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才去参与团练一次，榕一直很心虚，尤其在得知其他团员们对她的关心，她就更过意不去，直吵着梁磬要去台北爱乐参加团练。

　　在答应她之前，梁磬婉转的告知她关于吴明丽约事。在听到明丽所做的那些过分事情后，她居然一点受伤的感觉也没有，心头只冒出对她的同情。

　　是什么样的人会做这种伤害好友、扼杀对手的事晴呢？玩这种小心机真能得到什么吗？

　　其实这一切也要怪她自己，当时她太相信明丽听说的话，一点查明真相的动力都没有，是她自己不懂得争取，甚至对自己的外表太过没自信，怨不了别人。

　　相反的，她也要感谢明丽的自私，如果当初她没有那么做，那么今天她就不会遇见梁磬了。

　　我会当她只是个陌生人。榕心情平静的说。不会跟她有太多的牵扯。

　　她知道，如果在这时候向明丽表明⾝份，依她的个，她一定会以她整过形作为要胁，她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梁磬。

　　她知道明丽要的是什么，但她已经给她太多次机会了，是她自己不懂得珍惜的。

　　以前的事情她不追究，不代表她准许她在她面询胡来。

　　看到她你不会再失控了吗？梁磬担心的询问着。

　　如果她告诉他，看到吴明丽她会冲上前给她两巴掌，他一点也不意外。

　　不会了。榕笑着‮头摇‬。在你的开导之下，我想开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我们要面对的是未来。

　　没错。梁磬对她的回答十分満意。我们两个人的未来。

　　哼，谁要跟你一起共渡未来啊？我要跟我妈咪在一起！她拿乔地抬⾼下巴，不可一世的模样。

　　没关系，我不介意搬去跟你住。他无赖的笑。

　　哼，我的房间才不分你！

　　那么小器？唉，算了，我比较大方，我的分你一半，来跟我住吧！他半开玩笑地道。

　　榕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只是静静的笑看他。

　　我知道我很帅、很有个，你不用看着我傻笑来滋长我男的虚荣，只要告诉我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生活就行了！

　　他的自満让榕不噤嗔笑出声，但仍然不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后。

　　他⾝后有什么东西？

　　梁磬狐疑的转过头去，看见尾随来到台北爱乐团练场外的小陈，他睁大眼睛瞪着他，且他⾝后数名团员们也一脸惊讶的表情。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发展，梁磬愣了住。

　　我说梁磬，你也太过分了吧！榕一个清清⽩⽩的女孩子家，你要她没名没份的跟着你，你不觉得太超过了吗？小陈指控着，在心里抱怨梁磬的差劲。

　　对啊梁总监，你怎么可以跟淑女说这种话？这要求太无理了！一名女团员义愤填膺地替榕抱不平。

　　无理！他们还做过更食⾊也的事情咧！这种要求哪算无理？

　　小孩子不要罗唆！梁磐恼羞成怒地啐道。

　　噗！哈哈哈…榕看到梁磬那恼羞成怒的表情就觉得好笑，抱着肚子笑得直不起来。

　　你…一定是故意的！梁磬没好气地低吼。他竟然被整了！真是风⽔轮流转，轮到榕看他笑话了，真是…

　　梁磬，我的话你没在听吗？小陈扯着喉咙喊。榕可是被我们塑造成‮纯清‬才女，你不要砸了自己招牌。坏人姻缘会倒三辈子的楣，所以他才投有做出打鸳鸯的事，没想到他在媒体面前死命打太极，梁磬轻轻松松就毁了他的辛劳，就算他是总裁眼前的红人又怎样？砸了自家招牌，老总一样杀无赦！

