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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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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产房里漫长的抗争著,产房外则是漫长的等待,医院长廊上,从嘈杂到寂静,再到接近无声的状态,耿仲平低头看着疲惫得趴在他膝上睡著的凤,心里有些…无奈。

  这种姿势对正常的男人而言,明显是一种折磨。

  不过如果这种折磨发生在项学长身上,他大概会非常高兴就是了。

  他轻叹了口气,伸手拨开落在她颊边的柔软发丝,出神的凝视她美丽的容颜。

  她真的好美。

  弯弯的眉毛,长长的睫覆著沉睡的美眸,直的鼻、红的菱,架构成一张令人动心的面容。

  必学长为什么抛弃这么美好的女孩子?而她是不是还想着关学长呢?

  心里涌出的疑问,令他感到有些奇异的酸涩。

  他不自觉的伸手抚上她柔软的瓣,回想起那亲吻她的感觉,燥热再度攀爬上他的俊脸。

  如果能永远这样看着她,该有多好。

  雹仲平想着,察觉到她的睫微微颤动,然后缓缓地睁开了眼。

  “你醒了。”温煦的浅笑和温沈的嗓音同时扬起,占据她的意识。

  她看着他的眼睛,有些茫然,愣了好久,直到听见手术室的门被打开,才急急忙忙地坐起身,脸通红。

  “医生,情况怎么样?”耿仲平上前追问。

  “胎儿情况很正常,是个女孩子。恭喜。”医生公式化的答覆。“可是…”

  凤听见医生的犹豫,心一惊,连忙跟上来。“以绿怎么了?”

  “她失血过多,身体还很虚弱,需要留院观察一段时间。”

  “不会有事吧?医生,她不会有事吧?”凤紧张地直问,肩膀随即传来安定的力量,按下了她的不安。

  “暂时没有大碍。”医生退后一步。“你们两位,麻烦跟我去办入院手续。”

  “我…”

  凤原想开口应答,却马上被耿仲平截断。

  “我去就好了,你坐著。”他温和的笑着,将她安置回椅子上。“如果等一下以绿醒了,她一定很想看到你。”

  看着耿仲平离开,俞凤从地上拾起方才自她身上滑下的西装外套,有些怔忡失神。

  她从前一直觉得他好懦弱,好像很容易被骗、被欺负的样子,没什么男人的架势。不过现在她不得不承认,他真的长大了。

  早先以绿痛倒在路边时,她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却十分镇定,出和平一样和煦温柔的表情,轻声安抚了以绿和她的情绪,并沉稳地指挥她招来计程车,自己陪著以绿数数字,灭缓阵痛。

  那样的他,浑身散发出一种令人安定、信赖的气息。

  而方才,当她在他膝上清醒,看见他凝视著她的眼眸时,她忽然觉得自已的心跳像是要迸出腔。

  那种感觉好陌生,从前她喜欢震东哥的时候,虽然很期待和他在一起,可是两人相处时,却从来没有带给她这样的心悸。

  她对震东哥的渴望,就像对待父亲的奖赏般,只是期待被注意、被赞赏。

  或许那根本不是爱。

  或许她从头到尾,只是希望得到父亲的赞许罢了。

  也或许她是真的爱过震东哥,不过不管那是什么样的感情,现在她心里很清楚的明白,这一切都过去了。

  她心里已经不再有他,不再有那个从来没有真心爱过、珍惜过她的男人。

  现在的她,有耿仲平承诺要陪著她,有一个决定谅解她的好朋友,她觉得已经足够了。

  只要…只要不要被爸爸找到,这一切,都会这样完美下去。

  非常保全的早晨会议终于结束了,耿仲平也报告完昨晚的股市战续,整个人显得很没精神。

  “学弟,你没问题吧!你看起来快累垮了。”温望非关切地问:“如果压力很大,或者太疲倦,可以先停几天,不会有影响的。”

  “不用了。”耿仲平忍不住又打了个呵欠。“我只是…最近都没睡好。待会去办公室补个眠就好了。”

  “没睡好?是我想的那个原因吗?”蒋承礼撇嘴一笑。

  “啊?”耿仲平先是一愣,随即会意,俊脸很快泛红。“没有,不是。学长,我…”

  “好歹你也跟项敬之那家伙认识了十几年,怎么还呆成这样?”蒋承礼毫不客气的取笑,拍拍他后脑杓。“这么认真替她卖命,就要让她知道。要不,你一辈子都追不到女人的!”

