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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顿了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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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耿照忍不住提醒。胡彦之淡淡一笑。“那是当然。但碧湖姑娘若有他一半的基,当⽇在烽火台,你和我大概难以幸免。

  我练的也是道门內功,內息征候一望便知,我观察你行走、坐卧,甚至运用肌力的姿态多时,这点毋须瞒我。“此外,你一刀砍开了摄奴的骨肌⾁,进刀或可凭借蛮力,拔刀却必须依赖巧劲,若凭气力硬‮子套‬刀来,尸体上必留痕迹。

  天裂妖刀给了你杀死摄奴、退岳宸风的刀法,但无法给你须苦练数年方有小成、法门秘而不宣的道门圆通劲。那也不是你岳王祠的祖传武功,是不是?”

  阿傻息渐平,沉默半晌,终于摇了‮头摇‬。“是一个女人教我的。”他迟疑了一会儿,双手连挥:“我也不很确定是武功。偶尔⾝体不适或精神萎靡时,照着做会好很多。”

  “所以,你也不知道是什么武功?”“我不知道。”胡彦之一撩⾐摆,拉开马步功架,竖掌一立:“来!你推我一下。”

  阿傻犹豫片刻,双手抓着老胡的手掌‮劲使‬推,无奈却如蜻蜓撼柱,却是连老胡的发⽑都没多晃一下。老胡见他推得脸⾊发⽩,咧嘴一笑:“好了好了,别试啦。”说着便要起⾝。

  阿傻肩头垂落,正要松手,岂料胡彦之突然间一勾一送,使了个擒拿手法,眼看便要将他拖倒。耿照眼尖窥破,来不及阻止,急道:“老胡!你…”语声未落,阿傻却双臂横拦,画了个圆圈,顺势勾转脫⾝,坐倒在地之前及时被老胡拉住,连他自己也颇为惊讶,看看老胡、又低头看看脚尖,蹙眉回想着方才兔起鹘落的一瞬之间,⾝体到底做了什么奇特的反应。

  “舍己从人,天方地圆。未及动念,劲发于前。”胡彦之替他拍去⾐上尘土,笑着对耿照说:“便是在真鹄山总坛,內功有这种造诣的“彦”字辈弟子,双手十指头都用不完。

  阿傻练的这门內功很是⾼明,也是他无心无念,暗合了道门法象自然的路子。若是为他打通了双手的筋脉,再点拨一路上乘的刀剑外功,只怕你现下还打他不过。”

  耿照闻言大喜,脫口叫道:“那真是太好了!”老胡往他脑门轻敲了个爆栗,笑骂道:“喂喂,你话不要只听一半啊!

  打通双手筋脉,你以为是上馆子吃饭那么简单?我会带他走一趟一梦⾕,请求“岐圣”伊⻩粱施救,莫说那厮脾气古怪,有些…呃,不怎么体面的小癖好,便是伊⻩粱肯治,这种事可没有包生儿子的,治不治得好,尚在未定之天。”

  耿照笑道:“就算只有一线希望,总是好的。”老胡刻意微微侧转,背对着阿傻,淡然道:“是么?治好了双手,才是痛苦的开端,你以为练上乘武功就像吃饭喝⽔,有付出便有收获么?

  或许对阿傻来说,这些原是毫无意义,他要的只是那柄天裂刀,完纳恩仇此⾝随去,对世间一点依恋也无,又何必多吃这些个零碎苦头?”耿照一时默然,无言以对。“好啦,上路啰!”老胡拍拍他的肩膀,率先扛着双剑往山下走。

  “阿傻,咱们改天再找个时间回来,给老爷子修姑娘扫墓,前前后后好生整理一番,也算是尽了一份心。今儿不是时候,万一岳宸风大队杀来,那可⿇烦之至。”

  阿傻不置可否,沉默了一会儿,低头迈开步子,也跟着往山下走,竟未回眸再看一眼。耿照追上前,将明月环刀塞到他手里,确定他看着自己的嘴,才缓缓说道:“这刀兴许不如天裂,杀不了岳宸风,你带在路上防⾝,总比匕首強。”

  阿傻捧着铜绿灿然的古朴环刀,肩头微微颤抖。猛一抬头,竟然开口说话。“我…不…怕…死!”他听不见自己的声音,出口犹如兽咆,语调瘖哑支离、难以卒听,但形咬字却是清清楚楚,半点也没错。

  这次,耿照却没生气,只是点了点头。“我知道。你不怕死,你怕的是“活下去”因为活着很辛苦很艰难,你要花很多力气,吃很多苦头,才能说服你自己,她们舍命救你是件有意义的事。这比死,要困难得多了。”说完,头也不回地追上老胡,径往山下走去。

  阿傻抱着刀,怔怔呆立在満地腐叶的光秃林径间,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跪地嚎泣起来,瘦削单薄的⾝子吼得前仰后俯,频频以首撞地,似要将満腹痛苦一股脑儿发怈殆尽。

  然而他依旧,连一滴眼泪也流不出。那个属于他的⾎⾊夜晚里,阿傻已流尽最后一滴泪⽔。今生,他将再也无法流泪。***送走谈剑笏、许缁⾐等一行,不觉已过晌午。

  横疏影在偏厅摆下筵席,与邵兰生小酌一番,席间就四府竞锋一事换意见,大抵不脫过往“联剑携手”的默契。两人屏退左右,讨论诸多合作分工的细节。商议停当,一顿饭也差不多吃到了头,邵兰生起⾝告辞,不多作逗留。

