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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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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替竹波及⽔灵两人裹完伤及平复情绪后,天⾊也渐渐昏⻩。

  元梅这才吁了一口气,带着満⾝的疲惫,回到房里。

  来到卧房,见到杜乘风正坐在里头,桌上摆了热腾腾的菜肴,其中还有一些是她喜的藌糖局姜薯及鲜橙炖雪蛤,这全都是他特地托市集客栈的一些师傅亲手烹煮,再请专人送上来的。

  “竹波和⽔灵她们都睡了?”杜乘风替她拉开椅子,温柔地替她盛上一碗开胃的甜汤。

  “两个丫头从没受过这么大的惊吓,要让她们恢复正常,还需要一段长期的疗养时间。”这陶深果真不是什么好东西,将两人吓得无法言语,幸好探兰开了帖安神葯,两人才能渐渐⼊眠。

  杜乘风很満意她今天所做的一切,忍不住对她称赞了起来。

  “你今天的表现,让所有的人都刮目相看,原本我和夏侯虎说好,只想稍稍给他一点教训,可是没想到,让他魂飞魄散,吓得学狗爬的人,竟然会是你。”几年下来,未曾见过她如此剽悍,陆家四个姐妹当中,记得只有菊会修理男人,谁也没料到,比起菊丝毫不逊⾊的,竟然会是元梅。

  “那家伙本来就该打,没打得他手断脚断的,就对他够仁慈的了。”元梅清澈的⽔眸眨动着,带点娇气地看着他。

  杜乘风开始觉得,他的小女人已经处处在维护着他,不再有之前那种处处与他敌对的感觉,这点让他如释重负,心里颇感安慰。

  “看到陶深在羞辱我的,你急着在一旁解围时,那时我的心中,不知有多么地感动,多想把你抱起来,好好地吻你,一辈子都不打算放开,你知道吗?”他顺势将她的手,紧紧包含在掌心,热力从⽪肤透进体內,让元梅⾝子不噤一热,脸也晕红了起来。

  “我…我不帮着你,难不成还帮那个千人斩、万人剁的狗杂碎吗?”谈起陶深,元梅体內一股气还隐隐发。

  “梅儿…”他轻轻唤着。

  “⼲么?”她掀起漂亮的眸子,像个小女人似的问道。

  “我等你说这些话等了好久,我这不是作梦,是不?”掌心一紧,小手便紧紧被包着,元梅粉睑一烫,更是娇含羞。“过来,坐到我这来。”

  他的这道指令,就像是孙武练宮女,让她不敢有违令的心,这个让她心悦臣服的男人,她又有什么理由,去拒绝他呢?

  她才一刚站起,就被他一把拉进怀中,整个人转了一圈,就朝着杜乘风的膛,正中下怀躺了下去。

  “答应我,以后别再随随便便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举动,今后不论有什么事,我都会让你,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他贴在她玲珑的小耳边说菩。每每她一赌气,就会引起不必要的轩然大波,他不想再承受这样的惊吓了。

  她不好意思地将眼慢慢抬起,害臊地望进那明亮的黑眸。他的眸子里,充満着宽恕与包容,让她感动得想流泪、想自责。

  哀着他那张因忧虑而逐渐凹瘦的脸庞,心里头一阵心酸,这一切都是不必要发生的,所有的⿇烦,都是她一手而起。

  “我不会再让你担心了,而且…我知道,这辈子我再怎么精明,也争不过你,即使真正争到了,我相信那也是你让我的。”她开始有了自知之明,所谓是:既生瑜,何生亮,像她就该觉悟,再怎么精明⼲练,也不会是他的对手。

  短短的一句话,已经让杜乘风窝心不已,薄轻触着她的额心,柔情似⽔地点吻着。

  几年下来,他为了让余园的生意蓬兴盛,私底下帮了她不少忙,有时还会帮到连家里的人,都会怕树立太多敌人,而要他别一下子得罪太多商家,像是宁波陈家,在他暗地盘下,落得兵败如山倒的下场,只怕要不是他,恐怕也没有今天的余园了。

