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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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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鳖盈,怎么这么没礼貌,打招呼呀。”令狐冲道。女子双腿叉开,雪丘淡菊、红沟白、郁郁葱葱的黑森林一览无遗,从出冰峰双蕾和美得惊心动魄的一张俏脸,她面如死灰,轻启朱,声如黄鹂。

  “鳖盈祝岳姑娘生日快乐。”任盈盈!果然是任大小姐!竟然是任大小姐!怎么可能?月神教高手如云,任我行武功盖世,任大小姐竟然像驴马般被令狐冲踩到脚下,还自称什么“鳖”!“鳖”?好熟悉的称呼,不久前,我曾经手刃过几个称我作“鳖”的恶徒。

  “身无长物,无以为礼,奉上一曲”开谢花“为姑娘助兴。”任盈盈一声长,双丘间淡红雏菊缓缓张开花蕊,人的皱褶变淡了,消失了,仍在锲而不舍的绽放,形成一个形状浑圆的“啪”的一声清脆的轻响,圆猛的闭合,恰在这时,前面紧闭的花倏地张开嘴巴,润的粉

  菊绽花谢,花开菊合,周而复始,永不停歇。世上竟有如此高难度的功夫,莫不是任我行的成名绝技-星大法的变种!菊门销魂,花夺魄。厅内鸦雀无声,只有重的息和咽口水的声响,我看的面红耳赤,偏偏挪不开眼珠,那两个以诡异的频率开开合合,散发出无穷的魔力。

  “无妖女,行此丧德法”良久,我娘舌绽雷,一声断喝。我们这才如梦初醒,齐声呵斥。任盈盈笑了,笑的有些凄凉。

  “岳夫人少见多怪,什么法,不过是青楼婊子夹巴的玩意儿罢了,说不得后你也得好好研习。”我心头一颤,这个任盈盈,最会装,喜欢玩什么端庄贤淑、笑不齿,素以谈吐文雅着称武林,竟然如此轻松的说出了“巴”二字。

  我和她互有心病,若是以往,看她如此,自然心花怒放,可现在,却心头阵阵发悸。令狐冲哈哈大笑,长剑出鞘,对我凌空一指:“小师妹,三年不见,撅起股让师兄看看,发育的够料的话,让你也做头”两脚驴“,给师父师娘表演”开谢花“。

  这个王八蛋,昔日对我甜言语、阿谀奉承,今竟敢如此无礼,我想骂他,骂什么呢?直娘贼,狗的王八蛋…太俗了,不符合我的侠二代光辉形象,恶贼?贼子?骂了也不解气。我正在思考措辞,间一麻,刷的一下像任盈盈那样高高撅起了股,动弹不得。

  我听到了爹娘的怒吼,我听到了弟子们的斥骂,然后是长剑出鞘和撞击声,不过片刻,一切归于沉寂。怎么样了?那王八蛋可曾授首?我心急如焚,突然发现虽然不能直起,双腿却可以打开。我张开双腿,像任盈盈一样从下张望。

  遍地都是鲜血,爹娘委顿于地,弟子们大半一剑封喉,小半瘫软在地。我浑身发冷,脑海里突然涌出八个可怕之极的大字,那是侠的末路,侠的噩梦,侠的地狱。“道消魔长,武林大劫。”***我突然能动了。

  忙奔到父母身前,拔出长剑。令狐冲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我想怒发冲冠,却双股战战,爹娘都不是他三合之将,何况是我。“跪下。”令狐冲一声断喝。

  “侠者之风,气节为先。”“侠者膝下有黄金,天地亲师不跪君。”身为侠,连皇帝都不放在眼里,何况是这个大逆不道的王八蛋,我怒目而视,但膝盖阵阵发软。

  任盈盈双膝一曲,缓缓跪倒,跪得优雅,跪得娴熟,跪得四平八稳,生怕颠到股上的令狐冲。

  “武林最傲任盈盈,武林最烈岳灵珊,武林最柔俏仪琳。”我们三个声威最盛的女侠二代齐名江湖,被称为“武林三朵金花”“花”是容貌“金”是家世含金量。

  “花”拼的是容貌气质“金”拼的是亲爹亲娘。说起“金”任盈盈十分,我九分,仪琳吗?明面上不高,实际上大家都知道,这丫头的背景最少九点五,只看她武功平平却被指定为恒山少掌门,只看她一向拿少林寺的大还丹当糖豆吃,就什么都明白了。

  任盈盈,这个最高傲、最显赫的侠二代,竟然赤身体的跪倒在令狐冲脚下!“汪,爷爷威武,武功盖世,一剑独鳖屠华山。”任盈盈叩首道。

  “是驴,是鳖,为什么学狗叫。”恐惧渗透了我每个孔,一片空白的脑海里竟然闪现出这个啼笑皆非的问题。

  “汪,爷爷威武,武功盖世,一剑独鳖屠华山。”我爹双膝跪倒。“汪,爷爷威武,武功盖世,一剑独鳖屠华山。”我娘双膝跪倒。我傻了,那年当朝天子来华山,我爹拱了拱手,我娘福了一福。“珊儿不得无礼,快给令狐爷爷跪下。”

  我爹连连叩头,一边磕头一边爬。“令狐爷爷,珊儿年幼无知,奴婢代她给您赔罪了。”我娘叩头连连,一边爬一边磕头。耳边有个声音在嘶吼“任大小姐跪了,爹跪了,娘跪了,你一个小小的岳灵珊,还坚持什么?”

