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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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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咏竹气冲冲的,怒不可抑!

  安琪拉背上的翅膀惨不忍睹,看来咏竹实现了要拔光她羽⽑的诺言。

  大天使长米迦勒头痛地看着堂下的两个糊涂蛋。“这次又是什么事?还不到四十九天你就回来了?”他问的是咏竹,因为安琪拉早哭成泪人儿,问她也是⽩问,更何况她说的话从来没让人听懂过!

  咏竹狠狠地瞪着安琪拉。“她这一次找了一具只有十二岁的⾝体让我借尸还魂!”

  “啊!”一旁的军天使班杰明睁大双眼,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在他的想法里:“十二岁?那还是个玩泥巴,爱哭、爱闹的小孩子,怎么可能…”

  不过这不能怪他见识浅薄,毕竟他已经死了最少五百年,哪里晓得现在的小孩发育良好到会让上一辈的人感到自卑。

  “噗哧!”米迦勒大人忍不住笑出声,他知道安琪拉最擅长闯祸,可是想不到她闯的事一件比一件更乌龙,真是一点长进也没有。

  “你们在幸灾乐祸?”咏竹语气不善地警告,她现在心情坏到⾕底,虽已和安琪拉打过一架,可是怒气依然无法发怈。“我一肚子火无处发怈,你们有人想试试吗?”她不在乎再多拔一个天使翅膀上的羽⽑!

  天使长轻咳一声掩饰尴尬,他道:“安琪拉,你先下去吧!”

  “米迦勒大人…”她可怜兮兮地抬头,満脸泪痕哀求着。“拜托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将功补过的,呜…大人…”

  天使长闭上眼睛不敢和她的泪眼相对,他知道不能再有妇人之仁,他对她的偏袒已经引起天界所有天使的不満,他给过她太多机会,可惜她全搞砸了,如今他只能狠下心。“安琪拉,这件事你做不来的,先乖乖下去,我再另外派其他工作给你!”

  其实这也是安慰之词,以她的表现,天堂上完全没有一项适合她的工作“天使”这个职位对她而言太难了!

  “咏竹…”安琪拉转头向咏竹恳求,一直以来她从不曾真正想执着些什么,可是这一次,她无论如何不愿轻易放弃言败。“拜托!请别赶我走…”她心里首次有了坚毅的决定!

  咏竹很为难,看看她,又望向米迦勒,后者马上痹篇她的眼神,班杰明表现得更明显,他直接走出大殿,眼不见为净!

  “安琪拉,你认为如果这最后一次的还机会再由你负责,百分之百能够成功吗?”

  “我…”

  “我们俩的个都不是谨慎型的,就算再合作一百次,失败的机率依然大于成功机率,这点你无法否认吧?”

  安琪拉沉默地垂下头,她要的是有情人终成眷属,可不是相隔、两地相思,而显然她若坚持下去的结果绝不会是自己想要的,仔细沉思后她难过地道:“对不起,我搞砸一切,我…”

  “没关系,也许是命吧!起码我还有一次机会,说不定这一次我会成功?”虽然才打过一架,但咏竹仍不忍心见她太过自责,毕竟这两次失败自己也得负一半责任,安琪拉可没硬她附⾝,是她自愿的!

  “我可不可以要求参与这件事直到最后?我不做任何决定与举动,只是静静在一旁隐⾝看着。”

  咏竹深叹口气,为难地点头,有人这么关心自己,这般好意她只好屈服。安琪拉‮奋兴‬地跳起来。“我现在就出去,而且保证不再闯祸。”

  “真是个单纯的家伙!”米迦勒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语,直到被咏竹的叫喊声惊醒。“你说什么?”他有点心不在焉。

  咏竹翻翻⽩眼,再重复一次。“我说您什么时候可以让我进行最后一次的借尸还魂?”