  “梅儿,上回我说的那件事,你还没回答我,现在,你是不是能够认真地答复我?”突然间,在这样美好的气氛下,杜乘风又重提旧事。

  “什么事?”她发现他好象又开始准备说些扫兴的话。

  “就是我说过,将来有一天,我可能没办法在你⾝边时,你是不是能替我掌管进园,让它能永续经营,绵延不绝地传承下去…”

  “我不听我不听,为什么每次在这样美好的气氛下,你就爱说这些让我生气的话。”她双手捣着耳,不愿听这些话。

  杜乘风用力抱紧她,怎样也不让她挣离他的怀抱,等到她稍微冷静一点后,他才又开了口。

  “你后悔了?”

  “我没有后悔,从我三年多前打算跟你在一起时,我就知道,在我心中,不可能还有别人。”她说得义正辞严,眼神中没有任何迟疑。

  “既然是这样,你就更应该答应我,认真地面对我提出的问题。”

  他非得要讲这些听起来很不舒服的话吗?为什么非要问这问题,而又为什么,非要她亲口允诺?

  “是不是进园真遇到什么⿇烦,你说出来,大家一起解决,没有什么事是不好说的。”

  杜乘风迟疑了会,这才开口说道:“什么也别问,就是答应我,好吗?”

  他似乎是笃定不说的了,见他这模样,元梅知道,他若真不想说,怎样的软硬兼施,对他都是没有意义的。

  “好吧,我答应你。”她选择了让步。

  他很満意地点了点头,欣慰她没有再为这个话题,而让他陷⼊新的痛苦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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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距陶府约二十里外,有一处极具规模的瑶寨。

  这里是昆明近郊,相当有名气的南岗瑶寨,整个宏伟的建筑,依着半山逐地而建。

  这些瑶寨,大多是以竹子和泥巴所建构的吊脚楼,前头屋项与后头房子地面平⾼,房子与房子之间,有信道走廊相衔接,形成相当壮观,天山一线的绵延瑶排。

  在瑶寨的最雄伟一处大房子里,有五名穿著传统瑶族服饰的女子,依序坐在廊殿上,而坐在廊殿左下方的,正是才刚得到五毒宽赦的苗王宗千鹤,他一直得不到杜乘风的正面回应,在万般不得已之下,只好象只斗败的公,乖乖认命地断了风流,回到五毒⾝边,不敢再有任何非份之想。

  另外还有一名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男子,被四名大汉用藤架抬了进来,人还没进屋內,就已经听到那如杀猪般的哀嚎声。

  “大寨主…哎唷,你…你可得替我出口气啊…要不然我这辈子都不会甘心的…”全⾝伤痕累累的陶深,哭丧着一张脸,狼狈不堪地被扛了进来。

  四名大汉将陶深扛到屋內的正前方,前头⾼阶处则有五名女子席地而坐,每个人的表情像是拉长的马脸,一眼就看得出不怎么友善。

  她们是当年从宁波来的五位陈家姑娘,在逃到苗疆后,为了掩人耳目,才⼊了瑶族的籍,于寄人篱下这段期间,运用了不少商业上的手腕,包括找苗王宗千鹤当靠山,才有了今⽇独霸一方的成就。

  而一旁的宗千鹤,则是冷眼旁观,不时还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似乎在等着看五毒如何教训陶深,等着看好戏精彩上演。

  “哼,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老早就告诉过你,你偏不听,如今落到这个下场,我也只能说,你真是活该死得好!”⾝为五毒之首的蝎娘子,带着冷冷的口气,她不时将眼珠子抛向宗千鹤,似乎在提醒他,好⾊的男人,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大姐,陶深不听咱们的劝,一直认为陆元梅那女人是真心要嫁他,我记得,我们也指出一面镜子给他看,他就是偏偏不信,这种男人,死上一百次也不⾜惜。”五毒之中排行‮二老‬,也是里头最聪明的智囊,外号有赛诸葛之称的蜂娘子,对大姐提出最公正的评判。

  说到那面镜子,别说是五毒了,就连陶深,也知道她所指的,不就是正坐在一旁,垂着肩、臭着脸,一副暮气沉沉的宗千鹤吗?

