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停止了动作
“难怪敢以一个国家为据点…”他们倒也没怕,从容地递了个信号丸。等待大部队支援。眼看那白色的烟丸就要烧起,我把烟丸给灭了。“谁?”师兄厉声问。我现出了身影。“师妹?!”“你?!”我笑了笑,没说话。
他们以为我练气三层,最好拿捏,眼见我反水,第一时间就想控制我,被我轻松躲开了。一开始我什么都没做,只是把这间屋子布了层结界,让外头看不到里面,里面也看不到外面。“好妙的奇门遁甲之术。”高等魔物最先识货。
我玩味地看了她一眼,打算留她最后一个死。“你们快点吧…”我坐在房梁上小憩,等他们打起来。
结果那师兄还是不敢相信,又向我冲了过来,这次他使出了宗门决斗时的必杀之技,对我下了死手。我闪身,躲到了魔物后面。操控他变身自爆,终于止住了这波进攻。
现在,魔物和师兄都开始恐惧我了,他们不敢互相先攻击,怕我这个第三方使。我耸耸肩。“师妹?!你究竟要干什么?!”“你不止练气三层,你一直在伪装…”“对啊。”我笑了笑。
“所以我听到,你们侮辱我师傅了…”
我笑着控制那只高等魔物,她挣扎着。又被我捉住,我指着师兄的腿,她就撕了他的腿,我指了指师兄的胳膊,她又撕了师兄的胳膊。
两个金丹期的宗门天才废了手脚,我稍微满意了。“哎,”我笑眯眯地看着躺在地上的师兄,他们一个已经昏厥过去,另一个还气,瑟缩地后退,回避我的目光。“同门子弟,为何互相残杀?”
“你为何要帮妖魔?”我笑了笑。“我没有帮妖魔啊。”说着。我使了套宗门的剑法,瞬间五只魔物倒地。
“你到底想干什么?”他看着我,又惊又惧。我看了眼现在的战况,师兄们残废,魔物剩了两只。于是我捏了师兄的剑,杀死一只魔物,又刺向那只被我控制的高等魔物。
那只魅魔受伤以后,明显有一瞬间离了控制,她作势要跑,被我抓了回来。我让她杀了师兄。
师兄至死都没有瞑目,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最后我站在魔物面前,控制着她从身后把我刺穿。
“不愧是高等魔物…”我咳出血来,又捏着她的爪子,划伤我的前,那动作牵引伤口,我没有留神,血溅落在间的平安符上面。
本来一切都按照我的计划进行…师兄进入埋伏圈死掉,我跟上,被魔物重伤,回去以后师父给我疗伤,又陪我一夜,本来应该是这样的,但那血滴上了平安符,霎时间白光闪烁,师父来了。
我自知不好,赶紧装晕。我又落入了师傅的怀抱,但不一样的,这一次,他看了眼师兄的方向…那个男人还没有死绝,用最后的力气指着我,说:“叛徒。”师父的眼神如霜,他盯着我。
***那眼神把我带回当年神魔大战的时候,他是千年难得一见的天才,在神魔战争时以身为剑,直指敌营,大杀四方,震退了来犯的魔物,却也在封印魔王时以自断灵和筋脉为代价,受到了重创。
战争前,他是所有人的英雄,天资卓绝,身份超然,门派间只为他能来演武场布道就争抢得头破血,战争后,他虽追封了尊上的名号,但此后门庭冷落,无人问津,就连门派里刚出头的小子都能评头论足。啊…恶劣的人类啊。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是这么恶劣的,师傅他就不是,他知道自己筋脉已废,所以不争不抢,退隐府邸,也教导我不要争强好胜,切忌要强出头,他就是一潭清泉,无论世人如何,都一直悲悯地纵容着。
却教我忘了,他曾经也是战神,他也曾举目千里,运筹帷幄,所以他发现了。我知道他在看着我。
那目光如炬又如刀,但我不想睁开眼睛。我震动筋脉,大口吐出一口血来,真正昏倒在他的怀里。
我不知道他坐在我边多久了。我醒来时,他就这样看着我。我知道他想让我说。于是我说了实话:“我不是叛徒。”他眉头轻蹙“房间里,除了你之外的所有人,都死了…”那蹙起的眉头并没有舒展开,反而越来越深。
直到他闭上眼睛,有些痛苦地捂住口,轻轻咳了两声。我以为他牵动了伤口,赶紧替他抚,结果刚抚上他的手,他就像触电一样弹开,拒绝了我所有的触碰。
他就这么看着我,冷静决绝地,目光如刀,仿佛重回当年战神的身姿,凌厉又猝然地,撕碎了我的枕头。我想去抢,但是来不及了,他已经把我的枕头撕碎。
漫天飞舞的棉花里,那叠纸就这么暴在我们两的目光里,一页又一页散落,所以每一张都能看得清楚。
那上面睡着的师傅,抚琴的师傅,静坐的师傅,绝世而独立,看起来寂寥极了…纸散了一地。我撑起身子,想解释,但他的眼神告诉我,不用说了。
“你的伤已无大碍,起来吧,我送你出府。”我一下子就慌了。赶紧抓住他的袖子,他收回手。
“师傅!”我慌不择路地起身去追,他却飘了出去,让我扑了个空。我立刻跪了下来“师父你不要赶我走,我求求你不要赶我走。”他躲得急,运气不稳,又重重咳了两声:“你心无苍生,不仁。”
“残害同门,不义。”“欺上瞒下,不忠。”“罔顾伦常…”“不孝。”“这种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之人,不配作我的徒弟。”
我磕头认错,眼泪了脸“师父,我改,我改…”一遍又一遍磕头,把石板叩响额头,声音入而闷响,后来渐渐混上血来。
“我全都改,你说的我都改,求求你不要赶我走…”他运了点气,轻轻把我推了起来,我不敢反抗,顺着他的力气起身,被他推到了府门外,他坐在轮椅上又咳了两声,这次呕出了些血。我捏着手,不敢碰他。
他说的对,我不配,但他太温柔了,他太温柔了,他的目光即使在这种诀别的时刻也依然有柔软漫溢,看得我浑身颤抖,内心尖叫不已,教我明知不配也依然不肯放手,用尊严、血、身体,用一切去留住他。
“你…”他轻轻叹了口气“修为比我想的高。”“为师已经没有可以教你的了。”我摇头,我痛哭,我用颤抖的语音对他讲:“我只想留在师傅身边…”
他又咳了起来,这次咳得狠了。连我靠近他都没有阻拦,于是我站在他身边,抚上他背后,衣料冷冽,还没触及就被他抓住手腕“我的身边已经…”“不能留你了。”他看着我的眼睛。我又流泪了。
我磕头认错,额间鲜血淋漓,溅到我眼睛,再甩动,溅到了他的白衣上,那出尘的白染上了我的血,好像一朵朵红梅绽放。我看得悚然而惊,停止了动作,怔怔地看着他那一身白,嗫嚅着说:“对不起,对不起…”