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如此狠绝
舒梓乔的脸⾊微微红了红,虽然不是面对面的流,可是想到那张脸说这样的话的样子,还是会觉得心神微动。
她正想着回一个电话,却又有一个接收文件。她心下一窒,赶紧划开键盘。
更⾐室里,沈漾拿着淡蓝⾊的舞蹈服,微微发愣。
回忆一旦陷⼊,就很难子套。
她不知道自己对于舒城,是爱的成分居多,还是因为得不到所以拼命想要得到的成分居多,可是无论是怎样的成分,她对于这个男人,对于这段婚姻,那也是⾜够用心,她一心以为靠着自己的魅力能赢得这场婚姻,却输得那样彻底。
最后,连自己成为⺟亲的权力都失掉了。
当然,她没有想过自己会孕怀。跟着这样一个没有温度的男人,孕怀那是太难了。如果她要求,他会给;可她是个女人,是个花样的女人,她没有脸连这种事情都要一次一次地要求。
他那一推,走得那样决绝,当她看到腿双间汩汩流出的鲜⾎时,她惊慌地叫他,可是他本连头都没有回。
于是,她明⽩,他是不会回来了。
那夜,还下了雨,她浑⾝透地站在路边拦着计程车,也许本没有人愿意载她,她那个鬼样,她是走着到医院的。到了医院门口,便晕倒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天明。她困厄地睁开眼睛,还以为那是一场梦。只是当医生机械的语言在耳边响起,她觉得整个人就要疯了。
"姐小,你已经孕怀三周,出现流产征兆,孩子无法抱住,已经做了流产手术。因为宮腔大出⾎,所以…你可能以后会极难孕怀,要做好思想准备。"
"你说什么?"她満脸泪⽔地望着医生,"什么叫很难孕怀?我以后都不会生了?"
"从医学角度来说,你孕怀的几率是零。但是凡事都有特例,也很难说,出现奇迹也不一定。"
奇迹…
什么叫奇迹?
奇迹是基本上的人都不会出现的东西,奇迹是梦幻的空想,她怎么能奢望这样的事情能发生在自己⾝上?
所以,她无法再生宝宝了?无法再做一个⺟亲了?就因为舒城,就因为她拦着他不让他去见前,所以,她就活该失去了做⺟亲的权力?
心口发冷,她冷冷地笑。这个时候,舒城跟⽩素,是在情意绵绵互诉衷肠吧?谁会想到这个躺在病上的她?大家都说,只听新人笑,不闻旧人哭,那她呢?她到底是可悲到什么地步,⾝为一个新人,竟然连旧人都不如?
没有照着医生的话,她直接离开了医院。回到了家,舒梓乔连忙跑了出来,抱住了她:"妈妈,你去哪里了?我跟郝姨找了你好久,爸爸刚刚打电话说过几天回来,你是跟爸爸一起出去了吗?"
过几天?过几天回来?哦对,是会回来的,跟着他的前一起回来,然后一家三口过着美好幸福的生活。是这样吗?
她望着那张稚气的脸,恨不得想要甩她几个耳光。那是舒城跟⽩素的女儿,舒城才会这样宝贝吗?她的孩子,还没有出生,就这样没了,若是出生了,指不定他会怎么看怎么烦…
呵呵,这就是男人,爱的人,是个宝;不爱的人,就是连草都不如。
"妈妈,我今天在幼儿园表现好哦,老师奖给我…"
"你有完没完?"她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舒梓乔咬着,有些无措地攥着手心,那估计就是老师给她的奖品,可是她也没有心情去看了。
关上房门,她独自坐着,也不知道这样坐了多久,接到一个姐小妹的电话,她便对着镜子打扮得花枝招展地走了出去。
打开门,舒梓乔好像就在门边,看到她走出来,眼睛那样亮了一下,说话却是小心翼翼的:"妈妈…你是要出去吗?"
"嗯。"她拉了拉⾝上的披肩,迈步的时候舒梓乔却始终跟在⾝后,她不耐烦地转过头:"你跟着我⼲什么!"
"我…"她撇了撇嘴,"妈妈,你还没吃饭呢…"
"你心好自己就够了!"她走了几步,看着呆愣的舒梓乔,又冷声道,"别跟着我!"
不想看到那张脸,跟⽩素几分相似的脸,这个舒梓乔,她不知道自己有多黏人有多讨厌吗?在舒城眼里,她是个宝贝;在她沈漾眼里,她就是个讨厌虫!
