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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都是舏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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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庙里,过道,假石,古树,残瓦,败衡…一片死寂。这,就是白天自己所见的庄严肃穆的天古寺吗?吕宾十分惊讶,如此大规模的障眼法,是如何实现的。那帮人如果不是法力高强,那就是依仗了十分希奇的法宝。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会专门在此施法,专门是为了等我吗?

  可是,为什么又能碰上李家那个管家?他感觉,黑暗中有一只奇怪的手,正在向他伸了过来,而现在,他却是十分凑巧地发现,原来自己的眼前,暗了下来。假如他们不是等我的,那么,就是我凑巧参入了除妖的行列,那如何得知我的来历,如何叫我前往洛

  假如这本来就是冲着我来的,那么一系列的除妖,竟然设计得如此妙,那帮人,到底藏得有多深?为今之计,就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洛,便是他的去处。茫茫重雾锁光明,仗剑随心自前行。

  管他阴谋与诡计,都化雨现原形。***洛有个西城,西城有个花园,花园里有个牡丹园。雕栏玉砌,假山水池,娇花美人相映趣。花园别名花楼,是牡丹园的拥有者。

  洛街头小巷传着一段歌谣,乃是就虞美人所谱。虞美人,花期夏季,花有红、白、紫、蓝等颜色,浓华美。既形象地衬托了其花的美丽,更生动地描述了花楼的情景。歌只有上半阕,英雄热血一杯土,尽叹夕阳幕。

  花楼赏雨客春风,正是温柔乡里强弓。李玄走在洛城里,看着繁华盛世的凡间,感叹时光匆匆,就像沙漏里的细沙,一粒粒慢慢滑落,看得到,却留不住。花团锦簇,新瓦成堆。闹市喧喧,柳岸悄悄。胭脂丽粉,琳琅目。

  自从喝了那瓶不知道是什么体的东西后,他发现自己这个原尊果然可以长期维持,法力也没有怎么消耗,因为法力也没有多少了。

  换句话说,现在的他,最多也就是个道士,而非一个神仙。拐杖不能用,葫芦不能用,法力低微,他哭无泪。显然被观音摆了一道。

  “这位帅哥,进来坐坐如何?”一个涂抹着浓浓水粉的妇人突然叫住李玄,他正逛得十分悠哉,突然被叫住,非常不。眼前是一个穿着花俏,打扮恶俗的中年妇女,她脸上红紫青绿各杂陈,宛如一片七彩板,他强忍着就要逆胃而上的急

  他一身白裳,头戴纶巾,手持合扇,风倜傥的公子哥形象不能毁于一旦。“这位大姐,把我叫住,所谓何事?”“哎哟哟,瞧你这公子哥一本正经,口却花花的,人家有这么老吗?”那妇人手里的红巾轻摇,作着羞状,害他差点破功,几将吐出来。

  “不老不老…”他觉得自己平生可能说过很多谎话,但这一句,却是最假的。“难道公子哥是外地人吗?”妇人眼很尖,看出来他眼睛到处瞟,对什么都好奇。“哎呀?看出来了?佩服佩服。”

  他要说是本地人,那是不假,但那已经是很久以前,如今的洛,不知经过了多少风雨的沐浴,他自然陌生得很。“今年的花季正开,公子哥你可是赶对了时候了!”妇人走下楼阶来,与他贴得更近。

  “真的?”一股水粉店里才会有的水粉杂味扑鼻而来,他差点就要打嚏。“公子不知道吗?四月,可是洛城的花季,为期二十多,公子算是赶上了头趟了。”

  她在和他套着近乎。李玄捭指一算,可不是,三月,花儿正,这四月,说到,便到了“我们花楼的牡丹花更是洛出了名的,公子可不能错过这个大好机会啊!多少文人墨客,可都盼着这个时候。

  ““花楼?”李玄抬头一看,斗大的两个字悬在阁楼的匾子上。“难道公子来的时候没听到街头巷尾都在唱那歌儿?”“花楼赏雨客春风,说得就是你们花楼?”李玄倒是记得那词,就是不知道它的出处。

  “正是正是,你看,我们花楼怎么样?”妇人神气地往背后那阁楼一指。“豪华而不失文雅,雕梁画栋,清秀迤俪。”

  李玄点点头,眼前这花楼还是气派的。“公子慧眼,不如进去坐上一坐?”妇人莲舌吐灿,一下子就转入了正题。

  “甚好,甚好。”李玄一手摇动,扇子拍打着另一手的掌心,一副风公子模样。穿花过廊,越目透帘。李玄在那妇人的带领下,行到一处宽广的亭子旁边。

  此时,周围已经站了人。与旧时李玄所去过的那些风月场所不一样,此地更显文雅别致。水池替代了高楼,石座更换了木椅,远观珠帘,不如近赏鲜花。水波清清,绿荷葱葱。

  假山多姿,水如瀑。池中,有游鱼,有荷叶,有水仙。池边,有百花,有众芳。隔池相望,园的牡丹花,剔透玲珑,姹紫嫣红,花蕾硕大,丽,国天香。

  牡丹花中,尚立有美女子几人。当中,有红衣仙子,娇多情,如玫瑰。有黄衣美媛,淡雅高贵,似黄菊。有白衣佳人,端庄得体,像牡丹…李玄挑了一处水叮咚处,依偎着假山,隔着莲花池,遥望着对面的美丽景

