽生终于在洛城站稳了脚跟,这一点应该说很不容易。

  此外,他对没钱的穷苦病人特别照顾,尽量少收药费,有时甚至全免,因而医德也广为人们传颂。

  时光悠悠,在秦羽生的忙碌之中,悄悄流逝过去,一晃就过去十多年。

  奇怪的是,秦羽生虽然名声在外,但是真能成为他朋友的并不多,除用周行仁、赵心人夫妇外了就是洪天钧、素莲夫妇。

  当初聘请的两个年轻妇人早已回家,新聘请的两个小伙计一个叫阿顺,一个叫阿昌,都十分听话,而且手脚勤快,精明于练。

  大隐隐于市,秦羽生乃隐市⾼人,武功深不可测,在经过十年行医算命之后,不但心宽神始,而且功力更加凝练,意念稍动,立即气机如珠。

  最令他欣慰的是泰宝勇及洪宝神,这两个小混混一个长得又俊又聪明,一个长得壮似小牛犊。

  只可惜小混混毕竟是小混混,尽秦宝勇聪明异常,但偷摸狗之事时有不断。

  哇哇哇!的娘老⽪,小小年纪就偷摸狗,长大了还不得爬墙偷人啊?

  哈,‮八王‬蛋,死说笑!

  好在大错误不犯,小误不断,街坊邻居看在秦神医的面气上,也只有多加包涵过去。

  秦羽生坚持不授秦宝勇武功,眼见他小子经常惹祸,⼲脆叫他小子留在铺中,一面研读“本草纲目”一面谙店里各种药材“理论联系实际”秦宝勇还真有些鬼名堂,不过十来岁,不但通了店內各种药材,还处处逞能,学“婆”帮人配药,自诩为什么“见习门诊”秦羽生无可奈何,⼲脆利用晚上传授他小子绘画。

  他小子的第一幅画,居然是打着⾚膊,穿着短在房中平蹲马步的洪宝神,而且画成一付憋‮便大‬的痛苦神情。

  哇哇哇!⿇辣块块的王老八,死小子有够无聊,再过两年,只怕会画洪少爷泡妞图哩!

  洪宝神自幼即被素莲督促练武,如今虽已有了甚佳基,却也练成一付木油憨真的个

  尽管如此,当泰宝勇拿着那张画找到他,他一看见自己竟然被描绘成这么一付鸟样时,也认真‮议抗‬了一番,而后立即接过图画见‮娘老‬去了。

  多年下来,素莲跟“四方旅店”和“济民药铺”结下了不解之缘,所以一直住在旅店中,几乎淡忘了湖帮之事,倒是洪天钧经常出⼊洛,跟君山总舵联系不断,一直在寻找卢永泰的下落。

  因此,她看着秦宝勇长大,对他小子十分了解。

  “嘻嘻!”素莲打量完那张图画后,噤不住失声嘻笑起来。

  “哇哇!”洪宝神眼睛瞪得溜圆,愣愣道:“娘啊,你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啊?”素莲抚着爱儿头部,含笑道:“神儿,娘在笑啊,画上人儿模样象你爹哩!”洪天钧最近又离开洛半年了,洪宝神还真想老爹,闻言咧嘴笑:“真的呀?孩儿还以为阿勇笑孩儿哩!”

  “嘻嘻!”素莲挥手笑道:“不会啦!去练武吧!”洪宝神大乐,立即乖乖出门而去。

  素莲也喜孜孜跟出。

  乖乖隆个哈,洪少爷名字没取好,如今果然有点“脑膜炎”冲顶哩!

  时值晚膳时分,秦羽生功力深厚,耳闻洪宝神⺟子一番谈话,正自好笑,喝着一杯老酒,暮地一一

  “嗯?啊!”只听走出房门的素莲在前院惊呼一声,颤声道:“你,你…你是谁啊?怎么全⾝都,都…”

  “我我…”一个男人用嘶哑的声音叫道:“别,别怕,素,素莲,是我,是我啊…嗯?啊!”“砰!”话没话完,砰一声,⾝子重重的倒下。

  哇哇哇!⿇辣块块的王老八,是哪个野汉子被人捉奷,扁得不行啦?

  哈,乌⻳蛋,死说笑!

  秦羽生忍住惊骇,迅速起⾝掠至门口,却见素莲神⾊慌张的挟着一个⾎人奔进后院来。

  嗯?哇哇哇!的娘老⽪,这不是洪天钧吗?肯定是家老公采野花哩!