  “很快,我查查…”他手忙脚一阵后,终于找出一本簿子仔细翻看起来。

  “大天使长,现在就有一个机会!”军天使班杰明不知何时又走了进来,站在米迦勒⾝旁低声道。

  “你还晓得回来?”大天使长有意调侃,对班杰明刚才的“背叛”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军天使傻笑一声,假装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续道:“丁柔安,今年二十四岁,职业模特儿,⽗⺟俱亡,今午十二时注定死于意外,正适合沈‮姐小‬进行‘借尸还魂’之事。”

  “不会再有任何问题?”事情进行得太顺利,咏竹反而觉得怪怪的!

  “保证是女、且已经成年!”

  对于班杰明冷冰冰的嘲弄口吻,咏竹虽然已经见怪不怪,仍忍不住生气。“你怎么知道她未婚,我可不想将来犯重婚罪!”

  “这点沈‮姐小‬大可以放心,我仔细查过了,丁柔安虽然有许多追求者,但她一向洁⾝自爱,不仅未婚,甚至连男朋友都没有,我可不是安琪拉,办事能力没那么差,而且…”他没说,不过从他睨视咏竹的神情看来,⽩痴也猜得到他下句是:“我更不是你沈咏竹,会糊到让安琪拉牵着走。”

  咏竹很想在他充満不屑的脸上掴个一巴掌,可是看看四周,这儿是天界宮,那家伙的地盘,可不是她的王国。“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句话她是懂得的,只好愤恨地握紧拳头,在心里骂他祖宗十八代。

  米迦勒苦笑‮头摇‬,庆幸他决定让咏竹再次还,要是将她留在天堂里,和班杰明⽇夜相对与安琪拉朝夕相伴,只怕他会被吵得、闹得再死一次,或许连天界宮都保不住,难保他们不会将它拆了!

  “够了!你们两个…”他发挥最⾼权力者的威严道。“班杰明就照你说的,让咏竹借丁柔安的⾝体还魂。”大天使长转向咏竹道:“你现在马上下去准备,这一次由我亲自为你施法。”

  “是,米迦勒大人。”

  江寒做梦也想不到他…堂堂一个跨国企业总裁,会有这么一天,因拐未成年少女,被‮察警‬強制拘提!

  尤其可恨的是,对于那个女孩他连亲都没亲一下,更逞论做其他的事了!

  偏偏陈世宗怎么样都不肯相信,沈秘书不是他的娟娟!

  喔,不!她的确是娟娟!

  也不对,她的⾝体是娟娟,但灵魂却是他的初恋情人…沈咏竹!

  这样说对吗?事实是刚刚倚在他怀里的是一具未成年的⾝体“它”才十二岁!那岂不是变成恋童癖了?

  但“它”里面隐蔵着的却是一缕已成年的灵魂,这样算来“它”到底是成年还是未成年啊?

  江寒也分不清了。“唉,好惨!”他在心里暗中发誓。“这个小糊蛋要是再让他遇到,非连本带利将她整回来不可。”

  但她到底能不能回到他⾝边,这事谁也没办法保证!

  而其中更大的隐忧是:她无法永远留在他⾝边,而他要的却是地久天长的相伴相依。

  不停地相聚又分离,对他而言不是幸福,反是无尽的‮磨折‬与痛苦。

  “江先生,对于陈先生的控告,你还有什么话说?”警员的口气明显的不耐,对于江寒在侦讯中径自神游的态度,他非常感冒。

  “对不起,我想说的是,既然陈先生说我拐他的闺女,那么我倒想见见那个女孩…”

  “娟娟已经跑了!”陈世宗火气十⾜地打断江寒的话。

  “是吗?但据我所知娟娟‮姐小‬早已死亡,这件事只要到嘉义省立医院随便找人一问,便可知事情的真相。”这件消息是方才他打电话给律师时得知的。

  原来陈娟娟的死还曾经上过报纸,她确实是田径选手,被喻为“奥运的明⽇之星”年纪轻、潜力⾜,不料却在一次练习赛中晕倒在跑道上,经过检查发现她有先天心脏病,结果死于手术台上,也算是逃谑英才吧?

  陈世宗愕然,娟娟的死他亲眼目睹,可是“她”跟娟娟长得一模一样,而且娟娟的尸体确实失踪了,这又怎么解释?死而复活?盗尸?亦或只是一场单纯巧合?

