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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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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名字后像个小尾巴一样紧接着连接得密不可分的是,安绯。

  在超市服务员惊诧的目光中,漂亮的男生胳膊渐渐地松开,东西劈里啪啦地落了一地。保安没遇见过这种情况,糟蹋粮食么,这算什么。他拨开人群跑过的地方起一阵风。被碰撞的人没有去责怪,只有女孩们烈地议论,那个帅哥在拍电影么,是明星么?

  从没有这样的经历,一个人去外地,在陌生的城市里自己乘车,用仅有的地址去寻找一个人。

  绯将旅行包随便地丢在地上,倚着墙坐下来,体力像被榨干了,连挪动下脚都觉得勉强。这是凌晨两点的陌生学院门口,高不可测的门墙,她被隔绝在外面。

  没想过在这样的街头她竟然也能睡着,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脑子昏昏沉沉,对任何声音都是戒备,这样的时间总是难挨的。

  绯再次醒来时天色依旧不明朗,路灯整齐地列着队伍,除了肆无忌惮呼啸而过的汽车,没有任何的声音。她急着确定时间,手机掏出来却发现电源格已经空了。根本不能依赖的东西,却是唯一可以依赖的东西,真是祸不单行。

  绯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一路上记着走了几个路口,许久才发现一家二十四小时的便利店。

  突然的风,门口挂的小海豚铃铛响成一团。

  男店员被惊醒,着眼睛站起来。他看起来不过二十一二岁的样子,脸青涩的和善。

  绯有些不好意思,站在柜台前,眼光散来散去。

  男店员好脾气地陪着笑问:请问要买什么?

  我我想我绯从没有这种开口向人请求帮忙的经验,这种感觉让她的热度瞬间燃烧到眼皮,并在皮肤上恣意地蔓延。如果谁谁在就好了,无可避免地有这种不争气的想法。

  男店员会意地啊了一下,然后从背后货架上花花绿绿的包装盒中随意地拿出一盒扔在柜台上,回头便打账单说:二十六块

  绯疑惑地拿起小盒子,等看清楚上面的字,她简直羞愤得想夺门而出。高级橡胶保险套。这个人脑子里装得都是什么,她看起来很像个思心切三更半夜还出来买计生用品的女学生么?

  男生见女孩拿着盒子低着头,半天都没付钱走人的意思,这才觉得有些不对劲,打账单的手停下来。绯也觉得尴尬,将盒子重新放回桌上,深呼吸压制住怒气说:对不起,我只是想问你能不能借电源给我充一下电,我可以付钱给你。

  这次换男店员尴尬到面色通红,于是殷勤地答应下来,并且送她一份关东煮表示歉意。

  绯这才发现自己真的饿了,随意地将旅行包丢在地上,整个人靠着货架坐下来,大口地吃着,胃里重新被温暖起来。

  你是音乐学院的吧,玩太晚回去,宿舍关门了是么?男店员猜测着。

  不是。

  哦。男店员丝毫没有在意女孩的冷漠,自顾自地问,你不是本地人?

  不是。

  来这里看朋友啊。男店员故作聪明地说,啊,就是那种网上的朋友,像你这样的女孩还是小心点好,不要随便相信陌生人,外面的世界没那么简单。

  你说话很像一个人。的确很像一个人。

  哈?长辈中的人么?男生以为女孩嫌自己说教,其实他也是忍不住,毕竟自己也有妹妹,没办法忽略途的小羊羔。

  不是应该说是恨的人。

  啊!啊?恨的人?听起来应该是为你好啊,怎么这样。

  就是这样。看起来是个不错的人,绯笑了笑,将杯子递过去说,能给我再来一杯关东煮么?

  当然可以!

  便利店陆陆续续的来了客人,买了简单的东西就离开,都是狂热与夜生活的人,啤酒和香烟卖得最快。男店员闲下来会跟她聊天,总起来说是个积极阳光向上的人,是医学院三年级的学生,主修声乐,已经组了自己的乐队,看起来并不像叛逆的音乐人。果真是人不可貌相。

  不过让绯更加惊奇的是,这个人是哥哥的学长,并不是完全没有联系。

  也许在学校的某个地方擦肩,或者脚印在某个角落重叠。细细追究起来说不定在食堂里用过同一副餐具。她也知道这些根本都是无法追究的。

  你们学校有个叫安纯渊的,大一钢琴系,你认识么?