　　是是是，我知道。梁磬忍不住翻了翻⽩眼。小陈真是越来越罗唆，也越来越不好支开了，可恶！害他最近少偷好几个香吻！

　　柴‮姐小‬，你来了！一道娇脆的女声自远方呼啸而至，吴明丽像花蝴蝶般来到榕面前，动地说：听说你⾝体不适，大病了一场，我好担心哦！现在看到你康复了，我真替你⾼兴。

　　站在门口的众人一脸古怪，面面相觑着，心中浮现同样的疑问…她怎么来了？

　　榕见她对自己的百般讨好，心里顿时浮现复杂的情绪。

　　以她现在的⾝份来说，她们一点也不，对吧？可为什么明丽一副对她关心至极的模样呢？她们也不过见了两次面而已，还算是陌生吧？

　　就算是以前，明丽也从来没有用这种温柔关心的语气对柴书榕说过话，她总是一副我是女王的态度，连要求她教导乐理和指导琴艺都是那种理所当然的样子。

　　她顿时觉得明丽好肤浅，而她好笨，竟然和这一个喜利用人的女孩朋友，她真是笨极了。

　　你今天来参加团练，是表示你已经准备好喽？榕笑着问。我很期待你今天的表现，一样是韦瓦地的四季协奏曲，你今天一定能完美的弹奏舂夏秋冬四首曲子，对吧？

　　吴明丽的笑容僵了住。

　　怎么会这样呢？她明明听说梁磐曾在乐团里打听她的消息，她开心的不得了，満心期待梁磬和柴榕同时出现在这里的⽇子，柴榕看到她不是应该示好吗？她不是就快要成为NatureMusic的一份子了，为什么她还问她有关练习的事？

　　想必你一定很努力，才不到半个月就把所有的曲子都练満意了，我想你今天不会让我失望的，对吧？榕客套地道，今年NatureMusic的跨年晚会，我将做庒轴的演出，我已经徵询过总裁的意见，如果与台北爱乐的演出成功，我希望大家跟我一起到巴黎参与晚会的表演。

　　榕的话让旁边几个看戏的团员们瞪大眼睛，先是不敢相信的互看一眼后‮奋兴‬的尖叫出声，等不及的冲进团练室里向大家宣布这个好消息。

　　大家！见碍眼的团员们离开，吴明丽这才大胆的质问，为什么是大家？

　　榕大感意外的挑挑眉。当然是大家啊，四季协奏曲我一个人是无法表演的。

　　曲目的问题很好解决啊，'微风'就行了，我可以帮你伴奏。

　　她的自信让榕大感意外，她…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微风'是我和梁磬的曲子，我的伴奏只能是他，所以很抱歉了。

　　有人想抢我的饭碗呢！梁磬感‮趣兴‬地扬眉。如果你有这种实力，我你抢走我伴奏的位置。

　　梁总监怎么这么说呢？我还要请你多多照顾呢。她朝梁磬抛去一记媚眼。你绝对不会后悔签下我的。

　　我想吴‮姐小‬可能误会了什么。梁磬低低的笑了。

　　签下她？他梁磐要签下一个音乐家，除了对方要有才华之外，自信、努力、热情也是缺一不可的。

　　从吴明丽⾝上，他完全看不到她对音乐的热爱，有的全是遥不可及的明星梦。

　　你不打算和我签约？吴明丽一脸震惊。

　　小陈见情况不对，摸了摸鼻子打岔。

　　榕，我们先进去等梁磬，你好跟其他团员打招呼。

　　好。榕柔顺的点头答应，乖乖的跟着小陈先行离开。

　　梁磬要修理人，她在场总是不好，唉！连想帮明丽说几句话的机会都投有，她只能自求多福了。

　　梁磬对小陈的机伶很是満意，不愧是跟他那么多年的老手，知道他接下来想做什么，呵，把榕带开是好事，他不希望他刻薄的一面被她看到，小陈记小宝一件，回去得记得帮他加薪。

　　签你？我从来没这种打算，吴‮姐小‬，你一定是误会了。这一年来，他一直没有机会好好休息，他打算在接下来的半年好好休个假，之后再来打算要做什么样的音乐专辑。

　　怎么可能！吴明丽不相信她所听到的。你明明向团员打听过我的事情，如果不是对我感‮趣兴‬，你为什么要问呢？

　　这当然是有原因的。梁磬以微笑掩饰眼中的鄙夷。基于对柴‮姐小‬的‮全安‬考量，我自然有必要了解可疑人士的风评如何。

　　他的话惹得吴明丽连连跳脚。

　　你的意思是，你调查我是因为怀疑我对柴榕另有企图？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他微笑点头。

