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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2章 非是亲眼得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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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生不幸有三:少年丧父、中年丧、老年丧子。李渊之父唐仁公李昞,在他七岁那年撒手归西。李渊结发之窦氏,于九年前病死。李渊爱子李玄霸,于八年前夭折。可谓不幸之中的不幸。

  今,继丧父、丧、丧子后,他再次尝到丧女的伤痛。酿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他本人。

  李元吉当献计,将早些时候从席风出得来的奇怪混毒法说出,李渊踯躅许久,思量再三方下了这个决定,为保证元越泽不会察觉到异样,他要李秀宁对元越泽亲自下毒,猎时的那杯酒就是关键,其后送给独孤策的药酒就是药引,只要元越泽喝下后,保证一命呜呼,且独孤家难逃害死元越泽的嫌疑,洛,李唐自是大拣便宜,甚至一鼓作气统一中原。

  原本以为元越泽为人精明,当场若发觉不对劲,会立即杀掉李秀宁,岂料元越泽神经大条,远超常人想象,看着女儿无恙,计划也成功实施,李渊父子高兴万分,心中却也为自己的决定而汗颜,决定好好补偿给李秀宁。

  任他们如何想,也想象不到李秀宁会与元越泽一同饮完那杯酒,身怀奇毒。自元越泽走后,李秀宁从未出过“宜雨轩”李唐人又要忙于备战,对她关心渐少。

  看着她的面色,李渊已经猜到李秀宁定是发现被藏的混毒药酒,服下自尽。因为七有独孤策的机密消息传来:元越泽已经饮下毒酒,随后闭关为祝玉妍疗伤。

  李家人都是知情人,李秀宁虽不出闺房半步,对整个长安消息却把握到位,这个消息教她再无活下去的念头,因为他认为元越泽死了,洛方面为了不影响大战前的气势,自然要以谎话来欺骗大众,所以她赶走宫女,喝下了药酒。

  岂知元越泽根本未死,还跑到北疆去兴风作,真是偷不成,反蚀一把米。女儿长大了,做父亲的也没法懂她的心思。李渊大脑一片空白,老泪纵横,哭倒边。

  李秀宁安详地躺在秀榻上,乍看上去,只会予人睡的感觉,仔细观看才会察觉到她再无心跳和呼吸,美仑美焕的花容上一片惨白。李建成同样难过,无论他多么崇尚权位,始终只是心理的一种-望。

  直到这一刻,血浓于水的亲情羁绊强烈地涌上心头,同样泪面。韦怜香与长年伺候李秀宁的宫女垂头站在一旁。李建成眼睛扫了一眼那宫女,喝道:“是否有人一直向公主透外面的最新形势?”

  那宫女吓的跪倒在地,惶恐地道:“奴婢不得不服从公主命令,请太子明察。”这是她说出的最后一句话,下一刻,她沦为李建成愤的工具,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刺进她的咽喉,结束了她短暂的一生。

  她瞪大双眼,直直地倒在地上,死不瞑目。宫闱内并非光鲜福地,死,对她来说或许不是什么坏事。李建成双目凶光闪闪,对韦怜香道:“此事万不可被第四个人知晓。”韦怜香应诺后,知机地抱起宫女尸体,退到门外。

  房内只余父子二人,李渊的神识仍未完全回复过来,脸色苍白,在香闺广阔的空间映照下,不单更显其孤独凄凉,更令他像忽然衰老许多年,喃喃道:“秀宁啊,都是为父害了你,你这又是何苦!”

  李建成安慰道:“父皇请多保重龙体,这一切都是元越泽害的,若不是他让秀宁爱上他,以秀宁的深明大义,怎可能会做这种傻事。”顿了一顿,冷哼道:“哼!元越泽,我大唐与你势不两立,定要报此大仇!”

  李渊龙躯轻颤,仰首望往屋梁,双目泪花依旧,倏地长身而起,负手移到后窗,背着李建成,一言不发,房间内气氛略显诡异,良久,李渊冷然道:“建成是否有好的办法?”

  李建成夷然道:“现在我们枕兵弘农,与洛军对峙,沉落雁不过一介女,在无法查探到那里只是我们的虚兵前,绝不敢轻举妄动。孩儿坚信世民在暗,元吉在明,定可将宋金刚击败。

  孩儿突然想到要在成都召开的魔门大会,这个月初时,婠婠就已命手下大肆宣扬造势,我们为什么不借这个人人注意力都被吸引到此事上的当,暗中出动水兵,沿长江而下,以秋风扫落叶之势先夺沿江重镇竟陵和襄,进而威胁飞马牧场呢?”

  李渊沉道:“此法固然是妙,也起到奇兵的作用,却不可不顾及那附近摇摆不定的朱粲和江南的萧铣。”

  李建成朗答道:“父皇把这任务交给孩儿即可,萧铣被洛军和少帅军牵制,绝不敢轻举妄动,至于朱粲,此人还有些气数,我们可以先以怀柔政策待之,异统一大势既定,再除去此人。”

  李渊皱眉道:“朱粲这个食人魔王深为百姓所不齿,我们绝不可与其扯上关系,但若杀之,岂不有失道义?以后如何服众?”