  “秦!秦老!”素莲结结巴巴道:“钧,钧哥他…”

  “别慌!”秦羽生沉声道:“快进屋将天钧老弟放在上,另备温⽔,快些!”说着,急步奔出旅店,自药铺中拿出数个药瓶及一个方盒赶回店中后院。

  踏⼊房中,洪宝神也闻讯赶到了。正含着泪⽔站在一旁,看着榻上的老爹。

  “阿神乖!”秦羽生拍拍洪宝神肩头,含笑道:“别怕,站在一旁,看爷爷替你爹爹疗伤吧!”说着,已走近榻。

  只见洪天钧満脸乌黑,膛及四肢剑伤、刀伤累累,看样子是先中毒,然后遭到数人的围攻。

  秦羽生坐在榻沿上,替洪天钧把过脉,检视过瞳孔之后,肃然道:“素莲,你带着阿神到房外去守着,千万别让外人走进房来哩!”素莲拭去泪⽔,立即带着神情紧张的洪神宝出门。

  “咦?”秦羽生褪了洪天钧的⾐裳,一瞧“从林地带”有一片女人“秽物”不由奇怪不已,暗忖:“不可能呀!洪天钧怎会去找女人呢?”哇哇哇!的娘老⽪,十个男人九个嫖。还有一个是太监,奇怪什么怪啊?

  心虽诧异,双手却不敢闲着,首先取出三粒药丸,塞人洪天钧的口中,接着,长盒一掀,手持银针,沉稳的揷在洪天钧⾝上。

  不多时,洪天钧从头到脚,更成一只刺猬了。

  秦羽生走过去放下窗帘,回头盘坐在榻上,调息半晌之后,左掌手抚丹田,右掌虚空推出真气,缓缓⼊洪天钧的“膻中⽳”半个时辰之后,只见自每支银针之中,汩汩流出缕缕又腥又臭的乌⾎。

  秦羽生暗暗宽心之余,继续施功。

  又过了整整一个时辰,那些乌⾎终于转成鲜红⾊。

  秦羽生方才收功下榻,迅速的拔去那些银针,并倒出三粒绿⾊药丸,化人温⽔盆中。

  “秦!秦老…”忽听洪天钧气息微弱道:“我,我怎么样啦!还,还行吧…”

  “天钧老弟!”秦羽生慌忙抢道:“你体內剧毒方除,少开口为妙,休息一下吧!”说着,又将那三粒药丸塞人他口中。

  洪天钧感的道过谢,闭上双目。

  乖乖隆个哈,路边的野花不要采,墙边的草不要牵,不然染上一⾝花柳梅毒,很不划算哩!

  事发突然,秦羽生不得不小心起来。

  实际上,十多年来,除了深夜无人之时,他一直以易容之貌出人,这是一个天大的秘密。

  哇哇哇!⿇辣块块的王老八,鬼鬼祟祟,有够险哩!

  此刻,秦羽生回到房中,在铜镜前仔细检查好脸上的易容之后,立即拿着药瓶及针盒,朝前院走去。

  奇怪的是,素莲⺟子俩既不在后院,也不在前院。

  秦羽生正自惊疑,突听远处街道上传来一阵打斗的声音,心中一镇,急忙加快脚步走出店门。

  到了街上,始知打斗声音竟传自药铺中。

  秦羽生愈发惊骇,飞步奔人捕中,只见秦宝勇、洪宝神和两位伙计阿顺、阿昌,都在紧握双拳,瞪大眼睛,注视着柜台口间的一场打斗。

  秦羽生顺势将手中之物放在柜台上,默立原地观战。

  原来,动手的双方,一方正是素莲,另一方则是一名耝眉大眼的四旬大汉,只见他力贯双臂,一个垫步,十指夹着劲风,抓向素莲前。

  “哇哇!”秦羽生眉头方皱,已听泰宝勇叫道:“‮八王‬蛋,贼手不老实,不要脸啊!”哈,阿里巴巴死翘翘,男人头,女人,摸不得,更何况摸“⾖腐”啦!

  “哼!”素莲冷哼一声,‮躯娇‬向左一闪,右手从对方助下击出一掌,清叱道:“躺下!”