  冷静下来后,他仔细将江寒从头看到脚,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伟岸男子,的确不像会拐未成年女子的人!

  “沈秘书能通五国语言,拥有博士学位,这不是一名十二岁的小女孩可以办到的!”觉察到陈世宗眼里的惑,江寒加深口气道。

  忆起初次与“咏竹”的谈,她善良、纯真又带点糊的个确实与娟娟的固执、坚強明显不同,可是他明明看到她从那家医院走出来,然后他的娟娟就不见了。“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的娟娟呢?”他不停地问着自己,却遍寻不着答案。

  “陈先生,这件事全是一场误会,我想…任何事情的发生自有其意义存在,你不需要如此悲伤…娟娟‮姐小‬也许正在天堂过着快乐的⽇子,她必然不希望看到你伤心的模样。”江寒面河邡⾚、结结巴巴好不尴尬的模样,要一向只坚信“科学”的他说出这一番神论,着实为难。

  “咏竹事件”虽然证明世事无奇不有,但他总不能明⽩告诉陈世宗:“你女儿的⾝体是被我死去的女朋友借用了!”况且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连他本⾝都感到怀疑的事更是说不出口,眼下唯一能做的,只有安慰这个老年丧女的⽗亲了!

  陈世宗感觉到江寒的关心,他的话虽不可信,可是人却是真诚的,苦笑了笑,他很快地站起⾝向‮察警‬坦承自己的疏失,结果两人在一番告诫下,相携离开了‮察警‬局。

  一场大祸消弭于无形,另一场大祸却正在酝酿中!

  对于米迦勒大人没有让她先看过就擅自将她推进这具⾝体里,咏竹非常生气。

  这“女人”是她最讨厌的典型,丰、纤、隆臋,一头挑染成咖啡⾊的蓬松鬈发、‮魂勾‬凤眼、嘴角隐约有一颗美人痣,十指鲜红的蔻丹…总之是一个感尤物,就好像…埃及后!

  天晓得咏竹在镜子里看到自己第一眼时,马上想到:“这女人只适合做‮妇情‬、不能娶做老婆!”

  她从来没有这么讨厌过附⾝的“⾝体”以前“SAM”虽是个美得过火的男人,但那副健壮的⾝躯却显得英气,她只感到惊讶,却不厌恶;“陈娟娟”更不用说了,是她最欣赏的健朗美女!

  可是现在…任何一个人看到她都会说这是个专门破坏别人家庭的狐狸精!

  另外她发现这个叫“丁柔安”的女人,男朋友多得有如天上繁星,亏得军天使班杰明还对她夸奖有加…“洁⾝自爱!”

  “哼!天下乌鸦一般黑,不管是地上的男人,还是天堂的天使都一副德,看到感尤物连自己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了!眼前不就有一个…”

  “丁‮姐小‬出去啊?”大楼守卫⾊地挨近柔安⾝边,几乎流下口⽔!

  “是啊,‘老’伯伯!”她特别加重那个“老”字,提醒这个年龄⾜以做她爷爷的守卫自重些。

  “嘿嘿!”他汕笑着,却一点也没有远离柔安⾝旁的意思!

  电梯门打开,又走出一群欧巴桑,目睹此景,纷纷拿不屑的眼神膘向柔安,其中一个更是语含讥讽地道:“老头啊,如果你还想多活几年,就离这狐狸精远点,否则小心被昅⼲了,提早见阎王!”

  “人家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另一个人接着道,瞬间更难听的话一一出笼!

  柔安愤怒得纷乎咬断贝齿。“哼!丑人嫉妒美女,这一点我是可以理解的,没办法,丽质天生嘛!总比那些只会叽叽呱呱的乌鸦強!”她甩袖离去!

  留下一群女人面面相觑,以前的丁柔安一向任人笑骂,这回居然敢顶嘴,她们又惊又怒!

  偏偏不识相的守卫,又在此刻揷嘴。“乌鸦的确难与凤凰相比。”

  他的话马上引起那群女人一阵唾骂,然后她们不约而同决定。“非给丁柔安一点教训不可!”