  当啷一声,长剑落地,我跪下了,跪得似乎心安理得,但双膝甫一着地,难言的屈辱袭体而来。侠者膝下有黄金啊!

  有了爹娘带头和我的表率,活着的弟子们也都跪下了,参差不齐的喊道:“汪,爷爷威武,武功盖世,一剑独鳖屠华山。”“,什么奴婢,老子是”捉鳖门“祖师风清扬开山大弟子,你们都是老子捉的鳖。”令狐冲道。

  “是是是,鳖则拜见令狐爷爷,请令狐爷爷恕鳖失言之罪。”“令狐爷爷恕罪。”爹娘爬到了令狐冲脚边,拼命磕着响头。

  这还是我威严儒雅的大侠爹吗,这还是我端庄刚强的大侠娘吗?隐约间,爹娘自出软剑,双剑合璧,刺出千剑万剑,剑剑直指令狐冲咽喉。

  我心头狂喜,好贼子,还不束手待毙。我想大声欢呼,却是如鲠在喉,爹娘好像教育我们“侠者之风,光明磊落,暗箭伤人,胜之不武。”

  恍惚间,令狐冲似乎出了一剑。一切归于沉寂。令狐冲依然足踏任盈盈双,纹丝未动,爹娘依然跪在他的面前,仿佛也是纹丝未动。

  若不是长剑落地有声,若不是爹娘发出更加重的息,我会以为这是幻觉。爹娘放下撅在半空的股,抬起头,面色苍白,嘴角噙着鲜血。

  “善恶到头终有报,我在天上看着你的下场。”爹悲壮。“好贼子,你恶贯盈的日子不远了。”娘豪迈。他们面庞上泛起了阵阵紫光,正是华山派不传之秘-紫霞神功。爹娘曾说:“侠者之风,气节为先,杀生取义,宁死不辱”!

  “爹,娘。”我哭道,不知应不应该阻止他们慷慨就义、自断经脉。“师父、师娘走好,我会把华山派除名江湖,免得你们惦记,我会好好照顾小师妹,我看平之不错,就选他做小师妹的乘龙快婿吧。”令狐冲笑道。

  我心中憧憬的终身伴侣,曾经是令狐冲那样的风子,曾经是父亲那样的翩翩君子,甚至曾经是任盈盈那样的绝代佳人,但绝对不是平之。平之是条看家狗。生有何,死有何惧,堂堂武林最烈岳灵珊,岂能失身于一条狗!

  “恶贼,你不得好死。”我也悲壮了一把,运起真气,冲向心脉。“我不要死,我不要死,嫁给狗也比死好。”心底忽的发出刺耳的呐喊。

  但是,真气已出,覆水难收,我紧闭双目,万分悔恨的等待着死亡的降临。真气过处,心底一颤,就像打了个呵欠。

  武林中有顶级高手,如仪琳传说中的亲爹少林方丈方正大师,武当掌门冲虚道长,月神教教主任我行,副教主东方不败,有一强高手,如嵩山掌门左冷禅。

  有一中高手,如我爹、我娘、衡山掌门莫大先生,仪琳传说中的亲娘恒山掌门定闲师太,有一弱高手,如任盈盈、昔日的令狐冲。

  我,大概算是二强高手。自断经脉,说来简单,但对我这个二高手来说,难度好像有点大…要不要再试一次,或者别搞这个高难度的,换个通俗点的死法,咬舌,自刎,撞墙…

  活着,知道死得可怕,死过一次,更是明白那种深入骨髓的绝望和恐惧。嫁给狗?死?还是不死?“令狐爷爷,看在以前的情分上,饶了珊儿吧,我,婢,鳖则什么都听您的。”娘散去功力,哭喊着磕头。

  “令狐爷爷,饶了她吧,饶了我们华山派吧,我们一家给您做牛做马。”爹也鼻涕一把泪一把的磕头。

  我不能死,我死了,岂不辜负爹娘的一片苦心,我死了,爹娘也会寻死。我,我不是为自己活,我是为爹娘活,再者,我们一家都服软了,他,他,不会真的让我嫁给狗吧!毕竟爹娘待她如同亲子,我和他曾经如胶似漆。

  我找到了活下去的理由,或者说…借口,也许,只是也许,我突然恶意的想到,爹娘也不想死,他们也在等着活下去的借口,要不,脸紫了那么长时间,怎么还这么龙虎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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