  “我…”耿仲平俊秀的脸烧得更红了。

  “这点我同意,追女人这种事情还是跟学长多学学。”温望非意有所指地瞄过蒋承礼笑着,口吻才转为正经。“学弟,今天晚上第二场,你有把握吗?”

  “应该没问题。”终于说到他最有信心的部分了。耿仲平很快点点头。

  “别说应该,要说一定。”蒋承礼嗤笑着。“要是有问题,我们公司就要关门大吉了。”

  “还不至于,我们投资在华尔街股市的钱,只要今天再升一元,收市之前,公司的赤字就可以翻黑。”石晋居然破天荒开口,而且一说就是长长一串,令众人有些反应不过来。

  而等众人反应过来时,他人又飘出会议室了。

  “项敬之不在,这小子真越来越怪。”蒋承礼率先打破沉默。“对了,今天晚上开始的第二场,是准备赚后天袭击其威企业的资本,对吧?”

  “没错。”耿仲平慢慢地说明著全盘计画,但眉心始终聚拢“现在其威一心想发展大陆那边的投资,手边的股票卖了不少,这几天我会跟凤谈谈,请她出面宣布联姻失败的消息。

  消息一出来“其威”的股价一定会大幅跌落,如果没估计错误,以‘开勤实业’郭其大的小气个性来看,联姻失败后,为了挽救颜面,定会乘机大量收购‘其威’的股票,企图并‘其威’。

  但是其威手边股票不足,为了保住主公司‘其威’,必定要卖掉旗下子公司‘永声’的股票套现,到时候只要我们有足够的现款,大量收购百分之三十以上的股票,让该公司易主,就有筹码跟他谈判。”

  “听起来我们好像没赚钱。”蒋承礼站起身也准备离开。

  “怎么没有?”温望非微微一笑。“当场不是摆平了一年多来都补不完的赤字吗?”

  “如果有其他办法的话,我也不希望用股票炒作来解决…”怎么说,耿仲平心里仍有些遗憾。

  “嗯,学弟,等今晚第二场结束,就该是时候跟俞凤谈联姻的事情。”

  由于某些细微的差错,耿仲平的“华尔街赌局”多延了一天才结束,不过到目前为止,一切都很顺利“非常保全”有了足够的资本,现在只剩说服俞凤出面宣布联姻一事了。

  雹仲平踌躇了一晚,怎么也想不出适当的开场白,眼看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都已经晚上十一点了,再不说,恐怕她就要去睡觉了,他只好硬著头皮去敲俞凤的房门。

  不一会儿,门打开了,只见凤穿著他的运动服,大得像布袋似的罩在她身上,显出她的玲珑娇小。

  “怎么了?有事吗?”由于刚梳洗完毕的关系,让她看起来水水的,白皙的脸颊透著淡淡的红晕,空气里还飘著淡淡的香气。

  “我有事想跟你谈谈。”她的芬芳騒动著他的鼻尖,令他有些不自在。

  “正好,我也有事想跟你说。”凤没察觉他的异样,兀自说著。

  “那你先说吧。”

  “明天我想再去看看以绿,刚刚我打电话给她,她的情况好多了,不过身体还是很虚弱。所以我想带点补品去看她。”出了难得的笑容,心情显得非常好。

  她笑起来的样子真好看!雹仲平微微失神的想着。

  自从她和林以绿和解后,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眉宇间不再深锁著忧愁,也不再面无表情,好像撕下了以前挂在脸上的冷面具,不但笑容多了,连话也变多了。

  “以绿还说,因为宝宝没有爸爸疼,但她家里又反对她未婚生子,所以希望我们可以当孩子的干爸跟干妈,和她一起照顾宝宝…”见他默不吭声的看着自己,她忍不住问:“还是你不喜欢小孩子?”

  “不是…我很喜欢。”耿仲平连忙收回远飏的思绪答道。

  “那我们明天就去看看我们的干女儿吧。”凤愉快地决定。“对了,你说要找我谈什么事情?”