  “老天!你们都没事做吗?”这具⾝体令她讨厌的第二个原因,就是每天一大早出门都有一堆男人等着她垂青,与之约会。

  听说这是“丁柔安”留下来的规矩,她不固定的男友,每天一大早谁在她门口逗出她第一个笑容,她就和那个男人约会一天:吃饭、看电影、跳舞…任君安排,上除外!

  “这大概就是班杰明所谓的‘洁⾝自爱’吧?”她烦恼地想,这种处世态度,就算她再“洁⾝自爱”也不会有人相信,反而惹来一⾝腥!

  “丁‮姐小‬,今天我为你准备一则笑话,请你不吝指教!”

  “丁‮姐小‬,惟有娇的红玫瑰才符合你今天⾼贵的气质,请和我约会吧!”

  “丁‮姐小‬…”

  “闭嘴!”柔安愤怒大吼。“你们听着,我准备结婚了,所以请你们别再着我!”她转头走,这次拦她的是个老头子。“你好像太老了吧?伯伯!”她最近心情不好,说话口气冲得吓人。

  “叫我董事长!”老者吼声不比柔安小。“你为什么不接电话?还把经纪人赶出去,你还想不想要这份工作?别忘了,你跟公司的合约要一年才到期,想毁约的话,解约金一千万拿来,我再也不管你,否则现在就跟我到‘江氏贸易’去!”

  柔安紧捂着耳朵,想不到这老伯年纪虽大,却中气満,骂起人来声音、气势十⾜,让她不敢轻触其锋!

  “江氏贸易?”真不敢相信,她这么好运,这具⾝体的原主人竟然和江寒有所牵连,她刚才还想着该如何接近他呢?

  “你忘记啦?”老者拉着她的手坐进旁边一辆宾士车中,谨慎地叮咛道:“这次‘江氏贸易’和‘名取集团’合资的游乐场便告竞争者多达十五家广告公司,我们的企划案有幸⼊选前五名,模特儿选拔,你若也能人选,这份契约定非我们莫属,那可是一个难得的好机会,对你将来要进军影坛助益甚大,你一定要谨慎、小心,听到没有?千万别再任了!”

  “名取绍二决定和江大哥合作了?”丁柔安很讶异这件合资案进行得如此顺利,忆起最后一晚叶芳铃和名取两情相悦的情景。“大概是她居中穿针引线的结果吧?”

  现在她最担心的是,江寒和名取都不喜脑袋空空的“花瓶”要如何改变她现在的形象,这份“游乐场企划”她虽只参与一半,却知道他们走的是知、⾼级的路线,这具⾝体可以带出这种感觉吗?她很怀疑!

  “董事长,选拔赛什么时候开始?我想去趟美容院和百货公司。”她希望一出场马上昅引江寒的注意,有这种可以和他在一起的机会,她誓在必得。

  “这样啊?”老者谨慎考虑后,终于同意柔安的要求,车子在美容中心门口停了下来。“你只有三个小时的时间,可别迟到了。”

  面对着殷勤的服务人员,柔安简洁地道:“帮我把头发洗直、染黑、顺便准备一套彩妆用品,再到对面的百货公司里帮我拿几本专柜的服装目录过来,我要买⾐服,快点儿,我赶时间!”她塞了一千块小费给助理‮姐小‬,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五分钟后设计师、化妆品、目录一一准备齐全。

  江寒和名取绍二凝眉不展,今天来的四名模特儿虽然个个美不凡,却总缺少些什么,负责主审的叶芳铃烦躁地将四人全数赶出办公室。“没一个够格的!”她觉得怈气,现在的女孩似乎都只知道用化妆品和⾐服包装外表,打开绚烂的包装纸后就什么也不剩了!

  “不是还有一个叫丁柔安的,听说她是目前‮湾台‬最走红的模特儿,再看看她吧!”名取本意是想安慰叶芳铃,见她愁眉不展,他颇为心疼,可是话一出口,他就后悔,因为她显得更沮丧了!

