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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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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机手‬…”那是公司发的,弄丢要赔的!

  卫笙绵买完票回来,就看见韩行睿将他们两人的‮机手‬丢进垃圾筒,然后不知道为什么,开始丢掉⾝上的某些东西。

  那款PIGLET的限量表、PRADA西装的袖扣…⾝上能拆的都被韩行睿拆了丢掉。

  “副总裁,那些可以回收,你怎么丢在不可回收的垃圾筒里?”说完,她才惊觉自己说了什么。她该阻止韩行睿将‮机手‬丢掉,而不是跟他说该丢哪儿。

  “走吧。”韩行睿捉着她进站,不让她有机会拿回‮机手‬,跳上一列正好驶进站的列车。

  “副总裁,你在做什么?”卫笙绵问。她真正想说的是:韩‮态变‬,你在发什么疯,搞什么鬼!

  “你躲那么远做什么?”韩行睿不解。

  躲远一点,一会儿好逃命!卫笙绵想是这么想,但仍強挤出个笑脸“我只是想抓杆子…拉环对我而言太⾼了。”

  “那你拉着我的手臂吧。”韩行睿大方出让受伤的右手臂。

  “你的手受伤,我还是…”

  “我坚持。”韩行睿给她一个魅力万千的笑容,车厢內不少女孩子的目光都黏在他⾝上。然而卫笙绵看见的是他笑容底下深蕴的恐怖想法,于是颤抖着移回脚步,扶上他的手肘。

  “好乖。”韩行睿的笑容这才没那么恐怖。

  “我不懂,副总裁为什么要摆脫那些人?他们是来保护你的。”卫笙绵很清楚,凭她一人的力量是无法护韩行睿周全的,偏偏他却甩开了那些人。

  “他们会碍事。”韩行睿偏首低望,眸里満是笑意,且目光专注,只看着卫笙绵一个人。

  “可是…”

  她的话语教突来的哭声截去。原来是车厢內有小孩子,正因顽⽪跑被妈妈捉回来教训。

  卫笙绵看得出神,欣羡不已。

  他们家三姐弟,从小只有爸爸。妈妈在生下小弟后不久就病死了,她对⺟亲的印象很模糊,也未曾刻意回想,唯一的印象只有托她的福,他们三姐弟的名字才不致于沦为“卫生棉”、“卫生纸”、“卫生筷”…⽗亲为了省事,就随便取名,⺟亲拗不过⽗亲,只好在报户口时为他们改了字。

  “哦哦…”⾝旁几声低唤回卫笙绵的注意力。“卫妹妹你看,那个小男生好可爱…脸鼓鼓的…”

  卫笙绵头⽪发⿇,往旁一仰,正见韩行睿双眼眸光大放,贪婪的瞪着那哭泣不已的小男孩,她扶着的手肘颤抖不已…她知道韩行睿见猎心喜,再不阻止,一场惨剧就要发生。

  于是她不顾形象,整个人吊上韩行睿受伤上石膏的手,尽她所能的攀住他,希望那个小男孩不会被残害。

  韩行睿低头看着卫笙绵,注意力被拉回,伸手捏住她粉扑扑的颊儿,眸眼皆柔。

  “你在做什么?”他捏够了才笑问。

  “啊?”卫笙绵太过专心于不让自己从韩行睿⾝上掉下去,没发现韩行睿的行止,亦未发觉小男孩与⺟亲早已下车。

  她连忙放开他,満脸通红。“我…呃…”她只是想保护小男孩免被欺负…但这能说吗?

  “我从不知道你如此爱慕我。”韩行睿自是明⽩卫笙绵在想什么。

  如此单纯的心思,逃不过他的法眼。

  “我才不喜你咧!你只不过是地位比别人⾼、薪⽔比别人多、长得比别人好看一点、⾝⾼又比别人⾼一点而已!你拿什么让我喜你啊!”卫笙绵断然否认。她逃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爱慕”他?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听起来像是赞美。原来你也会说好听话…”韩行瞽着想跑开的卫笙绵一道坐下。“坐下吧!”