　　你不打算签我？不打算帮我制作专辑，像…柴榕那样把我捧成大明星？她质问着。

　　如果你的琴艺有榕的一半好，我也许会考虑让你加⼊我们公司。只是也许而已。

　　梁磬自认他还算留面子给她，没有说出太伤人的话来。

　　就这样了，期待你的进步，吴‮姐小‬。他欠了欠⾝，转⾝离去。

　　不！吴明丽情急之下拉住梁磬，狗急跳墙的她使出最不智的方式想留下梁磬。

　　她主动抱住梁磬，拉着他的手来到自己前，暧昧地道：签下我，你不会后悔的，你所看到的一切，都将是你的。她对自己的姿⾊非常有自信。

　　自从加⼊乐团之后，她的琴艺一⽇不如一⽇，一直没有办法突破瓶颈，在进团半年后的某天，席总监叫她到办公室，暗示了要开除她的意思，她情急之下便脫光⾐服，se他。

　　她是成功的待在乐团里了，但她的风评也越来越差。如果她真有才华，她为什么要牺牲自己去倒贴那个老头？

　　好像从…书榕失纵之后，她的琴艺就开始退步，她还差点把毕业公演给搞砸了，那是因为她选择的曲目，没有人愿意指导她，一直以来只有书榕那个傻瓜会乖乖的在她⾝边告诉她演奏的技巧，书榕不在了，她也开始不会弹琴了…

　　抱歉。梁磬的耐心用罄，他沉下脸耝声道：要找抒发的管道，我会找⼲净一点的。说完一甩手，像嫌脏似的甩开她的纠。

　　你！吴明丽被狠狠的羞辱了，她跌坐在地上，恼羞成怒地瞪着他。

　　吴‮姐小‬，⽑遂自荐的用法不是这样，如果你想在舞台上扬名立万，那么请你先想办法充实自己的內涵，与其用这种污辱自己的方法浪费时间，不如勤加练琴去吧？

　　梁磬说完后便潇洒的转⾝，吹着口哨离去。

　　真痛快！总算帮榕报了一箭之仇。

　　虽然榕并不想追究吴明丽以前对她所做的事情，她说过，她现在很幸福，这样就够了。

　　而他表面上也答应她不再追究，不过他一口怨气还是难以呑下，怎么可能会放过给吴明丽教训的机会？

　　看在榕的面子上，他已经算是口下留情了。

　　梁磬心満意⾜地微笑，来到闹烘烘的团练室，一进门。他就看见榕新奇且好玩的吹奏着她不甚拿手的长笛，她脸上的表情是快乐且‮奋兴‬的。

　　这样就够了，他要的只是心爱的女人脑旗乐，如此而已。

　　榕像是察觉有道⾜以将人‮烧焚‬殆尽的炙热眼光注视着她，她下意识的抬头，不意的对上梁磬温柔且充満爱意的眼神。

　　两人相对的视线，就这样若无旁人的焦灼燃烧着…

　　榕真挚的感谢上天，让她遇见一个这么的男人，她放心的将自己给他、信任他。她无法想像，如果今天她爱上的是一个肤浅的男人，在得知她整形的真相后逃之夭夭，那么她会变成什么样子。

　　不只一次，榕感到自己的幸运和好命。

　　她有爱她、支持她的⺟亲，有体贴、风趣的朋友兼，工作夥伴小陈，还有她最爱的男人…梁磬。

　　这一切，她会好好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