  “怎么了?难道我说错了?”他用眼神询问江寒,后者却垂头不语。

  “唉!你一定没看到过她拍的广告才会这么想!”叶芳铃从书报架上取出一本杂志递给名取,封面上的女郞正是柔安。

  “女人的美有很多种,有的‮纯清‬、有的娇、有的可爱…而这女人却美得很危险…”名取发出别出心裁的评语。

  “多谢赞美!”门口走进一名中打扮的俪人,中分的直长发、充満英气却不失柔美的俏脸、翦⽔双瞳里同时混杂着知识与天真、合⾝的纯⽩西装和微敞的衬衫领口充分显露出丰、纤的完美⾝材。

  名取不敢相信地将杂志上的照片和眼前的女人再次详细地比对一遍,叹口气转向江寒和叶芳铃道:“我不相信她们是同一个人!”

  柔安走过来菗出名取手上的杂志,瞥了一眼不置可否地道:“她是她,我是我;她是男杂志上的感尤物,我是游乐场上的知代言人,不同的场合需要的模特儿不同,而我绝对是专业的。”她笑了笑续道:“无疑我做到了!”柔安骄傲地望着眼前三人!

  江寒若有所思地直视她的眼睛,随后他又再次拿起杂志低头凝思,半晌。“的确,她是她、你是你,绝对的不同,嗯!”他了悟的笑容显得⾼深莫测。

  柔安对他耸耸肩,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四只对视的眼睛碰出诡异的火花。

  名取推推叶芳铃,低语道:“情况不太对,不过我很欣赏丁柔安,就决定要她了,你觉得呢?”

  “同意,可是董事长?”江寒的行事规则,向来弹的很,令人不易捉摸,尤其看到他这种眼神,叶芳铃感到头⽪发⿇,据她这些⽇子的观察,通常这表示他即将要做什么出人意表的“蠢事”了。

  “我不准你参与这支广告。”江寒语不惊人死不休。

  “果然百试不慡!”叶芳铃无助地低头。

  “为什么?”柔安楞住了,亏她还自诩是最了解江寒的人,一大早就忙着装扮,満心以为他看到后,一定会十分満意,马上决定由她担任这支广告的主角,不料他竟一口回绝。

  “因为我是老板,我说不准就是不准。”江寒气愤地盯着敞开的领口,突然起⾝走近她耝鲁地将领口拉上。“我不准你随便在别的男人面前搔首弄姿、卖弄风情。”

  “江兄,你是说我。”名取不怀好意地笑着。

  “就是你,你该看的是芳铃,不是她!”

  “喂!又关我什么事?何况我们正在选拔模特儿,他不看她,怎么知道她适不适合这支广告。”叶芳铃试图提醒江寒现在是工作中,请他注意形象,不要公私不分。

  可惜她的努力是⽩费心机。“不管她适不适合,我都不会用她当模特儿!”

  柔安一巴掌拍掉江寒紧揪住她领口的手,愤怒地像只小刺猬。“你霸道、暴君!”

  “我一向都是。”他伸手将她衬衫上的扣子完全扣上。

  柔安气得跺脚。“你不让我接这支广告,我就去拍阁楼女郞的封面!”她威胁他。

  “你敢?”江寒双眼眯成一条,发出危险的寒光!

  “我不敢!你试试看。”她不怕死地挑衅着。

  “你想惹我生气?”他握紧拳头,大有柔安一点头就一拳打死的气势。

  名取突然揷进他们中间,向柔安伸出手微笑。“丁‮姐小‬,我们决定这支广告由贵公司承办,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你说什么?这件事我不答应!”江寒愤怒地像头狮子,随时有扑上去将名取一口咬死的可能。

  名取不理他,继续对柔安道:“可是贵公司的企划,我们有些不満意,希望可以让敝公司再审阅一次,你觉得如何?”

  “好,我现在就去告诉董事长!”柔安和名取采用同一种态度,漠视江寒几噴火的怒容。

  “慢着…”来不及阻止柔安离去的江寒,将満腔怒火发怈在名取⾝上,紧捉住他⾐襟。“你是什么意思!”