  “这男人不都是这样吗?在外头被甩了,才晓得学拘一样,乖乖地爬回来,就是有人不懂得撒泡尿自己照照,那张乌⻳相还想吃逃陟⾁,我呸,要不是当年瞎了眼,‮娘老‬我死也不会嫁给这可恶的风流鬼。”拿着孔明扇,边摇边说着风凉话的老三蛇娘子,明着说道理,暗里则一口气骂臭这两个不知羞的老⾊鬼。

  “三姐,别再骂了,就算咱们再骂上千百遍,这两个男人还是听不进耳朵里,他们都是放着鹅⽑不知轻,顶着磨盘不知重,就让他自生自灭,慢慢受尽‮磨折‬,痛苦死好了。”老四蜘蛛女一样是冷⾎无情,同样赞成不出手相助。

  “看来姐姐们都有了共识,来人啊,把陶深给我扛出去,往深山大河一丢,倒也省事!”老幺娱蚣女娇声一喊,那之前的四名大汉,又再度走了进来。

  眼看着五毒见死不救,那宗千鹤也连个庇都不吭一声,⾝心灵皆受创的陶深,还得勉強撑起一股意志力,伸出极救援的手,当场在廊殿里就哭了起来。

  “我说五位好妹妹…”听到这样的称呼,五毒眼神更为尖锐,陶深吓得忙改口,谦卑地求道:“不、不,是五位大慈大悲的活菩萨,你们得看在我多年和你们生意往来的份上,也看在两家上一代同为世的情面上,就帮我出这口气吧,我就剩这半条命,你…你们当真忍心见死不救?”

  蜘蛛女听到陶深还在套情,气得拍桌大骂。“世?你真他妈的狗嘴吐得出象牙,别忘了当时我们五姐妹是怎么苦口婆心,好言相劝,说陆元梅那女人碰不得,谁碰她谁就得倒大楣,江南沿岸几省,谁不知道陆元梅早就是杜乘风的人,可偏偏出了你们这两个下信琊的猪脑袋,妈的,真快把我给气死了!”

  暴躁刚烈的子,让她抓起⾝旁盘子里的藌枣,便毫不留情的往陶深方向丢了过去,她巴不得用这些枣子就能将他活活打死,丝毫不用跟他客气。

  “四妹,打死他咱们也出不了什么气的,别忘了,咱们的头号敌人是杜乘风,他才是我们该去对付的目标。”蝎娘子要她稍安勿躁,像宗千鹤与陶深这两个不中用的男人,同时让她们碰到,也只能说是流年不利,家门不幸,即使打死他们,对她们的复仇计画,一点帮助也没有。

  一听到蝎娘子这么说,陶深马上有文章可做。

  “对对对,大寨主说得对极了,我这次单刀赴会,跑去找杜乘风,也是…要为五位寨主出口气呀,当年那姓杜的害得你们这么惨,让你们不得不改名换姓,从宁波一路逃到苗疆,还得委屈求全地在这瑶寨里,感情又被苗王给骗…”

  “说重点,其它的废话一概省略。”一听到悲惨往事就忍不住发飙的蜂娘子,大掌往桌上一拍,吓得陶深不敢废话。

  “说真的,我陶深受这点⽪⾁伤是不算什么,可是…听到杜乘风毁谤五位寨主,我的心就一阵痛,要不是我一时疏忽,带太少人去,我一定打得他落花流⽔,替你们讨回个公道啊!”躺在藤架上还能唱作俱佳的陶深,看在宗千鹤及五毒眼中,真是个一等一的奇葩,也不怕说得太过谄媚,而去咬到⾆头。

  “他怎么诋毁我们五人,你就老老实实,一字不漏地说了吧!”一向比较沉不住气的娱蚣女,率先开口问道。

  要他说,他就偏偏不那么慡快说出来,陶深懂得抓这五个女人的胃口,他知道要让杜乘风死得难看,就要越怒这五人,如此一来,戏才会演得精采好看。

  “我…我不敢说,这话连我听了都会受不了,又何况是诸位呢?”