  “是关于你爸爸的事情。”耿仲平察觉到她的表情微微一僵,笑意敛尽,连忙安抚她。“不要担心,关于联姻的事情,我跟学长们已经找到方法解决了。”

  接著,耿仲平便把整个计画向她解释一次,当然除了他冒险炒股票赚钱的事情之外。

  凤听完他的计画,只是陷入沉思没有说话。

  “如果,你觉得这样不好的话,那…那我们可以另外再想办法,没关系。”耿仲平误以为她的沉默是为难,忍不住说道。

  其实他和学长都考虑过,要她出面对付自己的父亲,绝对不是容易的事情。

  但学长认为,如果她想逃开父亲的控制,就必须为自己战斗。

  而他虽然知道学长说得有理,可却怎么也…舍不得见她为难。

  凤仿佛知悉了他的心意,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忧虑澄澈的黑眸,缓缓开口:“你花了这么多个晚上熬夜工作,就算我说了不行也没关系吗?”

  “嗯。”耿仲平点点头。“解决事情的方法不只一种。”

  “你对每个人都这么好吗?”凤认真的瞅著他。

  “嘎?”

  “耿仲平,你是不是喜欢我?”她的眸晶亮得吓人。

  “我…”

  她、她怎么会忽然问到这里来!雹仲平尴尬得俊脸通红。

  “是,或不是?”凤重复著,非要得到答案。

  “呃…是,我喜欢你。”耿仲平看着她坚决的神色,终于承认了。“可是我做这些事情不是要你回报我什么,你千万不要误会。”

  “根据你的说法,你们的计画还是有风险对不对?”凤没回覆他,话题忽然又转开。“如果郭其大没有如你们预期的收购‘其威’的股票,那么你们的计画就等于全盘失效。对不对?”

  “嗯。”耿仲平虽然被她的问题得一头雾水,但仍诚实的回答。

  “所以我们要替这个计画买一份保险。”出一个神秘的笑容,踏前一步。

  “什么?”他还是不明白,只是她身上香甜的气息不停惑著他的感官神经,令他忍不住退了一步,拉开距离,不让自己伤害她。

  “你说了你喜欢我不是吗?”俞凤踏前一步,伸手环住他厚实的颈项,不让他再逃开。

  “嗯。”耿仲平的脸更红了,下身更起了暂时不可逆的反应。

  凤踞起脚尖,凑上嫣红瓣。

  “那么,这次不要再打昏我了。”

  当柔软而甜蜜的瓣贴上他的时,耿仲平的理智濒临了严重的考验,他无法遏止自己深藏已久的渴望。

  毕竟怀中的人儿,是他偷偷倾慕了十一年的女子。

  十一年,是很长、很长的时间。

  有时候他自己也不明白,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眼中就只有她,心里牵挂的也是她。

  像被施了魔法一样,从来容不下别的女人。

  “吻我,仲平。”轻软的语调,是女子对情人特有的撒娇。

  雹仲平微震,紧抿的和最后的自制被她热切而生涩的啃吻所融化了。

  他闷叹一声,伸手揽紧了她的贴向自己,温热的舌密实覆住了她的,从轻缓的试探逐渐转为浓烈,他的手掌不知何时已探入她宽大的运动衫里,抚摩著未著寸缕的细柔肌肤。

  “告诉我,你不会后悔。”望的息间,耿仲平给她最后一次退离的机会,他抬起黑眸对上她蒙的眼,认真的询问。

  “我不后悔,仲平。”抚著他俊秀的面容,凤觉得自己心跳得好快好快,她扬起人的甜笑,轻轻在他畔开口:“因为我喜欢你。”

  雹仲平先是一愣,而后才动容的明白了她的心意,他横抱起她,温柔地将她放倒在上,随即狂炽的吻住了她的,火热的吻从边延伸至耳、颈项,宽大的掌心抚摩著她的浑圆柔软。

  火热的吻焚烧了一切的犹豫,他褪去她的衣衫,一次次温柔轻抚她的背脊,放松她的僵硬。

  然后,他褪去了自己的衣服,修长、赤的身子叠上她的娇软,当她为他那硬的部分惊时,他温柔的理智很快被火烧毁占据。

  他的吻转为急切而热烈,像是想噬她的一切。

  夜,还很漫长…

  寤寐之际,仿佛有轻而畅的英文自遥远的地方传来,凤不安分的翻转过身子,拉起薄被隔绝噪音,探手而去,才发觉枕畔已虚。

  他不见了?