  “董事长…”叶芳铃气得跺脚,最近的江寒越来越不讲理。

  名取挥手制止叶芳铃继续提出‮议抗‬的话,毫不在意地对江寒道:“你不喜丁‮姐小‬拍这支广告,了不起重新企划,一定可以找出一个你可以接受、又适合她的方案,她是个人材,我决定用她!”

  他早看出江寒之所以拒绝,主因在于这支广告柔安必须穿泳装拍摄。对一个独占如此強烈的男人而言,他当然无法忍受和其他男人一起欣赏心爱女人的⾝体!

  他故意调侃他。“我们可以删掉泳装那一段,我不在乎,虽然我也很想看!”看到江寒要吃人的眼神,名取笑得更愉快。“原来整人是一件这么好玩的事。”他为自己开窍太晚感到惋惜。

  叶芳铃觉得扼腕,一个是她的老板、一个是她的情人,她悄悄溜出办公室远离是非之地。

  柔安一回公寓马上收拾行李搬家,广告企划在叶芳铃首肯下,订了三种版本:一个工作忙碌急寻找一处心灵休憩地的女強人、将生命奉献给家庭的完美子、沉醉在爱河中的小女人…不管是哪一种人“乌托邦”永远是她们共通的选择!

  她很喜游乐场取这个名字,而这支广告清新、不流俗的內涵也令她赏,唯一让她不満的…江寒!

  就是他,他明明已经认出她来,却还摆一副酷样给她。“什么嘛!臭江寒!”柔安在心里暗暗骂他。

  江寒抛下老不正经,以怒他为己任的名取,暗中跟在柔安⾝后来到她的公寓。“搞什么鬼?”他一下车就看到大楼门前等了三、四名持花相待的男子,以同样仰慕的眼光,凝视着公寓!

  他疑惑地走近大楼管理室,表明自己的来意。“老伯,请问丁柔安‮姐小‬住在几楼?”

  “你是她什么人?”管理员很不礼貌地质问他。

  “朋友!”察觉管理员的无礼排斥,他也不想多费⾆,很简洁地自我介绍。“请联络丁‮姐小‬,我是江寒!”

  避理员审视的眼神将江寒膘了个仔细,虽然他英俊潇洒、气势不凡,他只当是一般富家公子,整天没事⼲,开着跑车,到处泡马子的花花公子,不屑地道:“你想见丁‮姐小‬就到那边排队。”

  随着管理员的手指方向,江寒看到一堆男人排队的地方,皱眉地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是丁‮姐小‬订下来的规矩,任何一个想约她的男人,都必须在门口排三天的队,以考验他的耐,然后每个人想出一个办法,逗她⾼兴,测验他们的幽默与机智,通过测试的人,才有机会一亲芳泽。”

  江寒捂着口气得浑⾝发抖。“可恶!这家伙究竟在搞什么鬼?”他大踏步走近那群等待中的男子,他狂怒地吼道:“滚!不准你们再踏进这栋大楼一步!”

  “你说什么?”四名男子同时怒瞪着他。“你以为你是谁?我可是上个星期才和丁‮姐小‬约会过,凭你也想和我抢!”其中一个人炫耀着。

  “对啊!新来的慢慢等吧!”

  “你懂不懂规矩啊?我们可是在这里排了一天的队,你别想揷队!”

  四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江寒很快就被怒得暴跳如雷,他握紧拳头威胁道:“我说滚,你们没听到吗?”

  从没听过这么冷冽的语气,一字一句仿若冰珠子似的,起初四人被吓了一大跳,不约而同向后退一大步,突然柔安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你们围在那里⼲什么?”

  男人在女人面前是装不得孬的,尤其是面对大美人时,四人中一名手持红玫瑰的男子马上鼓起勇气,一个箭步冲到江寒面前。“臭小子,你刚才…”

  他本来是想在美人面前显露一下威风,顺便给江寒一个教训,可是冲到他的跟前后,他马上后悔,他⾜⾜比他⾼了一个头,很明显情势比人差,这会儿只好希望能够找到台阶。

  商场上的江寒的确精明圆滑,可惜情场的他却是十⾜的霸道,想抢他的女人,那无疑是自己找死。“我叫你们滚,从此不准再接近丁柔安!”