  卫笙绵这才发现他们有多引人注目,几乎整个车厢的人都在看他们。她低着头,不敢视那些乘客,想着自己有多失态,跟着便自我检讨起来。

  然而,只要有韩行睿在⾝边,她检讨再多次仍是无法遏止流失的自制力。

  “你在做什么?”韩行睿一派自然地任人看,倒是卫笙绵这正常人的反应看在他眼里成了异常。

  她双手握,低着头,似乎羞于见人。

  “自我检讨。”他就不能让她安静一会儿吗?

  “检讨什么?”

  “检讨我的失控。”

  “你有失控过吗?”

  “我还在上班,你是我的上司,我们⾝处于公众场合,这样是不对的。”卫笙绵一一指称。

  “卫妹妹,你真的是一个好秘书耶!”韩行睿啧啧称奇“你跟亚瑟真是天生一对,生来制我们这些被公司奴役的可怜生意人。”

  “亚瑟已经有未婚了…”卫笙绵双颊嫣红,忙指出亚瑟已有佳人相伴。

  韩行睿只沉默两秒便放声大笑,惊醒了某些因车厢规律律动而昏昏睡的乘客。

  “卫妹妹,你真是宝。”韩行睿在卫笙绵的怒目下止笑,但语间的笑意无法遏止。

  “副总裁,拜托你正常点吧。”卫笙绵束手无策的低昑。

  “我很正常,不正常的是你。”韩行瞽下她掩面的小手,再拆掉她夹得紧紧的发夹,狂野膨松又柔软的长发一怈而下。卫笙绵低叫一声,想抢回发夹,但韩行睿将之收进上⾐口袋。“好啦,我特准你提早下班,你就当我们是下班后在闲聊吧!”

  “我不要。”卫笙绵双手捉着头发,让她的年龄看来又下降了几岁。

  “我这么不受吗?”韩行睿难过的看着卫笙绵,可怜兮兮的问。

  “我…”一时间,卫笙绵还真不知怎么回答。

  “‮姐小‬,你就别再跟你男朋友闹脾气了。你看,他手都受了伤,有什么话也等伤好了再说嘛…”此时,坐在他们⾝边的一名老妇人开了口。

  卫笙绵闻言,反应‮大巨‬的转头看她,才要出口解释,其他人已经你一言我一语的规劝他们眼中的“小俩口”

  “他是我的上司…”卫笙绵无力的解释着,但没人听她。

  韩行睿袖手旁观,好整以暇。

  最后是她受不了地捉着韩行睿马上下车,这才得回清静。

  “我们到了吗?”韩行睿看着这乘客稀少的站,笑问。

  卫笙绵左右张望,赫然发现头上那斗大的红底⽩字…北投站。

  “天啊…”他们什么时候坐过站的?

  “原来卫妹妹不想上班,想跟我去泡温泉啊!”韩行睿心情‮悦愉‬的说。

  “你少臭美!我们坐过站了,我们该在台北车站下车再转车的!”卫笙绵对着气定神闲的韩行睿吼。“该死!”

  “那我们该怎么办?”韩行睿眨着一双无辜的黑眸望着卫笙绵,好似他是最无害的生物,正待卫笙绵这好心人带他回家。

  “坐反方向的车回去。”卫笙绵扶着韩行睿走到对面坐下。

  “我伤的是手,不是脚。”韩行睿忍笑提醒。

  “噢。”她的确是忘了。

  她的脑袋一片混,需要时间理清,而韩行睿在⾝边,她只有更的份。

  “不过我不介意你继续扶着我。”韩行睿调侃道。

  “副总裁是金枝⽟叶,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到哪里去找一个完完整整的副总裁来赔给公司?”

  “你可以拿我的DNA去复制一个我。”韩行睿煞有介事的建议。

  “就算复制出来,那个人也不是你。”

  “你错了。”

  “嗯?”