  慌乱而被遗弃的不安感忽然窜上心头,凤连忙坐起身,想找寻昨夜拥著她入眠的身影,随即看见站在桌边,正背对著她,低声以英文讲电话的耿仲平。

  不安的心绪终于平复下来,她足地窝回温暖的被窝里,远远凝睇著他穿著深蓝色睡袍的背影。

  她还以为他是那种书生型的文弱男人,想不到他的体格却很好,削瘦实,毫无赘,而且体力还非常…

  凤被自己情的想法骇著,红著脸拉起被子把自己埋在里面猛吐气,直到她确认二氧化碳含量过高,有碍呼吸顺畅时,才猛然拉下被子,瞬间映上一双带笑的温暖黑眸。

  “嗨。”耿仲平微微一笑,替她拨开落在颊上的发丝。

  “嗨。”她回给他一个甜蜜的笑容,那双才绽开的菱,马上被暖实的气息密密封住。

  “对不起,吵醒你了。”耿仲平结束了长吻,不舍地放开她,轻声说著。

  “你的英文说得很好。”想不出该说什么,凤只得随口胡诌。

  “谢谢。”耿仲平笑着接受她的赞美,下睡袍回到被窝里,重新将她揽回怀中。“还痛不痛?”

  凤羞得说不出话,只得猛摇头。

  毕竟是初经人事的女孩子家,怎么也无法把这话题挂在嘴边。

  雹仲平怜惜地轻抚著她的长发,按捺住再度蠢动的燥热。

  “你刚刚打电话给谁?”他温柔的举止让她舒服得眯上了眸。

  “美国的朋友。”他刚结束了投资的帐户,让收益正式转进公司户头。

  “说到朋友,我一直很想问你。”凤咕哝著。“我看了杂志,那些学长到底欠了你什么恩惠,为什么要放弃自己的工作来帮你?”

  “那是他们开玩笑的。”听出了她去留心自己的报导,耿仲平心里漾愉悦。“其实只是高中我当纠灿谟的时候,学长他们迟到翻墙进来,我没抓他们,他们开玩笑地跟我说他们每人欠我一个人情,如果以后有任何需要帮忙的事情,他们都会帮我。

  后来,我接下公司的时候,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人选,直到有天在路上碰到项学长,跟他提了这件事情。他才跟我一起去拜托其他学长,没想到他们都答应了,还跟媒体说是因为欠我人情的关系。”

  雹仲平温和的解释著,丝毫不觉当初那四个人是很认真立下这种承诺,更不知道当年他的手下留情,对他们来说意义有多么重大。

  “我那时候好嫉妒你,不明白为什么你会有这么多朋友,也不明白以绿为什么宁愿和我翻脸也要和你做朋友?”凤把玩著他环在自己间的大掌,诉说著前尘往事。“而我好努力才能拿到的第一名,你却轻轻松松的得到了,我那时候觉得好气你,气你什么都没有我努力,却样样赢过我。”

  “对不起,我不知道会让你这么难过。”他轻柔地在她耳畔说著。

  凤听著他的歉意觉得鼻子酸酸的,他怎么这么傻?明明就没有错,却因为心疼她的受伤而向她道歉。

  “傻瓜,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才对。”凤转过身,望着他温暖的黑眸,心里觉得好感动。“我从前对你这么坏…”

  “可是你现在对我很好。”耿仲平打断她的自厌,温柔地啄吻她的脸颊。“这就够了。”

  俞凤呜咽地攀上了他的颈项,热切地回应他的深情。

  这世界上,不会再有别人像他一样傻气的珍爱她了。

  “嘘,别哭了。”耿仲平手足无措地抹去她的捩水。

  “仲平,永远都不要离开我好不好?”她已经过怕了孤军奋战的日子,她很坚强,但她还是渴望有一双温暖的羽翼呵护她、支持她。

  而她心里所能想到的,也只有他。

  她的泪水让他的心紧紧痛起来,他不喜欢看见她伤心难过,从前是这样,现在是这样,未来,也将会这样。

  “别哭了,我答应你。”耿仲平将她拥入怀中,轻声承诺,顺便问出了潜藏在心中的渴望。“嫁给我好吗?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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