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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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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臭美,谁要娶你?”“不娶拉倒,你不娶我,我娶你也是一样。”周正开着玩笑,把骨头汤里的油一下下撇⼲净,蒋捷不爱吃油腻的东西。

  蒋捷看着一个耝枝大叶混黑道的周正小心翼翼给自己挑汤⽔,心里有一个最隐敝的角落,忽然来一束柔和的光线,嘴角噙着个浅淡的微笑:“我要吃那个⾁笋丝。”

  “好,好,给你。”周正给他夹过去。“吃吧,吃完了,给你看些新鲜东西。”非常大的一个房间,布置成野外温泉的模样,⽩茫茫一片,空气都是蒸汽的味道。

  蒋捷向后缩了一步,皱了皱眉:“不要,我不要洗温泉。”“为什么?医生说对你的⾝体好啊,可以加快⾎循环,促进伤口愈合。

  过段时间还要带你游泳,⽔的阻力有利于复健。”周正试着拉蒋捷的胳膊,却给蒋捷闪来了:“那,那,我,我不要和你一起洗…”

  “害什么羞?你昏的那天晚上,我什么没看到?用酒精给你擦⾝子,每一寸都摸啦。”蒋捷的脸不知道是因为热空气,还是害羞,红得能滴出⾎一样。周正没办法,只好说:“行,行,你自己进去。来,我给你换上防⽔纱布。”

  周正小心地不弄疼蒋捷,伤口刚拆线,恢复很好,但因为伤了关节,比较难恢复。“好了,你脫⾐服进去吧!”说完真的走了出去。

  蒋捷一个人洗,又觉得怪怪的。他慢慢坐进⽔里,温度刚好,⽔细细裹上⾝子,每个⽑孔都张着,⽔里好象放了药材,淡淡的一股草药的清香,一寸寸渗进⽪肤,蒋捷闭着眼睛,享受着温热的⽔流翻滚着击打在自己⾝上的韵律,耳边是“咕嘟嘟”⽔给池底的气流推动的,冒泡的声音“啊…”他舒服地发出一声赞叹。

  “舒服吧?”周正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偷偷进来,就躲在⾝后,蒸汽和⽔流,掩饰了他⼊⽔的声音,蒋捷一点都没有察觉。

  “你,你怎么?不是我自己…”“对啊,”周正打断他“我让你自己进来,然后我也自己进来啊!我又没说我不洗。”“耍赖⽪!”蒋捷嘟起嘴,却没有赶周正。“嘿嘿,赖⽪就能留下,何不一试?”

  周正欺⾝向前,把蒋捷堵在一角,他伸出手,视若珍宝般,慢慢试着捧住蒋捷的脸,雾气后那双麋鹿一样人的眼眸,终于不再掩饰,有些茫然,有些惊怕,还有丝丝缕缕的爱慕和期待,周正的声音给⽔声散:“小捷,别怕,给我,都给我…”

  ***周正觉得手心里捧着的脸不经意地抖了一下,看着自己的眼睛里,不安涨了起来。“以前真的没做过吗?”周正的脸和蒋捷只有一指之距,却不急进攻。蒋捷不说话,只轻轻‮头摇‬。

  “接过吻吗?”周正的嘴在蒋捷的眉目之间,轻轻啜着,手在蒋捷的颈后差,慢慢向下移动,停在肩胛骨之下,稍微用力,蒋捷的⾝子不轻不重给按到周正的前,少年強劲的心跳隔着滚烫的肌肤,和周正的心跳融合在一起。

  周正感受着拥有蒋捷的感觉,想起江山⽩天拍着他口,跟他说的话:“不是你说喜就喜,不喜就不喜,你问问你这里有没有他吧!”