  “只要将这个复制人摆在我生活的环境、经历过我经历的事、学习我所学习的一切,他就会变成我。基因决定一个人的格,环境培养一个人的人格:假若这个人有我的基因,又有我的环境,他就会是『我』。”

  “每个人都是独特的,你讲得好像你是量产品,而不是独一无二的人。”她不喜这样。

  “你真容易生气。”她的反应一直都是直接无伪,让他总是不由自主的在她面前放肆起来。

  “我没生气。”卫笙绵横他一眼。

  她向来是冷静、理智、有条理、有分寸的,她“绝对”没生气!

  远远地,捷运列车驶来,而另一头,自台北方向驶往淡⽔的列车也进站了。

  “车来了,我们上车吧。”卫笙绵起⾝才想上车,结果⾝子一偏,被韩行睿硬拉上了对面驶往淡⽔的列车。

  卫笙绵来不及反应,就这么与回台北的列车擦⾝而过。

  “你在想什么?”卫笙绵十分头痛。韩行睿行事完全没有一个准则,跟在他⾝边,她感到不‮全安‬,随时都会有倾倒的感觉。

  “没什么,只是想到淡⽔玩玩罢了。”韩行睿大剌剌的坐下。

  “可是…”他们不是要回公司去吗?

  “我改变主意了。偶尔休息一下也好。”

  唉。卫笙绵上了贼船,在強盗头子是“番仔”的情况下,也只能无奈叹气,认命。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请。”

  “你要去淡⽔,有带现金吗?”以韩行睿的作风,到了淡⽔不花钱似乎是不可能的事。

  “信用卡行不行?”

  “噢…”她就知道!她就知道…

  卫笙绵只能再次认命,哭无泪的拿出钱包,数着里头微薄的现钞。

  “我逗你的。”

  卫笙绵闻言,啪地合上钱包,收好,坐下,直视前方的风景,不发一语。

  “怎么?生气了?”韩行睿微笑轻问。

  “我哪敢跟副总裁生气?”就算生气也不能表现出来!她还不想跟钱过不去。

  “你没有什么不敢的。”韩行睿语间的笑意盛盛。

  “我有很多不敢的。”听韩行睿的口气,似乎在期待她还能做出什么惊人之举。哼,她偏不如他所愿。

  卫笙绵不知道为什么她由一个行政秘书“升”为特别助理,然后又在什么状况都搞不清楚之下,变成了贴⾝保镖。

  总而言之,一个字…衰。

  她一定是流年不利,才会接二连三发生这种“意外惊喜”进公司不到三个月换了三个职位,必定是上天“眷顾”才会如此“幸运”

  思及此,卫笙绵突然很想知道月初领薪⽔时,她的薪⽔会是多少。

  “淡⽔站到了…淡⽔站到了…”捷运车厢內广播着到站名。

  “到了,走吧。”这回换韩行睿果决地拉着卫笙绵起⾝下车。

  …。。

  “副总裁。”卫笙绵不赞同的看着坐于岸边的韩行睿。

  他两脚悬空,下面就是海,万一掉下去的话,她不就罪过了?

  “嗯?”正凝望着远方风景的韩行睿闻言转头看她,眸里闪着疑惑的光芒,尔后目光落至卫笙绵手中那散发着香气的卤味与小吃。

  那袋卤味是他们方才跑到⽔源街买的…不知为何,韩行睿就是坚持要吃那边的卤味,累得她跟着他走了一大段路,还爬了那人称“好汉坡”的阶梯,之后他又拉着她逛淡⽔老街,买了一堆小吃,但都是挑完后就走人,害她得站在摊子前等店家弄好付钱…还说要自己付钱,结果还不是都她付。

  “你可别跳下去,我拉不住你。”卫笙绵在心底诅咒千万遍。就算她再想一脚踢韩行睿下海,也得克制住。附近的人不少,只要她一犯罪,就会被当成现行犯带走。她没那么笨。

  “海⽔那么脏,我要跳海也会挑⼲净的海域。”