  文人才子举目凝望,或轻摆骨扇,或两两私语,或翘首以盼。无一例外,就是保持着静默的场面,等待对面的好戏开台。李玄饶有兴致地望着身边的那些雅士,都是风华正茂者,脸上都有一个同样的东西,那便是红尘有意。

  李玄不免唏嘘,回想自己的不凡历程,假如当初的自己没有什么际遇,三五十年之后,是否还有机会再欣赏这美妙的红尘。话说仙人都是超脱凡尘,追求更长远,更真的东西。自己呢?是否依旧红尘未了?

  还是没有追求的目标?成仙封神,除恶扬善,割断红尘,了却杂念。可什么才是杂念,他突然有一种迷茫的感觉,自己追求的是什么?

  八仙之中,汉钟离正义果敢,韩湘子风无拘,张果看透红尘,曹国舅厌倦俗事,何仙姑慈心菩肠,吕宾正直宽怀,蓝采和随任意。

  而李玄呢?红尘未断,杂念未除。难道要学那吕宾普渡众生,如世人善余一人未得道,自己也不得道吗?“呵呵…”他不苦笑,只怕吕宾无法得道了吧,因为,他未成把我也普度了。

  “这位兄台?为什么一人偷乐呢?”“啊…”李玄被那人的问话打断杂念,仔细打量那人。羽扇纶巾,脸圆鼻扁,眼小厚,正绽放着灿烂的笑容。“何为偷乐?”李玄见其貌虽不扬,眼神真挚,笑意淳朴,也起了结识的意思。

  “兄台问得好。”砰的一声,扇子击在他厚厚的掌上,引来几人侧目。他不以为意,左手捏扇,右手袖,轻轻盖在嘴巴边,偷偷说着:“试问兄台,你我如此之近,也算是一种缘分。

  而好戏尚未上演,你却已先乐,不与我分享,这不是偷乐,是什么呢?”原来他是想找个人聊天,呵,李玄喜欢他这种性格,既然是风月之所,想那些漂浮之事,却也不合时宜了。

  他皱着眉头,想了一下,该说什么好,自己可是对现事一无所知。那胖子以为他在考虑是否要与他说明,急了。

  他挨得更近了一些:“你是否觉得对面那些姑娘虽然出色,却要让我们隔池观赏,与水里的鱼儿无二。所以心生笑意?”“啊?此话怎讲?”李玄愣了一下,自己着实没望那处想。

  “按我说,才子佳人,应该同桌而坐,一杯清茶,一壶酒,互诉心声,相谈趣事,那才叫文雅,你说是也不是?”胖子说这话的时候,环视了其余才子,眼光有些不屑。

  “这话也有些道理,但也不全对。”“哦?难道兄台也与他们一般?难道我看走眼了?”胖子有些失望。

  “在下姓李,单字玄,未请教兄台尊姓大名。”李玄双手合扇,施了个礼。“免尊姓曹,单字玄。没想到咱们竟然同字啊,缘分。”

  胖子眼睛一亮,举止更加有礼了:“却不知道李兄为何说不全对呢?”“这个,我倒想先问问曹兄,我在你眼中,是什么模样的呢?”同字便好,莫同志。

  “风倜傥,内心狂野。”曹玄晃着头:“本来以为兄台与我同志,却不曾想,我看走眼了。”“狂野?不敢…”李玄真被胖子吓了一跳。

  “难道我说错了吗?”胖子见他似有不同之意:“你虽身处花丛,心却在别处。虽有赏花之心,却无爱美之意。虽有伟岸之躯,却多茫然之情。不知,我所说的,可全对?”换作别人,一定以为这胖子喜欢断袖之风。

  李玄却有些奇怪,他如何知道自己茫然?“那是我初来宝地,未曾识得美人,如何爱美呢?”

  “我就说嘛,谁看到了白牡丹,不会心生亲近之意呢?兄台一定是苦于没有便捷之径,一睹芳容,所以才起茫然之意嘛。”

  胖子听他说新来的,这才顿然一悟。李玄苦笑,原来胖子的意思是这样,还以为他看透自己的杂念,还以为是哪路神仙。“但是,兄台还没说明,你可认同我的观点?”“你是说,与美同伴?”

  “确是确是。”胖子抚掌称是。“我以为,盆花虽美,而群花也有其独特之处,虽然独藏一室,君可随意品赏,却也错失了一眼福的乐趣了,况且,与众同乐,也有另一般滋味啊。”“是这样的吗?”

  胖子挠着脑子,仔细思量着。“你说的也对,但是,这看得到,却摸不着,着实让人心有不啊。”“朦胧之美,在于其行不实,可以遐想。”“佩服佩服,兄台的心境却比我宽了些许啊。”

  李玄无语,难怪他不找别人搭讪,原来是如此的想法。“哪里哪里,都是蜂,逐花便是。”“甚好甚好。”胖子好象分高兴许多:“好戏开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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