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醒了过来

　　极道的宗主便是以‘帝’为名，传至第十三代，也就是最后一代‘帝’便是向雨田，除魔门中人外，知道雨田的人少之又少，当今世上曾亲眼见过他的人，恐怕也就只有我了。

　　三十多年前他便退隐潜修魔门最秘不可测，无人敢练的功法《道心种魔大法》其后走火入魔而死。”双龙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

　　寇仲突然问道：“这个什么‘帝’与‘后’比起来，哪个更强一些？”元越泽知他定想起了前段日子元越泽与祝玉妍作的那场戏，便笑道：“向雨田肯定要比后厉害不止一筹。”

　　寇仲作了个夸张的表情，正要再开口时，却见元越泽皱起眉头，沉声道：“向雨田不是依靠汲取‘帝舍利’中的元去修炼《道心种魔大法》的吗？

　　我一直忘记询问为何舍利会落在鲁师手上？鲁师又是如何确定他的死讯的？”寇仲口道：“‘帝舍利’又是什么东西？”

　　元越泽被他连续打岔给逗乐了，却依旧耐心解释道：“‘帝舍利’原本是第一代帝谢泊，为寻找一套有关医学的帛书，无意中于一座属于秋战国时代的古墓内发现的陪葬品。

　　此墓位于古齐国境内，墓室宏大壮丽，陪葬品极其奢华，只是生葬的骏马竟达百匹之众，可知墓的主人生前纵非王侯将相，权势地位亦非常之高。

　　谢泊虽因不容于当时独尊儒学的正统时代，致愤世嫉俗，行为怪异，本身却非什么十恶不赦的人，独寄情医道，希望能通过医术，破解魔门最神秘经典《道心种魔大法》之谜。

　　‘帝舍利’被谢泊发现时，是放在墓主所枕后颈之下，布血斑，晶莹斑驳，因属晶状的半透明特质，故归类为黄晶，事实上它和任何黄晶石都有很大的差异。

　　最惹起谢泊兴趣的是此晶球似乎蕴涵某一种奇异的力量，经谢泊长期试验，得出一个惊人的发现，就是晶球拥有取和储存人类真元和气的奇异特。这发现实是非同小可。在魔门中，早传有取别人功力的各种功异法。

　　但不论施术者如何高明，取他人真气只属辅助或暂时质，从没有人能真的把别人数十年功力永久的据为己有，并大幅和无休止地增加自己的功力。就算能办到，由于真气本质的差异，只会是有害无益，动辄有走火入魔之祸。

　　较高明是通过男女采补之术，取对方元元，但仍只是辅助质，其中不无风险，非是上乘之道。

　　但元却是玄之又玄的另一回事。道家有所谓三元，其在天为月星之三光，在地为水火土之三要，在人为气神之三物。

　　而练化气，练气化神，练神还虚，正是整个道家的修炼过程。在元，元气，元神的三元中，元乃一切的根本，元气和元神是把元修炼提升而得。元气和元神因每个修行之士际遇和方法不同，各有差异，元却并无分歧。

　　这一发现令谢泊欣喜若狂，经多年钻研，终创出一种把元注入晶球得方法，那时他离大归之期不远，遂在临终前把元尽注球内，并嘱下一代找出提取球内元的方法。自此晶球被命名为‘圣帝舍利’。

　　这带来魔门两派六道中极道最头痛的问题，像谢泊这样博学多才，识见超凡，拥有大智大慧的人实属百年难得一见，历代继承者虽殚思竭力，千方百计，仍像坐拥宝山，分享不到半个子儿好处。

　　且因不得其法，令舍利不断取各式各样有害或无害的元气，令问题更趋复杂，更难解决，不过历代‘帝’，只要非是横死者，临终前均依遗训把元注进舍利内，这亦成为极道历代宗主所选择的辞世方式。

　　因为种种变化，研究如何提取舍利元成为高度危险的事，一个不好，动辄有走火入魔之险。间或有人能提取舍利内有益的元气，确能令功力倍增，这事实使历代传人更是锲而不舍。至于如何提取舍利内的元，则仍是一筹莫展。

　　直至向雨田出，以天纵之才，修炼《道心种魔大法》忽然悟出提取舍利元的‘练化气大法’，谢泊的梦想才得以实现。

　　“鲁妙子伸手打断他道：“我并不知晓雨田到底以什么方法去修炼《道心种魔大法》的，但他只闭关两年，便因修炼《道心种魔大法》出岔子，又见四徒中没有一个是成材的，临终前，他找到我，把舍利于我，又告知我提取其中元的‘练化气大法’，嘱托我寻觅魔门其他派系有能之士，传予舍利，便可统一魔道，结束魔门数百年来四分五裂，内斗不休之局。

　　随后他说要死在齐云观下的伏魔内，其后便离开了，而我看魔门暂时无人有资格承受舍利，遂把舍利密藏杨公宝库之内。再后来，我便将‘练化气大法’与‘帝舍利’的下落都告知给你了。”