  “想‮杀自‬的人还会挑海域哦?”“当然。不然你想死在这倍受污染的猴吗?搞不好你的尸体被捞起来时,⾝上还着一堆垃圾,有碍观瞻…既然要死,就得美美的死。”

  “既然如此,我相信副总裁一定没有‮杀自‬倾向。之前是我错认,真是抱歉。”卫笙绵拿着小吃,与他一同漫步在靠近海边的步道。徐徐海风来,但因人为的破坏,闻到的除了海特有的咸味外,还有一股垃圾的臭味。

  “坐下吧。”韩行睿找了个地方,指示卫笙绵将食物放在上头,两人分坐在食物两边。

  “你想吃什么?”

  “卤味。”

  卫笙绵拉开装了卤味的袋子,香气伴着热雾溢出。

  “百页⾖腐。”

  “是。”卫笙绵用筷子夹了块百页⾖腐凑到韩行睿嘴边,他张口咬下。

  “嗯…有人喂就是不一样。再来块猪⾎糕吧。”

  “是。”这下她从保镖变成保⺟了…卫笙绵已经没有反抗的气力,习以为常的接受韩行睿的指令。

  “这种⽇子真不错,无所事事,优优闲闲,什么都不用理。要是开家小店,凭着‮趣兴‬做下去,一年之內赚回成本,第二年扩建,不要开分店,就让这家店成为淡⽔的指标,每个人到淡⽔都会想到这家店,这样多好…”“副总裁,你在说什么啊?”卫笙绵觉得韩行睿有妄想症。

  韩行睿笑了笑,凝视卫笙绵妆掉得差不多的素净容颜,不发一语。

  卫笙绵被他瞧得不自在,不安的‮动扭‬⾝子。“你还想吃什么?”

  卫笙绵打开一个透明盒子,叉起一块切得四四方方混着⽩⾊粉末,有⽩⾊与‮红粉‬⾊的糕点。

  韩行睿大嘴一张,不小心含到卫笙绵的手,卫笙绵一愣,像甩病毒一般地菗回手,起⾝跳离他好大一步,双手还拿着叉子与凉糕的盒子,黑⽩分明的大眼瞪着安坐的男人。

  她手上还残留着韩行睿嘴的‮感触‬,那柔软温润的感觉让她心跳一停…上韩行睿平静无波的黑眸,卫笙绵气息微紊,心绪波动,觉得很热。

  “我还想吃凉糕。”韩行睿略过她的反应不提。

  卫笙绵呆愣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哦。”

  她庒下內心的狂涛巨浪,告诉自己刚刚的反应过于剧烈。

  他只是不小心,没事的…

  这句话成了山⾕回音,安下卫笙绵慌下已的心绪。

  韩行睿望着卫笙绵坐得离他老远,小心翼翼地叉起一块凉糕,手微颤地伸长,怎么也不肯再靠近他,不噤心生疑惑。

  ‮住含‬她的手,这个动作在不同的场合与不同的人会产生不同的肢体暗示,但方才他真的是不小心。

  他是否该感谢这回她没有直接赏他一巴掌或是给他一拳?

  她应该也看出他并非刻意,可是什么让她…慌成这样?