  没错,就是我们学校的,哈,你也看了那个报道啊。那个林信都没结婚,整天和女明星传绯闻,突然冒出个这么大的儿子,新闻炒作得真好,怕是又火上一阵了。不过靠脸吃饭的偶像明星,都是秋后的蚂蚱!

  真好?这种事会对谁有好处?

  你们外行人不知道,其实这种新闻根本就是林信自己放出去的,为的就是能再火一把,他本来人气就下滑得厉害。男生摆出一副果真是天真的小妹妹啊的表情。

  你认识安纯渊吗?

  入学式上见过,长得很英俊钢琴谈得很好,又成为明星的私生子,以后星途顺畅啊为什么像我们这种人就没这么好的运气呢?

  如果你很喜欢的话,我可以让我哥把这个'好运气'让给你!他根本就不稀罕这样的'好运气'!绯气得要命,三两步走到门口将充电器拔下来,没等男生回过神,小海豚风铃响起来,她走出门,微弱的曙光笼罩着树梢,她看清楚了哥哥生活的世界。

  依旧是个她永远进入不了也不明白的世界。

  5

  如果一个人连自己的手机号码没有开通漫游服务都不知道,那么他真的可以体会作为她的哥哥,那是一件多么辛苦的事情。那个准备要与她生活一辈子,更是要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觉悟。最重要的是要死在她的后面,否则这个笨蛋应该很难学会一个人生活。

  分手时保证得那么完美无缺,我会恨你,我会坚强,我不要依赖任何人。

  事实上她也这么做了,但过程代表不了结果。

  夏森澈去音乐学院寻找安纯渊时,得到的结论差不多是一致的,女生并不是多么心慈手软的生物,而是对于帅气男生直觉地差别待遇。

  不知道去哪里了,忽然就不见人了,也没来学校。

  男生则多半有些幸灾乐祸,那个林信的私生子啊,本来就没住校,在外面住,平常也不和人来往的,冷淡得很。

  从小彩那里得知,绯应该昨夜凌晨一点钟到的本市,她的手机根本就没有开通漫游服务,纯渊根本联系不上。从母亲那里得知,安家的儿女像同时失踪了,两个大人也顾不得儿女死活,一向老实的安先生第一次对子动了手。欺骗了二十年,戴了二十年的绿帽子,引以为傲的儿子并不是自己的。母亲多愁善感地说,怎么这样啊,每次你云阿姨都吵着离婚,这个是你安叔叔提出来的,是真的过不下去了。

  首先考虑的是秋后算账,而不是儿女的死活。

  真是有他们风格的一对父母。

  夏森澈连夜坐火车赶过来,却没有半点疲惫的意思,在音乐学院里的超市买了绿茶和面包,短暂地在校内的长椅上稍做休息补充体力。在这个城市里,能找到绯的地方只有这里。她不会笨到挨家挨户地去敲门,因为她是个脸皮比蝉翼还薄的人,他坚信这一点。

  等夏森澈咬掉手中的最后一块面包,并站起身拍拍身上的面包屑。她已经失踪了十六个小时,再过一个小时天就黑下来。长时间的一无所获让他绷紧了脸上的线条,拔背部僵硬地拱着,像冰块内冻实的植物。

  两个女生靠近他时,看到就是可怜的塑料瓶被捏得面目全非的样子。与在教学楼遇见他时不一样,阴郁又冷漠得不成样子。

  夏森澈听到脚步声皱着眉抬起头。

  女生们已经没有退路,面面相觑了半天,有点受了惊吓的模样。夏森澈这才发现自己有点吓人,怔了怔,扯开嘴角,笑了。

  我们刚才听见你打听安同学和一个长发女生。今天除了你之外是有个女生来找过安,不过一个小时前看到她和两个混混走了——

  什么叫和两个混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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