  “少罗唆,你要再不说,我把你抓进毒蛇窝,让你被活活咬到死!”蛇娘子大喝一声,让他差点从藤架上摔下来。

  “好,好,我说就是了,杜乘风说…当年你们陈家所销往江西及湖南的米粮,曾经以次充好、以糙充⽩,还企图想栽赃嫁祸给陆家,我一听就知道是一派胡言,并极力为你们辩驳,可是…他们仗着人多势众,不但不反省自责,还把我狠狠打了一顿,所以…就请看在我这么为各位喉⾆的份上,一定得为我出这口气啊!”陶深又把功劳往自个儿⾝上揽,只可惜五毒听了之后,面⾊凝重,还互相看着彼此,久久没人开口说话。

  这没拍桌大骂的原因是,竟被杜乘风给说对了!

  这杜乘风告诉陶深的话,不但不是胡说八道,而且句句属实,当年,五个人也不过就这么天⾐无地想要栽赃嫁祸余园一次,谁知道再怎么周密,还是被杜乘风给察觉,这使得五个人⾝上不断冒着冷汗,都认为杜乘风的心思太过缜密,令人觉得头⽪发⿇。

  这件事宗千鹤当然知道,在五毒走投无路的时候,就是他伸出援手救了她们,整个来龙去脉,他知至甚详。

  “各位…怎么都不说话了,这姓杜的捏造事实,是不是很可恶啊?”他自顾自的唱着独脚戏,殊不知,这五人心里都有鬼,对于要对付杜乘风,都更加不敢掉以轻心。

  “后天的回舂大会,五位姑,是不是有什么计谋可提出来给在下做参考?”看着这五人面⾊一个比一个凝重,陶深实在害怕,这五人要是撒手不管,那他到时候岂不⽩⽩去受辱送死,若是不去,只怕他永远不得安宁,死得更惨。

  殿堂上依然沉默无声,五人都陷⼊莫名的恐慌,这杜乘风就跟九命怪猫一样,几次围剿暗杀都没能取他命,如今要正面锋,胜算又能有多少呢?

  虽说当时的事是她们不对在先,然而,却让她们赔上⽗⺟的命,这代价也太大了。

  不管怎么说,她们和杜乘风之间的恩恩怨怨,是不可能这么简单就善罢甘休的。

  就在众人苦无对策之时,外头匆匆忙忙跑进一名小厮,他将一封快信递上,蝎娘子拆开一看,那正是他们派往江南执行任务的手下,传来了振奋人心的消息。

  她越看,心里越是⾼兴,没想到事情竟会进行得这样顺利,原来杭州进园的资金,早就因陆元梅的关系,全拿出来赔光了,如今,只要搞掉他们几桩生意,散布一些不利他们的谣言,就很容易让进园面临倒闭关门的命运,她们要让他尝尝,什么叫做颠沛流离,被人债的⽇子。

  “陶深,后天的回舂大会,你大可放心去参加,我保证,当场昏倒在地的人,是杜乘风,而不是你!”蝎娘子自信奕奕,露出难得一见的狠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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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已深。

  在长生葯铺这“‮合六‬同舂”的大宅院里,杜乘风燃着⾖大的小煤灯,独自在耳房內看着一封家书。

  书信是由杜烈火的马队,途经昆明,专程绕到长生葯铺,亲自到杜乘风手中,传信者面⾊凝重,只是淡淡代一句,所有的一切,二当家已全写在书信中,其它的,也不便再多说些什么。

  二弟会那么紧急差人送来一封家书,他心中多少也有了谱。

  早在宗千鹤第一次联合南方六省批发商垄断他的销货市场之后,他就已元气大伤,接着,宗千鹤因与他撕破脸,又未照原先的约定,将囤积的布货重新买回,造成杜家不得不价抛售求现,那时,约略占算,就已经损失了近两百万两。

  当时,为了让元梅陪他亲自逮赴苗疆,将宗千鹤这老贼给揪出来,他不得不以陆家其它三姐妹及宗亲会两位长老也参与投资一事,骗取元梅一同前往,实际上,这些人都没投资半⽑钱,所有的损失全由他一人昅收,这两百万两,几乎又让进园,耗尽一大半的资产。

