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 闻到这种味

　　很快，麦花生产了，传来女人一声声嚎叫，狗蛋在家里也听到了。于是，他再次偷偷摸了过来，躲藏在老金家的柴房里。麦花在里面叫，他趴在柴火堆上偷偷为女人擂鼓助威。

　　“麦花，住！娃啊，住！爹在外面帮你努力加油呢。”里面的麦花疼痛，柴房里的洪亮也一头的汗。杨进宝来了，终于帮着女人把孩子生了出来，那声啼哭响起，洪亮在柴火堆上也欢呼一声：“欧耶…”当里面的杨进宝呼喊道：生了，是个女娃的时候。洪亮的心里微微一颤。

　　哎…为啥又是个女娃嘞？淼淼是个女娃，这孩子又是女的，我咋就不生个儿子？可能跟麦花鼓捣的时候太慌张了，没尽心尽力，他恨不得自己一耳刮子。

　　女娃就女娃吧，反正是自己的，老金，你可倒霉了…我的娃生出来，不但要吃你的，喝你的，你还要替我疼他。

　　洪亮又觉得自己很幸运，淼淼有狗蛋养了，这个娃又归了老金，这种只管播种不管收割的事儿…他还是很喜欢做的，而且恨不得全村的漂亮女人都怀上他的娃，都给其他男人养。

　　那该省多少事儿啊？杨进宝离开以后，他瞅到老金扑向了柴火堆，想躲已经来不及了，只好身而出。老金瞧到洪亮就生气，说：“你赶紧走吧，小心杨进宝再逮你。”

　　狗蛋没办法，只好拍拍股走了，钻进旁边的田地，绕道回到了朱家村。看到麦花生了娃，他的心愿就了了，是时候发展事业了。这个时候已经暖花开，必须出山去打工挣钱。

　　他要积攒下一大笔家产，来养活两个闺女。于是，头天晚上他来跟爹老子朱木匠告别，说：“爹，我走了。”“娃，你要去哪儿？”朱木匠问。“找活儿干，挣钱了养家，养活你们二老。”洪亮说。

　　“好！你一定要好好的，做人穷一点没事儿，主要是有骨气，不义之财不可取，来历不明的钱不能要，对人要和善，赶紧再找个女人成家，听到了没？”“知道了爹。”洪亮娘也千叮咛万嘱咐，让儿子路上小心，真是儿行千里母担忧。

　　洪亮就那么走了，踏着娘娘山子夜的水，再次离开。这次回家，除了他的爹娘跟老金，其他人不知道他回过村子。

　　老金的口风好，不会将他回来的秘密出去，所有洪亮走得很放心。顺着新修的大路走上国道，天色才刚刚亮，来到县城早饭刚过，正是上班的时间。

　　他在素芬的住处等了很久，终于再次见到了女人。洪亮说：“姐，我要走了…”素芬上下瞅瞅他，问：“找到活儿干了？在哪儿？”洪亮说：“没！我是来跟你告别的，走着看，能干啥就干啥。”

　　“有目标没？”“没。”“不如留在县城算了，我帮你找个木器厂，凭你的手艺不愁没饭吃。”“不了姐，谢谢你…”洪亮说。

　　“那你需要不需要钱，我可以借给你本金。”素芬担心干弟弟作难，毕竟穷家富路，出门在外钱壮英雄胆。“不了姐，但是我有一个要求，你能不能答应我？”洪亮祈求道。“你说，啥要求。”

　　“临走前，我能不能亲你一下？”洪亮搐好久，才说出这句话。“啊？死小子，真是个小氓！竟然要亲我，小心我揍你？”

　　素芬脸蛋一红，竟然生气了。“姐，你别误会，我对你没有恶意，就是亲你脸蛋一下，不是嘴巴，我真的喜欢你，也舍不得你…”洪亮苦苦祈求道。跟素芬在一起的这段时间，他没有做过啥越轨的事儿，一直本本分分，素芬也感受到了男人的善良。她同样犹豫一下，最后点点头：“行！那你亲吧。”

　　女人将脸蛋扭给了他，洪亮毫不犹豫，在素芬的脸上轻轻吻了一口，感慨一声：“这辈子…知足了！”

　　亲完，扭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老实说，素芬还真舍不得他。这是个成调皮的弟弟，跟杨进宝在她心里的位置一样。跟进宝不同的是，洪亮胆子大，敢跟她示爱，可杨进宝却从来不会亲她。

　　哎，如果这一口是进宝亲的，那该多好啊？一定会让他亲嘴巴。素芬只能默默祝福洪亮，瞧着他远去。洪亮真的有了奋斗的动力，是两个女娃唤起的。

　　他坐上汽车，漫无目的，不知道该往哪儿去。路过一站，必然要下来找活儿干，一路走一路呼喊：“打家具，祖传木匠，手艺好，保质保量，谁打家具赶紧的，过了这村没这店儿…”