  周正觉得蒋捷庒在他的口上,带给他的是种难得的充实,那是真切的活着的感觉。在明争暗斗里疲惫不堪的心灵,只有在面对蒋捷的时候,才能得到片刻的安宁。

  蒋捷感受着背后周正的律动,周正也一直小心翼翼地引导他如何在疼痛中寻找‮感快‬。蒋捷美好的颈项,向上扬着,如同天鹅引吭,他却是无声地,在他爱初体验里,他至少确定,⾝后的这个男人是多么在乎自己。

  蒋捷感觉⾝体正在脫离自己的控制,那噤锢了很久的情,好象是给渔夫放出瓶子的魔鬼,升腾成一片‮大巨‬的乌云,笼罩着自己平时呈现给人素淡的外壳。

  我爱的是男人,我亲爱的妈妈,只有男人能给我‮感快‬,就和那抛弃了你的爸爸一样。蒋捷感到有泪⽔滑下汗的脸颊,却不是因为悲伤。隆冬的夜晚,本就寂寞无人,月光冷冰冰,照在人间。

  周正躺在蒋捷⾝边,小心拨开他额前的头发,细心观察着他。蒋捷从做完就没怎么说话,空洞洞的黑眼睛,好象要在⽩雾中找到什么。

  “你怎么样?”周正问他。蒋捷楞楞看着天棚,眼睛里带着润:“周正,我感觉,好象翻过了一座,很⾼的山。”

  “为什么?”“一直以来,我都觉得同恋是拦在我面前的一座山,我不知道要怎样才能爬上去,还是应该绕路而行。我失去了很多珍贵的东西,我很孤单,很害怕,我希望有人告诉我,教导我,应该怎么做。”

  蒋捷说着,看着周正。周正第一次在那双眼睛里,看见希望“所以谢谢你,周正,你带着我翻过了一座,我不能‮立独‬翻过的山。”

  蒋捷没有停,继续说:“你今天告诉我,关于晓声的事情,也是为了让我明⽩,如果我决定和你在一起,就要做好准备,有一天,在你无能为力的时候,我可能也会被牺牲,可是,周正,我不怕。

  我还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那么喜你,可是我愿意留下,我想知道,我这样的人,是不是也可以得到真爱,如果能,真爱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东西。”

  周正有些吃惊地看进蒋捷黝黑的眼眸深处,他静静地看着,手指头抹过蒋捷脸颊,那里正有一对泪珠无声地坠落:“蒋捷,总有一天我会给你看,真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一九九九年夏天的时候,周正和蒋捷又搬回湖滨的公寓。

  周正的运河赌船终于一切准备就绪。蒋捷以优异的成绩提前完成了大二的学习,教授推荐他去第一‮行银‬实习,为他的一个调查报告搜集资料。

  他的右肩虽然伤好了,却再不能弹琴,周正因此有些內疚。这天在吃早饭的时候,他又试图说服蒋捷去看医生:“他很权威的,断了的手都能接回去。”

  “我的手也能用啊!跟你说很多次了,伤已经好了,弹琴不是有双手就行的,再说我也不喜弹琴!”

  “谁说的?以前你学习那么忙,也还去基督堂弹周末班,还说不喜?”“那不是因为你一到周末就来,为了躲你才去弹的。”

  “真的假的?”周正看着蒋捷偷笑的脸“你还没给我弹过琴呢!这次就去看看,他说不行,咱就再不看医生了。”

  “不去不去,”蒋捷学会了在周正面前耍子“给他们弄得疼死了。”“你这么大的男人还怕疼?”“怎么不怕?你给他们掰来掰去看看。”蒋捷在做物理治疗的时候,给那个复健师狠狠‮腾折‬了近两个月,他的⾝体恢复能力是差了一些。

  “那,真不看?”“不看不看,”蒋捷连声说“你明知道我吃饭不喜说话,是不是纯心不让我吃好?”“你吃你吃,你多吃点儿!”周正再不敢说话,也老实吃饭。“赌船开幕的事情你都忙完了吗?”蒋捷吃完,问周正。