  他完全不留情面的做法马上引起其他三人的反感,准备联合阵线对付他。“别怕他,有我们在呢!”其中一人鼓动着。

  “丁‮姐小‬,你别伯,这个家伙虽然无礼,但我们绝对会保护你的。”人情做得好的。

  江寒不屑地道:“就是样?说完滚了…呃!”

  冷不防被人一拳打中肚子,江寒向后退了一步,一直在他⾝旁像只小老鼠的男人居然偷袭他。

  柔安见江寒挨打,心惊地大喊:“住手!”

  殊不知她的反应却给其他三人莫大的鼓励“原来美人喜英勇的男人!”为了引起美人的垂青,三人马上加⼊战局。

  江寒闷不吭声,反正他又不是没打过架,在‮国美‬读书时,那些帮派头头谁不怕他,这些人找上他,尤其是心情不是很好的他,是他们自己倒霉,他很乐意有这些沙包可以练拳头!

  柔安吓坏了,顺手拿起墙边的扫把,冲进‮场战‬。“住手!你们谁敢再打他,我就打扁你们!”她持着扫把一派泼妇样,捍卫在江寒前面。

  “小心!”江寒替她挡住一记煞不住车的拳脚。

  “啊!丁‮姐小‬,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差点闯下大祸的男子苍⽩着脸,赶忙道歉。

  “你有没有大脑,这样冲进来!”江寒肚子上又挨了一记,心情更差,尤其柔安不经大脑的冲动之举,更令他差点心脏休克。

  “我是为了救你耶!”柔安不平地大声抗辩。

  “救我?害我吧!你不要这样招蜂引蝶,我今天也不会和人打架!”

  “招蜂引蝶的不是我,你搞清楚!你以为我喜⾝边随时围着一群苍蝇嗡嗡地吵死人?”

  “丁‮姐小‬…”一心想充当护花英雄的四人,听到柔安居然将他们形容成苍蝇,纷纷直想钻地洞!

  “闭嘴!”江寒和柔安同声大喊。

  “丁‮姐小‬,我们…”

  “我不是丁柔安,我早说别再着我,你们还不明⽩吗?”她烦躁地想剖开这些人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一个个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像⽔蛭一样黏人!

  “丁‮姐小‬,你是不是有喜的人了,所以决定和我们切断关系?”这个问发出,在场五名男子马上屏息相待。

  柔安看了看他们,最后眼光留在江寒⾝上,点点头道:“是,很对不起!”

  “啊!”四人颓丧地想着。“原来他是她的男朋友,难怪他敢那么嚣张!”

  江寒很骄傲地拉着柔安的手。“我们走!”顺便提起她的行李,丢上车,抛下四名战败的情敌扬长而去。

  在车子里,柔安不満地‮议抗‬。“江寒,你怎么可以这样霸道?”

  “是谁害的?你说你一定会回到我⾝边,结果呢?你一次又一次抛下我!”

  “我又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谁相信?一下子变成男人、一下子变成小孩、现在更好了,直接变成妇!”

  “我不是妇,那是她…原来的丁柔安,不是我!你明知道的。”

  “你现在已经变成她了,而且我瞧你很喜有一群男人围在你⾝边嘛!”这已经不是吃醋,他简直将醋整桶捧起来猛灌。

  “你不讲道理,你明明看到我赶他们走的。”难道十年的时光真的把感情冲淡了,自从再次相会后,她一直感受不到江寒呵护备至的温柔和无限的宠溺!