  “嘿!”那名大汉同哼一声,平地被推出三尺以外,脚下踉跄,跌了个狗吃屎,土头灰脸的全⾝是灰泥。

  “哇哇!”秦宝勇小手连鼓,⾼声叫道:“好一个狗吃屎,‮八王‬喝尿,大嫂行,大嫂妙,大嫂呱呱叫,大嫂加油啊!”“哇哇!”洪宝神也跟着叫道:“娘,揍扁他,叫他小子变太监哩!”哈,的娘老⽪,两个混混儿,一对大活宝,连太监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就哇哇叫哩!

  两小的嗓门又响又尖,立即引起站在一旁的另两名大汉的注意,回头恶恨恨狞视过来。

  也即说,撞进药铺来撒野的共有三名大汉。

  哇哇哇!的娘老⽪,什么大汉小汉的,⾊一脸猪哥相,是汉哩!

  秦羽生立即走到二小的⾝边,低声道:“阿神,阿勇,别叫,免得你娘和大嫂会分心,反而不利呢!”

  “哇哇!”二小同时回头道:“会有这么严重用?”

  “不错!”就这几句话之间,躺在地上的那名大汉,已将那双小眼睛睁溜溜圆,一言不发,自间取下一条九节软鞭。

  这九节软鞭为纯钢打造,鞭首为一张虎头,內按机簧,蔵有毒针,往往可以在紧要关头发针伤人。

  “呼!”劲气袭人,软鞭平空舞个半园,变成一条怪蛇状,挟着风声,直向內素莲左点来。

  “哼”素莲冷哼一声,內家掌力疾吐而出,那名大汉“哎哟”一叫,不但又被击倒,连软鞭也飞落出去。

  秦宝勇瞧得双目一亮,脫口叫道:“哇哇…嗯?啊!”叫声猛一滞,瞄了秦羽生一眼,慌忙手捂嘴巴,将底下的话全部呑进肚中,⾝子却‮奋兴‬的颤抖不已。

  哇哇,哇个庇!死小子就是臭庇多,污染空气哩!

  站在一旁的两位大汉中,一位骨瘦如柴,脸⾊苍⽩,双目內陷,已自⾝上取出一双铁笔。

  另一位面孔黝黑,细鼻小眼,眉心上长着一颗大红德,也同时取出一双梭形兵器。

  这三个大汉都有一个共同特点,⾝着⽩⾐,襟上用黑线绣着一个狼头。

  嗯?的娘老⽪,绣着狼头是什么意思啊?是不是表明自己是⾊狼啊?

  哈,‮八王‬蛋,死说笑!

  “哇哇!”洪宝神心中紧张,立即叫道:“娘,他们亮家伙啦!小心啊!”“神儿!”素莲头也不回应道:“你别怕,这种小狼崽子。再来十个娘也不怕哩!”秦宝勇立即低声道:“哇哇,阿神,你不要叫好不好吗?知道不知道啊,‘家伙’这两个字,很难听哩!”

  “哇哇,怎么会呢?”

  “嘻嘻,你不懂啦!他们要打架啦!不跟你扯啦!”秦羽生却听得暗暗‮头摇‬叹息,感叹如今的小孩子真是人小鬼大。

  哈,阿里巴巴死翘翘“家伙”就是“小弟弟”亮出“家伙”来,当然很难听啦!

  叱声中,只见那三名大汉各持兵器,呈品字形将素莲围在‮央中‬,梭光鞭影笔风,紧紧攻向素莲⾝上要害之处。

  素莲双袖连挥,脚下施出踏雪无痕之曼妙轻功,任那三人如何纵跃翻腾,精招尽出,仍然沾不到她的⾝子。

  “好,好好!”秦羽生瞧得连连颔首,暗道:“好功夫,这才是湖帮之绝学,洪天钧夫妇不愧是分舵主级的人物哩!”素莲菗空眼睛一扫,见药铺门口乃至街头上都围了大群的人,无心与那三名大汉纠,挥手拍一掌,返⾝沉⾜而立,动功凝气,待机而动。

  这时恰好三名大汉分而复合,变成一字形,三样兵器同时攻上来,素莲暗自冷笑,凝而待发,打算等兵器近⾝时再以內家掌力攻击。

  哪知,当三名大汉距她⾝前尚有三尺之余时,突见大片银丝光雨,疾如炸雷暴雨般朝她前罩去。

  哇哇哇!的娘老⽪,暗箭偷袭人,肯定是晚上爬墙偷人偷惯啦!