　　徐子陵好奇道：“他生前就为自己选好了死后的安息之所？”鲁妙子答道：“所有的宗教，不论古今中外，或正或，皆有天福地的观念，亦即是所信奉的神或魔灵气汇聚之处。

　　伏魔正是魔门的天福地之一。五十年前，雨田根据魔门典籍记载，经千辛万苦才找到一座赤岩奇山，辗转摸索。

　　终于在地下发现了伏魔的所在，后来，他请我对伏魔的天然宫进行扩建加工，以防止门人内或外敌入侵。伏魔最终也成了他的坐化墓冢。”元越泽又问道：“那就是说鲁师并没有亲眼见到向雨田断气？”鲁妙子莫名其妙地点了点头。

　　元越泽反复以手指关节敲打太阳，闭目狠狠地靠在座椅上，对于这个时空的其他人来说，向雨田之死并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因为本身他就过于神秘。

　　但对于元越泽来说，向雨田之死实在是疑点重重，若将这个时空中的说法与《边荒传说》中的说法总结起来。

　　元越泽便有了一些明悟：向雨田骗过了包括一生挚友鲁妙子在内的所有人，他其实还没死，只是很早就参透了生死，随时可破空而去。

　　但这个说法目前也只能是猜测，最好的办法还是亲自去探查一番。将自己的想法说给鲁妙子后，并不了解《边荒传说》的鲁妙子当下大惊，忙将齐云观的位置及伏魔内所有机关秘道都详细说给元越泽听。

　　元越泽不想过多耽搁时间，最后与几女商量后，只带不依不饶地独孤凤上路。宋玉华则留下来，一边与商秀珣共同照看商青雅，一边给洛送信，等候沉落雁派人来接她们与小鹤儿二女到洛居住。双龙则是要继续留在鲁妙子身边学习一小段日子，只是简单与元越泽告别，并约定后到洛作客。

　　自觉亏欠了独孤凤的元越泽本想带她一同施展轻功，怎奈独孤凤又没炼化过身体，气息的浑厚与绵长无论如何也无法与元越泽相比，元越泽干脆抱起她，一路沿着长江向东飞奔。

　　途上不时遇上了荒废的村落，目疮痍，瞧得元越泽黯然神伤，按照鲁妙子所提示的最近路线，穿过荒僻无人的山野，翻山越岭，在他脚下，穷山绝谷如履平地般方便。

　　际此夏末秋初时节，长江域依旧是处处鲜花盛放，风光绮丽。不同种类的树木组成大片树林，覆盖山坡草原。

　　梅花鹿，金丝猴，各种雀鸟等栖息繁衍，充自然的野趣和生气。一路不眠不休地奔了五天四夜，这天中午，元越泽终于来到新安郡休宁县西万岁山下的一个小瀑布前，此时，齐云观已经近在咫尺了。

　　放下独孤凤后，元越泽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无力地靠坐在小瀑布旁的一块大石上。独孤凤忙为他捏肩膀，歉然地低声道：“都怪凤儿任，否则大哥一定不会累成这样。”

　　元越泽了几口气后大笑道：“怪你什么？改榻上好好补偿我一下就好。”独孤凤大窘，怎么说她如今也还是个处子。

　　白了元越泽一眼后，独孤凤望向远处方大概数里外的那座奇山，岩赤如朱砂，奇峰怪崖，层出不穷，极尽幽奇。半山处隐见庙宇，便指着那庙宇，兴奋地高呼道：“大哥，那里定是鲁师所说的齐云观了吧？”

　　元越泽微笑着点了点头。独孤凤秀眉轻蹙，玉手托着下巴道：“也不知道尤鸟倦那四个恶人有没有出现？”元越泽无奈道：“不去亲自看一下又怎可能知道？”独孤凤点头道：“大哥先休息片刻，我先去看一看。”

　　元越泽的确很累，便同意道：“切记运功收敛全身孔，不要让气息外，只要窥视一下齐云观的大概后便回来，万不可鲁莽胡来。”独孤凤信誓旦旦保证后，飞身朝奇山驰去。

　　靠在大石上，感受着轻风吹起瀑布水气偶尔打在脸上的舒气息，元越泽暗忖在这时代里，真是无处不是桃源仙境，就像眼前便是罕见奇景，秀峰罗列，万象纷陈，奇巧怪石，碧水经其间，飞瀑彩池，随缘天成，水动石变间，在阳光下百彩织，使人怎么看都不感厌倦。

　　倾听着飞瀑注入清潭的悦耳声响，看着岸旁绿草翠树，浮波漾，水娇，充盈着无限生机与欣欣向荣的意象，元越泽只觉心旷神怡。

　　一时间神驰物外，睡意猛地袭来，元越泽缓缓闭上双眼。时间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凉风吹过，元越泽打了一个灵，醒了过来，此时已是黄昏时分，独孤凤一去便是几个时辰，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元越泽心头猛然生出极不安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