　　几天以后，他竟然走到了H市郊外一个小村子，这时候，忽然听到有人喊：“小木匠，你过来…”洪亮停住脚步，仔细一瞅是个胖子，而且是个独眼龙，这人戴着半边墨镜。“老板您好，您要打家具？”洪亮赶紧颠颠过去，特别热情。“是啊，我要打棺材，不知道你手艺咋样？”胖子说。

　　“好啊，我最拿手的就是打棺材了，质量非常好。”

　　“那行，打好了我重重有赏，打不好，工钱不给，再揍你一顿。”那独眼龙还横。“放心吧，瞧好吧。”洪亮颠颠答应了。走进这家，他才知道，原来独眼龙在办丧事，院子都是花圈，木材都准备好了。

　　于是，洪亮小心翼翼干起来，两天的时间不到，果然打了一幅上好的棺材。那棺材雕龙画凤，手艺真的很巧。棺材打好，就是移灵了，把死人的尸体放在棺材里。

　　众人七手八脚，抬出一个死老太婆，将老太婆的尸体放了进去。哪知道老太太躺进去，眨巴一下眼，竟然活了…醒过来以后，她还拍拍棺材，说：“手艺真好…你跟朱木匠啥关系？”＊＊＊

　　我曰他娘！洪亮差点没吓死，头发发扎。给他的第一个感觉就是…诈尸了。“诈尸了…诈尸了！”不知道谁喊了一声。

　　刺啦！洪亮大小便失控，首先拉一子。轰隆，院子里的人瞬间跑个干净，只恨爹娘少生两条腿，人人都害怕诈尸。

　　空的院子里只剩下了洪亮，独眼龙，还有棺材里的死老太婆。“喂，问你嘞，你跟朱木匠啥关系…？”老婆子又问。“那是…我爹！”洪亮浑身发抖，木然回答道。

　　他根本不知道咋回事儿，死人竟然能复活，的，她不会咬吧？“我说嘞吧？手艺真好，原来是娘娘山朱木匠的传人，一闻这味道我就醒过来了。”

　　老太婆说着，从棺材里爬了出来。她的脚上系了绊脚绳，双腿不能动弹，只能蹦跶，跟僵尸一模一样。所谓的绊脚绳，是一种迷信的做法，大凡死去的人，都要用细绳将双脚捆上。

　　而且还要在死人的口上放一块犁头，据说犁头是铁的，可以震尸。这规矩哪辈子传下来的，没人知道，言外之意就是为了防止诈尸，担心尸体起来以后扑到人。

　　正是因为有绊脚绳，老婆儿不能行走，所以爬出棺材，立刻扑在了洪亮的身上。洪亮吓得白眼一翻，嗝儿…晕死过去了。旁边的独眼胖子也吓得不轻，赶紧抓起一把铁锨，想把老娘砸到。

　　据说，人如果诈尸的话，最害怕木器，用木头将尸体砸倒，就不能动弹了。哪知道儿子的举动被老太婆发现了，身体一转，问：“飞儿，你干啥？”

　　那胖子浑身一凛，手里的铁锨咣当掉在了地上：“娘…我知道你死得冤屈啊！”老太婆说：“冤屈个！还不赶紧给我解开绊脚绳子？我还没死嘞。”

　　“娘，那您这是…活过来了？”独眼龙问。“废话！你见过死人能说话吗？”老太婆瞪了儿子一眼。“我的那个娘啊！你吓死我了…”胖子抱上老娘就哭。他就是高飞，上次欺负巧玲，被女人戳瞎眼睛的那个。旁边的老太婆就是他娘。

　　高飞的娘是气得晕死过去的，原因不止一个。前段时间，儿子的眼睛被请来的家教戳瞎，过完年，孙女又找不到了，离家出走。

　　高飞的闺女出走，跟他本人有很大的关系。爹老子太不像话了，胡乱勾搭女人，四周的邻居谣言纷纷，都骂她爹是混蛋。

　　在学校也抬不起头来，因为学校的几个补课老师，都被高飞欺负过。全校的学生见到那女孩就吐唾沫，骂她是氓的儿子，女孩觉得抬不起头，有这样的父亲她感到辱，所以就离家出走了。

　　高飞娘盛怒之下，一口气没缓过来，就那么眼睛一闭，假死了过去。老人家年纪大了，高飞觉得她真的死了，竟然忙活着办丧事，把老娘从城里回了山村的老家。洪亮来到的这个地方，正是高飞的老家。

　　“娘，你咋就活了呢？”高飞问。“傻儿子，都是这副棺材好，味道太熟悉了，当初你爹死的时候，睡的就是这种棺材，是娘娘山朱木匠打的。”“喔，原来是这样。”高飞明白了，母亲躺在棺材里，闻到这种味道，想起了当初的老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