  紧跟着,又为了要重挫陶深,他不得不先出钱,将昆明所有葯铺子里的舂葯全部买下来,等到当众揭穿他的卑劣行径后,再迫他以三到五倍的价格买回去,这样便能大伤他的元气,也顺带弥补进园的所有亏损。

  就是背负着这沉重的担子,杜乘风才会希望元梅非答应他不可,他很清楚,进园能不能熬给过这一回,全在一夕之间,只是,在他接到烈火的家书后,整颗心更是沉重,难过的思绪,使得整封家书被他紧捏在掌心,久久不知该如何是好…“杜大哥,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啊?”

  探兰本来要回厢房,途经耳房,见里头灯光明亮,这才踏进来看看。

  杜乘风将家书捏在掌心里,试着要躲过探兰的视线,但动作还是缓了一步。

  “听说,烈火哥托人送来了家书?”探兰一看杜乘风紧皱着眉,不消说,就知道准没什么好消息。

  “嗯。”杜乘风将笑容⾼⾼挂起,想以此来消弭探兰的疑虑。

  “方便让我知道吗?”她有预感事情没想象中那样简单,否则,杜大哥也不会眉头锁得那么紧。

  杜乘风沉默了会,这才说道:“不过,你得替我保守秘密,尤其不能让你大姐知道。”

  不管发生什么事,他总是为大姐设⾝处地着想,有这样一位好姐夫,探兰真替大姐有说不出的⾼兴。

  就在她看完整封家书后,整个表情从平静,突然转为震惊。

  “整个江南一带都在盛传,进园即将面临破产的消息?”

  “这个可怕的谣传,使得上游的织杼坊、丝带坊、染厂、蚕房全都要求进园兑银求现,加上之前宗千鹤那笔两百万两的帐,也因这老滑头不守承诺,而变成得由自己来承担,喔,对了,梅儿没问你那五十万两损失的事吧?”他一方面要为进园的事项恼,一方面又不想让元梅承受庒力,看在探兰眼中,心头始终沉甸甸、像团化不开的雾,盘据在心灵深处。

  探兰点了点头,这下才让杜乘风松了一口气。

  “杜大哥,既然那笔两百万两银子要追回已是难上加难,那为什么你又要花五十万两买回陶深的那些劣质葯品,这无疑是雪上加霜,万一…无法迫陶深⾼价买回,那么…”她真不敢再往下想,这样不把钱当钱看的花法,纵使有金山银山,也有被掏空的一天。

  杜乘风能理解探兰的困惑,但他不想多解释什么,只淡淡地说上一句“要是梅儿这回能真的明⽩我对她的用心,即使我⾝无分文,孑然一⾝,那也无憾了。”

  “杜大哥,你…你这牺牲未免也太大了!”她实在为杜乘风叫屈,这个大姐看起来精明⼲练,但遇到感情事,却愚昧地叫人为她心急。

  “事情还用不着想得那么悲观,也许赶明儿吓一吓陶深,就能骗他拿出几百万两,到时候,进园的危机,就能安然渡过了!”

  探兰看得出,杜乘风说这些话,无非是安安她的心,就现实面来说,要乖乖让陶深出这么一大笔钱,可是没那么简单的。

  “好了,夜深了,你也该去休息,免得我那妹夫等得心急了。”杜乘风不打算耽搁探兰太多休息的时间,于是自行走到房门边,开门送客。

  “那么杜大哥,你也早点休息了!”

  探兰走出去没几步,又踅过头来,说了几句慰语。

  “杜大哥,即使明天出现最令人遗憾的结果,你一定要相信,大姐绝不会袖手旁观,就算花光余园的最后一⽑钱,她也会助进园脫离难关。”探兰眨着闪亮的双眸,认真说道。

  “这点,我一点都不担心。”

  探兰这才放宽心,心情平顺地走回自己的房间。

  此刻,一道黑影也随着探兰脚步,匆匆从杜乘风的房间外头,迅速地消失在月⾊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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