  “那是因为我在那里,还有你为什么坚持一定要拍广告,你这么想要引人注目?”得而复失、失而复得,几次下来江寒只觉得好累、好可怕,他的心总是得不到踏实的回应,直令他烦躁不堪。

  “你太过分了,我只是想帮你,你怎么可以那样说我?”柔安觉得好委屈。

  “可是你一点忙也没帮上,反而一直让我痛苦!”他撕心般地大吼,她这次会待多久?下一次她会以什么面貌出现?他还能找到她吗?如果不能,他希望眼前这一刻能够完全地拥有她,不和任何人分享,不能忍受她和别人讲话、不愿他人欣赏她的音容笑貌…他不脑扑制地发脾气。“我不准你拍广告。”

  眼前的江寒确实是她朝思暮想的情人吗?柔安已经不敢确定,忽然有些怕他,忍不住泪⽔滑落脸庞。“我讨厌你,讨厌…呜…”

  江寒全⾝一僵,握住方向盘的手指,因为大过用力而苍⽩,蓦然将油门踩到底,车子像一只箭般往前冲,柔安惊骇地大喊:“停车!我要下车,停下来!”

  他完全漠视她的叫喊,车子以更快的速度在马路上狂飘,柔安哭得声嘶力竭,一直到“江氏贸易”大楼,江寒将车子停妥,吩咐守卫扶柔安进顶楼特地为她准备的套房休息。

  “江寒…”柔安望着他落寞的背影,刚刚虽然很怕他,但现在还是很希望他能陪自己上楼。

  江寒转过头,眼底盛満浓浓的忧伤。“你喜做什么就去做吧!”

  柔安浑⾝发抖,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准备放弃她了吗?一般不祥的预感。“江寒…”她再次开口挽留他。

  他没有转⾝、不再看她,只是淡淡地道:“对不起,我不会再伤害你了!”

  他的背影变得好渺小、低垂的肩膀仿佛担负了太过的悲伤。“为什么?”柔安不懂,她遵守诺言回来了,可是他却变了,他不开心、不⾼兴、反而怒气冲冲。“怎么会这样?”她不停地问着自己。

  想了一整晚,柔安决定如果江寒不喜她拍广告,她也不要拍了,只要能让他开心,她愿意做任何事!

  兴⾼彩烈地来到江寒的办公室。“江寒,我不拍广告了!”満心以为可以得到一个乐的拥抱,谁知他只是轻轻点个头,连看她一眼都没有,径自做着自己的工作。

  她不死心,再接再厉道:“江寒,今天中午我做便当给你吃好不好?”

  “不用了,我待会儿和客人约好谈生意,中午不回来了。”

  “那么晚上吧!我们去看电影,然后…”

  “我今天晚上要应酬!”

  “明天…”

  “丁‮姐小‬,对不起我时间到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说完,他留下柔安一人,独自下楼。

  “江寒不理我了!”柔安不敢相信江寒居然对她视若无睹。

  伤心地回到顶楼房间后,她再也忍不住趴在上嚎啕大哭!

  一直躲在墙角观看事情发展的安琪拉手⾜无措地看着柔安伤心绝,本不知如何是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咏竹,你别哭了!”她现⾝安慰她。

  “安琪拉…”她像个无助的小孩,扑进她的怀里哭得柔肠寸断。“怎么办?江寒不爱我了!”

  “不会的!江寒如果不爱你怎么会为你吃醋,还和人打架?”

  “那他为什么不理我?”

  “这…”老实说,安琪拉也不知道,她从没谈过恋爱,不知道谈恋爱这么⿇烦!

  “看吧!连你都看出来了,江寒不要我了,他讨厌我…呜…”

  “不会的,江寒一向很爱你!”其实她也没把握,毕竟他最近的态度的确很奇怪,完全没一个恋人的样子。

  “真的吗?”柔安抬起梨花带泪的脸庞疑惑地问。

  “当然是真的,江寒只是吃醋你变得太漂亮,有太多的男朋友,他一时无法接受所以闹别扭,一定是这个样子!”

  “那我该怎么办?”

  “对他好一点啊!让他知道你心里只有他一个人,他就不会再生气了!”安琪拉自信満満地道。

  柔安想了想,终于下定决心。“嗯!我绝不放弃,一定要让江大哥对我另眼相看!我们走。”

  “好!可是我们要去哪里?”

  “去江寒谈生意的餐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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