热闹的场面总是会让人忘掉不愉快。男人女人在一起,跳舞喝酒聊天,她喝了一杯又一杯,不知道多痛快。也就是那天,她在阔太太们的聊天中得知城苏家想要一个跟她的子女差不多大的孩子陪读伺候,也就是那天,她心里有了一个决定。
就把舒梓乔卖给城苏家的苏太太,就这样离开舒城,离开这段婚姻。他跟⽩素回来,是哭是上吊都好,与她沈漾都无关。金苏这个城市,她不会再回来了。
她是鲜少对舒梓乔露出什么微笑的,现在还记得,她温柔地叫着她的名字,让她走过来的时候,那个孩子眼底的惊愕和惊喜。她几乎是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小心翼翼地走过来,眸光灿亮。
"妈妈已经跟你幼儿园的老师请好了假,机票也订好了,妈妈给你换套⾐服,扎小辫子,我们去坐机飞,好不好?"
五岁的孩子,轻轻地咬了,眸光晶亮晶亮,狠狠地点着头。
那天,她跟她换了一套新买的⾐服,还仔细地扎好羊角辫,舒梓乔望着镜子中的自己,笑得甜美无双,嘴角有酒窝漾出。
一路上,她拉着她的手,舒梓乔的脚步都是蹦蹦跳跳的。她不时地望望她:"妈妈,真的去坐机飞吗?"
"嗯。"她淡淡道。
"机场好大好漂亮,这里的姐姐都很漂亮。不过…妈妈,还是你最漂亮。"
"是吗?"她淡淡地弯了弯,內心没有丝毫的悦愉。无论这是舒梓乔的讨好还是真心,她都讨厌。
"妈妈妈妈!机飞好大啊!真的好大!"
"走吧。"她拉过她的手,女孩子嘴角的酒窝就没有褪去过,那样奋兴。
一路上,她好奇的眼睛还在不断地东张西望,又推了推她的手臂:"妈妈,妈妈!今天真的是要带我去坐机飞吗?我们要坐机飞去找爸爸?"
清甜的声音刺着耳膜,她的太⽳在跳跃,她按了按太⽳,強迫自己冷静下来,摸了摸她的脑袋:"嗯。"
"太好了!妈妈,我还没有坐过机飞呢!坐机飞就是在天上旅游,是不是啊?天上会有很多很多⽩云,我们可以看见,还可以跟他们做游戏,是吗?"
"嗯。"她觉得自己就要疯了。这孩子是不能对她好吗?她还真以为自己…
"真的呀!那机飞上能不能…"
"你有完没完,舒梓乔?等坐上机飞就知道了。"
没有办法再控制自己,她昅着气,舒梓乔眨了眨眼睛,点点头,安静得不再言语。
坐上机飞,她也安静得不再说什么话。事情往往可笑吧?舒城从来没有把她当回事,可她的女儿把她当成真正的妈妈,她一直在努力尽力地讨好她;舒城,如果你对我能好一点点,我又怎么可能做得那样绝?
如果我无法生育,这辈子永远都没有办法做一个真正的⺟亲,那么,我也要你尝到,什么是痛彻心扉;我也要你的人生,这辈子都不再完美。
她嘴角露出了完美的微笑,打开牛瓶子,柔声道:"梓乔,喝杯牛。"
舒梓乔的眼睛正认真地望着天空,听到她的声音,很快地转过头来,眸子晶亮,接过她手中的牛时,眉眼弯弯。
舒梓乔闭了闭眼,回忆定格在那个镜头,她接过女人手中的牛,笑得眉眼弯弯。
这些年,都是噩梦,这个镜头无数次地在梦魇中出现过。拿着机手的手有些颤抖,传递过来的文件已经接收,她不太敢相信,不愿意相信,这个世界会有人歹毒至此。
秦臻跟她的对话还是內容简短的,只是,直接捕捉了一段重点。
"秦臻,她一直都在贺家住着,你一定要注意观察动向。这一次的化验报告已经显示她很难孕怀的迹象,等她回来,你要记住定期带她去检查,除了南山城的医院,还有其他地方的权威医院,都要去检查。只有报告的数量多了,结果又惊人的一致,这个事实才会有说服力。"
"我知道…"
"那就这样了,舞会的事忙,我先挂了。"
"嘟"一声忙音。
舒梓乔打开文件,又把耳塞塞⼊耳朵,把对话的內容反复听了几遍,又缓缓地拔下耳塞。
她沈漾会有什么本领知道她难孕怀?遗传?不可能,她自己有子嗣。难道小时候发生过什么让她难以孕怀?也不可能,若是这样,她早就借着这个理由让她离开贺家。如果这些都不可能,那么可能就只有一个…
浑⾝⽑孔战栗,舒梓乔再度闭了闭眼睛。她走进洗手间,用⽔狠狠地洗了把脸,看着镜子中,⽔珠从脸上滑落,也洗去了妆容,她就这样定定地看着自己。
机手铃声猝然响起。
一瞬间,她失去了去接的勇气。做好了战的准备,可她终究不愿意把事情做得太绝。无奈,这个⺟亲总是人太甚,她现在,应该怎么做?
攥了攥手心,还是接起电话,本没有看来电的号码,只是电话里女人仓促的声音,她一听便知道是林姨。
"梓乔…你告诉林姨,你房间里是不是有蔼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