  韩行睿不着边际的和卫笙绵聊天,察觉卫笙绵下意识地与自己保持距离,两人之前那毫无芥蒂的谈话不再。

  即使卫笙绵竭力想修补之前所带来的裂痕,但在她心情无法安稳之下,这样的行为反而显得矫

  这不是他心目中的卫笙绵。韩行睿觉得无趣。

  他要的是有⾎有⾁、会反驳、责骂他的卫笙绵,而非现在这个畏畏缩缩、慌慌张张的小特助。

  “卫妹妹。”韩行睿在卫笙绵呆凝的眼前弹指。

  “嗯?”她回过神,机械化地拿着食物就要喂他。

  “我不想吃。”韩行睿按下她的手,她没有反抗。

  韩行睿试着将手放上她的肩,卫笙绵乖乖地任他放。当他的手抚上她的脸时,卫笙绵动了下。当他的手指轻按上她微颤的瓣…

  “啊…”卫笙绵尖叫一声,一个巴掌狠狠甩向韩行睿的脸。

  她将他推开,惊恐不已的站起⾝,尔后膝盖一软,双手捂着脸颊,不停地发抖。

  韩行睿面⾊凝重地看着卫笙绵,从背后单手环抱住她。

  卫笙绵颤抖着,双手掩面,息着,语无伦次。

  她想挣开韩行睿的拥抱,但韩行睿不知哪来的气力,单手就制住她所有的攻击行为。她挣不开,发出一声呜咽…

  “我好奇怪…呜呜…你不要碰我啦!我变得好奇怪…”

  “卫妹妹!”韩行睿的声音冷冷地‮穿贯‬她闹烘烘的脑际,唤回她残存的理智。

  “副…副总裁?”卫笙绵回头看韩行睿,怯弱不已地轻叫。

  韩行睿平静地看着她,好似适才她的失控不过是她在作梦。

  “对、对不起…”卫笙绵红了眼眶与鼻头,嗓音渗⼊腻柔的哭意,⾝子一软,投⼊他的怀抱,忘却两人的⾝分,只想找一个強而有力的依靠。“我觉得好怪…”

  她的反应好奇怪。她一直以为男人的碰触会让她恐慌,可是韩行睿却不会,反而让她全⾝‮热燥‬、心跳急促,差点呼昅不过来…这般的不自然让她慌不已且充満攻击

  她会辞掉之前的工作就是因为上司的咸猪手。她一忍再忍,终于有一天忍不住将上司教训了一顿,从此展开她长达一年又三个月的米虫生涯。

  “没关系。”韩行睿放松力道,但没放开她。

  卫笙绵没有发觉韩行睿带着她坐回原位,甚至没发现他仍拥着她。

  海风面拂来,对面观音山的沉静抚平不了卫笙绵的心,可韩行睿的心跳意外的有安抚作用,她逐渐冷静了下来。但韩行睿的怀抱暖和不已,舒服的让她不想动。

  “你为什么辞掉上一个工作?”韩行睿的声音在她的头顶响起,像风声呼啸而过。

  卫笙绵呆了好一会儿才听到韩行睿的问题。她推开他,绞着双手,眉头紧锁,眸中有泪打转。

  “我…我把我的上司打个半死,住院半年才复原…”‮业失‬期间,她非但没有办法养活一双仍在就学的弟妹,还连累他们得兼职打工养她这个姐姐。

  前一个公司的老板将她的事传遍业界,让她找不到工作,因此当她知道寰宇集团肯雇请她时,她除了讶异还是讶异,直到被带至副总裁办公室才知这是真的。

  她不知道人事主管是否听过有关她的传闻,同事没问她也不会主动说,加上她到职没多久便换了三个职位,让她几乎忘了自己当初是怎么离开上一个公司的。

  “你上一个公司的名字?”韩行睿再问。

  “安肯企业。我是业务部经理的秘书。”卫笙绵照实回答。

  安肯的规模不如寰宇,他们的董事长并不管事,总经理扛起全责,经理的权利相对便大。

  “哦…徐载仁啊。”韩行睿恍然大悟。

  “副总裁也知道啊?”卫绵眨回泪⽔,没让泪落下。“那副总裁一定也知道他有个秘书把他打个半死,害他住院半年…”

  “我印象比较深的是他女儿。我曾经捉弄过他女儿…他女儿长得跟他实在有够像,鼻子朝天,脸颊丰厚,看了就想狠狠捏下去,可是又怕捏出一手油…她又爱吃,常常吃得到处都是…有一次我把她骗到花园去,说那儿有好吃的麦当劳,她竟然相信,结果在花园站了两个小时。”韩行睿很得意的说。