  李建成信誓旦旦地道:“争天下并非普通的江湖恩怨,讲求的只是结果。孩儿会暗中会见他,保证不会被外人知道此事,若出子,请父皇随意责罚。”

  李渊听到那“讲求的只是结果”一句时,面色突然转冷,旋风般转过身来,双目光大盛,灼灼地盯着垂头的李建成半晌,容缓和下来,无奈道:“朕已失去一个女儿,再不能失去你们兄弟中的任意一人,唉!”

  停了许久,继续叹道:“这样也好,外人总说你无军功,若你此计可成,世民与元吉可在我们进攻洛前击退宋金刚,那朕就命你带领水军建功。”

  李建成大喜,跪地谢恩,心忖老二老三你们可别要让我失望!浑然忘记自己妹子的尸体就在旁边。李渊又道:“此事暂时不可张扬,你先出去吧,朕要单独陪秀宁一会儿。”

  李建成起身道:“元越泽若对秀宁是真心的,孩儿还有一计,保证可把他引…”李渊突然怒喝道:“够了!秀宁是你妹妹啊,她尸骨未寒,你难道想她死都不得安宁吗!”

  知子莫若父,李渊又岂会不知他心中的小算盘。李建成眼中厉乍现倏没,默默点头后退出门外。

  李秀宁感觉极为古怪,按理说她喝掉药酒已有好几个时辰,体内潜伏毒也早被发,为什么知觉依旧存在,还可听到刚刚父兄的一系列对话?但又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有口不能言,也不像传闻中可以四处游的鬼魂。

  难道这是上天对我的惩罚吗?公子那般真心待我,我却去害他!李秀宁幽幽地想到,同时也为因自己而丧命的宫女而难过,更为亲兄连自己的尸体都还要用来害元越泽而伤心。若可控制身体,她必定是一副泪珠贯盈秀眸的楚楚可怜模样。

  凝望着女儿安详的面容,李渊嘴角逸出一丝令人分不清悲喜的苍凉笑意。杜兴阴险卑鄙,素素救出翟娇分号的手下后,才发觉他们都中了慢毒,一家人惟有先替他们一一驱毒,在山海关停留了数。这,元越泽再踏征程。

  由于有任俊在,且几女都颇感疲累,所以都留在手镯内休息,元越泽则与任俊二人换上一身行头,向北行去。

  高开道没废多大力气就将无主的饮马驿收入手中,再于杜兴死后派兵与荆抗手下联手,将山海关也收了过来,在荆抗引介下,与元越泽见了一面,信誓旦旦保证若洛军可战胜李唐,他必定顺应形势归附。

  元越泽信他才有鬼,暗忖你该不会同时派出人去与李唐人谈判吧,不过这结果倒也教他满意,惟一的遗憾是实力只恢复二成多,没法在上千北霸帮帮众中留下王薄。

  任俊这几天过得就像梦一般不真实,素素耗尽奇力助他洗髓伐胎换骨,元越泽再传他“凝神诀”、“月丽天大法”以及他独家的练气法门,任俊为人单纯,却也不傻,走南闯北见过形形的人,知道元越泽是一心要栽培他,且元越泽毫不遮掩地道明自己的出身,更教任俊心中感激。

  同时更将他视为亲兄长。这几天下来,他也从元越泽的身世带来的震惊中平复下来,开始一心练武,因他曾与翟娇出入关内关外,见识极广,可做元越泽的向导,又可沿路教他突厥话。

  最妙的是,换了行装的二人教人暂时无法联想到是元越泽,因为他携两位子来到北,只身干掉杜兴和那身羊皮袄已成为一个众人皆知秘密和特征。行了半天,二人来长白山脉附近。

  但见前方群峰拔地,万笏朝天,峰秀石峭,谷幽松奇,千峰翠影中隐约可见高耸古庙,景怡人,元越泽不驻足观赏。

  任俊道:“那里就是有‘无峰不奇,无石下峭,无寺不古,无处不幽’之誉的千朵莲花山,是长白山脉内最秀丽的一座山,一年四季景各异:春天梨花遍谷山花壑。

  夏天重峦叠翠,郁郁葱葱。秋天漫山红叶,落霞飞虹。冬天银装素裹,雪连绵。美景佳境终年纷呈,令人连忘返。若大哥有兴趣,再行十数里处还有一座温泉,据传那泉水有活肤生肌的神效。”

  元越泽边行边叹,道:“这些东西我只有在书中才读过,亲眼见过后才知什么是‘百闻不如一见’,赶路要紧,温泉就先算了吧。”任俊紧跟上,继续道:“千朵莲花山上有三座名刹,人称千山三大禅林,就是无量观、西阁和龙泉寺。

  想想山峰重迭,层林夹护,古刹或倚岩而筑,或深藏翠谷,实人间绝佳境致,非是亲眼得睹,不能相信。”元越泽点头道:“今趟我们就到外畅游一番,长长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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