  洪宝神骇得张口叫,立即被秦羽生以手捂住。

  素莲见状,也不由大吃一惊,匆忙中只得往上拔起丈余多⾼,大片毒针及银梭几乎擦着鞋底而过。

  落地之后,心中的愤怒自是不用多说。

  三名大汉岂容她站稳,立即又梭鞭笔一齐攻到。

  素莲盛怒之下,左手一伸,钢爪般一把抓住鞭头第二节上,右手由拳变掌,虎口横架梭笔,奋力由右往左一掌推去。

  “啊!”三名大汉同时怪叫一声,被震出文外,一阵鲜⾎狂噴之后,立即相继昏死在地上,兵刃脫手。

  素莲长吁一口气,转向柜台这边走来。

  蓦地一一倏听远处传来一阵叱喝声:“都不许动,都不许动,放下凶器…”人群中立即暴出一片惊呼:“差爷来啦!差爷来啦…”哇哇哇!⿇辣块块的王老八,官差爷就是官差爷,每次都是要在人家打完架后才发威风哩!

  “哇哇!”秦宝勇回头馆外望去,踏着脚跟叫道:“的,是他们三个大坏蛋先冲进来闹事的,爷爷,大婶没有罪,你快去向差爷说情吧!”洪宝神那张红脸在情急之下,得更红,一时却说不出话来,急得他小子満头大汗,象要哭开。

  “无妨!”秦羽生心中有数,含笑道:“阿勇,阿神,免紧张,我去看看再说哩!”说着,从容步出大门。

  人的名,树的影,几名差爷一看见秦羽生走出,立即恭敬的道:“秦神医,你好啊!”“嘻嘻,不怎么好哩!有人撞进药铺来闹事,想好也好歹起来哩…嗯?是啦!张捕头,各位差爷啊,辛苦你们啦!方才这三人撞进敝店滋事,幸亏这位女侠见义相助,请你们别误会哩!”乖乖隆个哈,误什么误会啊?女侠打⾊狼,应该嘉奖,赏几张“钞票”哩!

  人群中立即有人附和道:“是啊,那三人好凶哩!还没进药铺就横冲直闯,冲着我们推来踢去,差爷啊,快把你们抓去关起来吧!”

  “正是啊,趁着他们尚末醒来,快抓起来吧…”

  “好!”田捕头沉昑半晌,立即拱手道:“秦神医,这位女侠,既然如此,本捕头就押这三人回去差,请恕方才冒犯之罪哩!”

  “嘻嘻,职务所在,岂能怪你,各位进来奉茶吧!”

  “不啦!我们急着押此三人回去哩告辞!”众人散去之后,秦羽生和素莲走回药铺,洪宝神抢上前叫声“娘”立即拥⼊她的怀抱之中。

  “哇哇!”泰宝勇却钦佩的叫道:“大婶啊,原来你有这么罩得住的武功呀!噴噴,真是‘保防专家’哩!今后碰上⾊狼就不用怕啦!”哈,⿇辣块块的王老八,既然如此,你小子今后长大啦可得小心些哩!被捉奷可不是好玩的哩!

  素莲含笑道:“练武只是強⾝自卫,有何可炫耀的?”

  “哇哇,大婶,你是不是可以教我几招啊?”

  “我不够资格,若有机会,我替你推荐一位武功比大婶⾼明上一百倍的真正⾼手,好不好啊?”

  “哇哇,的,有这种人吗?”

  “嘻嘻”秦羽生忽然嘻笑道:“勇儿啊,三十六行,行行出状元,你小子何必一定要练武呢?”

  “哇哇!”秦宝勇瞪眼道:“练武好处打得狠,至少可以打⾊狼哩!”哇哇,哇个庇!怕只怕你小子今后变⾊狼哩!

  “秦老!”素莲忍不住道:“我看阿勇骨奇佳,天赋甚⾼,确实学武的料…”

  “嘻嘻!”秦羽生笑着摆手道:“不说啦!过些时⽇再说吧,素莲啊,我看你武功很好,天钧老弟又受了伤,不如我们统统都从旅店搬到药铺来住,一则避免替周老爹、赵大娘增添⿇烦,二则天钧老弟疗伤方便,三则药铺也有你们夫妇俩保护,嘻嘻,算是我私心啦!”哇哇哇!的娘老⽪,死老头子果然有够自私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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