  “副总裁…”卫笙绵啼笑皆非。不论她说什么,他总有办法扯到别的方向去。也因为如此,她对刚刚的失控便没有那么在意了。

  看着韩行睿,卫笙绵心头一暖,知道他人虽然怪了些,但是一个好上司。

  “卫妹妹,你应该知道徐载仁是什么样的货⾊才是。”韩行睿笑笑地说。

  “那是我第一份工作,我做了三年。”卫笙绵一直以为徐载仁不可能对她有‮趣兴‬,因为她又古板又不起眼。没想到徐载仁饥不择食,连她也要。

  她都刻意让自己的外表看来老成又严肃了,怎知还是被…

  “你竟然能忍受那样的上司三年!”韩行睿说得活像卫笙绵是苦行僧。

  “他又没有犯到我头上来。”

  “但是某年某月某一天,他突然觉得你姿⾊不错,就将猪掌伸向你?”韩行睿斜望着卫笙绵恢复冷静的容颜,以手背拂过她的脸颊,替她拂开几绺垂落颊畔的顽发。

  卫笙绵这回没躲开,用眼神道谢,韩行睿以笑回应。

  她现在想起仍觉恶心。她不明⽩为什么一个男人脑子里装的尽是那些事情,连自己的下属都能肆无忌惮的‮犯侵‬。但是韩行睿的碰触却不会让她不自在…她有些惘的看着韩行睿,难道是长相与⾝材的差别吗?

  可她也遇过长相⾝材不差,却怎么也无法靠近她的男人。

  所以…追究柢,韩行睿在她心底是被归类成好人?

  “成功了吗?我想是没成功,你将他打得住院半年…”韩行睿拍拍卫笙绵的肩“⼲得好。”

  “可是这样却害我一年又三个月找不到工作。”卫笙绵回道。

  “这个世界不是你做了正确的事便有机会出头的。”韩行睿顿了顿“你后悔吗?”

  “怎么可能后悔?”卫笙绵‮头摇‬,提起过往,仍留有余怒“我不认为我保卫自己是错的。徐载仁不敢告我,是因为他自知理亏,所以才要我离职。之后他又散布谣言,想让我走投无路。”

  “你没有反过来咬他一口吗?”要是他,定要徐载仁⾝败名裂。

  “我没有沾惹油猪的习惯。”瞥韩行睿一眼,卫笙绵紧绷的心情逐渐放松。看他一副扼腕的模样,似乎很希望她将徐载仁搞垮…

  “副总裁,我得向你道歉。”

  “为什么?”韩行睿挑眉,拿了半凉的卤味递给她“我要金针菇。”

  “哦。”卫笙绵依言喂他,这回把筷子拿得老长,就是不希望再被韩行睿碰到,引发一连串奇怪的连锁反应。“为了我之前的反应过度。”

  “所以你以后要乖乖任我『玩弄』,知道吗?”

  “别想。”卫笙绵有股冲动想再偎进韩行睿怀里,然而⾝分的分际及时阻止了她的妄想。

  她是特助兼保镖,而他是她的老板。方才他的拥抱不过是安慰而已,她不能有任何妄想…

  韩行睿保持微笑,⾼深莫测的睇她一眼,没再说话。

  ⽇西下,于海面洒下一片亮银;伴着橘⻩泛紫的天⾊,这难得的夕景美得让他们两人都忘了说话。

  肩上突来一阵暖意,卫笙绵回神偏首一望,原来是韩行睿的西装外套。她回头看他,正好上他带笑的凝视,他大手一揽,将她揽靠⼊怀。

  卫笙绵一呆,慌地眨眼,不知如何应对。

  韩行睿静待她的反应,没多久,感觉怀里的她放松僵硬的肩膀,不噤一笑,更加揽紧她,远眺那火红的夕,享受这少有的宁静。

  “你明天最好有心理准备。”韩行睿突然道。“你有耳塞之类的东西吗?有的话就带去公司,没有的话最好去买。”

  “啊?”

  “我看不用等到明天,一会儿就用得上耳塞了。”韩行睿又道,卫笙绵却不明⽩他在说什么。

  韩行睿指了个方向,卫笙绵顺着看过去

  一大群人正往他们这边冲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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