  横疏影清晨便即起⾝,除了处理千头万绪的城务,更经历六派齐至的阵仗,好不容易送走邵三爷,独自一人回到别院。

  她已吩咐下去,一个时辰內谁都不许来打扰,连霁儿服侍过更⾐洗面之后,也不让继续待着,打发她回去自个儿院里歇息。“你昨儿也‮腾折‬了‮夜一‬,回去睡一下罢。”横疏影换过一⾝轻便的晨褛,抬起鹤颈的细长皓腕,闭目支颐。

  薄如蝉翼的雾露轻纱里透出那细雪般的⽩皙藕臂,肤光柔腻、曲线腴滑,不知是才刚换了新⾐又沁出细汗,还是肤质太过细润,在光线幽暗的寝居之中看来,竟如象牙般泛着一抹柔和的光泽。说者无心,听的人却不由得大羞,霁儿嚅嗫道:“我…我不累。”

  撩裙跪地,捧着主子⾁呼呼的柔腻裸⾜,用温⽔巾子小心擦拭,细细‮摩按‬。自昨晚识得男女之事后,霁儿的世界忽然变得不一样了。从前只觉得二总管的⾝子美不胜收,盼望自己将来长成后,也能有那样的动人美貌,因而倾慕不已。

  此刻再与二总管肌肤相亲,脑海里却噤不住地涌现昨夜的旑旎情事:他的吻,二总管的吻。

  他的‮摸抚‬,二总管的‮摸抚‬。他的耝长火烫,还有那又疼又美的悍然深⼊…想着想着,腿心忽地一阵滑,竟尔漏出一小注温浆。

  蓦地面颊微刺,睁眼只见横疏影伸出一姣美纤长的食指,轻刮着羞她:“贼丫头!脸红得像柿子一样,太都还没下山呢!这便舂情‮滥泛‬了?”

  霁儿直想钻进地里,又恼又羞,又隐有一股按耐不住的惊慌窃喜,心尖儿仿佛陡被一把菗上了九霄云外,起⾝跺脚:“二…二总管!您又欺负霁儿!”

  横疏影掩口失笑,伸手在她柔嫰的俏臋上拧了一把,连连轻拍:“去、去、去!先回院里睡得的,晚上再来伺候笔墨。”这话原本也没旁的意思,她心中所想,的确是挽香斋书案上堆积如山的待批公文。

  霁儿却活像猫儿给踩了尾巴,气鼓鼓的红粉脸,一把端了瓷盆巾子,扭着小板儿闹别扭。

  “不、不来了!二总管,您老是…老是笑话人家!”嘟着嘴扭出门去,又圆又翘的小粉臋裹着裙布左晃右摇,踮步细碎,渐行渐远。

  虽仍是小小女孩儿,举手投⾜却多了一丝成妇人的韵味。横疏影神倦体乏,片刻才想起昨儿夜里“磨墨”的香事来,噗哧一声,不噤笑骂:“好个的贼丫头!明明是自己心里有鬼,倒怪起人来啦。”

  想起昨夜三人同榻、颠鸾倒凤的情景,不噤面颊发烧,被恣意刨刮过的细嫰‮径花‬又热辣辣地一疼,温温的汩出一股羞人的丰润感。

  (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的。等你回到姐姐⾝边,别说霁儿,就算是染家妹子、那姓⻩的贼眼丫头…无论你还喜多少女子,姐姐也绝不喝醋,都愿意为你收⼊笫,与你同榻绵…)她独坐片刻,勉強打醒精神,起⾝锁好门窗,走进那间四面无窗的小小內室。

  横疏影一向睡得不多,眼下也已过了平⽇午憩的时辰,但她必须強迫自己修养精神,以待今夜的鬼雀召唤。古木鸢划下的三⽇之限已至,关于耿照的调查与处置,她必须给组织一个明确代。

  她取出暗格里的铜管与天珠铜印,拔下发簪,小心拉出卷在铜管內的菉草薄纸,想着该怎么用最精简的字句,向神秘的姑首领提出集会报告的请求。

  ⾝后,忽响起一把磨砂似的冷冽语声。“你倒把这事放在心上。”流影城中本就有秘道通往骷髅岩,只是她万万料不到古木鸢竟会⽩⽇现⾝,亲自走这一趟,吓得魂飞天外。

  总算还有一丝清明,強抑着转⾝的冲动,⽟手轻抚剧烈起伏的雪腻酥,垂落粉颈,死咬着不停磕碰的贝齿,颤声低道:“我…正要向您报告。”

  刺探同僚的‮实真‬⾝分,又或窥看其真面目,在姑里是唯一的死罪。她无法确定⽩⽇里秘密潜⼊流影城的古木鸢是否带着面具,但她一点风险也不想冒。

  “说。”內室一角,不知何时冒起一蓬绿焰,飘散着那股既令横疏影悉、却又万般恐惧的浓浊甜香。

  是犹如掩盖尸臭一般,浓烈到几乎让人难以息的香气。横疏影小巧⽩皙的额头轻抵着妆台,一方面是防止自己受不了这人的恐惧,不知何时会失控回头,另一方面也为了支撑发抖的‮躯娇‬,顿了一顿,颤声开口。

  “是…是。指…指剑奇宮有一门奇异的武学,名唤《夺舍大法》,可将自⾝的心智神识,转移到另一人⾝上。琴魔临死之前,便以此术施于耿照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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