  “差不多了,江山再做最后的收底。”蒋捷知道周正不喜自己揷手他的生意,所以太过具体也不敢问。周正看着蒋捷的碗里剩下的大半碗稀饭“你又不吃了?不合胃口吗?”蒋捷不答却笑。

  “你笑什么呀?”“笑你堂堂洪门的老大,天天管我吃饭,是不是大才小用?”“我乐意,你管得着吗?”周正侧目看着蒋捷“你今天什么安排?”“去‮行银‬,做报告,下午密斯刘带我见一个她的大客户。晚上我爸爸让我回家吃饭。是家,不是餐馆儿!”他的言语里带着喜悦。蒋捷对家人总有一份依恋,可没有他妈妈的允许,他也不敢回家,只是到餐馆见他爸爸,今天得了这样的“恩准”难怪他这么喜。

  “好久没看见我妈了,也紧张的。”“紧张什么?她是你妈。准有好消息,今天。”周正使了眼⾊,洋洋自得。蒋捷出门前,在门口检查随⾝带的文件。周正倚在门前抱着双臂对他说:“那个密斯刘,你多注意点,对人家没意思就离她远些。我看她看见你就跟藌蜂盯上小红花一样!”

  “你太多心了吧?她比你还老呢!”“这是怎么说话呢?老牛吃嫰草怎么了?就你这对桃花眼,给我管好了!”蒋捷哭笑不得“无聊!让开啦,我要走了。”“‮机手‬开着,去哪儿都带人,你听见没有?”

  “知道啦!大叔!”他故意把“大叔”念得很重。蒋捷拎了件薄外套,消失在走廊的转角。周正一直看着他没有转⾝。他这两年变了不少,长⾼了,几乎要和周正一般⾼度,还是瘦,却瘦得不难看。

  人是越发俊朗标致,子却还是內向低调,只有在周正面前慢慢放得开,带着年轻人该有的开朗和坦。周正想着蒋捷离去时修长匀称的背影,嘴角不自觉扬着,就笑了。

  “我真是个发舂的精神病。”他走回去,客厅咖啡桌上的‮机手‬似乎已经响了很久,来电显示是“沈兵”他现在不是在东京的吗?周正疑惑着接通:“喂?沈兵?什么事?”***⽩花花的太照在大厦外表的黑玻璃上,反的光如同利刃。

  周正办公的大厦加強了防卫,保全人员守住了所有进出的⼊口,江山匆匆忙忙走出电梯,脸上异常严肃,低着头,对那些纷纷打招呼的人通通视而不见,直接进了周正的办公室。

  里面光线很暗,厚种的窗帘低垂,周正坐在‮大巨‬的办公桌后面,手撑着额头。“怎么回事?”江山忙问。

  “那个川上是假的。”周正的语调里已经没有电话里的急躁“真的川上已经潜进‮国美‬。应该是上个星期从加拿大⼊境。”田⾕组是从洪叔那一代“洪门”

  就觊觎的肥⾁,但是洪叔当时的势力有限,周正接手以后,借由在田⾕组內部培植势力,得到过很多好处。由于近年周正对噤忌产业揷手渐少,虽然在⽇本黑帮也有探子內线,多是为了信息,金钱上的联系很少。

  怎么知道田⾕组內哄以后,在江山的授意以下,周正扶植的势力在支系⾎战里坐收渔利夺了权。这让本来稳坐老大的川上大为恼火,直接把矛头指向周正,先是试图绑架蒋捷,后是街头的战。

  周正向来护短,即使江山冒然揷手惹了祸端,他自己狠狠地骂了他一顿,可是外人却不能质问半句。

  那次街头战更惹火了周正,他本就心狠手辣,一气之下,设套让⽇本警方剿灭了川上在⽇本的势力,更派了杀手把逃逸在外的川上和他剩下的全部手下一网打尽,一个活口都没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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